第45章 誰比誰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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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自然猜到了幕後之人,隻是待他去了之後,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不過,這並影響蘇白發泄自己心頭的怒火。
聚集內力凝結成一個球狀,隨後猛地打了出去。
整座園子,不過眨眼之間,已成為一片廢墟。
蘇白圍著這園子轉了一圈之後,唇角一勾,一個閃身,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又聽到了有瓦礫的聲音響起。
循著聲音看過去,有一處的殘壁動了動,隨後,冒出一個頭來。
很快,男子出來偵察了一番,“沒事了。人已經走了。”
不多時,先後從地下鑽出來了十餘人。
個個都是強者。
最差的,還是一名半聖初期。
黑袍人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或許是要確定,外麵真的安全了。
主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黑袍人冷哼了一聲,“還能怎麽辦?逍遙公子一現身,我們就什麽也不能做了。立刻回去。”
是,主子。”
隻是,話音未落,男子便感覺以了背後一陣陰風襲來。
不待他轉過頭來看清楚,身體便是一抖。
男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腔,已然被一根圓木,直接穿透了。
嘴角溢出血來。
表情上透出幾分的不甘。
最終,還是身子一倒,氣絕。
這一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誰也沒有想到,逍遙公子竟然會去而複返。
又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走!
不少人看著那人的死狀,感覺以了小腿都在打顫。
對上這一位,可以說,就算是他們全部都上,也是沒有一絲機會的。
黑袍人顯然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大家別怕,我們一起上!”
話落,十幾人,排成一條線,氣勢逼人。
對此,蘇白隻是輕嗤了一聲,“敢打我家暖暖的主意,你們果然是活膩了!”
黑袍人的瞳孔微縮,此時,逍遙公子身上的殺氣,絕對不是虛的。
殺!”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人數再多,也不過就是螻蟻之勢,成不了氣候。
不超過十招,這些半聖強者,便都個個粉身碎骨了!
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毫不誇張。
地上,到底都是碎肉和血跡,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兒,令人忍不住連連作嘔。
至於那名黑袍人,則是在他們與逍遙公子糾纏之時,早已十分狡猾地選擇了退後。
隻是,跑出去不足百米,便被蘇白成功地攔下了。
看到眼前的白影,黑袍人的眼神閃了閃,他知道,這一次,自己隻怕是跑不掉了。
死,還是活?”
蘇白憑空而立,高高在上的氣質,立馬顯現出來。
黑袍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是考慮要給他一線生機的時候,眼神中,果然有了一絲絲的猶豫。
逍遙公子疼愛徒弟,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將她傷了,我不信你還願意饒過我。”
若能為我所用,又有何不可?”
黑袍人怔了怔,他是想著將自己給策反了?
別懷疑本尊的話。不過一介小小武聖,本尊還不放在眼裏。若是你想死,本尊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一瞬間,黑袍人便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威壓所籠罩。
莫說是挪動一個腳步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饒命!”
終於,黑袍人的臉色慘白得不成樣子之時,鬆口了。
蘇白眯了一下眼睛,將自己的氣勢收回,同時,將先前的精神力,也都撤了回來。
屬下願為公子效命!”
蘇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意,強大的精神力,直直地射入了他的識海。
另一邊,雲寒調息之後,感覺自己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待得知妹妹為了他竟然做了這麽多的時候,強烈的自責感和愧疚感,襲上心頭。
元一站在他的身邊,看著帳篷。
無需自責,你是她的哥哥,她自然想著拚盡全力去救你。”
雲寒緊緊地抿著唇,卻說不出話來。
小姐並無大礙,隻是太累了。而且小姐的身體素質向來不太好。這一覺,估計要一直睡到明天早上了。”
雲寒看向他,“閣下是?”
我是元一,和奇然他們一樣。”
雲寒這才點點頭,一臉感激,深深一揖,“多謝元一公子相救了!”
元一一看他這作派,嚇了一跳,連忙跳開,避開他這一禮。
雲太子這是做什麽?折煞我了!”
說著,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的古怪,“你是小姐的哥哥,千萬別這樣了。”
雲寒卻苦笑一聲,“我這樣的哥哥,就隻會給妹妹惹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雲太子這話就不對了。若是反過來,出事的是小姐,雲太子會不會也如她這般呢?”
那當然!”雲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然當待她好的。”
元一勾唇,這不就結了?
等到蘇白回來,天色已經將近傍晚。
公子,一會兒要不要叫醒小姐?”
蘇白皺眉,看了看小五手上的食材,“給她煮些五穀粥。”話落,看向元一,“去打幾隻山雞過來,烤著吃。”
是,公子。”
小五唇角帶著笑,在燕歸塢,誰不知道小姐最愛吃烤雞了?
蘇白將結界撤掉,隨後大步進了雲暖的帳篷。
一旁一直看著的雲寒,這一刻腦子有點兒懵。
總覺得好像是哪裏不對。
隻是,到底是哪裏奇怪呢?
一直到後來看著他們一起出來的時候,雲寒才一拍腦門兒,“他怎麽能隨便出入妹妹的閨房?”
雖然這裏荒郊野外,隻有帳篷。
可那也是不妥的呀。
不過,他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兒就沒人理他。
再說蘇白進入帳篷之後,便看向了睡得正香的雲暖。
眼下仍然有些青色,不過,睡了幾個時辰,氣色倒是好了一些。
暖暖。”
雲暖聽到有人在叫她,卻是無比嫌棄地揮著手,“別叫了,我要睡覺。”
蘇白心疼地笑了笑,他的暖暖,什麽時候,竟然累成了這樣?
暖暖,起來吃些東西再睡,不然,你會生病的。”
完全沒反應。
蘇白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再伸出指腹,襲向了她的紅唇。
這種有點兒粗糙的觸感,讓雲暖的身子抖了一下,隨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師父?”
嗯。”
雲暖似乎是仍然有些不太相信,再闔上眼睛,過了約莫十息之後,再睜開,“蘇白?”
嗯。”
這好聽的聲音,除了她的蘇白,別人誰還能有?
不過,就算知道是他在,雲暖也仍然難以趕走身上的困倦。
反倒是往他的方向湊了湊,幹脆直接就躺在了他的大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腰,再次開始做美夢了。
這樣的姿勢……
蘇白吸了一口涼氣,果然,還是不能太慣著她呀。
強行在心底默念了幾遍清心咒,隨後,再慢慢地將她抱了起來。
暖暖乖,咱們該起來了。小五給你做了最愛吃的烤雞,想不想吃?”
雲暖迷迷糊糊中,似乎是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一聲。
這一下子,雲暖徹底醒了。
然後看到蘇白正笑得十分好看地瞅著她,別提多尷尬了!
她的形象呀!
師父,我好累,沒有力氣了。”
沒關係,我抱你出去。”
雲暖想了想,外麵還有月流風呢。
一瞬間,雲暖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完全就坐了起來,“師父,我哥哥怎麽樣了?”
放心,他沒事。”
師父救了他?”
蘇白點點頭,抬手將她兩側的頭發攏了攏,“抱歉,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這一刻,雲暖的眼眶一熱,竟然哇地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而且,還是緊緊地抱著蘇白在哭!
不說這哭的眼淚多少,隻說這聲音,當真是可以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她這麽一哭,外麵所有人都呆了。
就連元一都跟著直了眼。
什麽時候見小姐在公子麵前這樣過?
難道是公子把小姐給惹哭了?
師父,我以為這次自己死定了!嗚,你都不來救我!”
聽到這一聲,眾人真相了。
原來,強勢如雲暖,也是會這樣軟軟地撒嬌的。
這一幕,自然是刺激到了不少人。
特別是雲寒。
總覺得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虧欠了妹妹的。
好在,雲暖並沒有哭太久。
事實上,她也不是很喜歡哭的。
隻是覺得委屈。
明明給他傳信都兩天了,現在才出現。
若是此刻換了別人來救她,隻怕她也不會這麽激動,呃,或者說,不會表現出這麽真實的一麵。
哭夠了,蘇白抱著她出來了。
雖然雲暖覺得不太好,可是現在她的確是覺得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也就是哭那會兒,覺得自己還像是一個正常人。
這會兒發泄了一通,便覺得自己根本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一直擔心哥哥,也虧了精力。
幾人眼看著逍遙公子將人抱出來,自然是反應不一。
月流風和雲寒二人幾乎是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特別是雲寒,那表情,簡直是精彩極了。
分明就是有幾分地不滿,可是看到自己妹妹那副依賴的樣子,又實在是說不出過分的話。
當然,主要是再一想到了逍遙公子的身分,雲寒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兒說話的立場都沒了。
小五撕下一隻雞腿,然後遞了過去。
雲暖看著雞腿,倒是想吃。
眨巴了兩下眼,然後一臉委屈地看向了蘇白。
蘇白挑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手指就那麽憑空揮動了幾下,隨後,一小碟子被去了骨的雞肉,便碼放好了。
月流風噝了一聲,內力強悍,也不是這麽用的吧?
奈何,他的心聲,壓根兒就不敢說出來。
就算是說出來,估計也不會有人理會的。
蘇白將雞肉切好之後,再拿出一雙玉箸來,然後一口一口地夾給雲暖吃。
看到他們這樣兒,此時的月流風則是覺得自己的存在,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自己吃的滿手及半張臉都是油膩膩的,怎麽人家就能吃的這麽優雅呢?
月流風覺得,他果然是不應該和這位逍遙公子一起用餐的。
雲暖盤膝坐在了一個墊子上。
蘇白就在她的一側坐了,如果不是因為有外人在,他可以直接將人抱在懷裏喂的。
還是雲寒覺得太過尷尬,咳了一聲,“暖暖,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哥哥不用擔心。”
雲寒點點頭,然後表情有些古怪道,“既然沒事了,那個,你還是自己吃吧。”
說著,眼神落到了逍遙公子手中的玉箸上。
雲暖啊了一聲之後,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嘻嘻一笑,“我現在沒有力氣。再說了,誰讓師父來地這麽晚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累成這樣。”
雲寒一時語塞,親妹妹呀,這麽甩鍋真的好嗎?
明明他才是主要的責任人呀,怎麽這會兒就都成了人家逍遙公子的罪過?
不過,看到人家當師父的都不說話,雲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不覺得妹妹被人疼著有什麽不對的。
吃了些東西,雲暖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蘇白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眉心一擰,“暖暖,是不是頭疼?”
雲暖已經將胳膊都抱在了一起,“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兒冷。”
雲寒一怔,“妹妹?”
她發熱了。”
蘇白扔下這麽一句,直接就抱著人進了帳篷。
一聽說妹妹病了,雲寒哪裏還能坐得住?跟著就進去了。
蘇白將她放到床上,然後蓋好被子,再抬手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
蘇白取出一顆夜明珠來,淡淡的光暈照在了雲暖的臉上,看起來,她的臉色微紅。
此時,雲暖隻覺得自己的眼皮沉得不行,一心隻想著睡覺。
公子,我妹妹她沒事吧?”
蘇白不語,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然後給雲暖服下。
小五!”
是,公子。”
小姐有些發熱,畏冷,你去煎藥。”
是,公子。”
小五也是醫者,不需要公子說地太詳細,就知道應該用什麽藥了。
再說小姐以前太過疲累了,也會發熱。
所以,小五倒不是特別擔心。
雲寒看到了妹妹哆嗦,有些緊張,“她是不是覺得冷?”
蘇白點點頭,“不用再加被子了,是她本身的原因。再加她也感覺不到暖的。”
那怎麽辦?”
放心吧,我已經給她用了藥,至少可以減輕一些她的不舒服。”
雲寒一臉緊張地看著妹妹,卻發現自己壓根兒就什麽也做不了。
沒一會兒,月流風也跟進來了。
暖暖怎麽樣了?”
雲寒看了他一眼,“有點兒發熱。剛剛逍遙公子給暖暖用了藥。”
月流風哦了一聲,隨後小聲嘀咕,“是不是說人在發熱的時候,不宜吃肉呀?也不知道剛剛吃的那些肉會不會影響到她?”
雲寒聽他這麽一說,一顆心就更是揪起來了。
本來看到妹妹生病,他心裏就很自責了。
現在自己什麽忙也不幫不上,就更覺得不安了。
你們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雲寒隻是愣了一下之後,便道,“不行。我不放心,就留下來守著他。”
蘇白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月流風也立馬就挺了挺胸膛,“我也留下來。”話沒說完,對上了逍遙公子那冷嗖嗖的眼神之後,還是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白才低聲道,“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你無需擔心。”
雲寒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可如果不是因為我,妹妹就不會累到。”雲寒苦笑,“說起來,都是因為我還不夠強大。如果我足夠強大,就一定不會讓她這麽辛苦了。”
蘇白點點頭,能有這個認知,說明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你現在能到半聖中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那又如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次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武聖,他也不會栽地這麽慘。
暖暖曾經說過,隻有一個人的強大,永遠不叫強大。”
雲寒一怔,眸色深深地看向了床上的雲暖。
他沒想到,妹妹這麽小的年紀,看事情,竟然比他還要更透徹,更長遠。
她說的沒錯。
治理偌大的一個烈國,僅僅隻有雲氏一族的人強大,的確是不叫強大。
如今朝中也就隻有宋、月兩家得父親的信任。
相較而言,這兩家的強者,也是目前整個烈國中最多的。
隻是,終究還是不夠。
敵人又在暗處,他們就更得小心翼翼了。
雲寒定定地看向了雲暖,直到看著逍遙公子將藥都給她喂進去了,這才離開。
到了外麵,涼風一吹,雲寒的意識更是清醒了不少。
他這個太子,當了也有一年了。
許多事情,也的確是應該要想地更長遠,更周密,同時,計劃也應該更詳盡了。
轉身,進到自己的帳篷裏。
這一晚,元一負責守夜。
沒人知道的是,雲寒回到帳篷後,並沒有急著入睡,而是拿出筆墨紙硯,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堆之後,再三斟酌,又再三修改,最終成文,收入空間之內。
等到他將這一切都做完時,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想到了妹妹,雲寒還是選擇了上床休息。
他不能再讓妹妹為他擔心了。
就算是沒有實力成為她的保護傘,可是至少,他可以選擇不能成為拖累她的包袱。
次日一早,雲暖醒過來,覺得身上更是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而且身上還有些酸疼。
師父?”
蘇白應了一聲,“好些了嗎?”
雲暖的臉色有些差,“我好像渾身都疼。特別是後背,動一下都覺得疼得難忍。”
你昨晚發熱了。這是發熱過後的後遺症。”
師父,我以前發熱,也沒有這樣過呀。”
你這次比較厲害,再者,你太累了。所以才會這樣。”
雲暖動了一下,然後臉上就是一副難受的表情,“師父,我好難受。”
聲音軟軟的,同時,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啞。
說完,又接連著咳嗽了幾聲。
這一回,表情更苦了,“師父,我嗓子疼。”
雲暖估摸著,應該是扁桃體發炎了,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麽疼。
真的是連咽口唾沫都疼得很。
嗯,來,先將這個含著。”
雲暖知道是專門治嗓子的,直接就含了。
師父,我現在這樣,是不是不能趕路了?”
我們今天得找個像樣的地方住下。這帳篷裏雖然什麽也不缺,可到底不是養身子的好地方。”
雲暖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還真是挺會挑時間生病的。
如果師父不來,她隻會覺得更難受。
現在有師父在,她還可以撒撒嬌。
蘇白走出帳篷,簡單地吩咐了幾句。
雲寒過來,“公子,我妹妹現在可以趕路?”
她現在已經不發熱了。不過,接下來還要好好調養。這種地方,不太合適。”
風餐露宿的,的確是不太合適。
一行人收拾好之後,也不知道從哪兒就憑空冒出一輛馬車來。
雲暖現在生著病,也不適合坐在青鸞的身上,隻能坐馬車了。
當然,對於馬車的來曆,雲寒沒問,月流風倒是沒心沒肺地問了兩句,結果沒人理他。
蘇白抱著雲暖上了馬車,一直不曾下來。
直到準備出發了,雲寒這才陰著臉,到了馬車旁,敲了敲車壁。
蘇白沉聲,“何事?”
逍遙公子,男女同乘一輛馬車,委實不妥,還請您出來騎馬吧。”
一旁的元一忍地真是辛苦。
奇然和小五則是極有默契地將頭轉到了一邊。
不過,對於雲寒,倒是極有好感。
不愧是小姐一直敬重的哥哥,明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人,還有膽子說出這種話來!
是條漢子!
最終,還是雲暖一人乘的馬車。
蘇白將小五叫了進去。
當然,這一路上,他都黑著臉。
隻是因為戴著麵具,沒有人能看得出來罷了。
晃晃悠悠地,終於到了一個鎮子上。
元一出手闊綽,直接就包下了整間客棧。
這裏原本也不是什麽繁華之地,能來這麽大的主顧,掌櫃的自然也十分樂意。
單獨包下來,如此倒是更方便讓雲暖養病。
雲暖的體質的確是有些差。
當天晚上,又開始發熱了。
蘇白無奈,隻得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小五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了。
以前小姐在燕歸塢的時候,無論是大病小病,隻要人躺下了,就一定是公子來照顧的。
這一次,雲寒倒是還想著阻止來著。
可是一想,人家逍遙公子好歹也是神醫呀。
有他守著,有什麽不放心的?
不過,想到了自家妹妹的絕世美貌,還是很掛心地跟著一起守著了。
於是,這一晚,兩個大男人,守著一個小姑娘,一夜無話。
雲暖這次病地的確不輕。
可能是這一陣子的事情太多,她的精神又總是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這一次的病症,真的是來勢洶洶。
自住下之後,又是一連燒了三天。
白天無事,隻是一到晚上,就會發熱。
雖然有用著藥,可是雲寒仍然覺得揪心。
有沒有效果更好一些的藥?”
這話,不敢問逍遙公子,所以,隻能去找小五了。
小五橫他一眼,“雲太子,您以為我們不想讓小姐趕快好起來嗎?這方子,都是按著較為溫和的性子來配的。小姐的身體您不了解,自打六年前受了傷之後,便一直不好。也因此,一連幾年,小姐根本就是一個藥罐子。可是藥三分毒,就算是靈芝也不能天天吃呀!所以,公子才專門給小姐定了藥方。”
雲寒聽著,隻覺得心疼無比。
他的妹妹,當真是命運多舛。
這藥的效果可能不似那些猛藥更快,可是這藥性溫和,對於小姐其它方麵來說,不會有什麽負作用。”
雲寒沒聽太明白。
不過,大概意思他懂了。
就是這樣配藥,對妹妹是最好的。
公子,小姐的藥好了。”
雲暖此時坐在了軟榻上,小臉兒蒼白。
看著蘇白手上的藥,下意識就將手中的書給抬了起來,然後擋住了自己的臉。
我不吃!”
乖,不吃藥怎麽能好?你的喉嚨不痛了?”
當然痛呀,如果不痛,那病就好了。
可是雲暖就是不死心,這藥太苦了。
師父,我喝再生泉也是可以的吧?”雲暖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再生泉的確是有神奇功效,可是你的身體,不能永遠都依賴再生泉。若是用地太多了,你不擔心以後你的身體,會對再生泉產生依賴性?”
會嗎?
雲暖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
來,乖乖喝藥。”
那藥實在是太苦了。
師父,你是讓小五加了多少的蓮芯呀?您真覺得我這舌頭是擺設嗎?”
蘇白笑了,“好了,你這生了病,反倒是成有功之臣了。乖,喝完藥,我給你講故事。”
雲暖直接就翻了個白眼兒。
還講故事,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呢?
就跟你講講,那些人是如何困住我的,好不好?”
雲暖一怔,之前自己問了數次,他都不肯說,現在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吃藥了。
看到她瞪地圓圓的大眼睛,蘇白再次不厚道地笑了,“好了,暖暖,乖乖喝藥。你也想早點兒好起來,然後早點兒回到王都吧?”
一想到王都,自然也就想到了自己所牽掛的那些人。
雲暖歎了口氣,“好吧,我聽你的。”
吃過藥,蘇白又連忙往她的嘴裏塞了一塊兒蜜餞。
師父,那個黑袍人怎麽樣了?”
跑了。”
蘇白說地雲淡風輕,隨後,再將自己在燕歸塢的事情說了一遍。
隻是,後麵越講越無聊,雲暖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蘇白寵溺地看著她,隨後將她慢慢地抱了過去。
給她蓋好了被子,蘇白再次給她探了探脈。
還好,如果今天晚上再不發熱,那後麵她的身體恢複起來,就會比較快了。
一連幾天因為雲暖病著,所以吃的東西都比較清淡。
而雲寒也因為關心雲暖,沒什麽胃口,基本上,就是跟著雲暖的食譜吃的。
這一晚,雲暖果然是沒再發熱。
蘇白扭頭看了一眼早已困得睜不開眼的雲寒,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有他在,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雲暖的安危。
出門,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小五。
公子,聖京方麵傳來消息,想請您過些日子到聖京一聚。”
蘇白皺眉,“回了吧,就說本尊沒空。”
是,公子。”
小五知道公子是不喜聖京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是小五知道,每次提及聖京,公子的身上,似乎總會有那麽一絲絲的哀愁。
次日一早,雲暖再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了許多。
洗漱完之後,發現自己的聲音還是有些啞,可是喉嚨已經不怎麽痛了。
暖暖,你沒事吧?”
雲寒看到雲暖竟然出來了,嚇了一跳。
我沒事了,就是聲音還有些啞,喉嚨已經不痛了,而且那種無力感,也已經消失了。”
雲寒圍著她轉了兩圈之後,才確認她是真的好多了。
來,你大病未愈,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別太累了。”
雲暖卻沒動,“哥,我想到樓下去坐坐。”
雲寒猶豫了一下,“成,哥哥陪你下去。”
這間客棧前麵還是經營著一家小酒館的。
他們是住在了後院兒,也就是整間住宿的地方,都包下來了。
這一樓的大堂,倒也是十分清淨,不過,不時地從前院兒傳來的吆喝聲,倒是聽著讓人挺新奇的。
哥哥,我想吃醬牛肉了。”
剛好聽到前麵小二唱著菜名兒,這一叫,可真是把雲暖的饞蟲給鉤出來了。
你現在不宜吃油膩的。這樣吧,先喝粥,等中午的時候,問問逍遙公子,看看能不能吃肉了。”
雲暖撇了撇嘴,如果真要問他,十有八九是不讓自己吃的。
那我想吃雞蛋。”
雲寒一想,這雞蛋應該不算是什麽太油膩的東西吧?
那成,這樣,我讓他們攤出個蛋餅來,好不好?”
雲暖忙不迭地點著頭。
不一會兒,蛋餅上來了,金黃金黃的,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
雲暖一看,這兩眼都是直鉤鉤的了。
連忙直接將盤子都放到自己眼前了,“我的,哥哥不許跟我搶。”
雲寒怔了一下,看到妹妹護食的樣子,倒是哈哈大笑,“你這樣子,倒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雲暖哼了一聲,直接就開始動筷了。
吃了一個蛋餅,又喝了兩碗粥,雲暖這才覺得飽了。
哥哥,你和風流月平安無事的消息,可送回王都了?”
放心,已經傳音回去了。而且,我還告訴父親,說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雲暖點點頭,許久不見,還真的是想念她的家人了呢。
吃過早飯,雲寒又陪著她在院子裏走了兩圈兒,之後,才又扶著她上去。
哥,我沒事的,可以自己走。”
別了,這樓梯有些滑,我不放心。”
一上樓,就看到了小五端著藥等在那兒呢。
雲暖的小臉兒一苦,“我已經好了,不喝了吧?”
小姐,這可是公子囑咐的,您必須得吃藥,不然,您這嗓子,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的。”
雲暖雖然覺得喉嚨不痛了,可一直這麽啞著,也的確不是個辦法。
無奈,隻好接過來,一飲而盡。
師父呢?”
公子帶著元一出去了。”
雲暖知道他是有正事要辦,也沒有多問。
又休息了兩天,雲暖基本上已經痊愈,一行人,便正式啟程回王都了。
一路上,月流風倒是時不時地找機會來故意挑釁奇然,目的嘛,自然就是為了能多跟他討教幾招。
隻是可惜了,奇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不屑於搭理他的。
有幾次,還是雲寒看不下去了,主動跟他過了幾招。
月流風深諳,隻有不斷地與高手過招,才能提升自己實力這樣的道理。
一行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相處還算是融洽地回到了王都。
還未曾靠近城門,就遠遠看到有人在等著了。
月流風抬手放在眼前看了一下,一臉興奮,“是我爹和我娘,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無比激動地打馬向前。
雲暖看著他這樣子,倒真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雲寒也隻是笑了笑,臨近王都了,離他們的親人也更近一步了,如何能不激動?
隻不過,不會有人像是月流風表現得那麽明顯罷了。
雲暖一想自己也有幾個月不曾見到父親和母親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
這麽一瞬間,突然有些緊張了。
想想自己身為人女,竟然不能在父母跟前盡孝,卻總是遠遊,實在是有些不孝。
參見小姐!”
馬車突然停下。
雲暖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自然是有些激動,掀起簾子,“姬豐?”
恭迎小姐回來!”
姬豐單膝跪地,他身後,竟然跟著跪了一大片。
雲暖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竟然是雲霆衛的人。
雲暖笑著下了馬車,“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姬豐這才抬起頭,仰望著他心目中的女神,“小姐,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們這輩子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