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淨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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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葉瀾灼和玄無滔兩個人就拉著手走了一路。

    一時間葉瀾灼忽然又有很多問題想問玄無滔, 就比如最常見的,玄無滔對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或者直接就是為什麽玄無滔會對他……

    咳。

    不過, 這麽想想, 倒是從很久以前就應當看出端倪了。

    包容,在意, 保護, 現在想來,種種經曆, 竟都是如此的明顯。

    隻不過那時的自己,滿腦子都想著自己的任務, 原作的劇情, 隻當是他還沒有喜歡上葉斕寒, 根本就沒有往玄無滔會喜歡自己那方麵上去想。

    畢竟那時候的自己, 覺得自己若是比筷子還直,那玄無滔就是比直尺還直。

    ……人算不如天算啊……葉瀾灼隻得感歎。

    那麽……現在兩個人……算是確認某種關係了吧?

    試探性的又側頭看了看玄無滔, 玄無滔沒有看他,但他的手依然有力。

    一時間葉瀾灼腦子裏又冒出了好多問題,不過葉瀾灼現在真的不想再思考這些問題了, 難得互通心意, 就讓自己開心這麽一會兒吧。

    畢竟,待到出了這恒羅境,回了那仙域,誰知道,他與玄無滔還會經曆什麽呢。

    這些問題, 就暫時先腦內屏蔽吧。

    這麽想著,他拉著玄無滔的手,也緊了緊。

    麥熏許是也為了自己的眼睛好,一路選擇性無視兩個人的這種小舉動,沒有厲鬼攔路,三個人很快便到達了恒羅境的中心,囚火籠。

    囚火籠。

    囚人魂魄,燃軀焚屍。

    還未接近那囚火籠,三個人便皆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陰森之氣。

    三人方來到此地,便倍感壓迫,更何況是在這裏生活了整整兩年的人呢。

    “千音!”

    還未走近囚火籠,麥熏便對著四周的空處叫道。

    沒有回聲。

    “嗯?”麥熏見沒人回應,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道:“平時我喊一遍這家夥就出來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看你多帶了兩個人嚇得?”葉瀾灼在一旁沒正經道。

    “行了吧,被嚇到也是被你的模樣給嚇到了。”翻了個白眼,麥熏道。

    葉瀾灼剛想反駁,忽然覺得自己左手一疼。葉瀾灼連忙抬起自己左手看去,繼而便嚇了一跳。

    竟與那晚一樣,左手上那暗紅色的圓形又浮現了出來,四周開始顯現出若血管一般的暗紅色紋路。

    “麥熏,它怎麽又這樣了?”

    聞言,麥熏回頭,看向葉瀾灼的手背,頓了頓,似是思索了一下,繼而道:“絕命十翎雖有短暫壓製九毒妖血和妖道靈穴的能力,但若是外力過於強烈,亦會有無法再控製住的可能性。”

    “外力?”葉瀾灼一愣“難道這妖道的靈穴,還會受鬼氣的影響不成?”

    “不。”一旁的玄無滔道:“這附近有妖物。”

    “妖物?”葉瀾灼道:“恒羅境乃鬼境,為何會出現妖物?”

    “的確蹊蹺。”麥熏道:“而且按理來說,這裏應是已離囚火籠不遠了,我卻未看到守在這的千音,一般千音都是守在這裏,以防有其他厲鬼進入囚火籠的。”

    “難道出了什麽變故?”葉瀾灼問道。

    “先別管這些,我先幫你壓製一下九毒妖血和妖道靈穴吧。”麥熏在一旁道。

    “也是……”葉瀾灼點頭,繼而便見麥熏拿出了那根長針……

    “這次你紮的時候提前說聲!”

    “哦。”

    然後麥熏就一針紮下去了。

    “我靠……!我不是讓你提前說聲嗎!”

    “我說了啊。”

    “你哪說了你說什麽了?”

    “那聲‘哦’你沒聽見?耳聾怪我?”

    “……”

    葉瀾灼一臉求助的回頭看向玄無滔。

    一旁的玄無滔見狀,默不作聲的走過來,一施仙靈,藍色光點落到他的手背上,痛覺竟是緩緩減輕了。

    葉瀾灼一愣“這是……?”

    “暫時能減緩疼痛的,不過僅僅能消減痛覺罷了。”頓了頓,玄無滔又道:“若壓製實在痛苦,你大可不必再壓製你的靈穴。”

    “先等給沙利葉解完毒吧……”歎了口氣,葉瀾灼道:“若我不再壓製九毒妖血和妖道靈穴,九毒妖血進入第二層,就沒有解毒的功能了。”

    頓了頓,他還是沒說若九毒妖血升至第二層,自己就隻能改修妖道的事。

    人修妖道,本就是眾修所不容之事,就算以玄無滔連他身上有九毒妖血都不在乎的情況來看,他可能也不會介意這種東西,但其他人呢?

    他不敢保證。

    內心瞎尋思之際,一旁的麥熏已是收了那長針,道:“我們先往囚火籠裏麵走走吧。現在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我這妖道的靈穴的確是受到了影響,按你的說法,若這鬼境當中當真有妖物,定也是個修為不低的妖物吧?”

    “不錯。”麥熏點頭:“很可能比樹妖吟葵還要更上一成。”

    我天,樹妖吟葵已經夠變態了,比樹妖吟葵還要厲害的妖物……葉瀾灼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依然是隱隱作痛。

    不過也確如麥熏所說,隻能往前了。

    正當三人往前前進的時候,走在前麵的麥熏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停了下來。

    正當葉瀾灼疑惑,想問怎麽了的時候,麥熏忽然一個轉身,手中煙杆一出,貌似是擋住了什麽東西,繼而往一旁一躲,竟是一副黑暗中突然受人攻擊了的樣子!

    不過奇怪的是,那東西好像隻是衝著麥熏所去,稍稍往後的葉瀾灼和玄無滔並沒有受到波及。

    但玄無滔卻沒有站在原地看戲。

    麥熏靈穴被封,自是無力應戰,正當那黑暗中的劍光一閃,就要刺向麥熏之時,斯惡已是瞬間出鞘,衝到麥熏身前,及時擋住了那刺下來的一劍。

    空氣間沉默了半晌。

    “千音,你這玩笑開的可有點過分。”

    看向眼前那片黑暗處,麥熏冷冷道。

    千音?

    葉瀾灼一怔,看向那在聽到麥熏喚他名字後,緩緩從黑暗當中走出來的人。

    與魔教當中大多數的西域人不同,這人一看便是一副中原人的樣貌,穿著中原人的暗色箭袖長衫,身材與男相的麥熏倒是有些相似,較平常男子略有些纖細,樣貌長的也很清秀。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人執劍的那手上纏了一串佛珠,一直纏到了劍柄上,仿佛要將那人的手與劍生生綁到一起一般。

    “你的靈穴怎麽了。”

    沒有理會方才麥熏的話,那少年清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方才清厲鬼,受了點傷罷了。”麥熏道:“幸虧方才玄宮主出手快,不然你可是要殺了我不成?”

    聞言,那少年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動,落到了這邊的玄無滔和葉瀾灼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葉瀾灼看這少年的眼神,竟是覺得透了一股徹骨的冰冷。

    一旁的玄無滔倒是不為所動,毫不避諱的與那少年對視。

    “剛才還在奇怪你怎麽一直不出來呢,原是躲在這裏準備暗中偷襲我。”麥熏抬了抬下巴,走到玄無滔旁邊,順便把斯惡放回玄無滔手中,道:“呢,這就是我們的救善法王,洛千音。”

    “在下洛弦,字千音,玄宮主,仁朱君。”微微低頭,算是行了個禮,那少年的聲音依然清冷。

    看來這洛弦也早已識出了自己和玄無滔的身份。隻是葉瀾灼沒想到,這救善法王竟是這麽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而且似乎還比自己要小不少,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沙利葉怎麽樣了。”不再計較方才洛弦忽然冷不丁襲擊他的事,許是之前麥熏來的時候,洛弦也這麽幹過,已經習以為常了,麥熏直接看向洛弦,問道。

    “還好。”洛弦轉過身去,不再看麥熏“活死人罷了。”

    “就算是個活死人,馬上也就要醒了,你說話可注意點。”麥熏抱臂,道:“沙利葉可不是個脾氣好的人。”

    “找到九毒妖血了?”聞言,洛弦問道。

    “找到了,不然我上個月剛來過,這個月怎麽可能又來。”麥熏道:“對了,囚火籠附近沒出現什麽異常?”

    想來麥熏是想問問這附近是否進來妖物了。

    洛弦頓了頓,道:“沒有。”

    麥熏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思慮了一下,還是道:“罷了,不影響我們就行,還是先去找沙利葉要緊。走吧,帶我們進囚火籠。”

    聞言,洛弦便不再做聲,轉過身沉默的朝前走去了。

    這下換了洛弦在前麵帶路,麥熏就隻得往後和玄無滔葉瀾灼兩人一起走了。不過他自己也覺得跟這兩人走在一起十分別扭,走了一會兒,便自己找話道:“咳,千音這個人吧,也是三年前剛來的,過了一年就被法德勒派來恒羅境守著沙利葉了,你想一個人和另一個基本醒著時間就不多的人一起在這鬼地方待了兩年,性子總是有些奇怪的。”

    “三年前?”葉瀾灼一愣“千音以前不是魔教之人?”

    “不是。”麥熏道:“你也不想想,他是個修佛道之人,怎麽可能本就是魔教之人。我也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但他是法德勒提拔上來的,三年前上一任救善法王西洛利去世之後,他就接替了救善法王的位子。”

    “哦,怪不得。”葉瀾灼道:“我就說我怎麽記得之前看書的時候好像沒記得魔教四法王當中有個叫洛弦的人……”

    “西洛利三年前去世了?”一旁的玄無滔卻是問道。

    “嗯。”麥熏頓了頓,忽然輕笑一聲,道:“既然都提到西洛利了,那我順便也把逍遙閣之事,與玄宮主做個解釋吧。”

    似是沒想到麥熏會在此時忽然提到逍遙閣一事,玄無滔側頭看向麥熏。

    “玄宮主可知,洪涯坊的陰默凰者,是什麽人?”

    一邊往前走著,麥熏一邊問道。

    玄無滔沒說話,似是在等麥熏的下文。

    “或許當初凰者陰謀敗露的時候,你們都以為凰者是鬼迷心竅,與魔教勾結,殊不知,這陰默凰者玉煙蘿,本就是我魔教之人。”見玄無滔不搭腔,麥熏隻得自己說了下去。

    聞言,葉瀾灼看向麥熏“玉姑娘她本就是魔教之人?”

    “不錯。”麥熏點頭:“玉煙蘿的父親,便是上一任的救善法王,西洛利。”

    “玉煙蘿的父親,便是西洛利?”葉瀾灼驚訝道。

    “不錯。因此她才常年以珠簾顏麵,就是怕被人察覺,她有著些許西域人特點的樣貌。”一旁的玄無滔忽然說道。

    “看來玄宮主早已看出來了。”麥熏道。

    “也是在她最後摘下頭冠之時,我才有所察覺。”

    “原來如此。”麥熏輕笑一聲,轉過頭,繼續說道:

    “所幸她的母親是中原人,她生的像她的母親,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來她西域人的血統。不過……正是因為她的樣貌,也給她自己招來了噩運。”

    螢火幽幽,麥熏的聲音裏也難得的染上了一絲深沉。

    “有的人,一生下來,命運就被別人安排好了。這種人的命從來都不受自己的掌握,隻能順著別人給她安排好的路走下去,一步一步,過著別人所寫的劇本,做著別人想讓她做的事。”

    “玉煙蘿就是這種人,那時候法德勒還不是施陀教的教主,是法德勒的師父。法德勒的師父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握仙域四秀內部之事,便讓西洛利將尚且年幼的玉煙蘿丟在了洪涯坊的門外,作為魔教的臥底潛入洪涯坊,暗中將仙域四秀的情報傳回給法德勒的師父。”

    “縱然西洛利再不願,卻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後來沒過多久,法德勒的師父就去世了。法德勒繼承了他師父教主的位置後,也曾讓西洛利將玉煙蘿帶回來,但未想到玉煙蘿不僅因之前被遺棄之事有所芥蒂,而且已與洪涯坊之人產生了感情,不願再回來。”

    “難道這就是十年前……陰陽雙聲大戰救善法王西洛利的真相?”葉瀾灼忍不住問道。

    “差不多吧。”麥熏歎了口氣“這也難怪她,從小便被自己的父親以臥底的身份遺棄,說不怨那定是不可能的……不過西洛利也十分的後悔,自與女兒一戰過後,便一病不起。這一病,就是好幾年。”

    “……直到三年前,西洛利臨終之前,最後一個心願,便是想要見自己的女兒一麵。自他有了女兒之後,幾乎沒有享過天倫之樂,半生都沉浸在悔恨與思念之中,孤苦伶仃。我與西洛利為多年至交,也是於心不忍,便親自去洪涯坊,將玉煙蘿找來了。”

    “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後悔,不然永遠也不會知道一直被自己所厭惡的東西實際上對自己有多麽的重要。”麥熏看著前方,幽幽道:“西洛利最後的心願,便是讓玉煙蘿修回魔道,回歸魔教,接替他的位子。”

    頓了頓,麥熏又道:“可西洛利這又何嚐不是在繼續逼著自己的女兒做不想做的事呢,西洛利到死都沒明白,玉煙蘿的路是要自己走的,不是要他給的。”

    聽麥熏講到這裏,葉瀾灼似是已猜到了後麵會發生什麽,便試探性的問道:“於是……三年前……玉姑娘便去陀羅寺,盜取了《大文經》?”

    “不錯。”麥熏點頭:“為了他父親的遺願,她還是決定改修回魔道。”

    “但她也沒和洪涯坊眾人坦白,而是繼續留在洪涯坊?”

    “誰能說的出口啊。”歪了歪頭,麥熏無奈道:“改修回魔道,她也不過就是為了安慰自己這一輩子沒有盡孝道的悔意罷了。人啊,無論做什麽,終歸到底其實還是為了自己,就算表麵上是為了別人,實則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心理罷了。”

    “而再後來,你們便也知道了,兩年前沙利葉毒發,我跑遍了西域、南滇、中原,甚至是東海,隻為尋得能解沙利葉身上之毒的東西。”

    “後來我苦尋不得,實在是找不到九毒妖血,我便把主意打到了妙門宮的藥宗之上。奈何藥宗的丹爐以及書閣皆有妙門宮陣法相護,若想取得妙門宮藥宗的書籍,必先破妙門宮陣法。”

    “所以……你曾派魔狼潛入妙門宮,試探藥宗丹爐以及書閣的陣法?”想起之前莫名其妙受到攻擊的溫盈盈,葉瀾灼問道。

    “不錯,但那已是盜取書籍之後的事了。不過我派魔狼過去,也的確是為了試探。”麥熏笑了笑,繼續道:

    “而破解妙門宮陣法的書籍,據我所知,悉數都存放在逍遙閣內,不過這逍遙閣的守衛應帝王,就成了我的一大難題。”

    “於是你想到了玉姑娘?”葉瀾灼問道。

    “對。”麥熏道:“玉煙蘿那時雖已轉道,但依然可以使用洪涯坊的鳳凰十二律。我便暗中與她商量好,趁著仙域群英會,洪涯坊弟子來妙門宮,我們兩人互換身份,她去逍遙閣襲擊應帝王,然後盜取逍遙閣書籍。”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嘛,那應帝王的確是厲害,後來我還想把它帶回西域,誰料恰好就被你們發現了,不過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讓我發現了身有九毒妖血的仁朱君。”

    “你果然是那個時候發現我身上有九毒妖血的?”

    “那個時候隻能算是懷疑吧,不敢確定。”麥熏道:“不然我就直接想辦法把你給抓回西域了,還用得著犧牲玉煙蘿,以調虎離山之計去取得玉煙蘿放在夢蝶殿的書籍嗎?”

    “不過倒是沒有你玄宮主老謀深算,居然還讓歲寒山莊的人提前守在那裏。”麥熏有些不解的看向一旁的玄無滔,問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玄宮主究竟為何確定,玉煙蘿一定是將那些書籍藏在了夢蝶殿,而沒有藏在其他的地方?”

    “對,我也一直奇怪這個。”同麥熏一起看向玄無滔,葉瀾灼問道。

    兩個人的問題忽然都拋到了玄無滔的身上,玄無滔默了一會兒,道:“因為應帝王。”

    “應帝王?”葉瀾灼一愣。

    “當初應帝王無論如何都要去夢蝶殿,眾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認出了凰者為凶手,才去夢蝶殿的。實則,不然。”

    “不然?”葉瀾灼問道:“難道它是因為……書?”

    “不錯。”玄無滔點頭:“當初應帝王為墟琉渡霓奉山山神之時,曾與一白犬交好,後來應帝王敗於驚鴻婉尊,隨驚鴻婉尊而去。離去之前,白犬念其舊情,化為原形,正是那霓奉山之上,地藏菩薩廟內的諦聽所化。諦聽擅聽,便將其擅聽之力傳與了應帝王。”

    “後來,驚鴻婉尊將應帝王贈予玉崇琅尊。多年後,玉崇琅尊得道飛升,入得天道,將應帝王留在了湫水城中的逍遙閣內。應帝王為報玉崇琅尊多年點化之恩,將擅聽之力又贈予了玉崇琅尊。此後,向來以聽物辨物的應帝王便失去了聽覺,也就是感應之力。但因其守護逍遙閣之職責,應帝王唯獨對逍遙閣書籍所在之處異常敏感。”

    “你的意思是說,應帝王實則是感應到夢蝶殿內有逍遙閣的書籍,才死活都要跑到夢蝶殿,而她去咬玉煙蘿的衣服,不是它提前感應到,而是正好被它撞見,看到的?”

    “嗯。”玄無滔點頭。

    “原來如此……”葉瀾灼恍然大悟。

    “如此倒可見玄宮主之細心了。”一旁的麥熏笑道。

    “巧合而已。”玄無滔不動聲色道“既然法王已將逍遙閣之事解釋清楚,其緣由倒也算是有情可原。應帝王之傷暫且我便不同法王計較了,當初法王所傷歲寒山莊之人,我也會回去做個解釋。不過我還是希望魔教能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然,即使有苦衷,我妙門宮依然會得而誅之。”

    “知道了。”麥熏的口氣較方才的沉重總算是輕快了些許,葉瀾灼在一旁道:“不過玉姑娘……倒真是可惜了,之前我一直以為她是一時想不開,才與魔教勾結,誰知……而且,按這樣算的話,她在與佛尊相交之前,其實也並未有盜取《大文經》的想法了?”

    “是,不過我看覺來那臭和尚可不知道。”冷哼一聲,麥熏道:“大概一直到玉煙蘿死,覺來都以為她是在騙他。偏生他又一副溫吞心腸,從不直白冷言告訴她莫要演戲,就一直陪她演了下去,誰知道她這一輩子都在演戲,唯獨對他,卻當真是真心實意。”

    “依我看,佛尊並非對凰者全然無意。”

    正當兩人感歎之時,旁邊的玄無滔發話了。

    聞言,葉瀾灼有些詫異的看向玄無滔“你的意思是,佛尊對玉姑娘……是有意的?”

    這怎麽可能?佛尊乃出家之人,又是得道高僧,怎會動得七情六欲……

    “此意非凡塵俗世之意。”玄無滔道:“佛家有言,無有定法如來可說。若佛法隻停留在不可破戒,不可逾規,困於教條之中,才當真是參不破。大破大立,唯有嚐遍三千世界眾生八苦,才算是真正悟法得道。”

    頓了頓,他又道:“而佛尊,便是此等得道之人。”

    “你這算是安慰那傻姑娘的在天之靈嗎?”挑眉,麥熏問道。

    “我倒覺得玄無滔此言……對於玉姑娘,不算是什麽安慰。”一旁的葉瀾灼苦笑道。

    “也好。”麥熏冷哼一聲,道:“那便讓她一苦苦到地獄去吧,她活著演了一輩子的戲,但願死後不用再演戲了。”

    三個人走走說說,前麵的洛弦亦是一路沉默,不知不覺,方才四周的黑暗竟是逐漸開始光亮了起來,仔細看去,四人已是進到了一處像是牢獄的建築當中。

    走進這裏麵之後,葉瀾灼總算是見到那些恒羅境當中的厲鬼了……不過,那些厲鬼雖然麵目猙獰,在見到葉瀾灼,麥熏和玄無滔三人,作勢要撲上來時,卻在看到前麵的洛弦後,又悻悻然的退了回去。

    看來……厲鬼真的很怕修佛道之人?

    ……這是什麽原理啊?

    不過,雖然那些厲鬼不敢撲上來,但光這麽看著……也是夠嚇人了。

    於是葉瀾灼就一路心驚膽戰的跟著洛弦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這牢獄的最深處。

    燭火搖曳,牢獄最深處,一間較其他牢房都大些的牢房,出現在了幾人的麵前。

    葉瀾灼本來以為,這沙利葉怎麽著也是法德勒的弟弟,就算讓他待在牢獄裏,好歹也給他把設備弄的好一點,有床有桌的,至少別像其他厲鬼的牢房那樣寒磣。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葉瀾灼一走近那緊鎖大門的牢房,卻是驚得差點沒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沙利葉所住的牢房,與那些關押罪鬼的牢獄一般無二也就罷了。

    此時,那個麥熏指著,說那就是沙利葉的那人,深棕色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披在肩上,幾乎掩麵,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而最讓葉瀾灼不可置信的,是沙利葉的身上——

    他的身上,竟是綁滿了粗重的鐵鏈,緊緊的將他束縛在了牆壁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我又講了整整一章的故(fei)事(hua)……

    不知道自己都寫了些什麽為什麽用了那麽多字_(:3」∠)_

    其實就是想給覺來和玉煙蘿一個結局,這兩個人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就不多說了。

    心好痛好想快進劇情啊想寫滔滔和葉子虐狗啊【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