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慢慢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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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之後, 小女明昭樂呼呼問道:“二爹爹, 什麽是豔……”
蘇北湘連聲道:“沒有沒有沒有, 聽錯了聽錯了……”
得虧其餘倆孩子年紀稍大,看出了二爹正陷在窘態中,他們倆一個衝明昭搖頭示意她別出聲,另一個把明昭拉到身邊, 掏出口袋裏常備的小點心, 塞給她。
孩子也就是好奇問問, 蘇北湘卻紅透了臉。
月霜哈哈大笑, 跳著出門,經過蘇北湘旁邊, 晃了一招猛虎掏心, 果然嚇的蘇北湘緊緊捂住胸口, 瞪眼斥她:“月霜你不要這樣!”
月霜:“哈哈哈哈,湘哥你臉紅什麽, 敢看不敢說,羞羞!”
月霜說完,一溜煙跑了。
步蓮華拉著阿蘭慢悠悠跟上, 出門時也順便說了一句:“北湘啊,敢看不敢說……”
蘇北湘:“全都滾走!”
人都走了之後,他這一顆心才放下, 拿出懷中的聖訓十七則,小心展了展書腳,又重新找地方塞。
三個小孩兒看向鮮少這樣焦急慌張的爹, 熙光還問:“二爹,那是家裏的寶貝嗎?”
這群壞人,動我二爹的寶貝,二爹你可要好好把它藏起來!
蘇北湘沒辦法回答這個有難度的問題,隻好打馬虎眼:“……唔,別問。你們去玩,我放個東西一會兒就來。”
步蓮華帶著阿蘭拐上僻靜小道,阿蘭念念叨叨:“那又不是什麽稀罕玩意,至於那麽寶貝嗎?”
“你見過?”
“見過畫,我之前不識字,隻能看懂畫,瞟過幾眼,南都街上當年好多鋪在地上賣的,有什麽好稀奇的……何況我現在真的都見過了,誰還稀罕那些……”
後麵的話聲音越來越小。
步蓮華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我嗎?”
“再不回來就不想了!”阿蘭挑起眼看他,說道,“你走之後,主公也離開了,走之前留下了十來個年輕侍衛,還特意告訴我,這些都是適齡未婚的,讓我多多留意。”
“哦……”步蓮華長長哦了一聲,原來主公還沒放棄,他抬起手,指著院邊出牆的樹,“是那些?”
阿蘭抬頭望去,隻見晃動的樹枝,不見人。
步蓮華笑道:“都在看著你呢,那邊牆上也有。”
他手指猛地換了方向,說著那邊牆上,卻指著前方的小牆角,一個暗衛躲閃不及,被阿蘭看個正著。
大眼對大眼,半晌之後,那侍衛摸了摸鼻子,小聲道了句殿下午好,順手順腳走溜邊跑了。
阿蘭目瞪口呆:“……呃,可能就是他們吧,看不太清,應該是……”
步蓮華輕輕挑眉。
“你們……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阿蘭提高了一些聲音,羞赧搓手,這個動作,可能是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中被蕭九傳染的。
侍衛們一個個撤遠了,數量真的不少。
步蓮華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懶懶打了個哈欠,拉著她又朝角落裏走了幾步。
阿蘭一直跟著他走,邊走邊看,多日不見,他憔悴許多,但精神還好,瞧得出事情應該辦的很順利。
阿蘭這樣歪頭打量著他,越看越開心,回過神,才發覺他也停了下來,這麽任自己看著,眉清目秀春風滿麵。
阿蘭:“等等,我說哪裏不對,你蒙眼的那根紅綾呢?”
步蓮華笑了起來,卻也不回答,隻是抱過她,輕輕捏住她下巴,溫柔落下一吻。
他抱著阿蘭,慢慢跪下來,把頭埋進她的胸,緊緊貼著,閉上眼睛,似是在聽心跳。
很乖,很柔軟,他像一隻迷路多天的貓,終於回了家,現在要把頭埋在家人的懷中,狠狠吸兩口熟悉安心的氣息。
阿蘭心一顫:“你別想用這種方式騙過我!”
步蓮華隻笑,他一笑,阿蘭的胸口微微顫著,立刻就軟了。
她惱道:“你起來!”
步蓮華站了起來,又把額頭抵在了她肩膀上,說道:“好累……”
阿蘭沒辦法惱了,連忙抱住他腦袋,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這些天我也不輕鬆……朝中事情好多,你爹跟晁相兩個人,每天都有一堆的東西讓我做決定,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要聽各種人來講,有些大臣還會在我眼前打起來……江禦史還讓我每天都去校場,說我臂力雖好,準頭卻不行……你爹還讓我不停地習字習字……”
當然,步實篤還說了一句,步蓮華的字遠不及前遼書畫大家劉是明,你學他不如學劉體。
哈……
總而言之,真的好累,一天忙到晚,整個人可能要被拆個無數遍。
“我錯了……下次會早些回來。”步蓮華疲累道,“……好疼,我出京了一趟,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傅青的藥沒有用,我喝下多少就要吐出多少……”
他用一種……像撒嬌又像在討抱的柔軟語氣,說出的話卻讓阿蘭神經緊繃:“那你還……”
“別生氣。”步蓮華側過頭,在她下巴上啄了一下,又閉上眼睛,埋在她脖彎中,深深吸了口氣,輕笑道:“好香……”
“你這次,去做什麽了?”
“什麽都有。停戰月要來了,雙方前線主將大變動,多事之秋,消息紛雜混亂……”
“嗯?這就要回來了嗎?”阿蘭沉吟片刻,說道,“趁此時機……”
步蓮華懶懶抬起手,捂住了她嘴:“趁不了,這次的停戰月,許是最後一次了。咱這邊要給公主你辦立儲大典,沒有多少精力在戰場上做偷襲……我們要保證在你祭祖祭天的那段時間,南遼的那些人,都不生事。所以好累……怎麽可能不生事……”
“蓮華。”阿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步蓮華鮮少用這種似笑非笑,說夢話一般的語氣,同她說這麽多有的沒的。
“蓮華,叫你你就答應。”
步蓮華的頭依舊抵在阿蘭的肩膀上,舉起手說道:“有的。”
阿蘭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有氣無力道:“走吧,帶你去看傅青。”
剛剛都沒想到,他忙了那麽久趕回來,不在宮裏好好歇息,定是因為聽說自己在蘇宅,想過來看她一眼……或許,也有鎮痛的作用在。
首巫說的話,阿蘭在步蓮華離京之前,不是很能理解。而現在,她懂了,首巫說的他無法離開你,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法離開。
他需要待在帝王命身邊,這樣那些藥才能對他起作用。
停戰月即將到來,前線的主將接到臨時調令,從戰場撤下,出城歸京祭奠前遼末帝。
調令到了在山溪都駐紮的樓二軍這裏,樓玉交接好軍務,跨馬出城。
路上,按照傳統,百姓是要歡送主將。
往常也就意思意思,然而山溪都的百姓民風可能更彪悍一些,樓玉離開時,兩旁的百姓紛紛向樓玉拋擲瓜果珠花,甚至是鞋墊肚兜。
起初,樓玉拉起衣角兜著,來一個接一個,後來,紫紅色的肚兜拋在他頭上之後,熱情的門閥就被打開了,山溪都的居民瘋了,恨不得一堆一堆朝樓玉身上倒,把他埋進花果山中,以示他們這排山倒海轟轟烈烈的喜愛。
賀然在旁邊看著,對大笑到快要抽過去的副將說道:“長得好就是好……”
副將狠狠點頭,還給熱情配音:“唷!砸到了,嗬!正中鼻子!嘿!這大娘準頭好,旁邊還有男人給拍手鼓勁呢!”
樓玉艱難突圍,帶著一臉傷‘落荒而逃’。
十一月二十七,去西北調兵的蕭九回京,見了嚴楓和師煙。之後二日,他閉門不出,在房內悶著,無聲哭了好久。
阿蘭聽說了之後,發了第一道召見令。
十一月三十,她在偏殿見了嚴楓,以及她帶來的師煙。
嚴楓行的是賀族軍禮,單膝抵地,告了罪:“臣十一年前曾去過南都。”
“你見過我養母。”
“南都北街天井西側小巷中的窄門。”嚴楓說,“我記得很清楚,當年臣奉我族族長之命,設線南都,卻因中有人透風給南朝鼠輩,遭到追堵,躲入了你養母家中……”
“我沒印象。”阿蘭輕輕搖頭,“是真的?”
“殿下當時在熟睡,我也隻是暫時落腳,待了不足一個時辰就走了。”嚴楓說道,“你養母雖淪落花樓,卻是明理知義之人……”
阿蘭疑惑:“她問你要的那盒洗不掉的胭脂?她是怎麽知道的?”
“並非是她主動。”嚴楓說,“而是你在熟睡之時,隔壁男人來與她商量,欲要買你,她應付完那人回來,看著你憂愁歎息,我想到身上恰好有一袋隨信寄來的鳳花,就告訴了她用法,還教她不必一次塗抹,加些墨汁,慢慢染大,就說你得了紅斑病,許能抵擋一些圖謀不軌之人。”
她說到這裏,阿蘭記了起來,確實是一日清早,養母翻出一盒胭脂,帕子絞了一些紅汁滴進去,拉過自己,在她眉毛下麵,塗了一坨。
而那天,隔壁住的倒夜香的老頭,確實在罵罵咧咧,說養母不過是風塵女子,卻不識抬舉,故作清高……
原來是這樣。
那些年,養母到底為自己擋過多少無妄之災?
阿蘭沉默好久,慢慢站起來,走下殿前階,扶起嚴楓:“謝謝嚴大人……”
“若臣早知道……就算那時任務在身,也會想辦法把人接走。”
阿蘭笑了笑,心中五味雜陳,她靜了好久,才轉向師煙:“到你了……是你,對不對?”
她明亮的眼睛看向師煙,慢聲道:“說吧,我聽著。”
作者有話要說: 為樓玉默哀三秒233333
下更晚上,為防止我flag,這次就不說更新時間了hhhhhh
感謝大佬:目標先掙他個一個億,巫覡,盞盞斬,loveless,無敵蒸蛋糕, 以及提前給《大長腿小妖精》投資的巫覡,給《斷案之河清海晏》砸票票的專吃狗糧的貓~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