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霆問她，“靈犀，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怎麽想的就放心說說看，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不過，你們母女倆剛團聚沒多久，就這麽分開，你不會不舍嗎？”

    林菀望著她，希望從她口中能聽到順從的答案。

    陵和風也望著她，想看她會做出怎麽樣的選擇。

    其實，他也是希望她能留下來。

    哪怕不是留在陵家，也比回孤兒院強。

    她咬了咬下唇，看了林菀一眼。

    林菀看她的眼神冷淡，似乎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遠遠沒有平時看陵和雨時候母愛和善的目光。

    片刻的沉默後，言靈犀還是輕輕搖了下頭，“謝謝陵叔叔，我還是想回去。”

    不行。”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林菀一張嘴就否決了她的意見。

    言靈犀你不能太自私了，我們是不想讓你繼續流落在外吃苦才把你帶回來。你說要走就走，外麵怎麽看我們陵家你考慮過沒有？！”林菀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陵家，作為一個母親，林菀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的感受。

    原本聽陵和風說她叫自己回來，又想起林菀給她買衣服的事情，還以為林菀對她有所改觀，沒想到是怕她替陵家丟人。

    言靈犀不明白，林菀既然不喜歡自己為什麽還要把自己從孤兒院接回來，讓她自生自滅不好嗎？

    她張了張嘴，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林菀聲音平和，話裏卻沒有一點溫度，“陵霆答應你了，我沒答應，我絕對不能因為我當年的汙點就讓陵家蒙羞。”沒有人注意到，她握拳的手在微微顫抖。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間有著某一根線在連動，林菀的話剛說完，言靈犀的手也在跟著顫。

    她說……她是她當初的汙點。

    所以，她一直在孤兒院長大，是因為她的存在隻是個汙點從沒被人期待過嗎？

    林菀努力讓自己平靜，“靈犀，你絕對不能影響到陵家的臉麵。”

    言靈犀牙齒微顫，想點頭說好，手腕卻忽然被人握住。

    陵和風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完全包裹住了她還在顫抖的拳頭。

    他摁住了她，他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又低又沉，“與其擔心陵家的臉麵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言靈犀而受影響的話，不如看看你嫁給我爸之後的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林菀嫁進了陵家的時候陵和風的母親還屍骨未寒，隔年就生了陵和雨，要說臉麵議論。林菀對於陵家來說汙點更大。

    這話言靈犀聽不明白，其他人卻都懂。

    陵霆冷了臉看向他，他卻裝作沒看見，直直的盯著林菀。

    林菀臉色泛白，她勉強跟陵和風對視，嘴唇動了動，卻沒辦法用對待言靈犀的態度對待陵和風。

    畢竟，陵和風不是她生的。

    畢竟，是她欠了陵和風的。

    隻聽陵和風又說，“她以為你叫她回來是因為喜歡她，才特意換了衣服回來，想穿給你看。”

    那個她，指的當然是言靈犀。

    林菀眼神暗了暗，看了言靈犀一眼，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