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地底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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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特後悔讓馬軍和王浩看到了那些死人頭骨,如果沒看到這些東西,或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都那個地方產生恐懼,更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裏夜夜被噩夢驚醒。
那一天,在學校的地底下,我費了好半天功夫才把他們兩個人給安撫下來,然後從他們口知道了他們曾經經曆的一切。
誠如他們所說,兩人隻來過這地宮一次,那一次他們進來這裏之後什麽都看不見,隻能摸著黑往前走。很神奇的是,兩人一路平安地從地底下走了出去,並且從來都沒觸碰到任何與死人有關的東西。
而這一次,我提著引魂燈在前麵走,他們生怕跟不上我,所以眼睛始終盯著我。如果不是我停下來,他們還是不會發現地上的那些東西。
當我問到兩個人,他們上一次是怎麽進來這個地方的,兩人的回答讓我內心的驚恐攀升到了極致。
之前說過,自從這個學校建成,就經常會出現學生失蹤的事情。而那些失蹤的學生,偏偏又都是坐在馬軍和王浩兩個人身後的,他們怎麽會不特別關注這種事情。
這麽多年,兩人從那些失蹤同學的言行舉止上發現了一些規律。這些同學首先是會被鬼嚇得在課堂上大喊大叫,隨後就會被老師和家長訓斥,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在心就會產生離家出走的想法。
而一旦這些同學想要離家出走了,在某一天放學之後,他們就會變得神情呆滯,傻愣愣的朝著學校圍牆外的那棵大槐樹走過去。當他們靠近這棵大槐樹,立刻就會消失,從那以後就變成了失蹤的孩子,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有一次,馬軍和王浩實在耐不住心好奇,跟著一位後來失蹤的同學一起靠近了這棵大槐樹,隨後他們就進入到了這處地宮。
當然了,事實證明,他們跟著一起下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不僅沒能查清楚同學失蹤的原因,更是差點把自己也給搭進去。所以,兩人發誓再也不靠近那棵大槐樹了。
但是,這一次,他們對我似乎有著非常強烈地信任,所以壓住心的恐懼,帶著我來到了這裏。隻可惜,跟著我走,使得他們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場麵。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馬軍和王浩驚魂未定,縮在牆根下瑟瑟發抖。我則是看向那個小女鬼消失的方位,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那些學生的失蹤跟小女鬼絕對有脫不開的關係。但是她一個什麽事情都不懂的小鬼卻是絕對沒能力讓誰失蹤的,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麽活人在幫她,或者是跟她一起合作。
可是,能跟鬼合作的人,那會是一般人嗎?
我抽抽鼻子,嗅了嗅那空氣的淡淡血腥味,深深感覺到前方黑暗裏有一個厲害的家夥在等著我。
去,還是不去?
不能不去。
因為師父說過,小女鬼的事情是我惹上的,這是我的緣法,必須要我自己來解決。
說到“緣法”,我不由得轉頭看了看馬軍和王浩。
他們兩個本來好好的上學,可因為我抓出了桌子底下的小女鬼,兩人被禿腦門校長冤枉成上課搗亂的壞孩子。我本想抓住那個小女鬼,幫他們洗刷冤屈,可沒想到在這地宮裏又把他們給嚇得魂不附體。如今再去追那個小女鬼,勢必會遇上一些危險的事情,再怎麽著我也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吧。哪怕是兩個人稍微受點傷,我和他們的緣法可就永遠也解不開了。
可是在這裏也不能把他們給扔下啊,看來,隻能偷偷給他們一點保命的東西了。
想到這裏,我邁步走到馬軍和王浩兩人的麵前,咬破自己的右食指,在他們兩人的上用血畫下一道符咒。
“垚……垚哥,你這是幹什麽?”
“這是給你們保命用的。這叫大力符咒,你們可千萬別弄花了。等會兒如果遇到危險的情況,不管什麽東西靠近你們,你們就一巴掌拍過去。就算是一隻大老虎,你們也能給拍飛了。不過這東西隻能用一次,用完了之後,你們就什麽也別管,抓緊時間逃命去。明白了嗎?”
“呃……”
兩個人瞪著四隻大眼睛看著我,也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樣的思想活動,最後竟然一起點點頭,表現出對我十足的信任。
“行,垚哥,有你這個大力符咒,我們就什麽都不害怕了。”
兩人信誓旦旦地說出這句話,我點點頭,轉身朝著那小女鬼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其實這大力符咒我也不應該給他們的。師父說過,我們這些黃泉路出來的人,天生自帶與生死輪回相互影響的能力。一旦我幫助了誰,極有可能會讓一個原本隻有十幾歲的人,活到長命百歲。這是改變了命數,無論在陰間,還是在陽世,這都是大忌。
希望我在這做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吧。
順著引魂燈的指引,我在地底下拐八繞地,終於再次追上了那個小女鬼。
此時,她那長發飄飄的小腦袋正停在前方不遠處。
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小女鬼回過頭來,發絲間顯露出來的那隻大眼睛狠狠瞪了我一下,緊接著飄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去。
我趕緊繼續追,可是這一次沒跑出幾步,我就急忙收住了腳。
那小女鬼哪是躲到角落裏了啊,分明是藏在了一個人的身後。
引魂燈微弱的光芒照過去,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半間教室那麽大的空地,空地間一個渾身長滿了長毛的家夥盤膝坐在地上,身體外側被一團淡淡的紅色光暈所籠罩。
太可怕了,這個小女鬼果然有幫,而且這個幫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我停在原地不敢亂動,馬軍和王浩幾乎是趴著躲在我身後,伸頭看看前麵空地上坐著那個人,趕緊又把頭縮回去。
“垚……垚哥,那家夥是死人嗎?”
“不是吧。我……我看著像僵屍啊,我在電視上看到過,那種渾身長了長毛的人,就是僵屍變的。”
馬軍和王浩這兩個家夥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這麽詭異的情況下不考慮怎麽離開這裏,反倒討論起來對麵那個人的身份。
“行了,別瞎猜了,那家夥是個活人。隻不過在這地底下待了太長時間,才變成現在這模樣的。”
我沒好氣地回了他們一句,可誰知就是這麽一句話,竟然引來了盤坐在地上的那個怪人的回應。
“哈哈,你這孩子,小小年紀,見識倒是非凡,竟然知道我是久居地下的活人,不錯,不錯。”
那人的聲音就像是悶在瓦罐裏的老鼠怪叫一樣瘮人,光聽他說這麽一句話我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後的馬軍和王浩更是怕的要命,一邊一個抓著我的臂,抖如篩糠。
“垚……垚……垚……垚哥,他,他,他怎麽說話了?”
聽到這個問題,我真想回一句,鬼知道他怎麽還會說話。我心裏本想的是那人就算活著也是奄奄一息的,誰料到他還能這麽輕鬆地跟人進行交流,太意外了。
然而下一刻,讓我更加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躲在那人身後的小女鬼突然飄出來,瞪著我吼道:“怪叔叔,就是他,就是他不讓我好好上學的。你快吃了他,快吃了他。”
喊完這一句,小女鬼嗖的一下又飛到那人身後。這時候,我明顯感覺到,身後的馬軍和王浩顫抖的更厲害了。
“垚……垚……垚……垚哥,她,她,她怎麽也說話了?”
怪事一樁連著一樁,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平複下震驚的心情,想到了此刻最應該做的事情。
我抬頭看向那個怪人,輕聲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和這個小女鬼是什麽關係?”
“我是誰?嗬嗬,恐怕現在不管誰見了我這副模樣,都不知道我是誰了吧。”
那怪人輕聲低語,語氣帶著些許自嘲,而說完這句話,他的話音音調猛然發生變化。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隻恨我常年捉雀,一著不慎,被雀給啄了眼,小看了他橫耙子!莫要讓我出去,我出去了,一定讓他萬蠱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怪人似乎有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言辭充滿了對那個所謂的“橫耙子”的憤恨,我不知道橫耙子是什麽人,也不關心那人是幹什麽的。我所在意和奇怪的是,眼前這個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瞬間轉換自己的情緒的。
就比如說現在,怒吼過後的他,突然間又平靜下來,艱難地扭轉自己的頭顱,看向躲在他身後的小女鬼。
“我和這小鬼是什麽關係?嗬嗬,她是我此生至親之人,若不是有她在,這些年誰陪我說話?若不是有她在,這些年又是誰能把你們這些美味送到我的麵前?”
這一次,怪人的語氣充滿了憐愛之意,雖然他的聲音還是那麽難聽,但是比之前聽上去感覺要好了很多。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
我們這些美味?
什麽意思?他把我們當做食物了嗎?
對了,剛才那個小女鬼好像說了句,讓這怪人把我給吃了!
吃了……莫非,那些失蹤的學生都讓這個怪人給吃掉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事實證明,我的緊張有些多餘了。因為,從怪人說完那句話之後,過去了好一會兒,他都沒再有任何動靜。
我小心翼翼地將裏的引魂燈往怪人那個位置挪了挪,借著微弱的光亮,我這才看清,怪人的身體外側不僅包裹著一層紅色光暈,還纏繞著數不清的植物根須。
怪不得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動過一下,不是他不好動,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動!
奇怪了,這家夥為什麽會被樹根給纏得死死的啊?
看他那頭發胡子長得快要落地的樣子,應該是在這裏待了有好多年了。如果是一般人被困在這種地方,恐怕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可他又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吱吱吱”的叫聲。我趕忙低頭看過去,不知從哪跑出來一隻小老鼠。老鼠可分不清什麽氣氛緊張不緊張的問題,圍著我的腳轉了一圈,慢悠悠地朝著怪人所在的位置爬了過去。
我和那怪人之間也就是幾步的距離,小老鼠頂多也就是爬倒間位置,突然間,一隻枯幹的掌伸出來,如同鷹爪般將小老鼠死死抓住。
事出突然,我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急忙順著那隻臂往上看過去。
隻見那怪人垂在胸前的頭發和胡須掀開,一隻胳膊伸展出來,延長到一個極為詭異的長度,抓著小老鼠瞬間又縮了回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如閃電,可見怪人已經不知幹過多少次這種事了。就在我震驚於他的行動敏捷時,突然又發現這家夥的動作又慢了下來。抓這隻老鼠,似乎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以至於此刻連抬起自己的胳膊來都十分費勁。
隻見他艱難地將那隻小老鼠送到自己嘴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張開嘴,一點一點地將小老鼠往自己的嘴裏送。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怪人張開嘴之後,環繞在他身體外的那層紅色光暈並沒有消失,而是擋在他張開的血盆大口前麵。
小老鼠掙紮著發出刺耳的尖叫,可不管它如何掙紮最終也逃不出被吃掉的命運。那怪人抓著小老鼠,硬生生破開封住他的嘴的紅色光暈,將其整個活生生填進了自己口。而接下來,怪人用更加緩慢的速度,吞咬著那隻小老鼠,整個地宮裏都環繞著老鼠的怪叫和牙齒閉合的咀嚼聲。
整個過程別提有多麽恐怖和惡心了,我都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麽眼睜睜地將這一幕看完的。至今我都記得,那怪人變態到極致的享受表情,和他那失去瞳孔隻剩下眼白的恐怖雙眼。
我算看明白了,原來這個怪人並不是一點都不能動,至少他的臂時可以伸出來的。隻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樣的方法,竟然可以讓自己的胳膊延長的筆身子還要長,抓取到距離他比較遠的東西。他用這種方式填飽自己的肚子,讓自己可以一直生存下去。
弄明白他是怎麽活下來的了,可是我又發現了更多無法理解的問題。
比如說那怪人身體外側的紅色光暈。起初,我以為是如同小張那種保持一種信仰,而在身體外自然生出來的辟邪屏障。可看到他吃東西的過程,我發現那光暈並非是保護這個怪人,而是去禁錮他的。這種東西,以前我真的是聽都沒聽說過。
再比如怪人的雙眼,那明顯是多年處在黑暗的環境,導致視力退化,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他又是如何能準確地抓住地上老鼠的?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就是這家夥本身。隨意伸展自己的臂,失明狀況下感受外界的風吹草動,與鬼相處的非常融洽,吃起活物來沒有絲毫的猶豫,這麽一個既狠辣又能力超凡的人,怎麽會被困在學校的地底下?難不成他剛才提到的橫耙子是一個比他還要厲害的所在?
關於這個怪人,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有一點我心十分清楚,那就是這家夥極度危險,有他護著那個小女鬼,我是絕對不可能抓鬼的。
所以,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默默地後退幾步,朝著怪人微微一拱,輕聲說道:“前輩,對不起,我們個打擾您了。您好好休息,我們這就走。”
說完這句話,我用後背推著馬軍和王浩兩個人使勁往後推,可是不能我走出多遠,那怪人開口說話了。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你們是小花給我帶來的美味,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呃,前輩,您的意思是要吃了我們嗎?”
“那當然了,你們這些小孩子的肉味可要比老鼠強多了。隻可惜這次是個男孩,若是有個跟上次來的一樣的小女孩,那滋味肯定妙不可言。”
“上次來的小女孩?前輩,您以前也吃過人?”
“哈哈,吃過,而且都是像你們這麽大年紀的小孩子。”
那怪人尖笑不止,而我則是從他的這番話找到了一個問題的答案。
學校裏這些年失蹤的那些同學,八d讓這個怪人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