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隻不過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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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你,聽,聽我說她幾乎是哽咽著,抬頭看著他。小說
霍漱清盯著她,空氣裏流淌著異的安靜,不安的情緒卻在持續地躁動著。
漸漸的,他鬆開她,靜靜望著她。
蘇凡低頭,片刻之後,抬頭抿了下嘴唇。
我,我們,以後,以後,還是,還是不要,不要再,再這樣了她的聲音,波動著,劇烈的。
不要,怎樣他低頭望著她,問。
他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是,她,心軟了。
不行,蘇凡,不行,你要堅持,不能心軟,絕對不能要不然,要不然,你會在錯誤的道路越走越遠,不能回頭了
她咬了下唇角,剛要開口,他那修長的手指,卻撫了她的唇瓣。
以後,不許這樣咬了,這麽漂亮的嘴唇,咬破了,不好看,明白嗎他的聲音那麽溫柔,蘇凡的鼻腔裏,猛地被澀澀的液體充滿,眼眶似乎也潤濕了。
她低頭,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把那些潮濕的液體吸進了心扉。
旋即,她又抬頭。
不要在一起了,我們,不要再見麵了此刻,她的聲音,似乎沒有之前那麽波動劇烈。
他那如墨的瞳孔裏,那隻有她的眼眸裏,閃過深深的錯愕的神色。
她不敢看他,別過臉,盯著電視屏幕。
如果他不回複,他不同意,她這麽說是不會有結果的。因此,蘇凡在等著他的回答。
霍漱清坐正身體,拉開茶幾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包煙和打火機,等蘇凡聞見了煙味,才注意到他在抽煙。
她的心頭,一陣疼,張開嘴想要勸他別抽煙,會傷到身體,可是,自己都和他分手了,還有,還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沉默不言,猛吸了幾口煙,把煙蒂摁進煙灰缸,摁滅了。
接著,他又準備從煙盒裏取一支煙,可是,裏麵沒有了,他拿起盒子倒也倒不出來,便把煙盒揉成一團,扔在茶幾。
你想說的,是這個他問。
她點頭,嗯了一聲。
他看著她,不禁苦笑了一下,接著又轉過頭看著前方。
從他的動作看來,他的心情不平靜。
霍漱清不懂,自己向來都會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心情,控製自己的行為,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出自己內心的喜怒。可是,今晚,怎麽了他,這麽不平靜
他的十指,輕輕落在鼻翼兩側,卻又抹了下下巴。
因為孫蔓,你才說這樣的話,對不對他問。
蘇凡不語。
他無奈地笑了下,道:的確,你是該跟我提出什麽,畢竟,你我之間,你這麽年輕,而我
她的心尖,一陣陣地被針紮著,痛,卻說不出來。
良久,他轉過臉,凝望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蘇凡,我做什麽,才能讓你留下他輕聲問道。
她閉眼。
呃蘇凡說,告訴我,我該為你做什麽他的臉,貼近她的,低聲問著。
她搖頭,一言不發。
寂靜,將兩人包裹起來,如一個厚厚的繭,誰都無法打破。
許久之後,蘇凡起身走向玄關,從自己的包裏取出兩把鑰匙,在手裏緊緊攥著,旋即又鬆開手,捏著那兩把鑰匙走進客廳。
這,這是你的鑰匙,我,我不能她輕輕把鑰匙放在茶幾,推到他麵前。
他拿起鑰匙,卻又放下,不出一言。
她深深地望著他,多想在他的懷裏輕輕說一句我愛你,可她還是,還是轉頭離開了。
那一刻,霍漱清閉眼,緊緊閉眼。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腳步有多麽沉重,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麽不舍。
是啊,她年輕,未婚,而他,他已經結婚十幾年了,哪怕他和孫蔓長期分居,哪怕他們早沒了夫妻之實,哪怕他們現在除了那個結婚證還有名下的財產之外,沒有任何共同的東西。
唉,她要走走吧,他有什麽資格強迫她和他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他有什麽資格剝奪她可能會有的美好明天
他能做的,已經做了,或者,將來會為她做,而現在
要走走吧
他霍漱清又不是那種放不下的男人,他有什麽舍不得的一個女人而已,他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何必,何必死纏著蘇凡
可是,鼻間全是她的香味,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她。眼前的地板,自己剛剛和她,和她此時看向那地板,眼裏似乎依舊是她動情時那不可自抑的嫵媚神情。
耳邊傳來是英新聞的聲音,他看了一眼,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而那兩把鑰匙,都被他扔進了茶幾抽屜。
他不會為這樣的關係而傷神,他是霍漱清,怎麽會因為一個女人
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他趕緊找到手機接了。
嗯,是我,姚省長台灣是,我知道了,我安排一下,下周霍漱清忙回答道。
掛了電話,霍漱清想了想,給市政府秘書長打了個電話,說了下周三和姚省長一起去台灣的事,讓秘書長組織雲城市的參訪團。
周三台商座談,您還有什麽指示秘書長問。
沒有了,不過,電視台那邊,你再注意一下,做好全麵的宣傳。霍漱清布置道。
是秘書長道。
還有,到時候和台商們座談的時候,了解一下他們對我們去台灣的政府采購有什麽建議,這一點,你要重視,我回頭跟姚省長匯報一下。霍漱清道。
是,我明白了,霍市長秘書長趕緊在電話那頭拿著筆快速記錄下來。
沒事了,這樣1霍漱清說完,掛了電話。
是啊,他有很多事要忙,哪有精力為這些兒女情長煩惱
蘇凡,當做她從沒出現過好了,霍漱清,你要繼續自己過去的生活,做你自己,不為任何人改變
東陽,在哪兒喝兩杯他給覃東陽撥了個號碼,道。
怎麽有空來找我喝酒了老婆回去了覃東陽笑著問。
少廢話,不歡迎我不來了啊他說。
歡迎歡迎,趕緊過來覃東陽報了地址,霍漱清掛了電話。
回更衣室換了一套衣服,他關掉房間裏的燈,鎖門離開。
路燈,一道道投射在他的臉,沒有人看見他那緊鎖的眉頭,更加看不到他緊閉的心。
蘇凡下了樓,一步步在小區漆黑的路走著,她的腦海裏,始終是他最後的表情,還有他那兩句話。
他,想要她留下嗎可是,她,她
其實,蘇凡,你也不想離開他的,對不對既然他不讓你走,你又為什麽這樣固執
不對,蘇凡,你必須離開,你想想孫蔓,再看看你,你怎麽可能和她哪怕他現在和你在一起,他很快會厭倦你的,他喜歡的是孫蔓那樣的女性,而你,而你,充其量是他換的一種新口味。他會留你,也會很快拋棄你。到時候,你怎麽辦你能離開嗎
抬起頭,夜空裏一顆星星都沒有,漆黑一片,好像她的未來是那樣。
原以為和他分開了,她不用再背負那麽深的罪惡感,會變得一身輕鬆,可是,為什麽現在腳步這麽重為什麽心裏,缺了一大片
蘇凡坐在公交車,頭好疼,疼的要炸開。
將腦袋貼在窗玻璃,路燈如一條條彩色的線從玻璃劃過去,從她的臉劃過去。
一個女孩甜甜的笑聲從前排傳來,她不禁看了一眼,前麵坐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
世的事真是怪,公交車的情侶又不是珍稀動物,以前她根本沒有注意,現在,最近卻總是會不自主地被他們吸引注意力。是因為她也想要那樣吧現在,她從知道,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陽光下牽手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公交車,停下又開動,開動,又停下,一波波的人來,一波波的人下去,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裏,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人生是這樣,有人走進了你的生命,有人離開,而你,隻不過是見證這些來來去去的記錄儀而已。
身邊座位的人,也換了一個又一個,可她根本沒注意自己來到了哪裏,直到身邊乘客那高聲講電話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
呀,怎麽過了這麽多站
過站過站了吧,這樣的異鄉,不管什麽地方都沒有區別,沒有人會等著她,沒有人會為她亮著一盞燈。
這趟車是環城線,繞城一圈要好長的時間,那慢慢的繞吧她的臉靠在窗玻璃,風從外麵吹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
路的車,排著隊規規矩矩地走著,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沿著平行的軌跡走著各自的道路。她知道,從今往後,自己和他,也會像這馬路畫的線路一樣,再也沒有交匯的一點。
這一夜,她怎麽都睡不著,躺在床睜著眼,直到半夜。想起來看時間了,竟然是淩晨兩點
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去他家的那個時候了,她也是這樣閉不眼。
蘇凡苦笑了,淚水卻從眼裏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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