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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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溫柔地描繪夜色,濃霧嫋嫋,沾濕了仙花靈草。園外綠苑中,梁遠幾人一臉擔憂地等著景嶽。

    餘小寶:“你們說,他們為何單獨把阿景留下?”

    梁遠沒好氣道:“我怎麽知道?”

    他煩躁地踢了腳石頭,“還不都怪他,一來就得罪人,隻希望師兄們不要和他計較。”

    詩年也想說什麽,可一抬頭就看見了景嶽,忙道:“阿景出來了!”

    幾人長舒一口氣,急急追問原因。

    景嶽:“他們想讓我加入平民派。”

    眾人一驚,餘小寶緊張地問:“那、那你答應了嗎?”

    “沒有。”

    景嶽細細說了經過,梁遠聽完又氣又失望,“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那可是嚴師兄,是宗門核心弟子!他的邀請你也敢拒絕?”

    景嶽:“我的態度一直這樣啊。”

    大夥兒想想,好像沒毛病?

    詩年:“看來,我們被邀請的確是因為阿景了。”

    梁遠和餘小寶對視一眼,都有些沮喪。

    這一夜,寢舍眾人各懷心思。

    而在寒雲宗某院中,一人道:“嚴敏想讓景山加入平民派,但景山拒絕了。”

    另一人道:“可是真?”

    “消息來源是景山親近之人,絕不會錯。”

    “嗬,這景山還真不得了,連平民派都對他起了心思。”

    “你不也看好他嗎?”

    那人笑道:“也是。不過他得罪了兩派,日後修煉必然諸多不順。等他吃足了苦頭,再不複今日光鮮,隻能求助於我們世家一係。”

    “可他說,不論哪派他都不願加入。”

    “那我就等著看他能堅持多久?不忘初心的人難得啊,我也很期待呢。”

    交流會之後,並沒有人找景嶽的麻煩,但他感覺自己正被刻意忽視——內門有試煉機會從不叫他,而屬於他的資源也找足了借口不發給他,好像徹底遺忘了他。

    這日,詩年帶回一個消息。

    “聽說紫霞派對我們發起了挑戰,要在寒州城約戰寒雲宗核心弟子。”

    景嶽:“紫霞派已經到了?”

    隨著大典之日愈近,抵達寒州城的門派已越來越多。

    詩年:“除了萬銘劍宗、三界寺、玄月九宮派,其餘大門派都到了。”

    梁遠怒道:“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寒雲宗的地盤!”

    景嶽:“那又如何?寒雲宗的真人們莫非還會插手小輩切磋?若寒雲宗弟子依舊像過去幾千年一般強橫,紫霞派又哪裏敢挑釁?”

    梁遠忿忿不平,但又找不到說辭反駁。

    原來比試就在今日,紫霞派選了三名築基期弟子,而寒雲宗則從親傳、世家、平民派的核心弟子中各挑一人應戰。對戰雙方修為都在築基大圓滿,也是飛仙榜榜上有名的人物。

    有熱鬧哪能不看?何況還關係著寒雲宗的臉麵。幾人立刻下了山,路上還遇到好幾波同宗之人。

    等入了城,比試剛要開始。

    演武場外被擠得水泄不通,要不是周圍設有結界,隻怕人們能湧入場中。

    好在詩年機靈,帶著同伴匆匆趕往隔了兩條街的大悅酒樓,說是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可以望見演武場。

    可等他們到了才發現,聰明人遠不止詩年,二樓早已坐滿了人。

    詩年歎了口氣,卻見景山直接走向一張桌子,那裏隻坐著位年輕女子。

    “請問能讓我們在這裏擠一擠嗎?”

    女子麵上有些猶豫,忽然,一隻肥肥的小黃雞飛上桌,雙翅合攏,豆眼懇切,作出一副祈求的姿態。

    藍鳳迫於景嶽淫威,不得不賣萌博出位。

    它見女子神情軟化,忙用翅膀夾住一顆核桃,叉著外八字走到女子身前,殷勤地用嘴啄開核桃殼,乖巧獻上。

    女子笑得眼睛都彎起來,接受了藍鳳的賄賂。藍鳳立刻飛到她肩上,使出它最得意的大招——毛絨絨的腦袋磨蹭女子脖子。

    “好了好了。”女子忍不住道:“你們坐吧,這小東西太可愛了,它是靈禽嗎?真聰明。”

    景嶽謝過了她,道:“就是一隻野山雞。”

    藍鳳一僵,一屁股坐在女子肩頭,陷入了靜止。

    待幾人落座,那女子道:“我叫陸媛,來自信天城小石門,你們呢?”

    景嶽知道信天城緊鄰寒州城,但對小石門的名字很陌生,他沒有多問,隻道:“我們是寒雲宗的。”

    女子麵色微變,道:“你們要是直接表明身份,這裏許多人都會讓座。”

    景嶽:“寒雲宗也要守規矩。”

    女子扯著嘴角笑了笑,不作聲了。不知為何,景嶽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諷刺。

    不等他細究,演武場上比試開始。

    雙方弟子一入場,隔壁桌就有人驚呼:“啊!紫霞派出戰的是衛離,前陣子剛剛升入山河榜。寒雲宗嘛……”

    “居然是王野師兄!”餘小寶眼睛發亮:“王師兄十年前就築基大圓滿了,如今在山河榜上排名第八十二位呢。”

    景嶽一聽王野的名字,就想起來對方屬於平民派,難怪餘小寶等人都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他偏頭看向窗外,演武場上已經比鬥起來。

    從王野的招術能看出他是水木雙靈根,而衛離竟然是三係靈根。隻見結界中刀光劍影,水盛火烈,藤蔓從水火蒸出的煙霧中顯形,蜿蜒盤旋,宛若一根根巨蛇,要將對手吞噬。

    隻看這陣仗,衛離明顯落於下風。

    隔壁桌有人問道:“衛離和王野排名差這麽多,這場比試根本沒有懸念吧?”

    “當然!”他的同伴回答得斬釘截鐵,想了想又招來小二,“我要下注,買王野勝。”

    “好嘞!”小二捧著個盤子上前。

    梁遠一驚,“酒樓還能下注?”

    那小二聽見他問話,忙道:“回客官,各大賭坊都開了盤口,咱們隻是幫著收錢罷了。”

    梁遠與餘小寶眼神交匯,後者立即道:“我我我、我也要下,就買王師兄勝!”

    那小二聽出他們是寒雲宗的人,態度更為恭謹,“王仙長賠率是一賠二,衛仙長賠率是一賠八。”

    餘小寶大笑,當場就要掏靈石。

    景嶽緩緩收回目光,“我勸你不要下,要下也買衛離勝。”

    餘小寶不滿道:“阿景,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景嶽:“隨你,輸了可別哭鼻子。”

    梁遠“哼”了聲,直接往小二盤子裏扔了一把靈石,豪爽道:“買王師兄勝!”

    可他剛掏了靈石,就聽大廳裏有人驚呼:“王野受傷了!”

    梁遠一愣,趕緊轉過頭,脖子發出“哢”的一聲響。

    隻見王野手捂胸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接著身體一晃,單膝跪地,全靠一隻手撐住才沒有摔倒,似乎受傷頗重。

    酒樓裏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景嶽看見衛離朝王野拱了拱手,就此走出了演武場。

    “王師兄……輸了?”梁遠臉色發青,不敢置信道。

    景嶽:“輸了。”

    梁遠懵逼地看向小二盤子裏的靈石,麵上更青了幾分。

    議論聲漸響,很快越來越大,像一萬隻蚊子“嗡嗡”直叫。

    “我還當紫霞派讓衛離打頭陣是放棄了這一場,沒想到他真能贏?最後到底怎麽回事?”

    “好像衛離用了一招土係法術,王野沒能躲開。”

    “衛離戰勝了王野,豈不是排名直線上升了?築基期在榜人數紫霞派本就勝過寒雲宗,這下子更進一步,反觀寒雲宗,看著哪裏還像天下第一法宗?”

    那人說完話,又急急閉了嘴,似乎才意識到這裏屬於寒雲宗的勢力。

    他同伴道:“你別急,還有兩場,何況築基第一如今還是寒雲宗的連臣子呢。”

    梁遠咬了咬牙,“就是,還有兩場呢!王師兄在我平民派並不算最強者,代表不了核心弟子的最高水平。之後出場的兩位師兄一定能贏,三戰兩勝,還是我們贏!”

    景嶽單手捏碎顆核桃,涼涼道:“那可未必。”

    這盆冷水澆得梁遠瞪他一眼,就連詩年都忍不住搖頭。

    可惜一個時辰以後——

    梁遠狠狠一錘桌子,怒視景嶽:“你簡直烏鴉嘴!”

    耳畔到處都是“寒雲宗三戰全負,顏麵全失”、“連臣子丟掉築基第一寶座”、“紫霞派後來居上”、“各大賭坊賠掉底褲”等等聲音。

    景嶽十分淡定,“我都是有依據的,其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一回,紫霞派明顯有備而來,寒雲宗則是倉促應戰。何況,就宗門現在的修煉環境,這樣的結果不是意料之中嗎?”

    梁遠騰地站起來,“景山!”

    景嶽仰頭,見梁遠似乎快氣暈了,隻得安撫道:“好啦,算我錯了,咱們寒雲宗天下無雙,萬古不滅。”

    他見同桌的陸媛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微挑了眉道:“我們也回吧。”

    藍鳳撲棱著翅膀回到景嶽頭上,“景景,你不去打臉嗎?寒雲宗這次可以說非常丟人了,大家都在議論呢。”

    景嶽語氣平靜無波,“我能做什麽?我隻有練氣三重,論修為,完全就是送菜。再說,”他稍稍一頓,“我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親自打回去。”

    毫無疑問,寒雲宗的弟子是優秀的,今日出戰之人更是宗門佼佼者。

    隻是,他們被現在的寒雲宗耽誤了,也差點毀掉了未來的寒雲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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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景:我買了十斤核桃

    嘰嘰:我、我都給你開……

    景景:新技能解鎖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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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搓手等催肥,其實我討厭吃核桃!!!苦的!!小時候總被強行塞,說補腦,吃得我都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