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晉江文學城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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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您真的要去小寒雲宗嗎?”
湖心島上, 一位小童問道。
“對。”回答他的老人一臉嚴肅, “聽說五大仙門之一的天罡教已決定對他們出手, 我擔心去得晚了, 小寒雲宗已不複存在。”
小童黑碌碌的眼睛一轉,“可您不是說, 小寒雲宗的符籙沒什麽了不起?還值得您親自去救?”
老頭嗆咳一聲,強嘴道:“以前那些庸脂俗粉我的確看不上, 可你上回帶來的塑胎符還有點意思,可見小寒雲宗煉製符籙的水平足夠我點評一二了。”
他見小童露出懷疑的表情,氣道:“問那麽多作甚, 你留在此地,替我看家!”
小童:“外頭都是陣法, 一般的賊人如何闖得進來?真有這本事的人, 也不會來偷咱們這麽窮的人家,師父, 您就讓徒兒跟著去唄!”
老頭子凜然拒絕:“不行!”
小童嘟著嘴,嘀咕道:“不就是怕我跟著去, 見到你為學符籙丟了節操, 服軟倒貼不要臉嗎?”
老頭子表情出現一絲裂痕,半晌沒能擠出一句話, 最終一甩袖, 氣鼓鼓地走了。
小童見他走遠, 也不沮喪, 直接從裏屋拿出自己收好的小包袱,偷偷跟了上去。
外援人士在前往飛花山的路上,卻不知真正需要解救的卻是另一波陷入了水深火熱的人。
麻子修士死命遊著,因為在水底,他隻能撐起靈力罩才能呼吸,久而久之,靈力漸漸不支,他幾乎快要斷氣。
看來逃是逃不掉了,麻子修士心一橫,對跟著他的十來個弟子大聲吼道:“走!跟老子一起上,拚了!”
於是就拚了,弟子們與鬣魚群一陣惡鬥,劈裏啪啦各種法術、法寶、符籙亂扔一氣。
當一條鬣魚被炸爛了半個魚身後,魚群動了真火,七八條鬣魚紛紛聚集在一處瘋狂甩尾,攪動出一淪淪漩渦,將天罡教弟子折磨得苦不堪言,好幾人都被卷入漩渦,身體被撕得粉碎。
麻子修士眼看同門一個個死掉,他自己也快到極限,咬咬牙,又取出一枚符籙。
這是他珍藏的寶貝,是他當年內門大比榮獲第一的獎賞,想想那時的威風八麵,麻子修士再一次淚灑當場。
最可悲的是,這他/媽還是小寒雲宗的符!麻子修士再一次質疑起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將符籙一撕,隻見一陣藍光四射,將清透的水照射得如海般蔚藍,前方的水域頃刻間被冰凍,所有鬣魚都還維持著猙獰的麵目,就徹底成了凍魚。
“走!咱們分頭去找生門!”
靠著大出血解決了一波,麻子修士依然不放棄理想,一個猛紮往水底潛去。
這一次幸運終於降臨,他很快發現了一顆散發著淡色熒光的石頭,麻子修士喜極而泣,看來這次穩了!於是抽出長/槍猛點在石頭上,石頭表麵立刻爬滿蛛網般的裂痕,轟然炸裂。
還來不及歡呼,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等眾人再睜眼,視野中已是一片綠意。
“這裏是……?”
四周鳥語花香,看起來很眼熟,莫非……是飛花山?
僅存的幾名弟子你看著我,我望著你,再難抑製住胸中激蕩,虎目含淚緊緊相擁,“咱們終於逃出來、啊——!”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尖叫,麻子修士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倒掉起來,接著,斜刺裏又鑽出一根藤蔓,不走尋常路地扒下他的褲子,對著他赤/裸的屁股蛋子用力一抽,那一瞬間的酸爽,是菊花的滄桑……
“握草!!!”
麻子修士爆發出人性中最原始的呐喊,他為自己的天真感到羞恥,更為如今的境遇感到絕望——一來是火,再來是水,如今是木,哪裏是逃出了幻陣?分明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該死的小寒雲宗!!!”
陣法之外,十幾個小寒雲宗的弟子正縮在林中的樹木和岩石後,瞧著空地上一群人叫著跑著,表情時而瘋狂時而驚懼時而憤恨時而喜悅。這些戲精們一會兒亂比亂劃,一會兒渾身抽搐,一會兒飛天,一會兒遁地,甚至有人自己扒下褲子,對著光/腚抽打,簡直是……不堪入目!
縱然已經是第二批了,他們仍是看得津津有味,心中對掌門的敬畏更深一層。
站在樹梢的藍鳳更是覺得到了天堂,好幾次笑出豬叫。
眼見這些人挨個兒力竭暈倒,眾弟子也不急著拖走他們,要是陣法運轉還未結束就踏入陣中,自己也會中招。
反正掌門說了,裏頭的人死不了,頂多是神魂受創……
忽然,有一弟子上前來報:“桂師兄,山下又有人來。”
已十七八歲的桂生疑惑地抬眼,“難道天罡教還有弟子來支援?”
弟子:“不知,反正是個老頭子。”
桂生:“你們守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來人當然是一心想要救援小寒雲宗的金丹老者,他興衝衝上山,不料卻被山中迷陣給攔住了,繞了好幾圈都不得其入,老頭正愁著,就見一名少年忽然出現,問道:“來者何人?”
老頭一頓,立刻擺出高人的姿態,手撫短須道:“我乃栗山湖心島天羅道人。”
“田螺道人?”
“正是。”
老頭入金丹已久,修為已是金丹上境,可算是昊天界中頂尖的人物,隻當自己報了名就會被恭敬地迎入山中。
哪知小寒雲宗的弟子一向不聞外事,對修界高人所知甚少,桂生甚至偷偷想著,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田螺,我還貝殼呢……
桂生:“哦,你所來為何?”
老頭詫異地瞪大眼,終於察覺事情發展好像不太對?他忍不住又提醒道:“我可是天羅道人!”
桂生:“我知道啊,你剛不是說過了麽?”
老頭見他如此平靜,腦子裏閃過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莫非你沒聽說過我?”
“沒聽過。”桂生坦然。
老頭氣了個仰倒,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小童此刻生氣地跳出來,護短道:“小小道士沒的見識,我師父可是金丹真人!”
桂生一驚,隨即又放下心來,金丹真人又怎樣,還不是連山門都進不來?哪裏比得過掌門?於是不鹹不淡地掃了兩人一眼,“你們到底來作甚?”
小童見他油鹽不進,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安撫師父道:“或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咱們直接去見掌門吧?他要知道是您來了,一定掃榻相迎。”
天羅道人氣哼哼地點點頭,又忽然發作:“你為何跟著來了?不是讓你看家嗎?”
小童白眼一翻,“師父,您就別裝了,您不是一直知道嗎?走那麽慢,不就是在等我?”
天羅道人一時語塞,決心不理他,衝桂生道:“我要見你掌門。”
桂生比他還不客氣:“等我去通傳一聲,掌門見不見你再說。”
氣得老頭跳腳。
而此時,景嶽正在地牢中,準備對抓來的天罡教弟子訓話,秦燕支抱劍站在他身後,神情冷漠地打量著一千多名被迫跪在地上的人,哦不,還有幾十人尚且昏迷,正躺著呢。
景嶽見這些弟子中有三十來人都已築基,剩下的也都在練氣七重以上,推測他們應該是天罡教的中堅力量,畢竟天罡教修為最高的老祖也才金丹修為。
忽然,有弟子上前對他耳語幾句,他皺了皺眉,道:“金丹真人?放他進來吧。”
他沒有刻意控製音量,附近的天罡教弟子都聽見了,眼睛驟然發亮,隻當是自家門派的援兵,不過,為何不直接打上山來?
是了,小寒雲宗山門外的陣法很奇怪,估計援兵也被攔住了,不過,既然是金丹真人,來的不是老祖就是掌門,他們隻要一進來,哼哼……
景嶽一眼就猜中他們的美好期許,笑道:“怎麽?以為有人來救你們,高興了?”
眾人頓時收斂了喜色,不敢答話,畢竟他們人還在小寒雲宗,不得不低頭,可心裏卻想著待會兒定要把這個惡毒的掌門這樣那樣折辱個遍!
景嶽撣了撣外袍,微笑,“還沒告訴你們呢,困住你們的陣叫做五行秘轉大陣,專門對付金丹期修者,嗬嗬……”
雖然自己改的陣沒有原陣那麽厲害,但不妨礙他吹一波,反正這裏的人都不懂。
果然,天罡教弟子們的臉猛漲成豬肝色,又瞬間變得慘白,若是他們的老祖或掌門真被擒住,那天罡教可就顏麵盡失,要成為五大仙門永久的恥辱了……
景嶽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施施然走出了地牢,秦燕支自然跟著。
等他們來到清心殿,就看見一位老人和一個小童坐在椅子上,表情都不怎麽友好。
天羅道人斜睨了景嶽一眼,見隻個築基修士,心裏頓時優越感狂飆,仿佛施恩一般道:“你就是小寒雲宗的掌門?”
景嶽:“是啊。”
天羅道人:“想必你也聽說過我,老道這次來——”
景嶽:“沒聽說過。”
仿佛為了應證他所說,景嶽轉頭問秦燕支:“你聽過嗎?”
秦燕支言簡意賅,“沒。”
天羅道人很想打人,可他在注意到秦燕支時陡然一驚,這小子,毛都沒長齊竟已有練氣八重?!
不可能!這個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做到!一定有什麽不對勁!
就在天羅道人陷入沉思之際,他的徒兒可看不清兩人的修為,跳出來道:“沒想到一宗掌門也這般無知,我師父可是昊天界第一散修,五百年前就已入金丹,若不是見你們符道上還有點兒水準,不忍你們受天罡教迫害,師父才不會來!”
景嶽:“這麽說,你們不是天罡教的人咯?”
小童:“我呸!就天罡教那幫小嘍囉還想指使我師父?他們老祖才剛修入金丹中境,掌門不過金丹下境,見了我師父都得恭恭敬敬!”
景嶽忽略了小童大段水軍內容,見他們不是敵人,態度和善了些:“那就多謝了,隻是天罡教不足為懼,已被我們收拾了。”
小童:“……”
天羅道人:“……怕不是在吹?”
景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千多名打上山的弟子都還在地牢裏蹲著呢,要不請您去觀賞一番?”
天羅道人頓覺脖子後頭涼風呼呼,連續的衝擊讓他氣焰全消,本想施恩小寒雲宗,讓對方主動獻上符方的算盤落空,一時有些無措。
景嶽:“既然沒事了……”
天羅道人隻當對方要請他下山,急道:“有事!”
景嶽:“何事?”
天羅道人素來死要麵子,此時有求於人,遲遲也開不了口。
小童見他師父這般,也沒了神氣,呐呐道:“我們、我們其實是想來指點、呃請教一下那個塑胎符……”
景嶽&秦燕支恍然大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