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晉江文學城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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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寵加身的珍貴妃, 就這樣被關進了一座破敗的宮殿,當晚, 她又一次見到了郭惠珍那張臉, 但這一次,她已經不害怕了。

    “你又來找我做什麽?我已經這樣了, 你還不滿足麽?”

    郭惠珍:“你這樣也是咎由自取,怎麽, 這下不當我是鬼了?”

    郭惠珠:“是鬼又如何?大不了你殺了我。”

    郭惠珍:“我殺你豈不是便宜了你?你不想知道,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郭惠珠死水一般的眼神微動,卻沒有作聲。

    郭惠珍:“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以為被你捉去華清宮的是燕修儀,實則是你母親, 你以為鬥篷婦人是你母親, 實則是我。哦對了, 你母親已被太醫保住了性命,隻是她的臉, 嘖嘖, 也不知父親還能不能忍?不過,父親這洛侯位置也坐不穩了吧?”

    郭惠珍不信後宅裏的事洛侯一點不知, 這件事誰也不無辜。

    郭惠珠臉色赤白,捂著胸口急喘, 半晌才道:“你、你怎麽會障眼法?”

    郭惠珍定定地看了她片刻, 什麽也沒說, 任她獨自去猜, 終生無解。

    坊間傳言,數日前,皇帝的寵妃燕修儀暴斃身亡,他與珍貴妃所生的一對龍鳳胎也不幸去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珍貴妃爭寵導致,不但害了燕修儀,也不慎牽連了自己一雙兒女。

    皇帝大病一場,足足一月才清醒,之後便將拘押在冷宮的珍貴妃處以剝皮之刑,又將珍貴妃的母親打入天牢,日日折磨。

    而在離京城數千裏的某個鄉間,一位美貌女子正對著兩名青年叩拜,“多謝兩位仙長的恩情。”

    女子正是郭惠珍,她此時已知兩名青年並非凡人,否則又怎能使出神仙手段,頂替了皇上?且頻頻使用障眼法,讓她隨意出入華清宮以至於無人察覺?還能煉製令她恢複容貌的仙丹?

    如今害了她的人得到報應,傷了她心的皇帝深嚐過與她同樣的痛苦,兩個孩兒也送到她身邊,縱然她餘生都隻能隱姓埋名做個村婦,但她沒有牽掛,也再無遺憾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她再次磕了個頭,久久未起。

    **

    上一次杏花村幻境,景嶽得了能延壽一千五百年的南翁仙丹,這一次他們也沒白來,景嶽通過對洛侯夫人催眠,知道了她的邪法乃是從一本書上學來的,便理所當然地將書拿走了。

    景嶽看過書後,發現這本書並非邪法,它其實是一種變化之術,書上記載了許多種改變樣貌的方法,剝皮乃是最為粗淺的一種。洛侯夫人沒有靈根,練不了其它法術,隻能選用最殘忍的一招。

    但事實上,此書名為《千麵相功》,修煉到至臻境界,隻需借用一根頭發便能幻化成他人的樣貌,還能隨心所欲改變自己的容貌。這種變化之術與屍門、修羅塔的都不一樣,前者隻是變,後兩者幾乎等同於附身。要說相似,可能更接近於易容丹的效果,但易容丹根本瞞不過紫府以上的修士,而《千麵相功》幾乎能糊弄住渡劫以下所有人。

    景嶽將書收好,拍拍秦燕支,半開玩笑道:“燕支這寵妃也沒白當,還弄了本挺有趣的功法笑了笑。”

    秦燕支似笑非笑,“哥哥的皇帝也沒白當,什麽時候也讓我見識哥哥扮一回女子?”

    景嶽懷疑秦燕支心有怨氣,強詞奪理道:“我是怕你年紀輕輕應付不來,皇帝總被萬千佳麗環繞,一定要經得住誘惑,萬一你被迷惑了怎麽辦?年輕人,還是要戒色啊。”

    秦燕支聽見“戒色”二字,莫名想到了不久前,他獨入幻境時見到了雨中濕/身的景嶽,臉上又微微泛紅。

    景嶽隻當他麵皮薄,心想這就受不了了?要是嘰嘰給你念小黃/文,就地攤上以你為主角的那幾篇,你豈不是要暴血而亡?

    意識裏藍鳳立刻道:“我我我!嘰嘰可以背誦!”

    景嶽:“……不用。”

    天真的景嶽很多年之後才知道,讓嘰嘰念小黃/文算什麽,真正可怕的是,某人可以用極為正經的語氣念著小黃/文裏的劇情,同時對他做著極為不正經的事。

    此時,周圍的景象開始漸漸虛化,接著他感覺身體一輕,落入了一片黑暗。

    對於修者而言,即便是黑暗中也能靠神識視物,但這裏似乎封閉了神識,視界裏出了黑色,什麽都沒有。

    “景景景景景景,你在哪裏呀?”藍鳳焦急的聲音傳來,“嘰嘰找不到你了!”

    景嶽能聽見不遠處有翅膀撲騰的聲音,忙道,“嘰嘰過來,我在這兒。”

    話一說完,他感到一隻手碰到他的胳膊,又滑下來,握住了他。

    “哥。”

    景嶽見秦燕支也在,略略放下了心,“我們估計是到了第六層,這裏……”

    他手一挽,五指縫隙出現幾顆冰凝的石塊,景嶽投石問路,從回聲判斷此地應是一條甬道,很長,而且不寬。

    “沒有氣味、沒有聲音、沒有視覺,這裏好像被封閉了一樣。”

    秦燕支:“那我們往前走麽?”

    景嶽:“隻有往前走。”

    嘰嘰鑽進景嶽懷中,兩人一鳳抹黑前行,一路上提高警惕,但什麽都沒遇到。

    這條路仿佛沒有盡頭,不見時光。修士的身體很好,他們走再久也不覺得疲勞,隻是心理上很沉重,好似這麽走下去,就會走到天涯海角,走過滄海桑田。

    秦燕支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抹幽魂,飄在無邊的黑暗中,唯有手掌上傳來的溫熱,讓他還能觸摸到一點真實。

    “哥,咱們說會兒話吧,我感覺自己都快要消失了。”秦燕支苦中作樂道。

    “你別分心,這裏隨時可能有危險。”

    秦燕支隻得閉上嘴,更加用力握住了景嶽的手。

    漸漸的,他身體越來越熱,仿佛置身火海,足踏岩漿,連靈魂都快被燒化。到後來,他每走一步都極為艱難,偶爾,眼前還有一點白光閃爍,好像不遠處就是甬道出口,可當他仔細尋找,依舊隻有一片漆黑。

    景嶽聽著秦燕支的喘息聲,猜到對方可能遇上了難題,可他自己卻半點影響也無。

    他推測,或許這條甬道本就是一種心境考驗,他可以平心靜氣地一直走下去,但小界中的秦燕支算起來不過二十歲,經曆也很單純,恐怕要受一番苦。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出聲提醒,因為隻有靠秦燕支自己撐過去,才能真正衝破黑暗,而且他相信,秦燕支一定可以。

    秦燕支知道自己眼下的狀態不正常,陌生的焦慮感充斥內心,讓他很想反抗,想毀滅,想不管不顧地發泄一場!

    他意識逐漸混沌不清,所有理性都一點點剝離、瓦解、粉碎。

    若此時還有光亮,那麽景嶽會看見秦燕支一雙眼已變得通紅,眼中滿是暴戾和**。

    但他看不見,隻是擔心地用指腹摩挲著對方手背,以作安撫。

    那一刻,秦燕支突然頓住了腳步,他感應到身邊傳遞來的善意,熾熱的身體稍稍降溫,理智略有回籠。

    他眼前出現了一片汪洋,巨浪滾滾而來,撞擊在山石之上,飛濺的水珠匯成一個“景”字,一筆一劃都晶瑩剔透,倒影著海水的蔚藍,仿佛將整片海洋都鎖在其中。

    秦燕支看著那個“景”字,想起來一個名字,那個對他來說最重要,最有意義的名字。

    他的心開始回歸寧靜。

    “哥哥?”

    “我在。”

    景嶽知道秦燕支恢複了,他終於鬆了口氣,就在此時,一股殺機襲來,景嶽帶著秦燕支側身避過,可卻被劃破了袖口。

    來了!甬道真正的危險降臨!

    這時,他的視野終於清晰,神識得以釋放,在他不遠處的地麵插著一枚冰刺,而餘光可見,一道藍色殘影正急速消失於黑暗中。

    景嶽心念一動,總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哥,你沒事吧?”

    景嶽正要說話,斜裏又殺出一道黑影,提著把木劍猛刺向他,平平無奇地一劍,竟讓他有種避無可避的錯覺。

    他腦子一亂,耳中轟然鳴響,身體不受控製地一僵,隻耽誤了短暫的時間,那把劍已經送到他麵前!

    危急時刻,秦燕支挺身迎上,兩柄木劍相交,隻聽一聲脆響,竟然雙雙斷裂。

    秦燕支唇角溢出血跡,那道黑影也晃了晃,景嶽終於看清了對方,竟然沒有五官,就像帶了張白殼麵具,可他同樣給了景嶽一種熟悉感。

    黑影徐徐變得透明,和剛才的藍影一樣消失了。

    景嶽抓緊時間從乾坤袋裏取了枚丹藥遞給秦燕支,又在意識裏詢問藍鳳,可看出了什麽蹊蹺?

    藍鳳又一次掉鏈子,幹巴巴道:“嘰嘰再努力觀察一陣子……”

    景嶽一聽就放棄了藍鳳這條線,還是得靠自己。

    他回憶起黑影剛才那一劍,麵色愈發凝重,就連秦燕支見了都不敢打攪。

    二人繼續往前,一路上總能遇見無臉怪的攻擊,景嶽判斷出對手也就兩人,正是一前一後偷襲他們的藍影和黑影。

    雖然對方人少,但給他們造成的威脅卻很大,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短短時間,景嶽和秦燕支都受了傷,無臉怪很熟悉他們的路數,就好像能猜中他們的心思。其中的黑影劍術高絕世間罕見,景嶽前世今生加起來見過的人,在劍道天賦上能與之相比的,就隻有秦燕支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每次即將攻擊到對方要害,無臉怪就會化作煙霧。

    可以說,他們遇見了進入昊天界以來最為棘手的敵人!

    然而打著打著,景嶽好像發現了讓他心驚的事——

    每次他一受傷,藍影的攻勢會隨之一頓,而受傷的若是秦燕支,黑影攻勢也會停滯一息。

    他終於知道所謂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這兩個無臉怪,就像是他與秦燕支的投影!

    衣衫、體型、招式,都與他倆一模一樣,若非秦燕支和他現階段所能施展的都是些常規功法,他也不會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

    “看來,這回麻煩了。”景嶽苦笑,不論修士還是凡人,亦或神仙,戰勝自己才是最難的。

    秦燕支手握母子劍,哥哥給他劍時還說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跟隨他多年的木劍斷裂,而且還是哥哥送的,讓他心情壞到了極點。

    他剛擊退了一次黑影,此時也有所察覺,問道:“他們可是你我所化?”

    景嶽說了他的猜測,意識裏藍鳳馬後炮道:“對!嘰嘰也觀察出來了,世間一切都是陰陽構成,他們現在是你們的投影,你們的功法他們都會,你們受傷了他們也會有影響。但他們若是勝過你們,他們就為陽,你們是陰,景景不要變成無臉怪!”

    景嶽:“很奇怪,怎麽沒有一隻無臉雞?”

    藍鳳一頓,很想驕傲的說因為我是鳳不是雞,但它還是老實道:“可能、可能無臉的嘰嘰也躲在了無臉的景景懷裏。”

    嗯,邏輯沒毛病。

    景嶽苦中作樂道:“我看黑影也換了一把劍,多半就是母子劍,也就是說他們也能用我們的法寶。還好符籙都扔沒了,否則就便宜了他們。”

    秦燕支見他還有空說笑,心情也鬆快了些,恰在此時,藍影又一次出現,試圖控水攻擊,景嶽與秦燕支一齊迎上,雖然無臉怪隨時能變作煙霧,但隻要他們速度夠快,就能在對方化煙前形成傷害。

    兩人搶攻的同時,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秦燕支後方,一劍就刺了過來。秦燕支匆忙閃避,卻見景嶽忽然衝到他身前,故意挨了一劍。

    “呲——”

    黑影的劍捅穿了景嶽的肩骨,鮮血瞬間染紅衣衫,秦燕支大急,卻見景嶽死死握住長劍,不讓黑影拔回,“燕支!”

    秦燕支心領神會,來不及多想,抓住機會與黑影纏鬥。

    黑影沒了劍,又想化煙逃走,秦燕支看出對方的計劃,焦急不已,這可是哥哥靠受傷換來的機會!

    怎麽辦?怎麽辦?!

    他一定要把黑影留下!他一定要殺了黑影!

    秦燕支攻勢中的殺氣越來越盛,丹田也越來越熱,他眼前又浮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全都是一名青年練劍的景象,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卻讓他心生親近。

    秦燕支在腦中反複臨摹著青年的動作,身體也隨之而動,一雙眼睛早已變得枯井無波。

    劍式陡然一換,再不是尋常的劍七式,而是蘊含著劍之本源,契合天地法則的道一劍,頃刻間將黑影籠罩。

    可黑影的身形也突然靈活許多,他雖被秦燕支一劍刺中左腹,終究避過要害,抓住對方抽劍的一瞬逃走。

    秦燕支很意外,以黑影先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避開這一招,對方竟也會隨著他的提升而提升?但他沒空細想,因為景嶽還在跟藍影糾纏,而且身上的傷口正在變多。

    有了秦燕支加入,藍影很快負傷退走,秦燕支匆忙上前,怔怔看著景嶽染血的衣衫,從他有記憶以來,都沒有見過這麽狼狽的哥哥。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是故意受傷的。”景嶽解釋道:“想必你也發現了,無臉怪的實力源自你我,身體狀況也是,我不過以傷換傷,暫且拖住藍影,你找準機會一擊而中,我們再共同對付黑影。”

    他這是明明白白的計劃,也不怕無臉怪聽見。

    秦燕支沒有作聲,以傷換傷、分而擊之,的確是個簡單粗暴的辦法,但他倆明明誰都能做那個換傷的人,他知道,哥哥其實是在護著他。

    這一刻,他深恨自己沒用,如果他實力強一些,能像恍惚中見到的那名練劍青年一般,不論黑影或是藍影都逃不過一劍,更不用誰來犧牲。

    秦燕支的手緊了緊,眉宇間有化不去的自責與心疼,但此時若有半分遲疑,才真是浪費了哥哥一番苦心。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背脊挺得更直,靜靜凝視著黑暗。

    藍影再次出現時,身手果然滯澀許多,可見景嶽的自傷的確影響了他。以秦燕支的實力,要解決一個築基上境的修士可以說輕而易舉,但景嶽不是普通人,他的投影又豈能尋常?

    受了傷的藍影依舊與秦燕支鬥得旗鼓相當,可想而知,若藍影是全盛狀態,秦燕支恐怕不是對手。

    景嶽一直想知道,一入築基便無敵手的秦燕支對上自己到底誰贏誰輸,現在他終於有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他一邊警惕黑影的出現,一邊尋找著偷襲藍影的機會。

    很快,景嶽找到了機會!

    他趁著藍影施法的間隙,凝聚水氣射出一道冰刺。

    藍影感應到危險,可他正被秦燕支逼得毫無喘息之機,這時,黑影悄然出現在景嶽身後,以指為劍,試圖做捕獵螳螂的黃雀。

    “小心!”

    “景景小心!”

    秦燕支和藍鳳同時提醒景嶽,後者五感敏銳地察覺了危險,但他用極短的時間判斷,黑影的劍氣會擊穿他肋骨,但不致命,而他的冰刺,瞄準的是藍影的丹田。

    所以,他不能動!

    肉/身劇痛的一瞬,景嶽的冰刺也穿透了藍影,藍影再次以煙霧的形態徐徐消散,但這一次,景嶽卻能感覺到對方將徹底消失。

    他伸手往後一抓,想要擒住黑影,但終究慢了一拍。

    眼看黑影又要逃掉,突然,一把長劍從黑影背後斬來,黑影來不及化煙,隻得側身躲避,可等黑影一動,卻發現另一把短劍不知何時已等在那裏,直接斬掉他的頭顱!

    “砰——”

    黑影的身體像煙花般轟然炸裂,化作粉塵,回歸無邊無際的黑暗。

    甬道中,隻剩下景嶽與秦燕支交錯的呼吸聲,還有淡淡的血腥氣。

    “哥。”

    景嶽見秦燕支一臉犯了錯的模樣,對自己伸出手,又頹然地垂落,整個人顯得無助又無措。

    他忙安撫道:“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秦燕支低著頭,纖長的睫毛脆弱地顫動,垂在身側的兩手握得死緊。

    “景景!景景!”與此同時,藍鳳也從景嶽懷裏飛出來,停在他肩上,用翅膀抱著他的脖子大哭,“你為什麽不要嘰嘰來幫你嘛!”

    景嶽受傷時,藍鳳好幾次想鑽出來幫忙,但都遭到了景嶽的阻止。

    “我不想再變一個無臉嘰嘰出來。”

    藍鳳用翅膀擦著眼淚,“嘰嘰知道,嘰嘰戰五渣,幫不了景景,是嘰嘰沒用。”

    “……”藍鳳難得有自知之明了一回,讓景嶽都不知道從什麽角度哄它了。

    “景景是不是很痛?嘰嘰給你呼呼!”藍鳳從景嶽肩上跳下來,飛到他麵前鼓起了嘴。

    “不用的……”

    景嶽話說一半,就感覺一股柔和的風帶著微弱的生機之氣吹入它的傷口,傷口處一陣麻癢,那是骨骼恢複、皮肉愈合的症狀。

    盡管速度很緩慢,但它的確是發生了。

    “……”景嶽傻了,甚至懷疑自己落入了另一個幻境,嘰嘰學會了治療術??!

    按理說,藍鳳作為木五行神獸,懂得治療術是很正常的事,但它可是嘰嘰啊!是藍鳳一族裏的異(敗)類啊!

    景嶽茫然地眨眨眼,就見藍鳳吹完一口氣後晃了晃身子,差點兒從半空跌落。

    他趕緊接住藍鳳,問道:“嘰嘰,你何時學會的治療術?”

    藍鳳有氣無力地軟倒在他手心,弱弱道:“嘰嘰沒有學,嘰嘰隻是不想景景痛。”

    那種想法太過強烈,讓它下意識這麽做。

    藍鳳努力揚起腦袋,“景景還痛嗎?”

    景嶽捧著藍鳳,用他最最溫柔的聲音,“不痛了,嘰嘰真厲害。”

    藍鳳害羞地縮起身體,屁股上幾挫毛卻不住抖動。

    “你先休——”景嶽剛想吩咐兩句,突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