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晉江文學城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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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隻當眼前之人和他說笑,但態度依舊恭敬,“道友時間沒記錯嗎?”
景嶽:“沒有啊,是一萬多年前。”
旁邊也有不少進出的散修聽見了,都看了過來,心中好笑是哪來的鄉巴佬修士膽子如此大,敢上金銀樓惹事。
散修笑意收了收,“那請稍等,我查一查,道友尊姓大名?”
景嶽:“甲。”
散修:“啊?”
景嶽:“先祖存放東西時,就留下一個甲字。”
散修眉一皺,又猛地僵住,做了個吞咽的姿勢,“您是說……甲乙丙丁的甲?”
景嶽:“正是。”
“您、您稍等。”丟下一句話,散修已匆匆跑入後院。
秦燕支低聲問道:“‘甲’是什麽?”
景嶽也小聲說:“就是我當年接取金銀樓任務用的代號,從築基開始,一直修成返虛才沒有做了,從紫府算起,我在金銀樓存放的物資累積起來,儲存等級應有天階了。”
秦燕支:“……”
他知道金銀樓的儲存等級,會根據物資貴重程度來核算,也分天地玄黃人五階。
天階,估計整個金銀樓也沒幾個吧?何況還是萬年以前。
沒多久,一位紫府散修迎了上來,顯然是這間金銀樓的管事人,另幾名散修跟在他後頭,表情都透著激動,“您是‘甲’的後人?”
景嶽:“算是吧。”
紫府散修:“那、那真是太好了,您先祖的東西一直還在,可您知道,得用神識……”
景嶽:“放心吧,我有先祖留下的信物,隻要東西還在就能取出來。”
紫府散修:“您這邊請。”
等人走後,眾多修士麵麵相覷,一人好奇道:“那人到底是誰?他說的甲是什麽意思?”
一人突然想起來,“甲?難道是那位!金銀樓迄今為止,唯一一個三千任務從無敗績的散修!”
“是他?他不是妖劫前就消失了好幾千年麽?據說是隕落了。”
“我還聽說過一個傳聞,以前有人懷疑甲其實就是景元道祖。”
“我才不信,景元道祖是有多閑?”
……
一個時辰後,當景嶽悠哉哉地走出來時,金銀樓裏所有散修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若他真得到了甲當年存放的東西,必然身懷巨寶!
紫府散修本還在震驚中,但一見眾人的表情,立刻釋放出威壓。
修士們紛紛驚醒,才想起來這裏可是金銀樓,起碼在金城內誰也不能動手,否則就是跟散修盟作對。但城裏不行,若是離城遠一點,總可以吧?
於是景嶽和秦燕支出門時,身後還有些修士試圖尾隨,哪知一股洞天期的威壓襲來,直接把心懷不軌之人震得吐血。
眾人再抬頭,剛才兩人已禦劍而起,消失在天際。
碧藍的天空澄澈如洗,一口“棺材”正緩緩前行。
“棺材”當然是秦燕支以劍匣煉製的飛行法器,此時,景嶽倒沒像平日那般盤膝修煉,因為太清正化為人形坐在他懷裏,小臉貼著他胸口。
藍鳳見位置被搶了當然很不痛快,但景景不理它的撒嬌,最終,它隻能委委屈屈地坐在景景肩頭,靠著景景的脖子,豆眼一直瞪視著太清,心裏還想著,哼!本鳳隻是憐惜你顏值低!
景嶽:“太清,說說一忘的事吧?”
太清想了想,說:“道祖隕落以後,主人大多時候都在閉關,他雖然沒有提過,但我知道,主人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景嶽歎了口氣,將太清抱得更緊一些,“我知道。”
這時,秦燕支問道:“你為何要找魏陣圖幫你打探消息?”
景嶽:“他就在上南州啊。”
這次景嶽之所以會到上南州,是源於當年他在點竹大會上答應了天竹老人尋找母竹一事,天竹老人曾說母竹生長於上南州青連坡一座道觀前,景嶽便請托魏陣圖幫他打探一番,畢竟八千年變化,當年的青連坡或許早就不存在,又或許改換了名字。
前不久,魏陣圖發來傳信,說是找到了青連坡。
秦燕支:“我也在。”
景嶽一噎,“我出關時收到了一些他的信件,就順便請他幫忙了。”
秦燕支:“……他私下還與你傳信?”
景嶽:“是啊。”
不知是不是景嶽錯覺,總覺得這一刻秦燕支有點喪。
半晌,秦燕支道:“他都說些什麽?”
景嶽也不忌諱秦燕支的探問,他想了想,“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我哪裏記得。”
秦燕支:“倒是符合他的風格。”
景嶽:“……”
意識裏藍鳳道:“景景,嘰嘰可以確定,流氓子和吹葉子之間一定有著深仇大恨。”
景嶽也很奇怪,秦燕支很少對誰表現出明顯的喜惡,但他能感覺到,秦燕支有些反感魏陣圖。
如今,他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在秦燕支麵前也是很放鬆了,便隨口問道:“你好像不喜歡魏陣圖?你們有矛盾?”
秦燕支:“我當然不喜歡他,我喜歡……”
對於秦燕支這套,景嶽現在已經很淡定了,他麵不改色地打斷:“哦,我還小,才一百多歲,你太老了。”
秦燕支:“……”
就連藍鳳都覺得,tali景景有點無恥。
但秦燕支卻有些高興,這樣的景嶽,離他更近。
如此過了一個月,他們終於來到上南州花月城,而青連坡就在花月城二十裏外,據說如今已成了一座小鎮。
一落地,景嶽便見到了特意等在此地的魏陣圖,對方原本帶著笑,但見到秦燕支後明顯愣了愣,笑容也收了不少,“秦真君也在?”
秦燕支微微頷首,看上去高傲又矜持。
景嶽心中好笑,道:“秦真君,如今已到上南州……”
秦燕支:“我暫時沒有回宗門的打算,你不介意我一道吧?”
景嶽:“當然不介意。”
魏陣圖很想說自己介意,但他沒立場表態,隻得裝作無事,“阿景,咱們從這裏到青連坡很近,這便出發吧。”
路上,魏陣圖講了下青連坡的情況,原來當初的道觀經曆八千年變化,已改建成一座土地廟。
“上南州一共有四處青連坡,我好不容易才確認了此地,如今卻是叫做青連鎮了。”
麵對魏陣圖的邀功,景嶽很給臉道:“多虧了魏道友交友廣闊,消息靈通,實在是感激不盡。”
魏陣圖:“阿景何必與我客氣?我……”
秦燕支:“魏道友為何此次沒去蜀西清繳魔道?”
魏陣圖不滿秦燕支突然插話,淡淡道:“門中有任務。”
秦燕支:“我還以為,你是想躲著阮道友呢。”
魏陣圖:“………………………”
景嶽見魏陣圖神情驟變,有羞惱有不耐還有些驚恐,好奇道:“誰?”
秦燕支笑了笑,“太初派一位紫府真君。”
魏陣圖怒瞪秦燕支一眼,似乎想發火,但最終忍下來,“阿景,我們走吧。”
“哦,好。”景嶽看出他為難,也不再追問,卻聽秦燕支傳音道:“阮道友與魏道友於定妖山結緣,之後便傾心魏道友,欲與魏道友成就好事。”
景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魏道友看上去似乎有些排斥,你剛說躲著是什麽意思?”
秦燕支笑了笑,“阮道友追得太緊,魏道友似乎有些怕了。隻是不論星羅山莊亦或太初派,都很樂見其成。”
景嶽倒不覺得奇怪,魏陣圖乃是星羅山莊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弟子,而太初派那位阮道友既已成紫府,想來地位不低,兩派同在上南州,關係也算交好,若這兩人能結為道侶,雙方門派自然滿意。
“若是能成,倒也合適。”說完,他忽然感覺有些沒對,“你何時知道的?一路上我們提起魏道友,也沒聽你說過啊?”
秦燕支可疑地一頓,隨即輕描淡寫道:“修界幾乎人人皆知。”
“我就不知道。”景嶽想了想,懷疑道:“怕不是你路上打聽的吧?我記得前些天你一直在收發傳信符。”
秦燕支:“……”
景嶽見秦燕支沒否認,便打趣道:“本以為你和魏道友關係不好,沒想到你還挺關心他。”
秦燕支:“………………”
幾人快步來到城門口,魏陣圖並不知另外兩人剛剛八卦了他的事,走了會兒心情也放鬆下來,正想對景嶽介紹一番上南州的景象,忽然聽見一女子大喊,“爹!爹!你怎麽了?”
三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名老漢暈倒在個年輕女子身上,女子抱不住他,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
魏陣圖剛想去救,那老漢突然慘叫一聲,接著腹部裂開道口子,頓時腸穿肚爛,已是沒了生息。
“景景!”藍鳳使勁往景嶽懷裏鑽,後者也是一驚,與秦燕支、魏陣圖同時皺眉——居然是邪祟之氣!
女子似乎被嚇傻了,整個人木然跪坐,裙裾上沾滿了老漢的血,腥臭刺鼻。但她卻渾然未覺,反倒是城門口的來往行人從震驚中回過神,慘叫聲此起彼伏,瞬間亂成一鍋粥。
“她、她們一定是青連鎮的人,讓她們快滾!”
“青連鎮不是被封起來了嗎?!”
“快滾!快滾!”
不少人邊逃邊叫罵,城中也是一陣驚慌,就連城門口的衛兵也不敢上前,反將城門緊閉。一些沒來及回城的百姓瘋狂拍打著城門,然城門卻紋絲不動。
景嶽袖袍一揮,老漢身上的邪祟之氣立刻散了,那女子也是一震,慢慢醒過神來。
她看了看景嶽三人,又低下頭,眼淚倏然而落,悲聲道:“爹!爹!你醒醒!你醒——”
喊到一半,她身子一晃,徹底暈了過去。
城門口剩下的人更是懼怕,一個個躲得老遠,有那好心的還提醒景嶽等人趕緊躲開,免得沾了詛咒。
三人對望一眼,景嶽袖袍一卷,便將女子與老漢一同攝走,又與另外兩人一同消失於百姓們驚愕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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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連鎮近郊一處破廟,蘇小翠徐徐轉醒,入眼是蛛網遍布的房梁,她一時不知身在何方。
“你醒了?”
蘇小翠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卻看見三個陌生的青年分別坐在不遠處,此時都看著她。
幾人樣貌不凡,且都是道人打扮,讓蘇小翠很難認為他們是壞人。她心裏稍稍一鬆,更有些羞澀和局促,但忽然間,許多記憶猛然回籠,她臉色“唰”地一變,就像塗了幾層厚厚的白/粉,身子不停顫抖,眼淚更是止不住掉落。
幾名青年當然是景嶽等人,他們將女子和老漢的屍首帶來廟中,便是想打聽青連鎮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花月城中人人談之色變?哪知女子一醒,又陷入悲傷不可自拔,顯然是不能好好說話。
幾人都有些無奈,隻能默不作聲等在一旁。
約莫有一刻鍾,蘇小翠終於抬起頭,她看了看四周,淚眼朦朧道:“諸位……道長,我爹呢?”
她想起來了,先前在城門口,隻有這三人沒有對她和爹爹露出嫌惡和害怕的神色。
景嶽:“你爹屍首就在廟外……”
他話未說完,蘇小翠踉蹌著站起來,就要往外麵衝去。
景嶽:“站住。”
蘇小翠哪裏肯聽,卻感覺一股力將她托起來,又送回到原位。
秦燕支理理袖子,代替景嶽道:“你爹身染邪祟而亡,如今邪祟雖去,但也不適宜生人接觸。”
蘇小翠還未從對方鬼神般的手段中醒過神來,愣愣道:“邪祟?不、不是詛咒嗎?”說完她才意識到幾人乃是道門高人,會法術神通那種,於是“噗通”跪地,哭道:“求求幾位仙長,救救我們青連坡的百姓吧。”
原來,蘇小翠和她爹都是青連鎮上杜員外家的下人,前些日子,青連鎮突然怪事連連。
“最初,怪事就發生在杜府。”蘇小翠抽泣著道:“那天早上,我去少奶奶房中叫起,發現地上有水漬一直蔓延到床邊,我心裏奇怪,忙走到床邊,隔著床幔隱隱看見少奶奶她、她……”
蘇小翠吞了口唾沫,眼中被恐懼占滿,“她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等我掀開床幔一瞧,少奶奶雙目圓睜,眼耳口鼻都流出血,人、人已經沒了呼吸!”
從這天起,杜員外家就跟被詛咒了似的,接二連三有人死掉,死狀與杜少奶奶一模一樣。杜少奶奶的喪事還沒操辦起來,杜員外以及員外夫人又雙雙去世,沒兩天,杜家唯一的孫子輩也死了。
整個杜家,竟隻剩下杜少爺。
然而這還不算完,杜家遭此大變,家中仆人自然急著往外逃,可隻要一出青連鎮,他們都會暴斃。
“等等,”魏陣圖打斷蘇小翠,“你說杜家人都會暴斃,那你為何沒事?”
蘇小翠一愣,“是、是杜家的男人,從頭到尾,杜家女人隻死了少奶奶和夫人。”
魏陣圖看了景嶽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疑慮。
蘇小翠繼續道:“沒過多久,青連鎮上別的人家也陸續發生同樣的事,死的都是男人,渾身像是泡過水,七竅流血而亡。”
此事當然驚動了附近一些修士,但修士們幾經盤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隻說青連鎮受到未知的詛咒,必須暫時封鎮,不可讓詛咒擴散。
於是,青連鎮隻許進不許出,鎮中百姓隻剩絕望。
“我爹先前在外地跑貨,僥幸逃得一命,他經過花月城時便聽說了這事,可他擔心我,又不信什麽詛咒之說,非要回青連鎮接我走。我倆費盡心思逃了出來,滿心以為脫險了,沒想到還沒走到花月城就……”
蘇小翠又嚶嚶哭了起來,可她麵對的是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再加一個可以解但不想對女人解的男人,還是藍鳳見她可憐,叼了張帕子遞給她。
景嶽皺了皺眉,剛剛的邪祟之氣極為濃鬱,就算是練氣期的修士也能察覺,為何那些人偏偏說是詛咒?
直到他跟著女子回鎮上,終於明白了原因。
整座青連鎮沒有一絲邪祟氣,反倒有股安寧祥和的中正之氣。
可鎮上的人既不安寧,更不祥和,看上去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尤其是男人,各個都像患了重病一般,瞧著他們的眼神十分不善,有憎恨,憎恨中還有一絲急迫。
倒不是希望得到救贖的急迫,而是盼望著這些外來人與他們一樣詛咒纏身的急迫。
幾人都覺得不太舒服,也不多耽擱,直接去了杜員外家裏。
然而離大門還遠,他們就在杜家門外見到了另一個道人。
“你怎麽也來了?”魏陣圖突然驚道,表情有些難看,“不是讓你別纏著我嗎?”
“誰?”景嶽不認識那道人,隨口問了句。
秦燕支:“阮道友。”
“阮……”景嶽打量著道人,對方個子不高,臉生得也嫩,僅從外貌上看,倒像個十五六歲的可愛少年。
不過……少年?
“阮道友是男的?”
秦燕支:“難不成你以為是女人?”
景嶽這一刻突然理解魏陣圖了,“……男的,星羅山莊也能樂見其成嗎?”
秦燕支:“為何不能?修道者順天也逆天,無需講究陰陽融合那一套,即便雙修,男男、女女,又有何區別?”
景嶽:“……現在的修士都這麽開放了嗎?”不過就一萬年的時間……
秦燕支突然傳音景嶽,“你雖重生過了這一百多年,但許多觀念還停留在一萬年前,七方界已不是雙極界,今日的修界,也不完全是你當初那個。”
景嶽一怔,像是有片葉子落入心湖,不重,但依舊觸動了他。
經秦燕支一提醒,他才發現從重生到此刻,自己對這方世界仍有種疏離感,總是習慣拿以往對比今日,總是下意識認為今人不如前人。他甚至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慢和冷眼旁觀,對萬年後的種種變化,少了敬畏。
然而他身處於這個世界中,這個世界的變化也是隨天道而變,若他不能真正融入,遲早會遇上解無可解的阻礙。
葉子突然變得沉重,隨著漩渦卷入心底,景嶽轉身對秦燕支鄭重道:“多謝真君提醒,是我疏忽了。”
秦燕支笑了笑,別有深意道:“你眼前的人,也不再是曾經那個。”
景嶽:“何意?”
秦燕支:“道祖如此聰明,自己悟吧。”
景嶽目光微閃,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他轉頭一瞧,發現魏陣圖已走到杜家大門前,背對著他。而那位“阮道友”則眼睛通紅,肩膀抖個不停,“我,我哪有纏著你,是師尊讓我來探一探。”
魏陣圖的語氣很不耐煩,“你可行了吧,什麽都是你師尊說,賴在星羅山莊三十年不走也是你師尊安排的?”
“我……我受傷了。”
“你的傷八百年前就好了!”
“八百年前我又不認識你,你剛剛也說了三十年……”
見阮道友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快垂到胸口,景嶽忍不住問道:“他……真是紫府修士?”感覺懷疑自己的眼睛。
秦燕支默了默,“阮道友從小就在太初派長大,拜入太初派紅鸞老祖座下,紅鸞老祖素來溺愛他,可能……就比較單純。”
藍鳳忍不住吐槽道:“長於婦人之手,哼!”
景嶽:“婦人之手又怎麽了?比如流風門下複玄……”
藍鳳想了想那位不苟言笑的可怕洞天長老,忍不住雞毛一抖。
景嶽見阮道友簡直比蘇小翠還能哭,哭的時候眼睛、鼻頭、嘴唇都紅紅的,十分惹人憐愛,便解圍道:“魏道友,這位是……?”
魏陣圖身子一僵,似才想起還有其他人在,回過身來勉強笑了笑,“他叫阮酒,太初派。”又指了指景嶽和秦燕支,不甘不願道:“寒雲宗景嶽老祖,萬銘劍宗秦燕支。”
阮酒看了眼魏陣圖,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景嶽和秦燕支,才用袖子擦擦眼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景老祖,秦真君,讓你們見笑了。”想了想又害羞地補充了一句,“你們、你們叫我小酒就成。”
景嶽也忍不住笑了,問:“你為何來杜家?”
阮酒再次偷瞧了眼魏陣圖,卻隻能看見對方冷漠的側顏,他委委屈屈道:“真是師尊讓我來的,十日前,師尊感應到花月城附近有妖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