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怒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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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澄“唰唰”地舞了兩下,“可是我看你擦它的時候,它都直直的啊,我還以為是輕劍。”

    “端看你怎麽用。”沈徹從紀澄手裏拿過劍舞了兩下,那劍就像長了脊梁骨似的,根本看不出是軟劍。

    紀澄道:“你請誰鑄的這柄劍啊?”大秦有名的鑄劍師紀澄還都了解過,不過晉地和京師都沒有,紀澄還曾經想拜訪他們的。

    “龍圖。”沈徹道。

    “龍圖?!”紀澄驚呼出聲,龍圖鑄的劍雖然比不上莫邪、幹將之有名,但這位兩百年前的鑄劍大師,一生就鑄過三柄劍,每一柄都赫赫有名。當初大秦太、祖的禦用寶劍就是龍圖所鑄。

    “不可能啊,龍圖一生所鑄隻有三柄劍。”紀澄道。

    “嗯。”沈徹應了一聲,又開始擦拭寶劍,看得出他也異常喜愛,“這一柄是他死之前所鑄,送給他女兒的,所以世人不知。”

    “他還有個女兒?”紀澄的重點已經轉移到八卦了。

    “嗯。不過龍圖是劍癡,對女兒多有疏忽,到年老回顧一生才覺錯失,是以鑄了這柄劍,名曰:輕雪。”

    “你是怎麽得到這柄劍的?”紀澄問,以前壓根兒就沒聽人說起過龍圖的後人,更別提這柄劍了。

    “再強大的人,後世也有不肖子孫,家道中落唯有以劍買命,所以就流落到江湖上了。”沈徹再次將劍遞給紀澄,“給你玩吧。”

    紀澄用這種劍真心是隻能叫一個“玩”字,她彈了彈劍道:“給我會不會太浪費了啊?”

    “不會。輕雪是女子用的劍,劍意少了,但美感增加了很多,給你正合適用。”沈徹道。

    紀澄也沒有壓製心底的雀躍,站起身道:“那我去院子裏舞一舞。”

    可惜軟劍不是輕劍,掌握起來非常困難,紀澄雖然動作舞得像模像樣,但那軟劍一點兒不聽她使喚的,並不能舞出她想要的劍舞遊龍。

    沈徹看得直用手指揉額頭,“你這是幹什麽?當繩子在用嗎?”

    紀澄也頗為挫敗,將劍扔給沈徹道:“我不要了,控製不了。”

    沈徹道:“你坐,我舞給你看看,你剛才那樣,別把龍圖從棺材裏氣得跳出來了。”

    沈徹當然不會跳劍舞,但那輕雪劍握在他手裏,本身似乎就成了一曲舞,劍光繁落,就如漫天飛雪,隱有雲中龍鳴相和,更有引鳳下凡之勢。

    兩招舞畢,已經看得紀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欽佩肯定是深入肺腑的,不過表麵上當然不能讓沈徹看出來。

    “你剛才用的力道不對,軟劍和普通長劍的用法完全不同。”沈徹拉了紀澄起身,從後麵環住她,用手握住紀澄的手,教她發力的方法。

    紀澄腦子不笨,如此來回五、六次就已經琢磨出了其中技巧的關鍵所在,舞起來還不能說是像模像樣,但至少已經可以不讓劍身亂晃了。

    幾番下來,紀澄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坐在蒲席上就想往下倒,卻聽沈徹道:“去洗洗吧,渾身都是汗,一股味道。”

    真是老天爺開恩,紀澄懶懶地坐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沈徹冷笑一聲,“這麽著急,是要回去幫弘哥兒做紙鳶?”

    知道得不少麽,也不知道沈徹一個大男人成天關心家裏頭女人的家長裏短嫌不嫌瑣碎。紀澄心裏也如同沈徹一般冷笑,口裏卻嬌嗔道:“不是你自己嫌棄我的麽?”

    沈徹看著紀澄,似笑非笑地轉動著手裏的茶杯。紀澄被他看到心裏發虛,隻能撇過頭不看他。

    “今天在園子裏看到我躲什麽躲?”

    紀澄側頭看了看沈徹,原來他當時看見了自己,可是這種事情不是該心照不宣地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麽?怎麽沈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當時是怕……”紀澄拿不準沈徹的意思,隻能一邊回答一邊看著沈徹的麵色斟酌措辭,“我是怕鳳慶不好意思。”

    沈徹道:“她不好意思,你好意思看她賴上我?搶我吃的、搶我用的,還要搶我的床睡。”

    紀澄當即眼睛就是一瞪,“你怎麽能偷聽我跟弘哥兒說話啊?!”

    沈徹道:“你說得那麽大聲,半裏之外我都能聽見。有你那樣忽悠孩子的嗎?你今後生了兒子也那樣忽悠他?什麽送子觀音?你怎麽不幹脆說孩子是半夜從腳那頭爬進肚子的?”

    紀澄想了想,“說是從腳上爬進去的,弘哥兒那麽聰明應該不會信。”

    “跟我插科打諢是吧?”沈徹一把將紀澄撈過來。

    紀澄叫喚道:“你不嫌我渾身味道麽?”

    沈徹在紀澄脖子上深深嗅了一口,“的確不好聞,不如我們放點兒桃子味兒出來?”

    那事之後,屋子裏總是滿溢出桃香,紀澄覺得神煩,簡直就是在向全天下宣告醜事,可沈徹卻極喜歡。

    紀澄別扭地推了推沈徹,“我去沐浴。”她猜著沈徹估計不會放過她,現如今反正已經是一身泥了,再撇清難道就能幹淨了去?

    “我去幫你看看水。”沈徹起身先紀澄一步進了淨室。

    等紀澄進去時,隻聽見沈徹問:“要我伺候你嗎?”

    紀澄翻了個白眼,在沈徹跟前她已經是什麽形象都不顧的了,求之不得他能覺得厭煩了,趕緊放過她。

    沐浴之後,紀澄才走到沈徹身前就被他擁入了懷裏,兩人疊躺在蒲席上,紀澄懶懶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隻覺得眼皮開始打架了。

    沈徹從背後攬著紀澄,咬著她的耳垂,先開始隻是輕輕含著,到紀澄搖搖欲睡的時候,突然咬上一口,疼得紀澄差點兒蹦起來,她便是再遲鈍也知道沈徹今天心裏肯定超級不痛快,找她發氣來著。

    可她也不過就是沈徹的玩物而已,做主子的要發氣,紀澄能有什麽辦法,受著唄。

    所以雖然痛呼了一聲,紀澄並沒表示出一絲不滿,隻繼續耷拉眼皮開始入睡,不過沈徹今晚大概是跟她杠上了,每回她要睡著了,他就恨恨咬她一口,真當她是豬頭肉啊?

    “你今天犯什麽毛病啊?”紀澄本就是強壓著脾氣忍耐沈徹的,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的好伐,哪裏能經得住沈徹這樣折騰。

    沈徹隻陰沉地看著紀澄不說話。

    紀澄腦子飛速地轉動著,猜測今天究竟是有什麽事情能夠引得二公子犯病,沈徹前頭提到鳳慶,想必這事兒也不是隨口提及的,紀澄琢磨片刻道:“是鳳慶姑娘賴上你了?”紀澄想起沈荷說的話,那小丫頭都被打發了,顯然是被沈徹看出了貓膩,想來是賴不到他身上的。

    “荷姐姐說那小丫頭已經被打發了,鳳慶在這件事上本就心虛,便是你摟了她,她也怪不上你,若是為了親戚關係,大不了你收了她就是。”紀澄嘴快地道,她也是困得糊塗了,沈徹納不納妾哪裏是她能過問的。

    果然沈徹接著就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麽時候沈家多了個二少奶奶呢,張嘴就要替夫君納妾,生怕顯不出你賢惠是吧?”

    紀澄此刻恨不能自己打自己幾個耳光,這不是自尋其辱麽?

    “是我多嘴和越界了。”紀澄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那表哥還在生什麽氣?我素來猜不到表哥的心思,你若是生氣,不如直接說出來,也省得你氣壞了身子,而我卻還懵懵懂懂地又惹表哥不快。”

    紀澄的神情坦蕩蕩的,看得沈徹臉色越發陰沉,索性仰躺下閉上眼睛,“你回去吧。”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紀澄立馬利索的就爬了起來,剛輕手輕腳地剛走到密道入口,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回來。”沈徹不耐煩地扔下一句,又走回去躺下了。

    紀澄在衣櫥裏沈徹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個鬼臉,心想幸虧過不了幾天就再也不用忍受他的喜怒無常了。

    紀澄無奈地回到沈徹身邊重新躺下,才剛躺下就被沈徹翻身壓到身下,嘴上重重地被咬了一口。

    紀澄忙地捂住嘴,“別咬這裏,留下傷口我明天還怎麽見人啊?”

    “那就是別的地方就可以了?”沈徹挑眉道。

    紀澄哀嚎,沈徹慣來會挑地方咬,都是肉多且嫩的地方,紀澄疼得眼淚汪汪,耳邊傳來沈徹的呼吸,還有他的咬牙切齒,“下回遇到這種事,再看見你躲,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紀澄。”

    紀澄何其冤枉,“我當時不躲還能怎樣?那樣尷尬,再說我也怕壞了表哥的好事啊。”

    沈徹輕輕咬了咬紀澄的鼻尖,“我還能不知道你,鬼心眼兒那麽多,十個鳳慶也不是你的對手。你隻要走出來,鳳慶難道還敢那麽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罵的不僅是鳳慶,紀澄覺得自己挨的刀更重。沈徹自己不想娶鳳慶,又顧念和沈芸的姐弟之情,卻拿自己出來擋刀,紀澄想想就覺得憋屈。

    可是有人委屈了可以大聲嚎啕,自然有人關心問切,可紀澄就隻能自己把眼淚吞了,還得承受沈徹的怒火。

    紀澄才知道沈徹剛才的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假,若非紀澄的身子天生柔韌,大概早就被沈徹把腰折斷了,弄死她一點兒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