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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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樹趕緊躲到一棵楓樹後麵去,深呼一口氣,收了一身的紈絝囂張,被這種奇妙的感覺駭得不輕。
習習微風中,他似乎能聽到那李家小白臉細細嬌喘的聲音,忍不住探個頭出去看,卻見兩人緊緊摟抱在一起,這般又那般,秦月樹一張俊臉不禁發紅發燙,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又聽那李家小白臉嬌喘著,用軟糯能融化心肝的聲音喊那男人“爺。”而那玄衣的男人似要把李家小白臉揉到身體裏,啃咬了一番他的唇,又去含他耳垂,扯開她衣襟去親她脖子。
盛京有著不少養清秀小官兒的青樓,權貴中的老爺們也有那麽些愛好這口的,秦月樹卻是從來對這些看不上眼,隻覺得惡心,如今躲在楓樹背後,聽著兩人的動靜,卻覺得渾身燥熱,呼吸急促,腦子一片糊塗,說不出一個字。
這一躲就是一刻多鍾,等那玄衣男子走出楓樹林,秦月樹才大口呼氣,努力平穩著呼吸。
沐雪軟著身子靠在楓樹幹上,嬌喘連連,心裏問候了穆楚寒八輩祖宗,明路隻說有急事讓她來這楓樹林,不想一來就給等在這兒的穆楚寒捉住了好一番輕薄。
嬌嬌,爺還有要事要辦,時間急迫,卻實在想你想的緊,忍不住來瞧瞧你。你可有想爺?”
這鹿山書院到處是外男,公子才俊無數,你賞你的花,可別背著爺去招惹他人,嗯?”
她能招惹誰?她隻想回她的青石鎮去,守著金銀過一生富足逍遙日子。
沐雪心中恨恨,用手飛快的整理著被穆楚寒拉散的前襟,不過一刻鍾穆楚寒那個色中餓鬼就在她脖下吸允出斑斑點點的紅印。她拉了拉衣領蓋住脖頸上的吻痕,又拂了拂袍子,心道:就當被惡狗咬了一口罷,反正她就快脫離這個魔鬼了!
這般想著沐雪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朝前走去。沒走幾步,突然從前麵跳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
沐雪本能後退一步,看清眼前的秦月樹,豎起眉毛,不願搭理他,卻看他挪步又攔住她的去處。
沐雪冷了臉,看著眼前固執攔著她去路的秦月樹:
秦公子,你這是做甚?”
秦月樹看眼前的李家小子,今日換了碧色長袍,頭上也換了個白玉羽冠,青絲烏黑,晶瑩白皙的小臉微紅,眼神落在她水潤飽滿的唇瓣上,咽了咽口水,覺得心頭湧起一把邪火。
真是比女子還勾人,難怪引得男人癲狂呢!
我做甚?我倒是想問問你在這楓樹林鬼鬼祟祟的做什麽?”秦月樹盯著沐雪,又看到她雪白脖頸上嫣紅的吻痕,語氣不善起來:
咱們鹿山書院,是江南學子讀書的聖地,你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子竟在這兒與男人白日宣淫,簡直豈有此理!”
沐雪不想這楓樹林裏還有人,更不曉得被秦月樹瞧見了,卻也不怕,冷著臉看他:
你待如何?”
如何?”秦月樹見沒嚇住沐雪,不禁生氣:“我把你的醜事告訴監學去,讓你成為江南最大的笑話,你一輩子也別想考取功名。”
沐雪嗤笑一聲:“我本就沒想考取功名,你要去告發盡管去!讓開!”
無恥!”秦月樹不料沐雪做了這等醜事被人撞見還沒事兒人似的,不知為何火大的很,跳腳叫罵。
關你屁事,滾開!”沐雪心裏也窩著火,一把推開秦月樹。秦月樹順勢拉住沐雪的手,低頭盯著她精致的小臉:
你說,你到底是哪家的?和穆楚瀟是什麽關係?”
放開!”沐雪也火了,真是一個個都來欺負她,她怕穆楚寒不假,卻不怕眼前這個貴公子,反正過兩天她就走了。
秦月樹見沐雪瞪著黑亮的眼睛,咬著唇怒氣衝衝,若是往日依著他早一巴掌呼下去了,且他還踢過他的鳥,和他結著仇呢!
秦月樹揚起手,沒落下巴掌卻一把扯下了沐雪腰間的麒麟玉佩。
還敢說和穆楚瀟沒關係,你這玉佩便是穆家的,錯不了。”秦月樹手裏顛兒著玉佩,望著沐雪:
說,你怎麽得了穆楚瀟的舉薦?又怎麽混到這鹿山書院來?剛才和你…和你鬼混的人是誰?”
你管的還真寬!”沐雪給了秦月樹冷冰冰一個白眼,也不要她的麒麟玉佩了,掉頭就走。
隻留心軟如麻的秦月樹拿著玉佩站在一片火紅的楓樹林中。
等到沐雪走沒了影子,秦月樹狠狠踢了一腳身邊的楓樹,氣李家這小子的無恥膽大,更氣自己撞了邪,沒抓著機會狠揍他一頓出氣。
秦月樹捏著手中的麒麟玉佩又在楓樹林呆了一會子,見天黑了,才心情鬱悶的出去。秦月樹還沒走到自己房間,突然被和他一起廝混的公子哥學子竄出來拉住了:
秦兄,你上哪兒去了?”那少年笑嘻嘻的:“我們幾個正到處找你呢!”
嗬嗬,好消息,咱找著那李家小子了,你想怎麽出氣?”
秦月樹詫異,看著一臉喜氣的少年:“在哪兒?”
少年嬉皮笑臉討好的說:“給你綁房間裏了,走,咱快去看看。”
秦月樹跟著少年一起進屋,隻見沐雪被繩子綁著手腳,閉著眼睛昏迷著,其他幾個少年嘻嘻哈哈的在一邊喝茶玩鬧。
這是怎麽回事?”秦月樹幾步上前去,問。
秦兄,這小子也忒難逮了,這尋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在花廊碰著了,咱兄弟幾個直接上去給她弄暈了綁來,你看看想如何出氣?”
要不按老規矩把他衣服褲子扒光了綁到書院門口的大槐樹上去,哈哈,明日讓大家好好觀賞觀賞他的小雀兒,臊得他一輩子抬不起頭,看他還怎麽狂,哈哈……”
幾個少年嘻嘻哈哈笑起來,又有人說:
這小子長成這樣,不如咱現在就扒了他褲子,看看是不是和咱長得不同?”
好啊好啊…。”
說著幾個少年就伸手,卻被秦月樹一一無情的打掉。
秦兄,你這是作甚?”年紀最小那個公子捧著自己被打痛的手嘟嚷。
秦月樹沉下臉,看著嬉皮笑臉的幾人,大喝一聲:“都給我滾出去!”
幹嘛生氣啊?”秦月樹突然變臉,將幾個少年都弄懵了。
還不出去!”秦月樹又吼一聲,幾人才推推嚷嚷的出去。
秦月樹低頭看昏迷著的沐雪,腦中回憶起傍晚在楓樹林,偷聽到她在那個玄衣男人懷中發出的嬌喘,又見她男生女相,實在長的漂亮,鬼使神差的湊過去,想親一親她水潤的唇瓣。
心砰砰砰直跳,似乎要跳出來,就在要兩人嘴唇要碰到的時候,秦月樹猛的甩甩腦袋,深吸一口氣直起身來。
他真是的瘋了不成,竟然差點偷吻了一個小子,呸呸呸!
秦月樹趕緊拿起桌上的冷茶灌了半壺,再回頭看手腳被綁著乖巧的沐雪,還是覺得心跳的厲害。
真是見鬼了!昨天還覺得這小子看起來礙眼的很,恨不得揍他個滿地找牙,也不知怎麽了,今兒再看他,腦子裏總是浮現出他被男人按著強吻的景象,還有他那該死的弄得人心裏癢酥酥的嬌喘聲。
秦月樹反複試了幾次,還是不能接受兩個男人親吻這種事。鬱悶的坐在桌子旁邊,看著放在木榻上昏迷的沐雪,一時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被秦月樹趕出來的幾個公子哥兒,還以為秦月樹要怎樣殘暴的捉弄沐雪,不想屋裏卻半天沒有聲響,直到書童說可以去廚房端飯了,才上前去敲門。
秦月樹把門打開,幾人進來,看沐雪還好好子的躺在木榻上,連姿勢都沒變過,便疑惑的問:
秦兄,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倒把兄弟幾個弄糊塗了?”
難道是看他長的好,不忍心下手?”
秦月樹悶悶不語。
……
卻說沐雪去了楓樹林,到了晚飯時間還沒回來,明路便有些著急,偷偷跟紅湖說了,紅湖一聽是穆楚寒找了來,沐雪跟他在一起,卻不怎麽擔心:
別胡思亂想,娘子和九爺在一塊兒,能出什麽事!再等等吧!”
等到雨竹和珠兒去書院的廚房提了飯菜回來,院子裏點上了燈,還是不見沐雪回來,珠兒便著急了。
九爺到底把娘子帶到哪兒去了?再不回來飯菜都該涼了!怎麽也該讓青煙來說一聲吧!”
紅湖和雨竹聽到珠兒的抱怨,心裏也有一絲著急了,找來明路說:“你偷偷去四處看看,我和珠兒妹妹去明哥兒那兒瞧瞧去。”
幾人兵分兩路偷偷去尋沐雪,掌燈時分瓊州知府府裏剛擺上飯,穆楚瀟和他夫人正用著,卻是一匹黑馬飛奔而來,停在了府前。
守門的人見來人劍眉星目,氣度不凡,身邊的小廝上來就給了他一塊玉,讓他拿去給他們家知府老爺。那玉一入手溫暖潤滑,不是凡品,守門人不敢托大,感覺傳話進去。
等到那塊玉由丫鬟傳到穆楚瀟手裏,穆楚瀟在燈光下看了一眼,便認出是老夫人當年賜給穆楚寒的,這可不是普通的玉,普天之下統共就隻有兩塊,一塊先皇賞給了舊太子,另一塊便是老夫人求了來賞給穆楚寒的。
穆楚瀟拿著手中的玉,變了臉色:“快把人請進來。”
是誰呀?”知府夫人擦了擦嘴,好奇的問。
穆楚瀟心中大駭,揮手讓伺候的丫鬟全下去:“夫人,你也進去吧!”
不吃飯了?來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值當你連飯都不吃了!”
閉嘴!”穆楚瀟心中驚風駭浪,站起來把他貼身小廝招來,讓他出去把來人直接迎到書房去。
穆楚瀟在書房坐著,端了杯茶喝,卻發現手有些發抖,等到門吱嘎一聲打開,見一個挺拔俊逸非凡的年輕男子進門來,果然是他們穆家老九穆楚寒。
穆楚瀟咬牙切齒,把茶杯狠跺在桌子上,站起身來,壓低聲音厲聲道:
穆楚寒,你不要命了,你要死也別拉著我!”
皇帝的聖旨你拿來當兒戲嗎?說了不讓你出金陵,你怎麽跑到瓊州來了?居然還敢直接跑來我知州府!”
你說說,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你是不是瘋了?啊?”
穆楚寒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毫不在意他三哥穆楚瀟的暴跳如雷,走過去坐在屋中主位上,淡淡的說:
三哥在氣什麽?我要死當然是要拉著穆家所有人一起去死!如此,在地底下才不孤單寂寞呢!”
你…。”穆楚瀟指著穆楚寒氣的渾身發抖。
大逆不道!當初爹和老夫人就不該為你求情,讓你這個謀逆的罪人死了幹淨!”
穆楚寒笑了一聲:“都是同根兄弟,三哥怎得這般無情呐!祖母說的沒錯,三哥心裏可是怨恨著我母親,巴不得我快點去死啊?”
閉嘴!”穆楚瀟哪兒還有往日的官威,臉上肌肉氣的發抖,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麵前這不知死活的穆家老九:
你三姐剛生了皇子,左相家的皇後咄咄逼人,皇子能不能養大還是未知數。皇帝又有意把大哥調離領侍衛內大臣,爹爹發話家裏侄兒輩的男孩兒都不許參考,上次非鈺來你可看見了,如此聰明伶俐的小輩,給家裏養成了什麽樣?”
整日招貓逗狗,正經的書不去讀,你以為是何意?”
穆楚寒嗤笑一聲:“現在才看清楚冷子詡是個薄情寡義,忘恩負義之人嗎?”他眼中寒光驟聚,鋒芒盡顯:
當初為何要去幫他奪這天下?活該!”
穆楚瀟氣急:“老九!你可是穆家的兒子!”
我可從來沒有支持過冷子詡這個卑鄙小人!”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穆楚瀟隻想快快打發了穆楚寒回金陵去,隻得連連深呼吸。
你到底來找我何事?”
穆楚寒這才正了臉色,看著麵前緊張的快崩潰的三哥,不急不緩的說:
爺丟了樣要緊的東西,勞煩三哥下令封鎖瓊州往北的道路,給我一兩日時間去尋回來。”
什麽要緊的東西值當你違背聖旨?”穆楚瀟甩了把袖子,卻拿穆楚寒沒有辦法,氣哼哼的坐了下來。
你不知道鹿山書院正在舉辦賞花宴嗎?每日來往學子商人眾多,我拿什麽借口封鎖道路?”
穆楚寒狹長的桃花眼微微轉動,波光粼粼,妖邪一笑:“那我可不管,隻是,三哥要曉得,這件東西要是讓百裏破風得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穆楚瀟才剛坐下,就又聽穆楚寒和如今紅得發紫的國師百裏破風扯上了關係,驟然起身,咬牙切齒:
你到底要做什麽?當年他差點釘死你,如今淬寒釘還留在你腦子裏,沒法子拔出來,你又去惹他做甚?他和我們家本來關係就不好,你就不能呆在金陵安分點碼?”
說起百裏破風往穆楚寒腦袋上釘得兩顆淬寒釘,穆楚寒驟然身聚殺氣,森冷無情道:
不用三哥費心,我和他的仇,自會親自去報!三哥隻管給我兩日便宜,若是這點小要求三哥都不答應,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來!”
穆楚瀟駭得渾身一顫,果真,這被寵壞的老九還想著報仇呢!如今穆楚瀟更不敢問穆楚寒尋的是什麽,他真是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罷,罷!就按你說的封路兩日!你找了東西快些回金陵去!”
穆楚寒如願以償的離開,穆楚瀟卻起了一身冷汗,癱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子才緩過來,又急急忙忙到後院去找到他夫人:
夫人,快給京裏寫信,就說我們為兩個孩兒物色好了親事,已經定下了,京裏不用操心。”
明日你就安排人去盛京把兩個孩子接回來。”
知府夫人大驚:“老爺,你胡說些什麽啊,咱什麽時候給孩子們定了親事,我怎麽不曉得?這冒然派人去接,又要惹老祖宗和母親不快了!且,姐兒在京裏怎麽也能尋著更好的親事!”
給我住嘴,讓你寫信你就寫信!”
穆楚瀟心中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在金陵沉寂這麽些年的老九怕是要搞什麽大動作了。
這個混蛋,為了他自己,連整個穆府的人都不在意,有什麽是他幹不出來的,還是早些把孩兒們的親事給定下來,免得受了他牽連。
其實穆楚瀟心中隱隱能猜到穆楚寒想幹什麽,知道覺得太異想天開了,又太過恐懼這個念頭,故以刻意不去想。
第三日,鹿山書院的賞花宴結束,明哥兒並沒有被選中入讀書院,畢竟他年紀還小,比他有才華,苦讀多年,又有好夫子教導的官家子弟多的是,且他還要幫著姐姐做事,就沒想過要留在鹿山書院。
等到這日中午,鹿山書院公布了今年得意破格進入書院念書的姓名,眾學子便準備收拾行李下山去了。
晚間,鹿山書院的書童去收拾廂房,發現有個院子的廂房房門緊閉,推開門,見屋裏竟暈了幾個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