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爹爹要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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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侍郎皺了皺眉,心道:這也太貴了!
這店鋪接待的掌櫃是個模樣普通的年輕人,見人三分笑,說話卻老道的很,禮部侍郎陳大人表明了身份,討價還價,掌櫃的咬緊牙關,一個子兒不肯少。
“這位大人,不是小的吹牛,全盛京也就我們這兒有這物件兒,東家定下價格的時候就說了,無論誰來都是這個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年輕掌櫃笑眯眯的:“咱們如今也隻有二十件呢,大人不買,說不定明兒就沒得買了。”
剛站上樓梯的小廝們心裏一緊,啥貴不貴的也顧不上了,轉身翻了腳底板就跑回去取銀子。
說完,掌櫃笑眯眯的看著陳大人,陳大人猶豫了半刻,牙一咬買了兩杆。
走出鋪子,招來隨從,對著他耳語一番,隨從拿了一杆煙槍就直奔誠王爺府上。
不肖半個時辰,這處不起眼的小鋪子二樓的煙槍被一掃而空,來遲了的幾個小廝哭天搶地的,賴著不肯走,非要拉著掌櫃的買煙槍。
幾個小廝心裏淚奔:
實在不是他們辦事不利,主要是他們主子的住宅離得有些遠了,這命都快跑去了半條,還是給人搶了先。
明兒要是別人家的主子都有了煙槍杆,他們家主子沒得,可不是讓自家主子沒臉?
主子沒臉,他們這些奴才怎麽也要受一通罪,一頓板子怕是跑不了了。
嗚嗚……
如此想著,幾個小廝便更是死皮賴臉的賴著不肯走,堵著掌櫃的胡攪蠻纏起來。
“掌櫃的,你別哄我了,你這鋪子都開起來了,哪兒有隻做一回買賣的道理。”
“對啊,對啊,掌櫃的快快把私藏的煙槍都拿出來,我們銀子都帶來了。”
掌櫃的臉上帶著笑,笑裏帶著狡猾,看著幾個小廝:
“真想買?”
小廝們聽這話,似有門,眼睛頓時一亮,點頭如搗蒜。
“那就明日再來吧!”
一個小廝開口:“掌櫃的,你可莫哄咱們耍啊,之前我明明聽見你和陳大人說,明兒就沒了呀!”
掌櫃的笑意更濃:“明兒一百兩一把的煙槍是沒了,但。”
掌櫃的伸出兩個手指在幾個小廝麵前晃了晃:“兩百兩一把,卻是還有。”
幾個小廝故作的苦瓜臉,頓時凝結了。結結巴巴的問:
“這…。這是漲價了?”
掌櫃背著手,笑而不答。
“掌櫃的,你良心也太黑了吧!一天就漲了一百兩哇?”
另一個小廝也跳了起來:“有你這麽做生意的嗎?你曉不曉得我家老爺是誰啊?你這樣明擺著搶銀子,小心我告到官府去,把你的店都砸了!”
掌櫃的抹了一把被小廝口水濺到的臉,退後一步,免得又被小廝的口水濺到:
“這位小哥兒,我也是替人家看鋪子的,這價格嘛是咱東家定下的,一日漲一百兩,每日隻賣二十杆,至於你家老爺是誰,你跟我說了也沒用啊。”
“……”
“你要買明兒就趕早,若等到後日可就是三百兩一杆了!”
眾小廝磨牙!
掌櫃依舊滿臉笑容。
瞪著眼對望一番,想著這掌櫃的膽子能那麽大,背後肯定有人撐腰,這盛京隨便一塊磚掉下來都能砸中個六品官員,如今這掌櫃連吏部侍郎都敢宰,一時也猜不透他背後撐腰的人是什麽來頭。
幾個小廝瞪了會兒眼睛,跺了跺腳,滿臉怒氣,最後也隻能拂袖而去!
旁邊的夥計跑上來:“掌櫃的,咱們這樣好嗎?我瞧著這幾個小哥兒的穿著,主家肯定非富即貴,這要是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掌櫃的瞟了一眼不安的夥計:“怕什麽,咱拿著東家的銀子,當然是一切聽東家的。”
……
當日,買到那二十杆煙杆的大臣王公們,從禮部侍郎陳大人哪裏學會了抽煙。
沐雪是最先把煙草送去給江尚書的,親自派了明路過去,仔細給他講解了過肺和不過肺的兩種吸法。江尚書試了一口,就讚不絕口起來,說此物大善。
沐雪這才使人給藍家外祖送去,並把拜托了他幫忙。
藍家外祖上了年紀,本來每五日的上朝就挺折磨人的,如今有了這賽神仙,在去皇宮的轎子中吸上兩口,頓時精神百倍啊!
按照沐雪的法子,不過幾句話就勾起了滿朝文武的好奇心,等到第五日上,沐雪那偏安一角不起眼的小店鋪,已經賣出一百根煙槍了,整整賣了三萬兩銀子,輕輕鬆鬆的,一句多餘的口舌都沒有,可以說是每日一開門就瞬間給搶沒了。
第六日上,那些沒搶到煙槍的,揣著銀子早早來買煙槍,卻沒見店鋪開門,一直等到日上三杆,才出來個人說:
“啊,咱東家說了,往後都不再賣煙槍了!諸位請回吧!”
眾人頓時急了眼,拉住出來的夥計,圍著不讓他走:
“為什麽啊?為什麽不賣了?”
夥計給眾人瞪得直縮脖子:“別問我,我也不知啊,是東家吩咐下來的嘛!”
經過了五日,如今盛京權貴圈子裏上上下下都公認了“賽神仙”的好,有事兒沒事兒的都要洗上那麽一兩口,特別是經常熬夜的那些老狐狸們,有了這個熬夜利器,與幕僚們討論起事情,計劃起陰謀來,更加來勁兒。
眼見夥計給小廝們圍住,快給罵暈過去,店鋪裏的年輕掌櫃才笑眯眯的走出來。
一起瞧著掌櫃那張笑臉,天沒亮就蹲守在店鋪前的小廝們就來氣,轉而去找他理論。
掌櫃的抖了抖衣袍,笑眯眯的說:
“各位稍安勿躁,這煙槍也不是個多複雜的玩意兒,盛京能工巧匠繁多,你們不妨去別家借一杆來讓工匠比對著做出來不久行了?”
“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多少銀子。”
掌櫃的頓了頓,又說:“聽咱東家說,這一杆煙槍成本也不過十兩銀子呢!”
這話一出,差點把眾小廝氣的吐血!
良心也忒黑了,十兩的東西賣到五百兩?
還有沒有天理啊!
看著小廝們精彩紛呈的臉色,掌櫃的心情大好。想當初東家這麽告訴他的時候,他也一副懵逼樣,久久回不過神來,甚至傻乎乎的問:
“東家,既然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咱為何隻賣五日,何不長長久久的做下去啊?”
坐在貴妃椅上的沐雪輕笑一聲,聲音緩緩的,如流水:
“不過是個小玩意,也沒什麽技術含量,這煙槍一出,想必要不了幾日就會有別人比照著做了。咱們也不過是搶了個先,先在前麵撈上一把再說,往後泛濫了,這煙槍也就不值錢了。”
年輕掌櫃反應過來,覺得東家說的真有道理,還是忍不住問:
“可東家,咱這要關門多久啊,鋪子裏除了煙槍也沒別的東西賣啊?”
沐雪笑了:“急什麽,先休息一個月再說,往後,可有的你忙的!”
沐雪和掌櫃的說完話,顧遊就讓人把那年輕掌櫃帶出去了,回頭佩服的對沐雪說:
“夫人這招真是高啊!讓小的心服口服。”
沐雪原本笑著,突然想到還是昏迷不醒的穆楚寒,臉上的笑意便淡了。打起精神問:
“對了,這次運來了多少貨?”
“回夫人,運了一船的貨來,小的帶人清點了下,有三千罐子呢,每罐半斤,共計一千五百斤。”
顧遊說:“今年按照夫人的吩咐,種了一百畝,黑娃那邊算了賬,一畝產了五百斤還魂草,曬幹製成”賽神仙“也有兩百來斤,如此算下來,咱們今年能得兩萬斤”賽神仙“,可以裝四萬罐。”
但是十兩銀子的煙槍,夫人就一口氣把價格抬到五百兩,還不知這“賽神仙”夫人要如何定價呢!
顧遊說起來,心裏都有些激動了,不免就問了出來:
“聽夫人的意思是近期不打算賣賽神仙了,不知是何意啊?夫人又是打算給賽神仙定個什麽價呢?”
沐雪喝了口茶,淡淡的說:“找個幹燥的地兒,好生把賽神仙放好,不可受了潮。”
她眯了眯眼睛,雙眼精光乍現,比之最為老道的商人還要狡猾一般,讓顧遊這個打七歲起就跟著商隊東南西北跑個遍的老油條,都不禁提起了心,猜不出她的打算。
“先等一等,怎麽也要磨他們一段時間。倒時候,咱這賽神仙,少了千金不賣!”
千金?
顧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覺得夫人的口氣太大了。
果然不出沐雪所料,不過七八日,世麵上已經有了煙槍賣,做工更為精細,甚至在煙槍杆上秀了花紋,還安上了玉嘴兒,但價格確實賣不上去了,頂好頂好的才賣了不到五十兩。
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京中大佬們得了賽神仙,再說起穆楚寒來,倒是沒那麽多刺耳的聲音了,反而說其實穆老九長得風流倜儻,又才華橫溢,如此斷送了前程,倒是蠻可惜的啊!
不過,等到差不多半來個月後,大佬們漸漸地把賽神仙吸完了,但穆老九這般又沒了動靜,再沒給他們送過賽神仙。
可半個月足以讓大佬們對賽神仙依賴上了,平時倒罷了,每每到了上朝那日,簡直起的比雞還早,沒了賽神仙提神,真是要命啊!
以往雖也那麽硬生生撐過來了,可如今嚐過賽神仙的好,又哪兒去找那麽好的毅力啊!
還有夜間在書房商量對策,分析皇帝用意的時候,不吸兩口賽神仙提神,總是不得勁兒的很啊!
如此,就有人想著厚臉皮派了家中女眷去穆宅會會穆九媳婦,旁敲側擊的問問賽神仙的事兒。
不料,那穆老九又犯了混,把個宅門一關,誰也不見。
可把盛京的權臣王公們急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又熬了半個月,終於聽說那賣原先煙槍的鋪子又開張了,這次反而賣起他們心心念念的賽神仙。
一得到消息,各府就派了人帶著銀子去買賽神仙。
左相還派了沈大公子親自去買,隨便讓去查看探聽一番,這鋪子是誰開的,東家到底是不是穆老九。
肅王這邊也使了世子去。
其他府聽說左相和肅王這邊都派了兒子去,也不甘示弱,紛紛把家中嫡子派了去。
能在盛京混到正四品以上的都是不是傻的,其實不少人已經看出了這賽神仙的無限商機,明裏暗裏的誰不想分一羹杯啊!
不過,礙著穆楚寒那冷血殘暴的性子,不敢明說罷了,但好歹可以先和穆老九打好關係不是,既然要跟穆老九打關係,不是家中嫡子親自去,撐不住場麵啊!
小鋪子剛一開張,盛京就前腳後腳的跟進來了七八個貴公子,都是相識的,大家相見,心照不宣的笑一笑,頗為風流。
掌櫃的還是那個年輕人,一開始還能不動聲色的笑著,等看見進來貴公子們把鋪子都擠滿了,頭上便有些冒汗了。
偷偷讓夥計去給東家報信。
沐雪得了消息,轉念想了想便曉得京中這些老狐狸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正坐在穆楚寒床邊,拿了帕子給穆楚寒溫柔的擦臉,小寶站在床邊,雙手扒著床沿兒,睜著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問:
“娘親,爹爹怎麽睡了那麽久,還不醒來啊?”
夥計是不讓進來的,也沒見過沐雪,更不知道東家就是他,這些話都是從吳管家的人那邊傳來的,傳到沐雪院子裏就由明路來說與沐雪聽。
沐雪拉開小寶去扯穆楚寒的手,回頭對青雲說:“讓明路告訴他們,便是皇帝來的都不用急。”
“咱們不偷不搶的,正經做買賣。公子們既然瞧得起,就把好茶都端出來,好生伺候著。”
“隻有一條,無論是誰,我這賽神仙是一個子也不能少的,想買就掏銀子!”
青雲應下了去外麵傳話。
沐雪還沒回頭,就聽小寶突然興奮的大叫:
“娘親,娘親,爹爹的手動了,爹爹是不是要醒了呀?”
“爹爹醒了,是不是就可以和小寶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