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他竟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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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崖見穆非卿一人回來,臉色難看,什麽也沒說,跟在他身後,飛快的往回走。

    等他們領著一百人的小隊和穆非瀧會合,穆非瀧沒見到了冷仁愽的身影,便問:

    “冷仁愽呢?”

    穆非卿冷冷的吐了幾個字:“我沒找到他。”

    穆非瀧不信,盯著穆非卿緊繃的小臉:“我說什麽來著,這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東西,虧得你冒那麽大危險來找他,是不是他不肯跟你回來?”

    “不是,是我沒找到他。”

    穆非卿拿鞭子猛地一抽馬屁股,蒼雲直接朝前飛竄出去。

    青崖趕緊打馬跟過去。

    穆非瀧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撇嘴嗤笑了一下,也不戳穿穆非卿的謊言,心道:

    非卿這小子看起來無情,實則是十分重情重義呢!

    回到黑山大營地,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出去一趟沒有找到冷裨將,對他這個說法,是真是假,大家心裏都門清兒,不過不說破罷了。

    此後,穆非卿再沒提過冷仁愽名字。

    這件事就如沒有發生過一樣,第二日他起來,依舊嬉皮笑臉的,揚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在黑山營裏招搖橫行。

    不過,他去百裏破風帳裏倒去的比以往更勤了,終於想個監軍,每日都在詢問何時和漠北開戰,如何開戰。

    這件事,嚴將軍他們也有些急,這一晃眼驃騎大將軍一行都來黑山營快十日了,好不容易走了狗屎運,把三位漠北王爺的王帳駐紮地都摸清了,去還不見驃騎大將軍說打仗的事兒。

    麵對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百裏破風,嚴將軍等雖著急,也隻能旁敲側去的問,每次百裏破風都淡漠的說:不急,再等等。

    這一等,又是十日。

    這日,嚴將軍等終於熬不住了,又一次去了主將大帳,去尋百裏破風。

    “大將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再不出手,漠北那幾個狗賊可能要換營地了,到時候想要在再找到他們,就更難了。”

    “幾十萬大軍這樣耗下去,每日的開銷甚大啊!”

    雖然聽說新皇富得流油,但有銀子也不是這樣花的啊!

    黑城的衛將軍昨兒又派人來問了,說百姓已經在春種了,怎麽仗還沒打起來,到時候精心侍弄的莊稼剛起來,起了戰事,可不是讓百姓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這日,百裏破風靜靜聽完嚴將軍和幾位將軍的詢問,他們語氣中已經帶了不滿。

    他抬頭,說話了:

    “嚴將軍,周將軍,聽令!”

    “速點大軍二十萬,明日出征北燕!”

    “朱將軍、馬將軍聽令!”

    “點十萬大軍,明日繞道向北,出征羌國!”

    幾位將軍傻了眼,一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麵麵相覷,一時沒有接令。

    百裏破風冰藍的眼睛掃過站著不動的四人:“怎麽,眾位要抗令?”

    “末將不敢!”

    四人心神一穩,趕緊請罪。

    “隻是,大將軍,你這是何意啊?我們不是要打漠北嗎?為何讓我們去打北燕和羌國啊?”

    他們就是怕北燕和羌國參戰呢,如今怎能主動去挑起戰事?

    百裏破風淡淡道:“皇上的眼睛並不是隻盯著漠北,本將軍出征,當然是要將漠北、北燕、羌國一舉拿下!”

    “如此,雲尊西北才可安枕無憂。”

    百裏破風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就如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兒,卻聽得幾位將軍心中驚濤翻滾,熱血沸騰。

    一時間,無法出聲。

    “之前的三年戰役,北燕國力已經大不如往常,嚴將軍,你統領二十萬大軍,本將軍要是你在十日內拿下北燕,可能做到?”

    嚴將軍思考了一下,覺得雖然任務有些艱巨,但如今的北燕實力不及以往十之三四,且那個耶律齊已經死了,新國君,雖有雄性韜略,畢竟還嫩了點。

    十日時間有些緊,卻也不是不能辦到。

    “末將願意拚死為皇上拿下北燕!”

    百裏破風冰藍的眸子轉向朱將軍和馬將軍,兩人趕緊發誓領命。

    “可大將軍,兵力都分去打北燕和羌國了,漠北怎麽辦?他們肯定會乘機偷襲的!”

    百裏破風勾起嘴角笑了,這是嚴將軍他們第一次看見他笑,很輕很淡,卻給人一種妖邪之感。

    “就怕他們不來!”

    “本將軍就在黑城等著他們,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

    當晚,從百裏破風帳篷裏出來,幾位將軍聚在嚴將軍帳篷裏,心裏震驚不已。

    周將軍看向嚴將軍,問:“將軍,驃騎大將軍的意思是要同時把北燕、羌國、漠北打下來嗎?”

    這種事兒他們想都不敢想,羌國還好說,三年前的重創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國內有能力的將領當年都給穆楚寒給斬殺了。

    北燕要比羌國強許多,但他們以二十萬大軍拚一拚,還是有很大勝算能打下來的。

    他們幾個當年都隨著穆楚寒打過北燕和羌國,對他們的地理位置十分清楚,隻要用心,將兩個國家打下來是遲早的事兒。

    他們擔心的是,實力雄厚的漠北,如今三股勢力扭成了一股,他們把黑山營的兵都帶走了,驃騎大將軍拿什麽去和漠北打仗?

    嚴將軍坐下來,深吸一口氣,說:“大將軍要回黑城去,應該是打算利用黑城的守軍與漠北開戰。”

    馬將軍皺眉道:“可黑誠守軍不過十萬,便是把我們西北留下的十萬大軍調過來,加起來也不足二十萬,若漠北真的攻城,怕是很難守的住啊!”

    “再說,黑城百姓上十萬,一旦城破,給漠北衝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西北防軍調去打北燕和羌國了,分身乏術,若是漠北一路向南,就算最終不能殺進盛京,這一路怕不知要死多少百姓啊!

    周將軍說:“驃騎大將軍此舉太過冒險了,嚴將軍,不如我們去勸勸他。”

    嚴將軍搖頭:“你覺得我們能改變驃騎大將軍的主意嗎?”

    眾人沉默,雖然這位大將軍話不多,和人也不親近,但莫名的就讓人舉得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誰也無法改變。

    周將軍著急:“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拿百姓們的性命開玩笑啊!”

    馬將軍突然說:“皇上既然派了他來,某相信他一定有過人之處,我們為何不試著相信他?”

    。

    幾位將軍正討論的起勁,穆非瀧在帳外求見。

    按禮,排在末等的裨將軍是沒有資格參與戰事討論的,隻管上陣殺敵,但穆非瀧特殊的身份,嚴將軍還是讓他進來了。

    穆非瀧進來,見過幾位將軍後,直接開口:

    “幾位將軍還是不是對驃騎大將軍的安排,頗有疑慮?”

    眾人看過來,盯著穆非瀧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看他臉色肅然,往日的不正經全不見了。

    “將軍!”穆非瀧朝嚴將軍抱拳:

    “末將倒是猜出一些大將軍此舉的深意。”

    性子急的周將軍馬上開口:“速速說來!”

    穆非瀧盯著幾位將軍說:“將軍們請想,羌國在漠北東麵,北燕在漠北北麵,漠北西麵是黑城,以南是雲尊。”

    “大將軍此舉是要把漠北的東西南北的路全給堵死了,不給他們絲毫生路啊!”

    “讓他們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若是我們和漠北打起來,北燕、羌國和漠北互相勾結是遲早的事兒,說不定如今北燕已經和漠北勾結了,大將軍此舉看似無意,實者是有意將所有隱患一並打盡。”

    嚴將軍幾人細細一想,還真有些道理。

    如此一來,漠北就成了甕中之鱉,他們隻有一條路走,便是去攻打黑城。

    大將軍這是一定要和漠北在黑城決一死戰啊!

    周將軍還是擔心黑城守不住:“可如果我們把北燕和羌國打了下來,黑城卻給破了,可不是得不償失?”

    穆非瀧笑,嚴將軍他們不了解百裏破風,穆非瀧卻從小聽著國師百裏破風的事跡長大,這個男人能力卓越,深不可測啊!

    “周將軍覺得驃騎大將軍會守不住黑城?”

    周將軍不語了。

    穆非瀧知道他們心裏都還有顧慮,還是擔心,便說:

    “諸位將軍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位驃騎大將軍可是和皇上齊名的人物,他們的能力不分伯仲,大家想想,若是把驃騎大將軍換成皇上,大家可還會擔心?”

    當然不會擔心,當今皇上的驍勇和軍事能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此,幾位將軍才算是堪堪把心放在肚子裏。

    第二日,大軍出動,百裏破風隻率了幾千人回了黑城。

    穆非卿知道和漠北的戰爭是在黑城,也跟著回去了。

    雲尊大軍突然來襲,將北燕和羌國打了個措手不及,戰事一開始就占了劣勢。

    回到黑城的第五日,夜裏,果然漠北軍偷襲來了。

    先是來了一萬人,百裏破風站在圍城上看了一眼,便讓衛將軍率軍迎敵。

    雙方互有死傷,守住了城門,漠北兵退了。

    如此反複兩次,漠北見黑城真的沒有再藏兵力,隻有守軍十萬,覺得是天賜良機,傾巢出動了。

    黑壓壓的十五萬漠北精壯騎兵,馬蹄蹋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穆非卿聽到戰馬的嘶鳴聲,翻身起來,穿了紅衣,拿起弓箭就往城牆上跑,青崖拉都拉不住。

    百裏破風這個驃騎大將軍卻當起了甩手掌櫃,一切由衛將軍做主,他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反而他這個一軍主將坐在屋中,喝茶。

    漠北騎兵衝城,衛將軍親自領著十萬大軍在黑城外與漠北軍奮戰浴血,戰爭從半夜一直持續到天明,還是難分難解,仔細一看,卻是漠北還隱隱占了幾分上風。

    一直戰到日落,雙方死傷嚴重,但漠北軍不退,打定了主意要衝破黑城。

    此戰,塔木和冷仁愽也參加了,分別騎著戰馬與雲尊西北守軍廝殺,穆非卿剛一出現在高樓城牆上,底下的漠北軍就瞧見了他。

    他一聲紅衣被風吹動,漆黑的長發飄在風中,雖隔得有些遠,但塔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木愽,你看,那不是和你定親那個姑娘嗎?”

    冷仁愽順著塔木的手看過,一麵拿大刀砍殺近身的西北軍,越過千軍萬馬,瞧見站在城牆上的穆非卿,心裏一緊:

    他站那麽高幹什麽?生怕別人認不出他嗎?

    這多危險啊!

    此時有人對著穆非卿射箭,雲尊這邊有人喊:“快殺弓箭手,保護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塔木傻乎乎的轉動頭,四處看,問:“太子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瞧見?”

    冷仁愽抿著嘴不語,瘋狂的殺人,鮮血濺了他一臉一身。

    漠北這邊的人也叫囂起來:“快,射牆頭那個紅衣小子,他就是雲尊的太子,快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喊殺的聲音,震耳欲聾,漠北這邊的人紅著眼睛,紛紛架起弓箭對準牆頭的穆非卿。

    冷仁愽心頭一緊,抬頭緊張的盯著穆非卿。

    塔木被這消息震呆了,一時沒注意,一個雲尊士兵長矛刺來,他從馬背上滾了下去,差點給亂馬踏死。

    冷仁愽見了,趕緊彎腰將他拉起來。

    塔木重新坐到馬上,滿眼不敢相信:

    “那木愽,他們說那個和你定親的姑娘是雲尊的太子殿下,這是怎麽回事啊?”

    “她不是女孩兒嗎?怎麽成了雲尊的太子?”

    冷仁愽一言不發,凶勇殺敵。

    塔木騎馬靠近他,一邊殺敵,一邊質問:

    “那木愽,你說話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穆非卿搭箭,一連三發,飛馳破風而來,瞄準了亂戰中的西王爺。

    咻咻!

    咻!

    一隻箭射進了西王爺的左眼,痛得西王爺暴吼一聲。

    “阿爸!”

    “王爺!”

    “保護王爺!”西王爺身邊突然湧過來一群人包圍著他。

    西王爺捂著流血的左眼,抬頭看見牆頭那一團火,怒吼一聲:

    “給我殺了他!”

    殺!

    殺!

    殺!

    漠北弓箭手齊齊對準牆頭的穆非卿,雲尊這邊守將來勸穆非卿:

    “殿下,請您立即下牆,太危險了。”

    穆非卿盯著人群中和黑城守軍廝殺在一起的冷仁愽,眼神冰冷:

    “再拿箭來!”

    “殿下,請下城!”

    穆非卿站著不動,守將見麵前的青崖給穆非卿遞箭,都快急死了了。

    “青侍衛,你還不將殿下勸下去,殿下若有什麽閃失,你負得起責嗎?”

    青崖和旁邊幾人揮劍擋開漠北人朝穆非卿射來的箭。

    穆非卿不理守軍將軍的苦勸,搭了箭手一鬆,又一隻厲箭急速飛出去,一箭射中冷仁愽騎著的馬前腿。

    戰馬吃痛,高聲嘶鳴,跪倒在地,冷仁愽旁邊幾人揮動長矛向他刺來,虧得冷仁愽身手好,也是勘堪躲過,手臂被鋒利的矛尖刺破。

    “那木愽,上馬!”

    塔木雖惱怒他,見他被圍攻趕緊過來救他。

    冷仁愽躍上馬,揮動手中大刀,將身邊幾人砍殺。

    塔木抬頭望向對麵的城頭,咬著牙狠狠道:“那木愽,是那個太子射的你的馬!”

    冷仁愽身體一僵,記起那要穆非卿對他說的話,他說若在戰場相見,必定不會手下留情,親手殺了他。

    穆非卿的箭,又狠又準又快!

    這一箭他是故意射偏的,借此警告自己,還是本來就是想殺了自己,失手了?

    冷仁愽來不及細想,一分心又給人近身砍殺過來

    青崖看著冷仁愽滾下馬,心裏一驚。轉頭去看身邊的穆非卿,卻見他冷著臉,麵無表情。

    誰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麽。

    雲尊這邊看西王爺被射了眼睛,氣勢高漲,一窩蜂往西王爺那邊湧過去。

    穆非卿騎在馬上瘋狂往前衝,高喊:

    “殺了那個狗賊!”

    “殺啊!”

    “衝啊!”

    西王爺左眼血流不止,眼看黑城兵都朝這邊衝過來。他們隻得暫時撤退。

    南王爺和北王爺兩邊看西王爺他們撤退了,不願用自己部落的兵力為西王爺他們擋刀,也跟著退了。

    穆非瀧雙眼血紅,興奮的高喊要追,被百裏破風喊了回來。

    三十裏以外,漠北人駐軍營地。

    王帳中,軍醫生在給西王爺看傷。

    滿帳的將領圍著。

    軍醫查看了一番,沉痛道:“眼珠爆裂,王爺的左眼是廢了!”

    話一出,西王爺大掌往桌子上猛的一拍,發出一聲巨響,怒吼道:

    “賊子,本王定要娶他狗命!”

    冷仁愽的帳篷中,他盤腿坐在地毯上,沉著臉,低頭不語,軍醫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塔木一把掀開帳篷簾子,怒目而視,衝軍醫說:“你先出去。”

    軍醫聞到火藥味,趕緊爬起來,出去。

    “塔木!”

    冷仁愽喊了一聲,塔木衝過來,就往他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冷仁愽本能要躲,卻沒有躲。

    塔木紅著眼睛,什麽話也不說,把冷仁愽按到地上,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冷仁愽始終不還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