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包養黑道大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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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頭紮進有些涼的夜風中,頭也不回地往操場上奔去, 戚果隻聽得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與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裏, 他還隻穿著睡衣, 腳下踩著兩隻拖鞋, 頭發甚至還濕著,實在是狼狽極了。

    不知何時校園已經變得寂靜無聲, 黑黢黢的樹枝像不知名生物伸出的手一般蔓延在頭頂,遮住了本就無星的夜幕。以往操場上還有巡邏的保安,因為明天就是周末放假的緣故,此時竟也空無一人。

    戚果就這麽悶頭向前跑著,完全將大腦清空, 沒有他也沒有陶鶴,隻有一個想暫時找個地方逃避的不知所措的人。

    他知道操場最裏處的矮牆可以翻過去, 平時陶鶴就經常從那裏逃學, 於是便朝著那個方向直直跑去。等戚果氣喘籲籲地站在牆前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拖鞋不知何時也已經掉了一隻,腳底火辣辣地疼,應該是受傷了。

    不管了。戚果無所謂地想著, 隻從夜色中依稀分辨出牆體, 有些笨拙地用手攀住牆上突出的石塊, 用力將自己撐了上去。好在他雖有些笨拙, 但足夠小心,從牆邊翻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掉下,而是順利地抵達了牆外的另一個世界。

    兩輩子以來戚果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這算是他第一次從爺爺和陶鶴給他創造出的那個完美無缺的蛋殼中逃脫嗎?

    深呼吸一口氣, 戚果步伐有些遲緩,但仍是堅定地慢慢走了出去。

    與牆內寂靜的校園不同,外麵的世界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除了大部分商店都關門收攤之外,仍有不少燒烤攤子擺在路邊,更不用說此時最熱鬧的夜市和酒吧了。

    最初的頭腦發熱過後,戚果冷靜下來,又有些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兒,隻覺得空蕩蕩的街道看起來隨時會冒出些壞人來。他那張臉一看就知道是乖學生,又光著隻腳,還穿著睡衣,一看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就算殼子裏裝著成年人的靈魂,他也覺得獨自一人在深夜無人的街頭晃蕩實在太過冒險,立即決定往有人聲燈光的地方走去。

    平時陶鶴就是像他這樣逃出來,然後去找那些混混打架的吧?

    學校周邊不允許開設酒吧網吧那樣的娛樂場所,但夜市街卻還是有的。戚果隻走了十幾分鍾,在耳朵聽到嘈雜的猜拳聲時,鼻尖也聞到了來自於燒烤的濃濃香味。

    他是沒吃過這些的,若是換個時間來肯定要上前嚐嚐,此時卻沒什麽胃口,隻一人孤單單地穿梭在夜市街中,顯得有些迷茫。

    冷靜下來之後戚果反而不再生氣了,剛剛的崩潰更像是重生以來一直集聚在心中的不安突然爆發,他並不擅長處理這些負麵情緒,隻本能地想逃走。

    他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麽做才能讓陶鶴信任他。

    其實仔細一想,陶鶴選擇隱瞞他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對他的過於保護。而是從頭到尾,他一直就是處於一個被保護者的身份上。如果話說得再狠一點,活了兩輩子,他除了活在爺爺對他的保護之下、享受著陶鶴對他的照顧,他又做了什麽呢?

    如果他能多表現出自己的想法,多和爺爺哥哥平等交流,而不是隻一味地聽從他們,或許陶鶴就不會僅僅隻將他看做是需要保護的弱者,也就不會瞞著他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溝通不良和他太過於被動的性格。

    戚果在離一家燒烤攤不遠的商鋪前找了個階梯坐下,在冷風之中低著頭自我反省了好一會兒。直到幾雙有些髒兮兮的鞋子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才打斷了他的思緒。

    戚果抬起頭來,入眼便是幾個一看就十分吊兒郎當的混混。

    糟了。

    為首者嘴裏叼著根煙,頭發剃成了極短的板寸,露出青色的頭皮。他正打量著戚果,見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倒是笑了笑,伸出二指將煙取出去,湊近了戚果的臉,無視他抗拒的眼神,一口煙霧囂張地對著他的臉吹了上去。

    “喲,哪來這麽個小鬼,這麽晚了還在外麵晃蕩。”

    他笑嘻嘻地說道,露出嘴裏一口黃牙,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戚果。他身後還站著個頭發染成金黃的混混,脖子上掛著一條也不知是真是假的金鏈子,也走上前來調笑一句。

    “這麽晚不回家,是給哥哥們送零花錢來了嗎?”

    仗著己方人多,幾個混混將戚果團團圍住。他們原本隻是想出來買份宵夜,誰知看到這麽個落魄的小鬼坐在路邊,看他那睡衣就知道他是離家出走,便盯上了他,想從他身上討點錢花。

    戚果被那口煙熏得難受,他受不了煙味,當即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見他隻顧著咳嗽一聲不吭,混混們調笑的話語便轉成了威脅,揚言若是戚果不給他們錢,便要揍他。

    “啞巴了?問你話呢!”

    “不想挨揍就乖乖給錢,快點,幾個哥們沒那麽多耐心等你這逼。”

    耳邊傳來混混們越發大聲的威脅,戚果隻沉默著,心中卻在尋思著要怎麽從這困境中脫身。他不會打架,身上也沒半分錢,若實話實說,以他目前這幅瘦弱模樣是絕對隻能挨揍的。

    深夜裏跑到學校外麵太不明智了,戚果心中實打實地後悔了,卻也明白現在並不是自責的時候。

    混混半天等不來他的回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為首的板寸頭隻嘖了一聲,突然就將煙頭狠狠地甩在他頭上,罵道:“你他媽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再不乖乖掏錢,待會你就是再怎麽求饒都沒用。”

    那煙頭從他頭上滾落到地麵,深深呼吸一口,戚果抬起頭來,平靜道:“我身上隻有兩百塊錢。”

    “別他媽廢話,趕緊拿出來。”板寸頭聞言有些失望,卻也不覺得他這幅打扮能帶多少錢,隻想著收了錢還是得揍他一頓,發泄發泄心中的不爽。

    “我腳痛,站不起來,你過來拿。”戚果把手伸進褲袋裏掏了掏,卻沒再拿出來。

    他的磨磨蹭蹭讓板寸頭十分不耐煩,又嘖了一聲,隻上前幾步,嘴裏小聲罵罵咧咧:“嗎的,屁事真多,等爺爺收到錢不把你揍死都不行……”

    他走到戚果身前站定,戚果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俯下.身來,板寸頭不疑有他,隻低下.身來,眼睛還盯著他那隻放在褲袋裏的手。“錢呢?”

    就是現在!

    趁他不備,戚果忽然將那隻握成拳頭的手從褲袋裏掏出,重重地對著板寸頭的眼睛砸出一拳,隻聽他痛得大叫,立即站起身來,又往他褲襠狠狠踢了一腳,找準機會,立即便從空了個缺口的包圍圈中衝了出去。

    板寸頭被他踢了一腳襠下,痛得幾乎直不起腰來,隻能發出慘痛的叫聲,隻扯開嗓子吼道:“他媽的,快把那兔崽子給我捉回來!老子、老子不殺了他……”

    另外幾個混混完全沒想到戚果那麽機靈,還能跑出去,隻有那個金毛警覺地立即跟著追了上去,剩下的人則是扶著板寸頭,聽他又怒又痛的慘叫聲,這才想起來要去追人。

    戚果氣喘籲籲地往前跑著,他身後隻跟了一個混混,一邊跑一邊大喊著罵他。他不敢放鬆片刻,任憑自己光著的那隻腳被粗糙的地麵磨得血肉模糊,幾乎痛到已經沒有痛覺了。

    他身後的那個金毛混混緊追不舍,好幾次伸出手幾乎就要抓到他的衣角,卻還是讓那片衣物從指尖滑過,氣憤不已。

    “你、你別跑!”

    兩人你追我趕,不知不覺間卻跑進了地形複雜的巷道之中。巷道狹窄,一不小心便會走進死路,戚果不敢鬆懈,隻拚命記著自己跑過的地形,與金毛混混繞著圈子,終於把他甩開了。

    他背靠著牆壁,明明早已氣喘籲籲卻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半點喘息都不敢露出。他聽著那混混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與越來越小的罵聲,直到巷子安靜下來,他這才敢鬆開手,讓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氣。

    太驚險了。

    如果不是他運氣好,那頓皮肉之苦絕對逃不掉。雖然現在這樣也好不到哪裏去,戚果渾身一軟,精疲力竭的身體終於是到了極限,直接癱軟坐地。

    他完全不敢想象每日都與這些混混打交道的陶鶴究竟過得是怎麽樣的生活,陶鶴隻比他大一歲,還未成年。而那些混混他怎麽看都是青年,光憑體力就輸了一截,這怎麽打得過?

    也難怪他總是身上帶傷了。

    戚果長歎一口氣,發現自己另一隻的鞋子不知什麽時候也掉了,兩隻腳掌皆是被粗糲的地麵磨得鮮血淋漓,破碎的傷口沾滿了碎石灰塵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

    戚果兩輩子哪裏受過這麽嚴重的傷?換做同年齡的少年,或許早已哭起來了。隻是戚果認為這傷是他自討苦吃,加上之前身上又總是莫名其妙的疼痛,並不以為意,隻認為這是小傷。

    他這一逃命,便不知跑到了哪裏,徹底迷失了方向。戚果又怕那些混混會找回來,不敢再繼續停留,隻稍作歇息,恢複了些體力便勉強著站起身來,隨便挑了個有光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

    戚果估摸著時間,判斷現在應該是大半夜。他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陶鶴該急瘋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來找自己。

    回想起自己跑出門時,陶鶴似乎呆了一下,愣在原地並沒有直接追出來,戚果便也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追出來找自己。按照陶鶴的性格肯定是會的,但……不對,等等。

    他出門前說的那句狠話……是什麽來著?

    “你就混你的黑道去吧,我就當沒你這個哥哥!”

    戚果承認自己當時一時口不擇言,淨撿了些狠話說,但他怎麽會說了這句話?!這輩子的哥哥根本沒跟他提起過他將來要去混黑道,他竟然就這麽說了出來。

    哥哥會不會覺得很奇怪?還是說他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但還沒對他說,此時正在疑惑他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到時候他要怎麽解釋?

    不不不,應該沒自己想的這麽嚴重,陶鶴應該把那句混黑道當做他說的狠話,依照他的性格,他更在意自己後麵的那句話。

    啊——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戚果一時越想越亂,腦子裏就像絞了團亂麻,心裏甚至比他剛剛逃出混混的追蹤還要慌亂,一會兒擔心要怎麽跟陶鶴解釋,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

    他隻顧著想心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一直順著有光的方向走,已經是走到了這條小巷的盡頭。

    在盡頭處,隻有一家店仍在營業,門前豎著的招牌亮著暗淡的光,但在深夜裏也足夠令這家店十分顯目了。

    戚果一直低著頭向前走,直到撞上了那塊寫著“麵館”兩個字的牌子,這才吃痛地回過神來。忽然有一聲輕輕的嗤笑聲傳來,還未等戚果循聲轉過頭去,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已經從店裏走了出來。

    “你這小鬼怎麽回事?冒冒失失的,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家?”那中年男人也叼著根煙,胡茬冒了一下巴,竟然不顯得邋遢,反而還有幾分瀟灑。戚果推測這是源於他那雙深邃有神的眼睛。

    因為剛剛才被混混們追過,他有些警惕,隻抿著唇,並不搭話。

    中年男人嘬了口煙,又輕輕吐出一個煙圈,看他有些緊張的神情,反倒是笑了笑,隻轉身走進店裏。“不說也罷,進來坐會吧。”

    看起來,倒不像是什麽壞人。戚果站在門口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走進了這家開在窄巷盡頭的麵館之中。畢竟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他獨身一人繼續在外麵走,也並不安全,最好等到天亮再回學校。

    麵館不大,隻有六張桌子,看起來很是幹淨。那中年男人一頭紮進後廚便再也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戚果隻隨便坐下,想著待會等他出來,便問問他能不能讓自己留到天亮再走。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那中年男人單手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麵走了出來。他一眼看到戚果正如他所言地乖乖坐著,便顯得有些高興,加快了步伐,直接將那碗麵放在戚果麵前。

    “吃。”他言簡意賅,隻說了這一個字。

    麵看起來色澤誘人,麵上鋪滿了滿滿一層排骨,香噴噴的。戚果跑了一晚上,身心俱疲,這碗熱麵激得他饑腸轆轆,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會送陌生人一碗麵,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才是。戚果頗有些感動,輕聲道了謝,便拿過桌上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等他將那碗麵吃得一幹二淨,甚至連湯汁都喝得隻剩下淺淺的一碗底,這才是舒暢地放下了筷子。

    中年男人一直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等他吃完,便將空碗放到一桌,隻笑眯眯道:“好了,小鬼,作為這碗麵的報酬——”他拖長了聲音。

    戚果不為所動,隻道:“什麽?”他常聽說有些貧窮的人吃霸王餐,便會留在飯館做工還錢。他已經做好了在這洗盤子的準備。

    中年男人本想看他驚慌的神情,沒想到戚果並未上當,他露出個顯得無趣的表情,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揉了一把戚果的腦袋。“死小鬼。”

    比起常揉他腦袋的爺爺和哥哥,這人手勁大,又有些粗魯,戚果差點被他推離座位,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中年男人被他一瞪,又高興起來,隻將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下去:“作為這碗麵的報酬,你就講講你為什麽深夜一個人還在外麵走吧。”說罷,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夾著煙的手半撐著下巴,一副等著要聽他的故事的模樣。

    戚果不太知道怎麽應付這種性格的人,隻有些頭疼,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和哥哥吵架了,很生氣,就跑了出來。”反正這人也不知道他是誰,說實話,他倒不介意。

    中年男人聞言搖了搖頭,嘖嘖幾聲:“年輕人,就是意氣用事。”他神情中帶著嫌棄和不讚同,隻上下打量著戚果。

    戚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禁低頭看著自己,隻看到原本被陶鶴洗得幹幹淨淨的睡衣早已髒兮兮的,才意識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在店裏明亮的燈光下根本無處遁形。

    他有些羞惱,正打算讓中年男人別看了,便聽他又是嘖嘖幾聲。

    “你看看你,大半夜跑出來,還光著腳,弄得這麽慘兮兮的,我估計剛剛是遇到混混了吧?”他看到戚果滿臉的不服氣,不等他開口又繼續道:“哎哎哎,你先別急著反駁。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吵架就吵架,離家出走多不好啊?你哥哥在家不知道多擔心你呢。”

    話中已然是帶上了些勸誡之意。

    但這些道理戚果剛剛早已經想明白了,因此他反而不像剛剛那樣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想要為自己辯解,而是平靜下來,隻認真道:“我知道我不該跑出來,這點是我太衝動了。我也知道哥哥肯定很著急,回去的第一件事,我就要和他道歉。”

    他確實是這麽想的,幾句話裏沒有一句謊言。

    中年男人看他真摯的神情,反而十分驚訝,一時間忽然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吸了幾口煙。他吸得狠了,煙味一下子擴散到戚果那邊來,刺激得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中年男人見狀立即掐滅了煙,“你受不了?又不早說。”他有些舍不得地丟掉還剩半隻的煙,忽而歎了口氣,“沒想到你也是個好孩子,我原本還以為你隻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少爺。”

    他才沒有被寵壞呢!

    戚果最討厭別人這麽說自己,但他咳得厲害,甚至嗆出些眼淚,隻能紅著眼眶瞪了中年男人一眼,沒辦法替自己反駁。

    他還在咳嗽著,中年男人則是沉浸在感歎之中。突然之間,大開的店門外急急地闖進來一個人,比那人還急的是他的聲音,如同連珠飛快彈出:“澤叔!我剛剛遇到阿山那邊的人,說是幾小時前見過我弟弟——”

    他話音剛落,戚果便立即抬起頭來朝來人望去。

    不是陶鶴是誰?

    也是顧不得自己還在咳嗽了,戚果立即叫了一聲:“哥哥!”

    急了一晚上的陶鶴忽然看到自己的寶貝正好端端地坐在那,一下子又驚又喜,直接幾大步衝了上來,將他直接抱在了懷裏。

    “你去哪裏了?!你嚇死哥哥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晚上!以後不許再這樣跑出去了。嚇死我了……”陶鶴顫聲連連說了好幾句,手上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似乎想要將他緊緊地鑲嵌在自己懷裏。

    明明隻是一晚上沒見他,戚果卻覺得似乎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他也緊緊回抱著陶鶴,一點都不覺得他的力道有什麽不對。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聽陶鶴緊張地連聲問自己:

    “有沒有哪裏受傷?有沒有哪裏痛?”

    “沒有。”他小小聲回答,聽著陶鶴溫柔的聲音,剛剛的堅強平靜不複存在,一瞬間隻變得委屈不已,兩個字剛出口便已經帶上了哭腔,黑亮的眼睛裏也開始蓄起了淚水。

    從頭到尾一直在充當圍觀者的中年男人看著他倆的互動,頗覺得有趣,立即煽風點火地添了一句:“哎喲,怎麽沒有?明明兩隻腳都破了,我看著都覺得真可憐啊。”

    陶鶴聞言立即將他放在椅子上,抬起他的腳來仔細檢查。

    原本那兩隻被他養得白玉似的雙腳竟是血肉模糊,還嵌了不少碎石泥沙在傷口之中,傷口的慘烈程度他看了都覺得心驚肉跳,一時隻覺得心疼不已,竟是毫不嫌棄他髒兮兮的腳,低下頭湊近,輕輕吹了吹他的傷口。

    “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他說了那麽重的話,陶鶴還是對他那樣細致溫柔,也完全沒有責怪他。戚果忍不住鼻頭一酸,抽抽噎噎道:“哥哥……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1

    澤叔:嘖,秀恩愛了不起啊?!

    陶鶴:(無視)果果來哥哥這裏,不要理那個怪叔叔。

    2

    【很久以後】

    戚果:哥哥,我腰痛。

    陶鶴:(心疼)沒關係,哥哥親一下就不痛了。

    戚果:你以前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二合一章!可以說是很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