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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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皇子怎麽來了?”齊娉婷又驚又喜,她並沒想到皇室也會有人來參加宴會。殢殩獍曉
剛才是這兩位小姐在打架。”落雲曦伸手指了出來。
端木奇臉色一沉:“真是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都沒有,還不快些離開!礙著本皇子的眼了!”
曾水仙指著落雲曦道:“是她先罵我們的。”
咦,她罵你們什麽了?”端木奇好奇地問紂。
她罵我們是狗!”曾水仙恨恨道。
端木奇笑出聲,趕緊忍住:“有誰聽見了,你們聽見了嗎?”
齊娉婷與落月琦連忙搖頭:“我們沒聽見。賓”
穀欣琪沉吟片刻,說道:“我聽見了。”那兩個都是她的好姐妹。
曾水仙大喜:“看,她聽見了!”
端木奇冷森森看著穀欣琪:“本皇子聽說,穀小姐耳朵一直都有問題,看來果然這樣,不如明兒個讓父皇召了太醫給穀小姐醫醫耳朵吧。”
穀欣琪聞言,大驚,心“撲通”跳了幾下。
十二皇子竟然幫著這個廢物!
她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曾水仙也感覺到了,頓時咬牙道:“廢物,你等著,我們曾家不會放過你的!”
啪!”一掌打在她嬌嫩的臉上,現出五道血指印。落雲曦收回手,說道,“十二皇子,你聽到了?她罵我廢物,我隻是還手而已。”
曾水仙痛得肌肉扭曲起來,她著實沒想到,落雲曦竟敢當著十二皇子的麵打她!
齊娉婷也呆了一呆。
端木奇眉頭輕蹙,正要開口,齊娉婷突然驚呼一聲,眼光朝亭外看去。
眾人都不由望了過去,頓時全都傻眼了。
隻見路的盡頭,站著兩個男人。
一人身著墨綠色錦衫,長發輕飄,俊美的麵容清冷一片,一雙鳳眸淡然看著亭內發生的一切。
另一人穿著藏青色長衫,衫角垂落於地,襯出他高大的身材,英挺的五官陰冷深遂,丹鳳眼陰晴不定,也正看著他們。
竟然是朝中身份最高貴的六皇子和權勢正熱的中山王。
兩個男人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光是冰冷深遂的眼光射過來便已經如千刀萬劍,炎炎烈日全成了他們的襯托,眾人隻感到涼亭內涼嗖嗖的。
端木奇搖著折扇,麵色正常,卻沒有動。
齊娉婷雙腿軟了幾下,沒想到今天大人物都到了。她想走過去迎一迎,可也感覺雙腿怎麽也邁不出去,她不禁抓住落雲曦的後衣襟,剛才這亭內實在太混亂了。
曾水仙突然捂住臉,“撲通”跪倒。
中山王突然腳步一動,沒人看見他怎麽走的,身形下一刻已經在涼亭前了。
啪!”他抬腳,將曾水仙踢了個跟頭,把亭內其他人都給驚到了。
啊!”曾水仙的肩膀撞到亭柱上,痛呼一聲,要說的話也硬生生吞了進去。
中山王看也不看別人,眸光冷厲,語氣森然:“我天夜女子最重口德,沒承想,曾家小姐竟然張口就罵出廢物這個詞來,當真是罪不可恕!”
他的聲音極其冰冷森寒,擲地有聲的話語讓任何人都感到心悸。
哪怕,他這會兒說得不是人話,旁人也鹹有勇氣去反駁,何況,他說得字字在理。
曾水仙的淚水不要錢似地往下掉,抽抽咽咽,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想說,落雲曦還打了她呢!
落雲曦也是一呆,沒料到中山王出手這麽快,然後慢慢反應過來。
廢物?這個詞姓君的不知道說過她多少次,這麽說,他自己也是該打的了?她不免如此譏諷地想道。
端木哲臉色也微微一變,大步過來。
曾水仙看到他,趕緊朝他那邊躲去,生怕再被中山王打。
端木哲怕的是中山王再要出手教訓落雲曦,趕緊站到落雲曦身前,說道:“剛才曾小姐出口傷人,委實不對,落小姐還了手,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她。”
中山王冷嗖嗖看了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這端木哲會幫著落雲曦,隻是聽他說出這話心裏很不爽。
見端木哲竟然也有護落雲曦的意思,齊娉婷與落月琦,穀欣琪與段心雨都是大為驚奇。
中山王冷冷說道:“本王自然覺得落小姐在理,她一點錯都沒有,錯的是曾小姐。”
落雲曦無語。
端木哲見中山王莫名其妙地護著落雲曦,心頭火起,難道他發現自己跟曦兒的關係,故意如此?可再看落雲曦竟然正在打量中山王的臉,止不住醋意起了,上前一腳踹開曾水仙,恨恨道:“都是這些口無遮攔的女子,把我們天夜的國風壞完了!”
曾水仙哪料到又會遭來六皇子一腳,委屈得放聲大哭起來。
帶下去!”中山王嫌棄地站遠了點。
立刻有黑衣侍衛飛過來,將曾水仙拎走了。
端木奇古怪地看了中山王一眼,又看看端木哲,忍不住說道:“六哥——”
中山王負手離開涼亭,端木哲也轉身走出亭,叫道:“十二弟,跟我走。”
端木奇連忙跟上,小心翼翼地問道:“六哥,曾小姐是不是得罪過你和中山王?”
為什麽這麽說?”端木哲快步離開,眼光瞟向亭內那個女子。
明明你們都看到落雲曦打人了,為什麽都視而不見?”端木奇說出心中的想法。
中山王沒看見,我要是看見了,那是懷疑他眼力不行嗎?”端木哲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至於中山王為什麽裝作沒看見,就是端木奇不敢問的了。
涼亭內一片死寂。
落雲曦重新坐下來,說道:“狗走了,果然清靜多了。”
所有人都隨著這句話慢慢平靜下來。
穀欣琪皺眉道:“落小姐,剛才你也聽見了,中山王和六皇子都說不能隨便罵人,你怎敢如此?難道他們一走,你就忘記訓示了嗎?”
段心雨斂幹了淚,也大聲說道:“剛才走的可是中山王和六皇子,還有十二皇子,你這句話指的到底是誰?”
落雲曦像看白癡似地看她一眼,真以為自己是軟柿子嗎?中山王、六皇子、十二皇子又算什麽?她當著他們的麵也敢罵他們是狗,何必躲在這裏說?
我剛說的狗指的就是中山王,你去說吧。”落雲曦想到中午他說自己屬狗的,立刻懶懶道眾人見她如此直接地說出來,而且指名的更是喜怒無常的中山王,臉色全都變了。
段心雨又驚又懼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撒腿跑出了亭。
齊娉婷嚇得渾身都在顫抖,伸手掐了落雲曦一下:“落小姐,你胡說什麽?你們都沒聽見吧?”
落月琦呆呆愣愣的不回答。
穀欣琪站起身,眼光複雜地看著落雲曦:“你不是廢物,你是瘋子。”
說完,她也急急離開了。
怎麽辦?”齊娉婷嚇得快要哭了。
落雲曦看到她左臉上還是紅腫的,不由微微一笑:“你擔心什麽呢?其實那一掌,你沒必要為我擋的,快去將臉包紮一下,藥房在哪裏?我們一起過去。”
齊娉婷有如失魂丟魄似地跟著她走,落月琦也成了木頭人,她的腦海內還在激烈地回蕩著那一句——“我剛說的狗指的就是中山王,你去說吧。”
段心雨慌慌張張地追上了中山王,看到男人偉岸的背影,她有些猶豫,可落雲曦的那句話在耳畔想起,她飛快地奔了上去。
雙膝一曲,跪到中山王麵前,此刻,隻有中山王,端木哲並不在。
王爺,我有事要說!”
中山王認出是剛在亭中的一名小姐,臉色不好看地開口。
剛才落家小姐無禮。”段心雨一口氣接了下去,“她罵您!”
她罵我?”中山王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來,心神俱一緊張,“她罵我什麽?”
她居然會當這麽多人麵前罵自己?這可是稀有事啊!
若是段心雨知道此刻中山王心內的真實想法,肯定會吐血三升。
她罵您,罵您是……狗。”段心雨總算將這個字說了出來。
中山王的臉色立刻黑了下去,雙拳不自然地握起,將根根手指頭扳得直響,卻沉默不語。
頭頂的氣氛詭異得可怕,段心雨的心不受控製地跳起來,感覺壓力有如潮水湧過來,呼吸都快滯住了,她趕緊大聲道:“是落雲曦親口罵的,我們都有聽見!”
她怎麽罵的?把原話告訴本王。”中山王沉聲問。
段心雨想了一下,說道:“我剛說的狗就是中山王,你去說吧。”
中山王又是沉默。
段心雨趕緊道:“不是我罵的,是落雲曦罵的,我隻是學著她的樣子。”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中山王繞過她,大步離開。
段心雨鬆了口氣,直起背,嘴角勾出笑意,落雲曦不是膽大嗎?哼,看中山王怎麽收拾她!
齊府藥房,大夫給齊娉婷臉部上藥,落雲曦見他手指比較粗糙,便擠開他,說道:“我來吧。”
齊娉婷這一掌是為她受的,為她上藥也沒什麽大事。
落雲曦輕輕為她塗藥,目光認真地流連在她左臉頰上。齊娉婷凝望著她的雙眼,心中暗暗讚歎,生得多漂亮的鳳眸啊,眸光都是那麽好看,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是廢物呢?
上完藥,落雲曦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
兩雙眼睛對視,少了很多生疏,多了幾分溫暖。
當兩人從藥房出來時,落月琦正在樹下等她們。
齊娉婷歉意地說道:“五小姐,今天沒招待好你們,我感到很過意不去,我們去前院看看戲吧。”
等到了前院,已經有不少夫人小姐坐在戲台子前了,落月琦剛坐下,齊娉婷就拉著落雲曦的手要離開。
你們去哪?”她問道。
齊娉婷笑道:“我和曦兒去辦些事情,等等就來。”
曦兒?”落月琦很是驚訝,怎麽稱呼改得這麽快?
落雲曦低聲道:“五妹,你坐在這裏好生看戲,若是梁葉秋來糾纏你,就來尋我。”
落月琦咬唇,“嗯”了一聲。
齊娉婷與落雲曦走出前院時,迎麵便看到幾行人過來,為首的正是中山王。
她頓時嚇得臉全白了,本能地拉住落雲曦上前行禮,聲音低弱得有如蚊子哼。
中山王腳步一頓,眼光注意到那抹瘦弱的身形,微微蹙了眉頭。
段心雨在後麵走來,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
落雲曦這會兒必死定了!
豈知,齊娉婷與落雲曦行完禮後並不逗留,飛快地走了出去。
她大急,難道中山王忘記了剛才的事?眼珠一轉,她迅速跑過去,叫道:“中山王,落雲曦剛剛罵了您,就是她!”
生怕中山王不記得是哪個,她伸手一指落雲曦。
落雲曦蹙眉,停下腳步。
中山王“哦”了一聲:“是嗎?落小姐,段小姐說你罵了本王,不知落小姐如何解釋?”
說著,他邁出腳步,走了兩步,離落雲曦與齊娉婷近了。
齊娉婷嚇得臉色白如紙張,慌忙道:“王爺別聽她胡口亂言,落小姐哪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中山王看也不看她,眼光隻緊緊注視著落雲曦:“我隻問你,你為何要罵本王?本王好像沒惹你。”
落雲曦嘴角輕抽,抿了抿唇,看著一旁望來的人,說道:“王爺,臣女真的沒有罵你呢,就是給臣女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王爺您是狗啊。”
她將“狗”字拖得長長的,可表情,完全無辜。
中山王聽出了她的諷刺,卻不生氣,倒是段心雨大急:“落雲曦,你竟敢顛倒是非,黑白不分,明明是你讓我來說的!”
段小姐,不知道我讓你說了什麽,你竟然這樣聽話。那我現在讓你學狗叫,你學嗎?”落雲曦端著笑容問。
周圍觀看的夫人小姐較多,都偷笑起來。
段心雨氣得一張臉漲成紫紅:“你,你——”
中山王看了落雲曦一眼,緩緩道:“段小姐以後別瞎傳消息了,今兒個是本王,明兒個是皇上,還不知道怎麽給段小姐定罪呢!”
說完,他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惶恐的段心雨。
落雲曦飄然過來,在她耳邊,放低了聲音:“聽到了嗎?我就是說中山王是狗,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我去——”段心雨的聲音沒了先前的利落。
去吧去吧。”落雲曦笑得很是愉悅,長長的鳳眸掃過她不知所措的臉,唇中吐出的卻是寒涼的話語,“我就是說一百遍,你去了,中山王也不相信你。”。說完,她輕靈地撤退身子,挽起齊娉婷的手:“走吧。”
齊娉婷一路不解,想和落雲曦討論一下這事的緣由,落雲曦卻明顯對這事不感興趣。
到了後府住宅區,齊娉婷從臥室裏拿出一個黃布包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母親是不是總是刻薄你,讓你穿著那些舊衣裳。我那日赴宴回來後便趕了兩套新衣,你試試吧!”
她說話直白,落雲曦並不討厭,隨手打開包袱,裏麵有兩套新衣。
一套是鵝黃色斜領紗衫配玉白繡荷花長裙,一套是梨白映青蔥碎花紗衫配雨打荷葉花樣的長裙,做工細致,針角嚴密,上繡花樣更是栩栩如生,比現代電腦刺繡還要平整。
落雲曦笑道:“聽說齊家小姐女紅出名,沒想到我竟有幸穿到你親手縫製的衣裳。”
齊娉婷臉微微一紅:“都是別人傳出來的虛名聲。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本來就打算給你作謝禮,現在我們又是好朋友了,以後我經常給你做。”
落雲曦心下是感動的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將衣服收入懷中,道了謝。
兩人說說笑笑地出了房。
落雲曦忽然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方便一下。”
齊娉婷見她執意讓自己先走,不便陪她,先去了。
落雲曦這才叫道:“梁葉秋,你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