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君瀾風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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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睍蓴璩曉

    君瀾風低歎一聲,道:“本王準備了十丈紅錦,還從珍寶閣內取來一根飛鳳簪,你拿去做嫁妝吧。”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色的錦盒放在了房門前。

    春柳和丁英、丁雯看得目瞪口呆。

    落雲曦氣得臉色都發白了,她很想大叫一聲“滾”,可卻說不出一個字!從榻上翻下身來,她猛地拉開|房門,正對上君瀾風那張俊朗沉著的臉龐輅。

    地上果然擺著一方紅色錦盒,正孤零零躺在男人靴旁。

    落雲曦彎腰拾起,看也不看裏麵是什麽東西,使盡全身力氣朝君瀾風欠扁的臉上砸去。

    砰”的一聲,正中他的額頭,君瀾風低呼一聲,捂住額頭娣。

    不能罵人,落雲曦自是絲毫也不解氣,轉身,將桌子上茶盞茶盅杯盤全部砸了出來,這才重重一聲再次關上|門。

    小姐息怒,身子要緊!”

    春柳幾人慌忙跑過來跪下。

    落雲曦粗粗喘著氣,坐在榻上,這才懊悔起來。

    她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呢?

    君瀾風,本就與她無關了!那個男人不是喜歡杜晴煙嗎?不是說她不懂事嗎?她何必為了他一番話將自己給氣著!

    想著,身心立刻一陣通順,哼了一聲,躺到了床上,用被子裹起全身,竟然一會兒就呼呼睡了過去。

    中山王,你怎麽能這樣!”春柳氣得淚水嘩啦嘩啦就湧了出來,“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又中了毒,你怎麽能這麽待她!”

    君瀾風不語,轉身出院,朝前廳而去。

    這邊的事,很快就傳到前廳了。顏國公勃然大怒,看到君瀾風劈頭就問:“你竟然去恭賀曦兒了?!”

    看著他咬牙切齒,磨拳擦掌的樣子,君瀾風並沒放在心上,淡淡步到太師椅上坐下,自斟了一杯茶,解釋道:“曦兒從昨晚開始就不理我,我知道她怪我,恨我,怨我沒有保護好她。而她此時連話也不能說,就這樣悶在心裏,對身體才是不好。”

    顏國公眉頭一皺,怒色斂去,驚疑不定道:“那你是……”

    隻是想讓她發泄出來。”君瀾風輕輕一笑,“好在,力氣沒有白費,那丫頭睡過去了。”

    顏國公、顏少都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無語。

    可是這樣,也太令曦兒難受了吧!”顏一凡喃喃道。

    難受?”君瀾風瞥了他一眼,“就是要讓她知道難受,等她難受夠了,就知道本王的好了。”

    顏一凡嘴唇微動,不再說話。

    落雲曦睡飽了一覺,起床時已是傍晚,心思一片空明,身體也輕快多了。

    但一想到君瀾風,她的臉色便黑了下去。

    如果他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激將她,那麽,抱歉,他用錯了法子!

    她簡便地梳妝後出房,春柳等人一直在房外候著,見狀忙說:“小姐,您若再不醒,我們準備叫您了。晚飯開始了,您是去前廳用膳,還是就在房內用?”

    平常落雲曦都是和顏家一起在前廳用膳的,所以聽她今天提到在不在房內用飯,落雲曦不解地一挑眉。

    春柳抿抿唇,終是說出原因來:“中山王沒有離開,他也在前廳,奴婢真不懂,國公爺為何要留他用膳!”

    落雲曦冷冷一笑,以唇語問道:“今天那錦盒呢?”

    春柳與她相處時間很長,對唇語也有了幾分了解,立即回答道:“我們收著呢,不敢就扔。”

    丁雯立即跑進偏房,將那裝著飛鳳簪的紅錦盒遞給她。

    落雲曦嘴角生出一抹冰冷的笑,把玩著錦盒,這盒子倒還結實,隻摔碎了幾個角,但裏頭的飛鳳簪卻碎成好幾截。

    半晌,她示意春柳去前廳,當然要去,為什麽不去呢?

    春柳打起燈籠,落雲曦披上隔風的白狐披風,一路走向前廳。

    遠遠便看到前廳內透出燈火,低低的說話聲傳了出來。

    到得廊上,裏頭有人迎了出來。

    曦兒,你睡醒了?”顏一凡似笑非笑地問她,眼光瞥到她手中殘破的紅錦盒,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落雲曦淡淡一勾唇,直接走進大廳。

    寬大的前廳被四顆夜明珠照得雪亮,兩旁象征性地點著幾盞宮燈以作陪襯。

    中間擱了張八仙桌,顏國公、君瀾風等人圍坐了一圈,眼光都看向落雲曦。

    落雲曦進來後欲要行禮,被顏國公攔住:“不是說過了,虛禮都免了!”

    落雲曦點頭坐下。

    君瀾風鳳眸微眯,注視著她手中的錦盒。

    顏國公等人也看到了,他們不由想起君瀾風午後所說的賀禮,臉色微黑。

    落雲曦則旁若無人地拆開錦盒,取出其中的飛鳳簪碎片細細觀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少女久睡初醒,眸光透著慵懶,臉頰白裏透紅,嬌俏美麗,墨發低垂,手中豔紅色的發簪耀著炫目的光芒,如果簪子完好,插在她發間,一定是美到了極點。

    君瀾風呼吸頓窒,眼光不由暗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眼光驚豔地看著落雲曦。

    落雲曦微微一笑,以手蘸一旁茶水在桌麵上寫道:“多謝中山王的賀禮。”

    君瀾風麵色立時一沉。

    顏少卿見狀不妙,出聲說道:“曦兒,中山王是和你開玩笑呢!自是不會要你嫁給哲王爺,我們正在商量此事。”

    落雲曦嘴一撇,又一次寫道:“不用,我願意嫁給端木哲。”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尤其是君瀾風,臉色難看得有如吞了隻蒼蠅。

    曦兒,這種事能胡說?”顏國公批評道。

    落雲曦斂了笑意,靜靜看著他,以唇語說道:“我沒有胡說。”

    這——”八仙桌旁,諸男人都很無奈。

    說嫁也是你,說不嫁也是你,你到底要如何?”對於落雲曦的反複,顏一凡有些受不了。

    落雲曦臉色微沉,在桌上寫道:“你們是來叫我吃飯的,還是讓我餓肚子?”

    說完,她的肚子還很不配合地“咕咕”叫了一聲。

    顏一凡啼笑皆非。

    君瀾風開口道:“先吃飯吧。”

    他略抬鳳眸,眸光深深看了眼落雲曦。

    顏國公見落雲曦餓了,也急壞了,趕緊命人上飯菜。

    見他忙前忙後,君瀾風不由有些忌妒,垂下了頭。

    其實,聽到落雲曦叫餓,他的心疼絕不比顏國公少,隻是,他而今隻能將那份急切壓到心底。

    菜肴一一端了上來,顏國公替她夾菜,滿臉疼愛地說:“多吃一點。”

    落雲曦因為喝了中藥,所以有些菜是不能吃的,她隻選了可以吃的菜,狼吞虎咽起來。

    見她吃得香,滿桌子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滿意的笑來。

    用膳期間,君瀾風基本沒怎麽動筷子,隻是不時看著落雲曦吃,眸光,無限溫柔。

    吃完飯,落雲曦便匆匆想要告辭。

    等等!”顏國公拉住她,嚴肅地說道,“你還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態度!如果不願嫁,我們會想盡辦法,如果願嫁,我們也會支持!”

    落雲曦定定地看著他,目光,掃過君瀾風的臉,微微揚起紅唇,堅定地點頭:“我願意!”

    這三個字的唇語極易看懂。

    顏國公緩緩鬆了她的衣袖。

    你真的願意?你不後悔?”君瀾風麵色不善,陰森森地問道。

    無怨無悔。”落雲曦再次吐道。

    你……”君瀾風整張臉都冷沉了下去,右手拳頭“咯吱”直響,身形也忍不住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願意!”落雲曦眉頭微挑,不再看他,以手蘸水,推開麵前餐具,再次寫道:“可是,我不願意與落飛穎做平妃,我要端木哲休了她。”

    顏國公心中微震。

    她這是鐵了心真要嫁麽?

    君瀾風的臉容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那是怎麽也無法掩飾的懼色。

    如果一開始還不信的話,在落雲曦說讓端木哲休掉落飛穎時,他已經無法不起疑了。

    人一旦想去信某件事,便會越想越深。

    他在想,落雲曦到底是和端木哲有情的,他們之間畢竟曾經山盟海誓過……

    本王不允許!”君瀾風脫口說道,臉色嚴厲。

    落雲曦淡淡看了眼他,冷笑一聲,寫道:“難道,你要收回賀禮?堂堂中山王,可以言而——”

    後麵的“無信”兩字還未寫完,她隻覺手腕一痛,便被男人揪了過去。

    額頭撞上一塊堅硬的鐵板,正是男人的胸膛,見她皺眉,君瀾風連忙鬆了手勁,但臉色仍然陰沉,看著她不說話。

    落雲曦將眉頭蹙得極緊,衝他橫眉冷目。

    尼瑪,她好想罵人!

    掙紮間,落雲曦看到顏國公等人竟然紛紛起身,作勢離去,她不由得大怒。

    這些人,胳膊肘都往外拐嗎?

    落雲曦想要大聲叫“外公”,發出來的卻是“支支吾吾”的含混嗓音。

    顏國公等人走得卻更快了,忽啦一下就沒了影,走在最後頭的顏一凡還極細心地替他們關上前廳大門。

    落雲曦嘴角輕抽,突覺腕上手勁一鬆,自己身子不受控製地前竄了幾步。

    君瀾風身形一閃,正正擋在大門口,眸中怒火未退,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叫啊,你叫外公啊。”

    落雲曦握緊拳頭,眸光噴火。

    我知道你現在很想罵我,你罵吧。”君瀾風眸光漸漸恢複平靜,閑適地抱起胸,淡淡一勾唇。

    落雲曦在心裏將他十八代祖宗都問候過了,尼瑪,有這種人嗎?

    她氣怒一過,也恢複了淡定,折身,提筆,在桌上寫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滿意,找皇帝去!”

    君瀾風眯起眸,並不過來。

    落雲曦一字一字比劃著唇語,說道:“這婚是皇帝賜下的,你有本事就去找皇上退了啊!”

    既然你願意嫁給端木哲,本王怎麽能做這小人呢?”提到這事,君瀾風臉色便冷去一分,咬牙切齒地說道。

    既然不想做小人,那你為什麽要做一隻擋路狗,不讓我出去?”落雲曦眸光射出冷色。

    君瀾風眉頭狂跳了幾下。

    王爺的賀禮已經送到了,可以離開了!”落雲曦再次說道。

    你就這麽想氣我?”君瀾風反問。

    不知道誰氣誰!”落雲曦一字一字回道。

    君瀾風聲音一低:“我知道你不想嫁他,我會想辦法的。”

    誰要你想辦法!”落雲曦恨不得叫出聲來,卻隻能痛苦地用唇語比劃,“我說了,我願意嫁他!我喜歡過端木哲,隻要他願意休掉落飛穎,我就願意嫁!”

    君瀾風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度,冷笑道:“本王|剛才似乎說了,你嫁他沒關係,但你,隻能是我的。”

    一眨眼,他便到了落雲曦麵前,一手握住她的腰,聲音低啞:“忘了麽,你的身體我已經摸遍了……”

    你怎麽知道端木哲沒有?”落雲曦很無|恥地說出這句話。

    君瀾風大手一緊,一把將她帶進懷裏,眸光冷暗:“真的?”

    此時,他恨不得看不懂她的唇語。

    如果是真的話,我就去剁了他的手!”君瀾風的聲音從唇齒間蹦出來,左手肆無忌禪地探進她的胸衣,一把捏住她的豐盈,喉嚨裏不由溢出一聲滿足的輕哼。

    他抬起眼,細細看落雲曦的臉色。

    卻見落雲曦臉色慘白,額頭滲出點點汗珠,正又驚又怒地盯著他。

    君瀾風的心驀然如被針紮,趕緊收回手,聲音顫抖地問:“怎麽了曦兒?”

    落雲曦輕哼一聲,眉頭皺起,似乎很不舒服。

    曦兒,你怎麽了?大夫,叫大夫!乖,別動。”君瀾風著急得臉色全變了,大叫出聲。

    廳門“砰”地一聲被撞開,顏國公等人幾乎是以飛的速度衝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啊,曦兒怎麽了?”

    落雲曦趕緊直搖頭,拉住君瀾風的衣袖,以唇語說道:“沒事,回房。”

    君瀾風遲疑了一會兒,抱起她,飛一般地衝出前廳,使開極致輕功步法,不一會兒便到了落雲曦的臥室。

    你怎麽了?”君瀾風突然想起了什麽,眸光一亮,低聲問,“是不是葵水來了?”

    滾!”落雲曦艱難地向他比出一個唇語。

    君瀾風卻裝作沒看到,徑直喚院子裏小丫頭燒熱水,回房時,落雲曦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走過去,伸手撫在她腹上,運起內力,熱度暖暖地傳了過去。

    落雲曦小時候落水受涼,除了傷到胃以外,生理也被影響到了,一旦在生理期,便會腹痛如絞。

    毋庸置疑,這一點,君瀾風很早就知道了。

    暖氣襲來,落雲曦頓覺肌肉一鬆,痛楚要好了許多,所以也沒去抗拒。

    曦兒,好些了嗎?”君瀾風俯下腰,將腦袋探進床裏問。

    落雲曦冷著臉不理會他。

    她小臉泛白,墨發散亂地擺在枕上,鬢發沾濕汗水,濕漉漉粘在臉側。

    君瀾風心早就軟成了水,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心疼又無奈地低歎一聲。

    啪!”落雲曦反手給了他一掌,雖然閉著眼,卻準確無誤地甩到他臉上。

    正端著一碗紅糖水進屋的春柳硬生生煞住腳步,大氣也不敢出,不知是進還是退。

    君瀾風臉頰一熱,他嘴角生出無奈,轉頭,沉聲道:“端進來吧!”

    春柳趕緊將紅糖水擱在架子上,飛也似地逃了。

    君瀾風則輕輕握住落雲曦剛才打人後搭在被子的手塞回被窩,過去端起紅糖水,低聲說:“紅糖水來了。”

    落雲曦坐起身,想要接碗,君瀾風卻不給,舀了一勺喂她,她立即偏過頭抗議。

    你真不喝?不喝我就倒了。”君瀾風可不跟她講情理,“反正痛的又不是我。”

    落雲曦是死了心,就是不偏頭,那張臉慘白得無一絲顏色,紅唇也被她咬得發白。

    君瀾風終是心痛難忍,隻好讓步:“好好,你自己喝,小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