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392、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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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一天的君月顏吃飽喝足後,困意也就來了,難得睡在母親柔軟馨香的懷抱裏,眼皮子更加撐不起來了。

    娘……”兩隻短胖的手臂環住落雲曦的脖頸,君月顏眯著眼睛,懶懶地開口,“明天,能見著義父嗎?”

    顏少卿已經告訴過他,蕭銘已經安全回來了,那連夜起程,一夜的時間應該能回家吧?

    落雲曦還要答話,手臂中一空,坐在一旁的君瀾風探身將君月顏抱了過去。

    他眉眼中盡是溫情地對落雲曦說道:“曦兒,你也休息吧,累壞了。祧”

    落雲曦搖了搖頭,看看兒子,又看看他,眼中劃過濃濃的滿足之情。

    有愛她的相公,有她愛的寶寶,這輩子,她落雲曦還缺什麽?

    她伸過手,不說話,隻是握緊了君瀾風的左手,緊緊握住,以手心的熱度告訴他,她也深深愛著他,關心著他噅。

    君瀾風眼角閃過笑意。

    君月顏換到父親懷裏,感受到那完全與母親不同硬度的懷抱,眉頭一皺後又緩緩舒展。

    雖然不及母親懷抱的柔軟,但那熟悉的氣息卻也是極好的。

    君月顏完全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這一天一夜,義父的事一直如把刀子橫插胸前,讓他悶得透不過來氣,現在得了母親的確證,義父真的沒出任何事,他這才放下了心。

    待他醒來已是次日晌午。

    朦朦朧朧地從床上爬坐起來,耳邊響起春柳驚喜的笑聲:“小世子,您醒了?我給您端粥去!”

    君月顏本能地點了點頭,眼前所見是一扇十二屏的山水畫屏風,他腦中轉了一轉,已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顏顏,餓了吧?先梳洗,春柳姨娘給你去端早餐了。”

    說話的是落雲曦。

    她穿著一襲玫瑰紅斜領長衫,樣式新穎,色彩活潑而不輕浮,配著她所佩戴的全套金鑲玉首飾,高貴典雅,年輕美麗。

    這不是你和爹的房間嗎?”君月顏好奇地嘀咕了一聲。

    嗯。”落雲曦拾起銀色內衫遞給他,揉了揉他的頭道,“先睡這兒。”

    她沒有解釋原因,其實,她和君瀾風都想要隨時隨地眼皮子底下都有這小鬼的身影,更是想在他羽翼豐滿之前好好保護他。

    君月顏似模似樣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喜,他可是很久沒有睡在父母身邊了。

    王,報!”一名黑衣的暗衛飛奔著進來。

    君瀾風抬起正要跨進屋的前腳,回身問道:“何事?”

    聲音並沒有多少起伏,很淡,卻暗藏幾分淩厲。

    這名暗衛是他後來培養起來的海衛,現在已經是與九煞幾人相同的存在,他的主力心腹。

    海衛穩穩定住身形,稟道:“耀星皇快信,稱綁架世子的死士並非他所指派,他已經得知銘南王的病早就好了,因他遲遲不回這才派人來抓,但絕對沒有要挾小世子的意思,這完全是暗衛們為了效率,擅自主張。”

    敢違背帝王之意擅作主張,這些人的膽子可真夠大啊!”

    君瀾風的語氣十分諷刺,顯然根本不信這回事。

    海衛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信中還說,耀星帝已經將所有暗衛的家屬全部誅殺,首級掛在臨向北海的城頭以儆效尤,銘南王既然是小世子的義父,看著王的麵子,他所以才送回來,隻要銘南王不出風雲國,絕不會動他。”

    君瀾風冷笑一聲:“老匹夫,他有什麽資格跟本王提麵子!”

    在他眼裏,耀星帝還不配與他談條件!

    海衛瞧著他的臉色,狐疑地問道:“王,難道要對耀星開戰?”

    君瀾風望著天邊一抹流雲,眼神深邃,並沒有開口。

    海衛想了一下,試探地說道:“耀星帝既做出如此下作的姿態,恐怕傳揚得人人盡知了,他如此尊敬王,想必沒人會將這事再與他聯係起來,也許,真的不是他做的。”

    如果是耀星帝的話,敢打君月顏的主意還怕被發現嗎?何至於連蕭銘也送了回來?

    君瀾風淡淡道:“嗯。不管真假與否,本王從不出無名之師。”

    無名,即沒有名目。既然耀星放出此等姿態,他也不好追究,但不追究不代表任由耀星胡來。

    他會緊緊盯住那頭,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都不會放過!

    爹,義父在哪?”

    君月顏將他們的對話全部聽見了,眉頭微微一蹙,從屏風後小跑了出來。

    聽見兒子的聲音,君瀾風眉眼一和,揮手示意海衛退下,朝君月顏張開手臂。

    君月顏撲進他的懷抱,小臉上掛著焦急之色,急匆匆道:“爹,我要去見義父,去見義父!”

    好。”君瀾風衝走過來的落雲曦一點頭,一家三口便去了蕭銘所在的院子。

    僻靜的院子內,蕭銘正半倚在太師椅內,福叔蹲在一旁,手邊是蕭銘常用的大醫藥箱,他拿著一塊紗布正在替蕭銘換胸骨上的一處傷藥。

    義父,你受傷了?”君月顏看到這一幕立刻從君瀾風懷裏掙紮下來,朝蕭銘飛去。

    蕭銘見了他喜得眉頭飛揚,轉瞬麵色一黯,低低道:“顏顏,都怪義父,連累你了!。”

    君月顏的事他聽說了。

    義父,你的胸……”君月顏失神地盯著他的右胸骨,那裏開了一條微深的口子,顯然傷得並不輕。

    沒事。”見他皺著小臉,蕭銘伸手撫摸他的腦袋,一臉輕鬆地說道,“男子漢要堅強!”

    對,男子漢要堅強!”君月顏很喜歡這句話,大聲重複了一遍,突然問道,“是耀星那個壞皇帝要來抓義父嗎?”

    他知道自己的義父是耀星國的王爺,耀星的壞皇帝是義父的兄長。

    蕭銘沉默了一瞬後,臉色凝重:“別胡說。”

    而君瀾風與落雲曦也雙雙過來,阻止君月顏繼續說下去:“禍從口出,別亂說話!”

    君月顏吐了吐舌頭,心裏歎道,義父傷得這麽重,那這段時間豈不是不能與藍先生相見了?

    不對不對,不能再叫義父隨便出宮了,不如,請藍先生進宮?反正他倆也見過麵了,再這麽做也不算唐突了!

    想著,君月顏樂得拍起了巴掌。

    話說這頭,皇宮裏自派了人過去替藍水修繕房屋,藍水也從他們嘴裏打聽到那名遭刺殺的男子是耀星國的銘南王,他和君月顏都已經平安回宮了,一顆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雖然,她一直裝得很平靜,坐在花叢內整理花草,但內心的情緒卻騙不了人,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麽擔心君月顏這可愛的小家夥。

    她悠閑萬分地拔去最後一株廣玉蘭的雜草,起身欲進屋,一聲輕微的嗤笑在院子裏響起。

    藍水不禁側頭朝笑聲來源處看去。

    這一看,她不由有些怔愣。

    但見那堵爬滿了綠色藤類的矮牆上斜坐著一人。

    一頭烏黑如玉的長發被一頂淺紫色發帶束在腦後,發梢隨風蕩起,如玉的臉龐光滑得沒有一絲瑕疵,桃花目,薄潤唇,高挺鼻,五官搭配得相得益彰,深邃而又精致。

    雪白的錦緞長衫從牆頭傾瀉下來,腰間垂掛著一隻碧玉,衫角隨風揚優美的弧度,瀟灑自如。

    姑娘,愛花之人不應該有一顆這麽狠的心啊!”端木離,沒錯,就是他,一臉慵懶地開口。

    藍水瞥了他一眼,驚豔之色早已去了,淡淡收了眼神。

    小世子因為你而出事,可我瞧你半點焦急之情都沒有!”端木離的聲音淡了下去,回想起前日見到的事情,眉頭皺得更緊了,“那天孤……我在場,正好瞧見了這件事。姑娘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小世子的安危,反倒所有的精力都拿去種花了!

    他可沒忘記,前天他可親眼瞧見世子一走,這姑娘便靜靜地收拾起她的花草來,仿佛那些就是她的命。

    聽明白了端木離的話,藍水微微一笑,並沒有和他反駁什麽,便轉身進了堂屋。

    藐視,赤果果的藐視!

    端木離惱羞成怒,從牆上一躍而下,便要走過去,而這時藍水已經提著一個水壺出來了,開始給植物們澆水的工作。

    你是啞巴嗎?不會回我的話?”端木離臉色一沉,衝她喝道。

    藍水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終於開口了,聲音很有磁性,很是動聽:“我不回答你,觸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