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405、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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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水正一頭霧水之時,一道尚還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如道驚雷在身邊炸起。
知道了,出去。”
熟悉的聲音因浸了酒精而變得磁性慵懶,加之睡意十足,低沉地吐出來有著致命的誘惑。
隻是,這誘惑對於現在的藍水來說卻是一個噩夢。
她“蹭”地一聲奪過整條被子,將自己從脖子以下全部蓋好,這才轉頭朝身邊看去祧。
蜜色的肌膚充滿了彈性和力量,腹肌明顯隆起,通身看不見一處贅肉,修長健美的大腿一隻斜斜吊在床沿外,一隻則隨意彎曲著,英俊過分的臉龐此時看起來卻充滿了男人的野性美。
感受到忽然襲來的涼意,端木離的宿醉幾乎全醒了。
一偏臉,入目的便是藍水驚恐的眼神。
他趕緊坐了起來,已然忘記自己沒穿衣服了,一頭柔順得有如緞子般的烏黑長發垂落到肩頭,俊美的臉龐添了幾絲妖豔。
而全身的肌膚也因他這一坐而更加富有男性曲線,一張一弛都散發著濃濃的男性氣息,令人血脈噴張。
藍水也不例外。
你怎麽在我這裏?”她的眼睛不知道往哪看,隻好抬起來盯著床板問。
端木離好生奇怪地隨著她抬頭,床板處空無一物,他鎮定了一下解釋道:“昨晚喝醉了,我也記得不太清,這是我的客棧,離得不遠,就住進來了。”
你也記不清了?”藍水一驚,眼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生得妖孽啊!
雖然記不清具體,但我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端木離舉起右掌,有如發誓般地保證道。
他的自製力向來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藍水輕鬆一口氣。
她也檢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衣服雖然有些淩亂,可內衣卻沒有動過的跡像。
若說原先對端木離還有什麽偏見,現在,卻是全部煙消雲散了。
這個男人倒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你,要麽先把衣服穿上?”藍水生澀地問出一句。
端木離瞪著她的眼睛猛然睜大,緩緩低頭看向自己,腦子“轟”地一聲炸開。
他真是形象盡毀啊!
退到房外的弦歌暗暗一笑。
他可知道,自家主子平常很少真刀真槍地上酒場,但一旦將自己灌醉了,那酒品,可是不敢恭維!
端木離趕緊躍下床榻,右手一揮,淺灰色撒花床帳飄飛起來,待落下時,正將床榻掩了個結實。
他這才撿起昨晚因為醉熱而胡亂脫去的衣服快速穿起來。
他以為藍水不會看得見。
而藍水,的確看不清楚,可透過略顯透明的紗縫,還是能模糊出一個端木離的身影。
隻見那身影利索地穿起衣裳,頎長的身姿在一舉一動間將男人柔韌的力量美展現到了極處。
藍水破天荒地沒有移開眼神,一直看著……
直至端木離磁性中略帶著嘶啞低沉的嗓音傳來:“你再多睡一會兒,等會兒起來了再出去。”
藍水輕輕“嗯”了一聲。
她哪有心思再睡,隻是嗓音也啞得不成樣了,說不出話,隻能哼一聲。
腳步聲出去了,她趕緊掀開薄被,迅速整理起衣裝來。
而這時也有丫頭送了洗漱水進來。
半個時辰後,藍水衣裝整齊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她梳著一板一眼的傳統發髻,用了一支木簪簪住,身上的深灰色衣衫灰撲撲一片,一如以往的古板深沉。
弦歌端來早膳,兩人用了膳,端木離便帶著她上了馬車。
許是由於昨晚和今早同床共枕的事,馬車內多了一絲尷尬的氣氛。
這是去哪兒?”藍水對著窗外發了半天呆後,開口問道。
到了。”端木離透過狹小的簾縫望了眼路旁建築,回答道,而馬車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藍水跟著他進了路旁一間掛著成衣店招牌的屋子,四壁掛滿了男女老少的服飾,顏色各異,琳琅滿目。
我要的衣服選好了嗎?”端木離徑直詢問迎出來的掌櫃。
主子,選好了,您要過目嗎?”掌櫃的滿臉燦爛的笑容,哈腰問道。
不用了,相信你的眼光,拿出來,叫姑娘去試。”端木離並不懷疑這名資深老掌櫃的眼力。
做這一行的,審美觀多多少少都是不錯的。
藍水愕然,敢情他帶自己到這裏竟然是為她買衣服?
我有衣服——”藍水對此事並不是很熱衷,剛想說什麽,被端木離輕輕打斷,“你接下來半年都不用去學院,穿這老掉牙的衣裳幹什麽?”
不容反駁,他將藍水推進了屏風後的角間。
隔了一會兒,屏風被推開,藍水走了出來。
一襲淡黃色對襟薄衫,淺藍鑲玉絲輕紗長裙,將她整個人襯得靈動了七八分,一頭青絲也挽得低了些,很是隨意,卻極是大方,倒襯著這一身。
即使,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不錯!”端木離滿意地點頭,對掌櫃的說,“再包上幾件新衣給我送去。”
又對藍水道:“不用脫了,就這套,走。”
又去哪?”藍水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轉頭便瞧自己換下來掛在屏風上的衣服。
扔了!”端木離看出了她的想法,簡簡單單兩個字便堵住了藍水一切想說的話。
馬車朝郊外方向駛去,晴空萬裏無雲,沿路花香四溢,風景宜人。
藍水上馬車後也沒再問端木離去哪裏,她知道,問了也白問。
反正她也無事,就這樣耗耗時間也是不錯的。
懶懶地在座墊上翻了個身,藍水望向窗外,眸光中劃過深思。
學院好端端給她放半年年假,表麵上確實是因為她的身體緣故,可王後向來細心,如果真是擔心她的身體,也應來看過她之後才會做此決定。
而且聽弦歌早上說話的意思,王後並沒有召見她,單方麵下了旨意。
那麽,這年假是不是有些蹊蹺呢?
風雲國,她要不要再呆下去?
想著,她的目光轉向閉目小憩的端木離。
竟不知為何,一股想要將所有事都說出來的衝動猛地竄上了喉嚨。
意識到這個念頭,藍水嚇了一跳。
她怎麽能有這樣的衝動,竟然會想將她打算埋藏在心底一世的秘密告訴一個外人呢?即使,他對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即使,她心裏壓根兒沒有將他當作外人;即使,她心裏還隱隱信任著他。
端木離倏地睜開雙目,瞬間,微暗的馬車內光芒耀目。
深邃的桃花目看向藍水,藍水被打個措手不及,雙頰暈上了幾絲紅潤,略顯慌亂地收了眼神。
端木離眼角劃過一抹柔色。
還是這樣漂亮。”他以欣賞的目光打量著。
藍水沒有理他。
就在這時,勻速行駛的馬車突然一個急頓,停了下來。
雖然不是弦歌作車夫,但這名車夫駕駛經驗也很老道,怎麽如此莽撞?
端木離長眉一皺,就要發問。
外頭,卻傳來女子的質問聲:“藍水,你這是打算和你的情夫私奔嗎?”
藍水一怔,端木離更是無語。
他看了眼藍水,藍水一臉無奈地衝他聳了聳肩,拿起手,在車壁上寫下幾個字:風雲學院王雅先生。
我看她就是私奔,要不然怎麽好好請半年的假?”
就是,昨天一夜都沒有歸宿,沒想到藍水表麵上幹幹淨淨,暗地裏卻不知比誰都髒都賤!”
七嘴八舌的女子罵人倒極其犀利。
藍水並沒放在心上。
忌妒到處都有,經曆了那樣一場背叛後,世上還有什麽事是她所不能經曆的呢?
端木離的臉色卻漸漸罩上了寒霜。
不知道你和哪個小白臉一起私奔?”王雅再一次得意揚揚開口。
一聲冷笑自車內傳出,端木離嚴厲冰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小白臉?王先生,你說的就是本王這個小白臉嗎?”
車簾被掀起,俊若神祇的端木離披著一團錦繡雪白踏了下來,姿勢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