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二十四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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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歸心看著道場中的女人,默默伸手捏住了樹枝。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年他知曉自己身世時的憤怒,惶恐以及不可置信。想他一個源自修仙界最頂級的門派第子,居然是魔族和修仙者生下來的孽種。一想到當年他立下的仗劍踏歌,殺盡天下妖魔鬼怪的心願——實在是讓人發笑。

    謝歸心在歸入魔道後,曾經問過那些尚且還活著的他父親的手下,他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對此不外乎一個回答,他父親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而他母親姓林名瑜,是個膽大包天的修真世家弟子,離經叛道,比他那瘋子父親還要瘋子。

    道場中的女人恢複本來麵目後,在容貌上甚至是清瘦柔弱的,一張蒼白的臉映著一雙清潭似的眼睛,柔弱中又勾了點倔強出來,完全不似別人口中說的瘋子。雖然她略微暴力了一點。

    謝歸心看著底下他娘親一腳踹在九陌襠部,頭皮一陣發麻。

    林瑜一腳踹得九陌弓下身子痛吟,趁著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拔腿就跑,方向正是謝歸心藏身之處。謝歸心看著一家娘親衝上灌林,對方臉色煞白,而且不知為何,腳步奇慢,而且周身的靈力不知為何稀薄無比。謝歸心想起九陌方才說林瑜已經沒了靈力,不由得蹙眉。難道魔族的內亂已經開始了?所以他娘親被人封鎖了靈力送到了修真界?

    看著緩過來後追上來的九陌,謝歸心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目光凜冽。幾百年後,他探查過當年魔族內亂的真相。當時魔族幾大氏族爭□□利,最後把主意打到了他父親身上,魔尊之位,誰不想坐一坐?而那時正懷孕的母親則成了對方下手的最好靶子。林瑜被人暗算數回,而他父親再某一次清楚叛亂者的戰鬥中重傷,隻來得及將林瑜送到人間,避免了絕大多數魔族的追殺。林瑜流落在外,雖然免了他人追殺,卻也勢單力薄,尤其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隻能寄身於修真門派內。而暮雲宗,這個缺少頂級修真者的門派剛好夠她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暫時藏身。至於九陌……嗬,叛徒。

    林瑜身上應當帶了某種法器,可以模擬出別人的樣子。如果不是謝歸心撞見今晚這一幕,想來他還會以為桑晚是個大難不死的膽小弟子。但,既然碰到了自己的母親,他必然是要救下她的。

    看著林瑜微微凸起的小腹,謝歸心蹙眉,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他,應當正被他母親懷在腹中吧?看著護住腹部的女人,謝歸心輕笑,在九陌即將抓到林瑜時,長劍側出,一把架住九陌的手腕。一瞬間靈力激蕩,饒是九陌也被他震退數米。

    林瑜被他護在身後,一臉訝然。“穆白?”

    謝歸心一臉淡定的從懷中掏出信號彈發射,看著對麵眉頭緊蹙的九陌,冷笑,“九陌君,別來無恙?”

    九陌眯眼,目光中滿是殺氣,“那張告示是你貼的?你怎麽會知道魔君印章是什麽樣子?”

    謝歸心無辜眨眼,“書啊。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本掌門啊博覽群書,自然什麽都知道。”

    “胡扯!”九陌抬手便抓,謝歸心一把將林瑜推開,抬劍便迎了上去。謝歸心料想他娘親會是個識實務的,卻沒想到對方如此的不講義氣。

    謝歸心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攔下九陌,林瑜卻一眨眼跑的沒影兒了。眼見到手的鴨子要飛了,九陌那裏還沉得住氣。五指一抬,數根銀絲有如活物直衝謝歸心而去。

    “傀儡絲?”手中長劍被一根絲線徑直穿透,謝歸心立刻扔掉長劍,轉身就逃。他已經發出預警信號,不過片刻必然有人來支援,現在他隻要將九陌拖住便可。

    謝歸心在林中亂竄,絲線一時傷不到他,九陌往林瑜逃走的方向追去,謝歸心竄出來繼續阻攔,打死不讓對方追到人。

    “你可知方才你放走的那個人是誰?”九陌抬手,無數絲線射出,將謝歸心剛掏出來的長劍攪碎。碎渣四濺,劃破謝歸心的側臉,“我為什麽要知道?這事根本不妨礙我找你的茬。”連掏兩把長劍,謝歸心一手挽住傀儡絲,長劍寸寸碎裂鐵屑四濺,謝歸心眼睛眨也不眨,趁著九陌手中無物,左手一把長劍閃電般刺向九陌脖頸。

    “噗嗤——”

    傀儡絲入肉,穿過謝歸心肩胛,而長劍也險險擦過九陌脖頸,留下一條血線。謝歸心抬手拔出絲線,捂住血流不止的肩頭迅速後退,躲過九陌一掌。而山林後,漸有人聲傳來。九陌眉頭一蹙,而謝歸心則鬆了口氣。九陌此番來尋魔後,應當不會戀戰,現在人多勢眾,他應當不會過分糾纏。

    果不其然,九陌見狀,朝謝歸心冷冷一暼,殺氣凜然。

    “我不會放過你。”

    謝歸心捂住肩頭,目光含笑,“放心,我們會再見麵的。”至少百年後我會給你來個一劍割喉!

    一陣黑霧湧來,九陌於原地消失不見。謝歸心鬆了口氣,捂住傷口背靠在樹枝上。

    賀章等人總算趕來,警戒的圍在謝歸心周圍。

    “人都走了,還緊張些什麽?”謝歸心輕咳一聲,望著浩浩蕩蕩的暮雲宗弟子們撇嘴。“最近要加強警戒,可別再讓魔族的人混進來了。”

    “是!”眾弟子齊聲答道。

    謝歸心被傀儡絲那一下洞穿整塊肩胛,幸而絲線細小,裹了靈力也隻是在謝歸心肩膀上戳出筷子粗細的傷口。謝歸心敷了幾貼藥,就開始活蹦亂跳起來。

    林瑜不知逃去了那裏,桑晚倒是活著。被林瑜塞進了一處櫃子裏,昏迷不醒。

    將桑晚掏出來時,天色已經泛白。

    “他這是什麽症狀?可是受了咒術?”謝歸心看著躺在床上仍舊沒醒的桑晚,蹙眉。

    賀章一臉正色,給桑晚診脈又翻眼皮,最後眉頭越皺越緊,半晌,對站在一側的謝歸心正色道,“掌門,可否幫我拿一下桌上的冷茶?”

    “莫非是他體內有蠱蟲?”謝歸心暗暗想道,而後轉身將茶水端過來。隻見賀章抬手往茶壺中一點,一壺一冷茶瞬間變得冰冷,間有浮冰起伏。而後,賀章手腕一翻,一杯子冰水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和著碧綠的茶葉一把衝在桑晚的臉上。“臭小子!還給我睡,還不趕快滾起來!”

    氣若洪鍾一聲吼,隻見桑晚像是受驚的兔子般一把從床上躥起來,一腳踩在被子上,咕嚕一聲從床鋪上滾下去,以一個平沙落雁的姿勢爬在地上。

    “蠢貨!”賀章一把拎起桑晚,將他提溜起來扔床上。桑晚頂著一臉茶渣子,抱著被子看著麵前的謝歸心,楞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掌……掌門……”桑晚結結巴巴的叫道。謝歸心饒有興趣的看著桑晚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一遍,而後悄悄的用手掐了把大腿,倒抽一口涼氣。確定了自己沒有在做夢後,猛的一撲,再度趴到謝歸心身前,猛的磕了一個頭,“求掌門救救齊師兄,他被妖人擄走了!”

    “那你可看到那妖人的模樣?”謝歸心用腳勾來一個凳子,坐在凳子上看著桑晚,手指不住摩挲袍角。

    “是個男人……”桑晚微微蹙眉,半晌,一張白淨的臉皮微紅,他囁嚅道,“還是個生的很漂亮的男人。”

    謝歸心唇角抽抽,看著桑晚那副樣子就知道對齊灼下手的人是九陌。“那他為什麽沒有對你動手?”

    “我當時……嚇昏過去了,應該是從劍上掉下去了。再醒時就看到齊師兄被人捉走了。弟子本來想趕快回來報信,卻不想被一個女妖偷襲,再然後……就是現在了。”桑晚越說頭垂的越低。

    “他們往什麽地方去了?”謝歸心抬手,食指在桌麵不住輕扣,引來賀章輕微的一撇。

    “他們往東去了!”桑晚猛的躥起來,望著謝歸心,雙目發亮。“齊師兄一定還有救,掌門,我們去救人吧!”

    謝歸心嗯了一聲,對桑晚道了一聲好生休息便徑直走了。在書房寫了封信發給秦書白,謝歸心剛把紙鶴放飛,昀晨便敲了敲書房門,輕聲問道,“爹,你在嗎?”

    謝歸心打開門,看著昀晨挑眉,“怎麽了?”

    “聽賀長老說爹受傷了,我有些擔心,便來看看。”昀晨從自己的懷裏掏了掏,摸出一個玉瓶子出來,“舅舅給我這個膏藥,說是對治愈外傷療效很好。”

    謝歸心看著昀晨手中的玉瓶子,輕笑,“喲,上品的生肌膏,你舅舅對你可真大方。”謝歸心伸手在昀晨腦袋上揉了揉,將昀晨梳的齊整的頭發揉亂,而後輕聲道,“爹的傷勢輕,用不著這東西,你自己收著。”

    “嗯。”昀辰弱弱的應道,小瓶子被他裝進懷裏。

    “對了,爹……”昀辰看著謝歸心,半晌,顫聲問道,“你是要給我找後娘了嗎?”

    “啊?”謝歸心一臉懵逼。

    昀辰眼眶卻有點紅,他抽了抽鼻子,半晌,從袖子裏掏啊掏,掏出一片書箋來,“昨夜有一個大姐姐,到我房裏來睡了一夜,還說讓我給你這個。”

    謝歸心接過那個被揉的皺巴巴紙條,之見其上用魔族文字寫了一句話,“若想你兒子性命無虞,獨身來後山相見。”

    謝歸心:“……”娘唉,你可真會玩!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我回來啦!

    撒花!!!

    對不起各位小天使啦,因為最近新文存稿,所以這篇文擱置了就好。不過從今天開始恢複更新~

    同時,過段時間開新文,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包養一下→《小攻三寸半》《妖孽,還不束手就寢》

    摸摸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