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偷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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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洛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微風拂葉, 一點點撩.撥著心神。

    她難得的話多, 跟沈清歡講起了營中的趣事, 沈清歡安靜的聽著,間或輕笑一聲, 說些自己的看法。

    秦洛幾次無意地抬眸,都能與沈清歡的視線對上,兩個人相視一笑,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沉默的時候就一起仰著頭看著漫天的繁星,誰也不曾提出要離去。

    這樣靜謐的夜晚,時間好像過的格外的慢。

    明明不是什麽浪漫的場景, 沒有鳥語花香,也沒有風花雪月,有的隻是浩瀚的星河和時不時吹過的清風, 秦洛卻覺得這樣的夜晚格外的美好。

    她連日來奔波勞累,一開始還頗有興致地和他一起看星星,說說話,沒過多久,眼皮就漸漸的沉重了, 最後靠在他懷中閉上了眼。

    察覺到她睡著了,沈清歡身子僵硬了一下,一動也不敢動地坐在那裏, 過了許久,一直到她均勻綿延地呼吸聲傳來,他才微微動彈了一下,垂頭去看那毫無芥蒂靠在他懷中沉睡的人。

    她便是睡著了,眉頭都是緊鎖著的,清淡的月光灑在她麵容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這樣一看,倒是少了殺伐之氣,多了幾分安然和寧靜。

    沈清歡何曾見過這樣的秦洛,她雙眸輕閉,呼吸淺淺,麵容靜謐安詳,如同初生的嬰兒,對他毫無防備,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秦洛那一根根又長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他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蛋,沒有多少肉,手感卻軟軟的,滑滑的,像是在捏一塊豆腐。

    他這一捏,秦洛無意識地動了動,頭往他身上蹭了蹭.

    沈清歡以為她醒了,嚇得收回了手,等發現她並沒有清醒之後,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竟然捏了秦洛的臉,頓時,耳尖紅了起來……

    他這邊暗自悸動,不遠處的草叢中,三雙眼睛從陰影處現了出來。

    邵言拽著前麵恨不得撲過去咬死沈清歡的兩隻,一抬眸,正好將沈清歡偷偷捏秦洛的情景瞧了個正著,當即唇角一癟,好不鄙視。

    見過慫的,但是慫成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心愛的人在懷,竟然隻是悄默默地捏了捏臉?他還是不是男人?他不會,難不成還不會問人?風花雪月這樣的事情,他最在行了。

    他又哪裏知道,便是這樣捏捏臉,對沈清歡而言,已經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他情竇初開,正是初識情滋味,愛上的還是一個“大男人”,這心中忽喜忽悲,忽甜忽澀,想要前進又萌生出退意,想後退,又舍不得真的離開,這樣自我糾結之下,能夠抱著秦洛入睡,對他而言,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半夏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揪壞了,她推了推身邊的人,“師姐,你看他……這隻不要臉的狐狸精,狐媚子,招惹引蝶的大壞人!我就知道他對秦哥哥有非分之想!”

    林驚蟬倒沒有她那般激動,但臉色也不太好,她擔心的是別的事情,“秦洛跟他在一起,怕是要受些折磨了。”沈清歡是什麽身份?他如今是大秦的叛徒,跟他在一起,隻會對秦洛不利。

    “就是就是,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哼!一看就不是好人。”半夏性子比較單純,想不到那麽多,隻是簡單的因為自己心愛的哥哥被人搶走了不開心,她嘴巴都快要翹上天了,“師姐,我瞧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麵前的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沈清歡罵得體無完膚,邵言在後麵聽的嘴角抽得快要麵癱了,早知道就不跟她們出來偷窺了。

    同為男人,他開口替沈清歡說了一句,“我倒是覺得他挺好的,至少,他對將軍的心是真的,將軍也喜歡他。”在他看來,隻要有最後一條就夠了。

    別人再好,不是喜歡的那一個,又有何用?沈清歡再不好,他也是秦洛喜歡的。

    是秦洛喜歡的,他就覺得誰好,就是這麽簡單。

    他話音剛落,前麵的兩個女人頓時扭過頭來:“你說什麽?”

    “你敢再說一遍?”

    “言哥,別忘了你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邵言:“……”

    林驚蟬眉頭挑得老高,“我管他是不是相公喜歡的,沒有過我們這一關,他就休想娶到相公!”

    “對,必須要過我們這一關!”半夏在一旁幫腔。

    ………………………………

    一夜好夢。

    醒來的時候,沈清歡已經不在身邊了,秦洛扭過頭,注意到身旁的枕頭微微凹下去一塊,半夏端著清水進來,瞧見她醒了,笑著上前,“秦哥哥,睡的可還舒坦?”

    “嗯。”低低應了一聲,秦洛轉身去了內室,簡單的梳洗之後走了出來,隨意吃了幾口,就直接走了出去,過了一夜,堂下的血腥味散去不少,但還是聞到少許。

    昨夜留宿的,十個有七八個都是殺手,僅有的兩三個普通路人也早早的被那些殺手解決了,一時之間,客棧內就隻有他們的人。

    江沅兮和顧清讓、李文修坐在大堂內用膳,邵言則陪著沈清歡、林驚蟬坐在別的桌上,涇渭分明。

    瞧見秦洛走來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抬頭向她看去。

    秦洛走到沈清歡旁邊,腳步一頓,就向著江沅兮那一桌走了過去,其他人還不曾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沅兮已經站了起來,對著秦洛拱手,客套道:“北定侯睡的可好——”

    “還好。”冷淡的回了一句,秦洛的眸光就落到了顧清讓身上,眼中有光影閃動,麵上卻是帶著誠懇之意,“顧大人昨夜可是受驚了?”

    鄰桌的邵言正湊過去跟沈清歡說些什麽,聽到話,微微抬眸,緊緊的盯著顧清讓,不放過他麵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可是讓他失望了,顧清讓從一開始的詫異,再到感動,以至後麵的回話,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這個人,若不是真的書呆子,就是心機極為深重。

    秦洛早在昨日就尋了機會將藏起來的令牌拿給他看了。

    那令牌是營中一個普通士兵的,不過他三日前就已經上報了,說自己的令牌丟失了,怎麽也找不到,碰巧這件事情他是知曉的。

    想到軍營中一直藏著臥底,他和秦洛的心情都不大好。

    那士兵不可能是臥底,殺人凶手既然是京城來的,就說明他們已經私底下碰過麵了,那林子敬便是再有能耐也沒有能力在軍營中安插人手,很顯然,派來刺殺沈清歡的有兩撥人,一撥在明,一撥在暗。

    他和秦洛商討了,都覺得那個暗中之人就是陷害沈清歡的幕後黑手,他們如今掌握的線索不多,唯一的突破點就在那個凶手身上……

    秦洛隻是簡單的關照了顧清讓兩句,就走了回來,坐在了沈清歡旁邊。

    因為廚子死了,早膳吃的是粗糧,其他人倒是不曾說什麽,就是李文修一個勁在那裏抱怨,秦洛拿著幹饃饃啃了幾口,將這些抱怨的話聽在耳中,唇角勾著嘲弄的笑容。

    這些京城來的官員就是嬌氣。

    他們行軍打仗,遇到糧草供應不上的時候,幹饃饃、能夠照見月光的薄粥都算是美食了,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去山上打獵,找能吃的藥草,餓的不行的時候連樹皮都啃過。

    人在身處絕境的時候,隻想著求生,隻要能夠活下去,便是再苦再難都會咬著牙忍下來,“享受”這個詞,離他們很遙遠。

    這也是她不願意跟那些官員走在一起的原因,看到他們是如何的生活奢靡,出手闊氣,她就忍不住想到在邊疆吃苦的將士們,是他們用生命,用血淚造就了太平盛世,可他們自己卻不曾享受多少。

    江沅兮見秦洛對他冷淡,也不曾多說什麽,坐下來安靜地吃著飯,時不時地照顧一下顧清讓,偶爾也會過去同邵言和沈清歡說說話,顧清讓至始至終都是低著頭,至於林驚蟬、半夏姐妹倆,則咬一口幹饃饃,就瞪一眼沈清歡。

    一頓早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各懷心思。

    接下來的行程,因為多了兩位女子,速度稍微降了下來。

    一路上,半夏都在不遺餘力的挖苦嘲諷著沈清歡,可是每一次都被他輕描淡寫的撥了回去,常常是她帶著必勝之心而來,最後被氣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等她平複了情緒,不過半個時辰,又會卷土而來,如此周而複始,倒成了一種樂趣。

    這樣打鬧了兩天,眼看著就快要到梁城,這日,半夏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和林驚蟬一起坐在馬車的對麵,連欺負沈清歡的心思都沒有了。

    就連邵言麵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每一個都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