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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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鍾還沒到,從跑馬場正門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硬漢。這個人更甚兩個門衛,冷峻的一張臉宛若是鋼鐵鑄成,尤其是膀大腰圓,像是施瓦辛格扮演的終結者似的。

    韓伯小聲對韓宇介紹道:“這個人是風雨堂的教官,林羅。他的履曆不一般,是獵人學校畢業的那一屆第一名的學生。”

    獵人學校韓宇有所耳聞,這個學校來曆也不一般,培養出來的學生全是保鏢、殺手、雇傭兵、黑道梟雄、特種兵王。這個學校不光成材率高,而且死亡率也不低。如果說來到華夏之後,有人能給韓宇壓力的話,那就是麵前這個硬漢林羅。

    這個人,是任何人不能小覷的。

    “請!”林羅走到麵前,隻是僵硬的一擺手,隨後帶頭向跑馬場走去。

    韓伯一馬當先,韓宇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走進跑馬場之後,發現這裏有一群人在訓練。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隻有三四十來人,但是各個都是精兵強將。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眼中渾然沒有感情,好似是一台台機器。

    如果放在古代,這些人完全可以稱之為一個家族的死士。但是這個時代是沒有死士的,他們全部都是忠心於韓家的人。或許原本的素質並沒有現在這麽高,但是擁有這麽出色的教官,這些人的水準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在跑馬場另一邊,有幾匹黃褐色和黑色的駿馬。現在是信息化時代,馬作為交通工具早就被淘汰了。唯一還養馬的,大多數香港那邊的貴族。但是大陸也有私人馬場,隻不過玩馬的沒有一定身家是玩不了的。

    韓宇道:“風雨堂還真闊氣,三匹xj運過來的伊犁馬,放在哪裏也是天價吧。”

    說話的時候,韓宇不冷不熱,也聽不出來到底心裏是什麽意思。林羅也像是沒有絲毫考慮,淡淡道:“這些馬不光是用來玩的,也是用來練武的。少爺可能不知道,華夏的國術對戰就是在馬戰基礎上改成的武學。而國術是實戰武學,適合風雨堂人練習。”

    獵人學校出來的素質果真不一樣,估計是係統的練習過各個國家的特戰技。比起韓宇這個野路子出家,出口自然成章。

    穿過馬場之後,是一片低矮的平房。這些都是風雨堂平時住宿和訓練的地方,議事的地方在整個布局的中央位置。平日裏是不會啟用的,隻有等到家族有事的時候,這裏的用處就是用來談話開會的。

    走到議事大廳,林羅將門一推,隨後站到了門邊。

    韓伯依然是第一個進門,站在門裏的旁邊。這是這麽多年,為老爺子當保鏢養成的習慣。自從昨晚之後,韓伯對韓宇宛若伺候少主人的仆從。

    韓宇大步邁進去,剛一進門就看到裏麵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麵帶笑容但是雙眼淩厲。

    這個人就是張誌一的父親張友士,韓宇罵張誌一是看門狗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張家完全是依靠韓家發展起來的。後來開安保公司,也是韓家一路扶持,最後老爺子欣賞張友士的能力,讓他執掌風雨堂。

    風雨堂不光是韓家的精英衛士所在之地,還會培養一些專門社交公關的人員,為韓家培養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關係。可以說韓家的大多數人脈,也掌握在風雨堂的手中。所以張友士,現在絕對是在韓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另一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麵容極為極致,不過神色很冷。坐在議事廳裏,她仍然開著筆記本電腦,根本不看其他人。即使是韓宇走進來,她也沒有抬頭多看一眼。

    剩下的都是小角色,笑眯眯的看向韓宇,一副誰也不得罪的老好人模樣。固然這裏人多,韓伯低聲介紹道:“風雨堂有張友士管理,但是韓氏企業是由柳子晴來負責。他們兩個,是我們韓家的元老。”

    對於張友士,韓宇並不陌生。但是柳子晴卻讓韓宇感覺好奇,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竟然是韓家的元老級人物?

    “柳子晴是少年天才,當年由張友士推薦進入韓家。所以本來是進入風雨堂管理,但是因為管理出色,被推薦到韓氏企業負責生意上的管理。現在韓氏企業,完全靠柳子晴承擔重任。”韓伯替韓宇解釋清楚。

    不光如此,韓宇還注意到,看到柳子晴的時候,身為風雨堂的教頭林羅,眼神忽然就熾熱起來。這個林羅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一個沒有缺點的硬漢,但是韓宇留意到這一點,那麽不用想他們有沒有關係,這個女人就是林羅的弱點。

    韓宇將一切收入眼底,便微微抬起下巴,做出紈絝的姿態。韓伯負責交流,對在座的各位道:“張友士、柳子晴,看到我們韓少,怎麽不起來迎接?”

    張友士當先起身,哈哈大笑道:“說起來可是有幾年沒見了,大侄子你現在可是風光的緊啊。”

    張友士話裏帶話,第一句就似乎在譴責昨晚韓宇毆打張誌一的事情。

    韓宇微微一笑道:“張伯伯如今也是老當益壯,張誌一現在怎麽樣了。”

    本來張友士認為自己提到這件事,韓宇應當立馬向自己解釋才對。可是沒有想到,韓宇絲毫沒有悔過的心思,張口反而諷刺自己。他臉上一寒,不過隨即掩飾了過去。

    “我們父子二人,有勞大侄子掛心了。”這個話題不過隻是點到為止,又一筆帶過的介紹起了柳子晴。柳子晴漠然的關上電腦,隻是看了韓宇一眼,隨後就把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

    她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年紀不大,眼中全是對周圍人事的冷漠。這麽冰冷的女人,實在是少見。不過比起張友士的虛偽,韓宇還是比較欣賞柳子晴的這種冷淡。

    韓伯再次替韓宇開口道:“現在我們人都來齊了,我想兩位都明白我家少爺的意思。如今韓家的繼承者隻有我家少爺,所以希望各位斷了其他念頭,好好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合作。所有韓林書能夠給你們的,我們也能做到。”

    談到關鍵問題,張友士的笑容一斂,露出古怪的笑容道:“說的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柳總有什麽想法?”

    柳子晴淡漠的看著韓宇,製服短裙下的修長的美腿,架在另一條光滑細嫩的腿上,胳膊也是抱在胸口。韓宇看過行為心理學,這個動作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在裏麵,也就是防備的姿勢。

    她的目光定在韓宇身上,打量他渾身上下判斷其價值。過了片刻道:“沒什麽想法,我全聽張堂主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把咱們的老規矩給擺出來了。大侄子我們雖然是自己家人,但是在這規矩上一切要按照老爺子的規定來辦。”說著張友士拿出一張單子道,“這是我昨天整理的,這一年裏韓家欠風雨堂的供奉錢。補上這個錢,我們再談談合作。”

    韓宇接過那張賬目紙,上麵寫著格外詳細。還沒兩分鍾,韓宇就將紙放下。上麵列了上百條單目,一般人恐怕都看不完,好在紙條最後有一個總數二百億。

    也就是說,韓宇必須要進貢二百億,才能得到風雨堂的支持。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這裏麵包括風雨堂維持人脈關係的公關費用,包括向一些重要人物送禮物的費用。雜七雜八,兩百億的費用,其中涉及的賬目極為複雜。

    柳子晴似乎一直在打量韓宇,發現他兩分鍾就將紙張放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涉及賬目都沒有耐心看下去的話,自然也不是成大事人應該有的態度。

    至於張友士心中冷笑起來,他相信就算是柳子晴來看,也發現不了其中的詭異。而且他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自己不會這麽簡單放過他的。自己隻是說這是所欠的供奉錢,並沒有說給了錢就要如何如何。自己要讓他知道,什麽叫薑還是老的辣。

    韓宇將紙張放下來之後,又看向柳子晴道:“不知道柳總有什麽賬目,今天一起拿出來。既然我要繼承韓家,那麽自然也要繼承其中的債務。”

    柳子晴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負責打理企業,並沒有什麽賬目要算。”

    對柳子晴一點頭,韓宇看向張友士道:“張伯伯,你這個賬算得不錯。你們父子二人還真是為我們韓家兢兢業業,二百億並不算多。但是有些條目,我不大理解。”

    “韓少盡管說,想必我都能一一解答。”張友士淡淡一笑,心裏卻對韓宇非常不屑。他一個毛頭小子,如何能夠知道自己賬目上的貓膩。賬目是找專業的頂級會計師做的,而裏麵涉及的相關費用推算起來煩不勝煩,就算給人一天時間,也別想理解過來。

    韓宇的年紀隻有二十來歲,能從這個賬上找出貓膩?柳子晴也是一臉不信,隻是有些可憐這個年輕人,恐怕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韓宇道:“為了保護我們韓家,風雨堂一年需要投入器材費共五千萬。其中多功能偵查係統,夜視儀、手表式攝像機,全部都是采用進口。就是這一套設備,我有些想不通,這些設備是從哪裏進口的?”

    張友士既然做出這個賬目,對於其中的東西自然是信手拈來。剛要開口,韓宇道:“我想你或許你不知道,你紙上所寫的幾家歐洲安保器材公司,在兩年前就已經倒閉了。所以這套設備,完全不可能是這幾家公司的出口。

    還有飛刀、飛鏢、伸縮棍、防刺背心,你賬目上寫著來自俄羅斯軍工企業。但是我實話告訴你,這個企業的軍工雖然一直出口,但是他們從來不出口給華夏。因為華夏管的非常緊,他們將這些軍工兵器大多數都是送到柬埔寨、老撾這些地方。

    尤其是你說的北美進口的紅外線熱感設備,這個設備的價格一台就要一千三百多萬,而且是美元。你竟然寫著一千萬人民幣一台,我想問問這個公司是你家開的嗎,對我們韓家這麽大方?”

    張友士的笑臉,慢慢的凝固起來,而柳子晴淡漠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彩。

    “我需要檢查賬目上所有的貨,因為光我從路上所看的,風雨堂所用的設備根本不是來自進口。無論是防彈衣還是防刺背心,還有軍工設備,分明是來自國內加工廠。賬目上五千萬的設備中,我對兩千多萬的貨物都有所懷疑,希望張堂主帶我查證一下?”

    韓宇拍著桌子上的紙,咄咄逼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