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語氣裏已經是不耐煩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秦皓正坐在我旁邊，而我，也不知道說什麽。

    “是誰的電話？”

    看我臉色有點不對勁，秦皓看了我一眼，問了一句。

    不知道怎麽說。

    “你跟誰在一起？”

    那邊顧晟言的耳朵倒是敏感的很，秦皓剛問完我，他立馬就以質問的語氣來問我了。

    “朋友。”

    說了這兩個字，我就沒再說什麽。

    就連在我身邊的秦皓，我也隻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我並不想和顧晟言說話，但是電話還沒掛。

    “是秦皓。”

    是肯定，而不是疑問的語氣。

    顧晟言直接猜到了是誰。

    我沒承認，也沒有直接否認。

    就算猜出來了又怎麽樣，我和秦皓並沒有什麽，就算有什麽，也輪不到他顧晟言來管。

    還不等我說什麽，那邊顧晟言已經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生氣了。

    我能感覺得到。

    但是我已經無所謂了，畢竟我和顧晟言之間，並沒有什麽關係。

    即便是有，那也還夠不上他能夠直接幹涉我的生活。

    掛完電話，秦皓就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

    看我臉色不太好，秦皓問了我一句。

    說完，看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並不想和秦皓說這件事情。

    畢竟，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明明今天早上還和顧晟言發生了不愉快，沒想到這個時候顧晟言還會打電話過來。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秦皓見我不想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了。

    一路上無話，直到車子開到了樓下。

    原本秦皓還想送我進去的，隻是我拒絕了。

    跟秦皓說了兩句，我就下車了。

    秦皓還沒走，隻是看著我進了樓道之後，這才把車開走。

    看著秦皓的車子開走，我這才轉身，朝樓道裏走去。

    “看來你還是挺開心啊。”

    就在我準備踏上階梯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的動作一僵。

    是顧晟言。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顧晟言會在這裏，會在我家樓下等著。

    一時間沒有轉身。

    “怎麽，心虛了？”

    看著我不轉身，顧晟言嗤笑一聲，有些玩味的說道。

    聽著顧晟言的話，我這才轉身。

    看著他。

    “我需要心虛什麽？顧先生。”

    我問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心虛什麽。

    我並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沒必要心虛。

    聽見我這麽問，顧晟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難看極了。

    “跟男人鬼混，就這麽開心？”

    鬼混？

    從顧晟言嘴裏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我其實是想笑的，什麽叫做鬼混？

    我隻不過是做秦皓的車回來而已，並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再者說了，即便是有點什麽，憑什麽要他顧晟言來指責我。

    他是誰？

    我倒是想問了，他是以什麽樣的角度來指責我的。

    “顧晟言，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你在乎？你吃醋了？”

    我笑著看著他。

    “你還在做什麽夢，我吃醋？可笑極了，你這種貨色，也值得我生氣？”

    一字一句，無一不是對我的諷刺。

    不值得？

    “不值得，那現在顧先生你站在這裏，這樣一副口吻問我，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反問了一句，既然不是吃醋，那現在這樣問我，又算什麽？

    “別跟我耍嘴皮子，沈曼，我跟你說過，叫你離秦皓遠點，看來你一點記性都沒有。”

    避過我的問題，顧晟言直接開始指責起我來。

    我覺得我當初答應顧晟言離秦皓遠點就是一個錯誤，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直接答應了秦皓做他女朋友好了。

    也免得，顧晟言這樣折磨我。

    折磨的我快要瘋了。

    卻又遲遲不能解脫，這種感覺要逼瘋我了。

    “顧晟言，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個人。”

    第一次我認真的對顧晟言說了這麽一句。

    其實這句話我已經憋在心裏很久了，我不知道顧晟言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高興了才好，不高興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即便是個物品，也經不起這麽折騰的。

    忽冷忽熱的態度，讓我沒辦法看清，顧晟言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

    “你沒得選擇。”

    聽見我的話，顧晟言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就是這樣的話。

    我沒得選擇。

    我也覺得我沒得選擇，不管我怎麽躲避，終究還是避不開。

    顧晟言就像是纏繞在我心口上的朱砂，剜了疼，不剜卻又折磨的人要發瘋。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好了。

    “你告訴我，顧晟言，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滿意。”

    我真的想知道。

    到底要做到什麽地步，他才會滿意，才不會糾纏。

    他抬頭，看著我。像是想要說些什麽。

    “你真的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顧晟言這麽問我。

    完全不明白，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什麽，我當然是不明白的。

    “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任何的話，一個理由和原因都沒有。”

    這個話我說的第二遍了。

    昨天我也說過類似的話，我不懂就是不懂，沒必要糾結那麽多。

    “留在我身邊，沈曼。”

    像是想了很久，顧晟言忽然間說了這麽一句。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我以為我自己剛剛幻聽了，就有些試探性的看向顧晟言。

    卻見顧晟言一臉認真。

    就那樣看著我。

    讓我心裏猛地一跳。

    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裏蔓延開來。

    說不上來，那種奇怪的感覺，但我並不排斥。

    顧晟言就那樣看著我，表情認真。

    心跳漏了一拍。

    沈曼，這個男人是騙你的，你要記著，這個男人結婚了。

    我不停地在心裏告誡自己，麵前這個表情認真的男人已經不屬於我了，他已經結婚了。

    更何況，他恨我。

    這個認知讓我近乎絕望。

    可是這就是事實，這個男人恨我。

    恨不得我去死。

    我閉上眼睛，努力甩掉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甩掉心裏那點怪異的感覺。

    再次睜開眼睛，我冷靜的看著麵前的顧晟言。

    “你已經結婚了，顧晟言，我不會留在你身邊的。”

    我當然不會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即便是心裏渴望著，叫囂著留下。

    可我的驕傲不允許，我的自尊不允許。

    “我說了，由不得你選擇！”

    我這麽說像是惹怒了顧晟言一樣，他直接上前，將我整個人逼退到一個角落裏，惡狠狠的對我說道。

    語氣寒涼，讓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可我卻笑了，看著這樣失態的顧晟言。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還在乎我一樣。”

    我盯著麵前的顧晟言，這樣說道。

    這個樣子看著，多像是在乎我的樣子啊。

    哪怕是騙自己也好啊。

    顧晟言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就好像我說的戳中了他的心事一樣，想到這裏我心裏忽然抱著一絲僥幸，想著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對我還是有那麽一點感情的。

    心裏幾乎要因為這個僥幸而歡呼雀躍了。

    可是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

    這個男人，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了，放手了。而且，他也並不屬於我，他已經結婚了。

    所以說的再多，想的再多，都是徒勞的。

    “你想的太多了。”

    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給了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可這個答案，卻讓我心裏有了那麽一點期待。

    即便是我想否認，可是我沒辦法隱瞞，自己心裏的確是期待著的事實。

    我的確期待這個男人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在意我。

    但也僅僅止於此了，知道這個男人心裏，有那麽一點在乎我，就足夠了。

    別的，我也不強求了。

    “顧晟言，謝謝你。”

    我笑著跟他說了一句謝謝，隨即，我湊近他。

    見我湊近，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見顧晟言後退，我輕笑了一下。

    然後，直接踮起腳尖。輕輕點上他的唇。

    閉著眼睛，感受著最後他唇上的溫度。

    我能感覺到顧晟言在我靠近的那一刹那，整個人身體都繃直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