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晟言，耐心快要耗盡了。

    “顧晟言，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一點是什麽嗎？”

    我開口，說完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麽問。

    “為什麽？”

    他下意識的就接上了個這個話，眼裏還帶著不解，就那樣看著我。

    看著這樣子的顧晟言，我心裏卻是一股怒氣生了出來。

    “你喜歡猶豫，你知道嗎？”

    我看著這個男人，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想跟他拐彎抹角。

    要是我不這樣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可能他顧晟言就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是那裏出了問題。

    他就是這樣，不說清楚，可能還一直以為我在無理取鬧。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發覺，我還是很清楚顧晟言的一舉一動。包括他的一些微小的表情和動作，我都能猜出他到底想做什麽，心裏想的是什麽。

    除了，感情這裏。

    在感情裏，我從來都猜不透他顧晟言到底在想些什麽。

    “猶豫？你很討厭？”

    顧晟言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看著我。

    討厭？我當然討厭。

    我不僅討厭，我還十分的厭惡，厭惡這樣的遲疑和猶豫。

    看見他這副樣子，我隻覺得心裏怒火蔓延。瞪著顧晟言。

    “我當然討厭，你這樣子，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是的，這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難言的折磨，讓我在這場感情的遊戲裏，深陷其中。

    無法自拔。

    所以我恨，恨這樣的顧晟言，恨他的猶豫不決，恨他的

    總之，此時此刻，我隻有對顧晟言的恨意。

    “沈曼，我”

    “不用說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我下次再來看雲霆。”

    不想和顧晟言再說下去，我直接說了這麽一句，說完，轉身就要走。

    “別走！”

    再次被顧晟言拉住，這一次他的力道很大，捏的我手生疼。

    我看了一眼顧晟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實在是不明白，這個男人，現在到底想做什麽？

    “劉芸，不會過來了，陪陪雲霆吧。”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顧晟言緩緩說道。

    聞言，我倒是一愣。

    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跟我說。

    劉芸不會過來了？我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劉芸不過來的意思是什麽？

    劉芸不要雲霆了？

    我想著之前劉芸那副樣子，想來，最近恐怕是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心情的。

    隻是我沒想到她竟然連孩子都不來看了，這是有多大的怨氣，才能做到連自己照顧這麽多年的孩子都選擇不來照看？

    我看著顧晟言，恐怕這一切，都要問他顧晟言了。

    隻是顧晟言並不知道我看他的意圖，就那樣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留下來。

    “顧晟言，劉芸為什麽不來？”

    我問他，想要知道原因。

    聞言，顧晟言看著我。

    “她，大概是想著孩子，心裏難受吧。”

    一副淡淡的語氣，看上去對於劉芸不來照看孩子的事情，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似乎還覺得無所謂。

    我現在開始懷疑了，顧晟言這種人，究竟有沒有愛過別人？

    如果說愛過的話，那劉芸和他結婚這麽多年來，為什麽現在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即便劉芸再怎麽不好，可是畢竟也盡心盡力的照顧了雲霆這麽多年。

    即便不是很喜歡，但也好好照顧過了。

    所以，在這一刻，我忽然間很同情劉芸。

    替劉芸覺得可悲。

    那麽深愛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對自己毫無感情。

    “顧晟言，你愛過人嗎？”

    這還是我想知道的問題，他顧晟言，到底有沒有心，愛沒愛過誰。

    哪知在我問了這一句之後，他抬頭，眼裏的情緒讓我有些不敢直視。

    “我當然愛過。”

    愛過？

    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是愛過。

    當年愛那個人愛的死去活來的，甚至不惜找我這個替身。得不到，也要找我來折磨我。

    所以，他也隻是愛過那個女人吧。

    我笑了。

    “是啊，當年愛的那麽深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死了！”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其實是帶了幾分惡毒的。

    看著這個男人，想著他的柔情都給了別人，誰能不感到氣憤呢？

    我等著他顧晟言的反應，想要看看他生氣的樣子。

    可是似乎我有些預料錯了。

    他的臉色隻是在一開始變化了一下，隨即，就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你錯了，沈曼。”

    我錯了？

    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我不覺得自己究竟什麽錯的。

    他不就愛著那個女人嗎，不然的話，還會有誰？

    我看著顧晟言。

    “我愛的那個女人，現在，就在我的麵前。”

    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說完，直接看著我。

    聞言，我倒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麽說。

    在他的麵前？

    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在他麵前的人，是我，不是那個女人。

    “顧晟言，我不是她。”

    是啊，我不是那個女人，他顧晟言，大概是瘋了吧。

    “我知道，你不是她。我想說的是，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渾身僵直。

    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晟言，我以為自己幻聽了。

    看著這個男人，我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不然的話，為什麽會聽到顧晟言說，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我呢？

    這不像是顧晟言的樣子，他愛的人明明不是我。

    明明，他那麽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啊。

    隻覺得今天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接二連三的，從顧晟言嘴裏聽到一些很奇怪的話來。

    這個男人，今天恐怕是已經瘋了。

    “你瘋了！”

    我直接掙脫開顧晟言拉著我的手，低聲嗬斥了一句。

    “我沒瘋！”

    在聽到我這麽說的時候，顧晟言也直接回應了我一句。

    聲音有些大，讓我一時間有些楞。

    他就那樣看著我，黑沉的眼裏濃厚的情緒讓我有些害怕。

    可很快，我就笑了。

    我笑著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開口了。

    “顧晟言，你不愛我的，你恨我。我是你的仇人，我害死了你媽，害死了你最愛的女人。”

    一字一句，宛如在自己心上剜了一刀。

    一刀又一刀，直到自己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我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笑著笑著，淚就落下來了。

    想著這些年來的委屈，在這個男rén miàn前放聲大哭。

    憑什麽呢，憑什麽他顧晟言就能夠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明明我那麽難過，那麽委屈，他卻像是視而不見的樣子。

    說愛我，也不過是騙人的吧。

    愛我的話，又怎麽會讓我受這麽多委屈呢？

    我看不懂這個男人。

    “沈曼！”

    就聽到顧晟言的聲音，隨即，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別哭了。”

    隻聽到他溫聲對我說道，用手在我後背輕拍，安撫著我的情緒。

    聽著這個聲音，我隻覺得心裏更加的委屈了，心裏一酸，淚水就忍不住再次落了下來。

    “顧晟言，你就是個混蛋！”

    說著，我忍不住開始掙紮。

    卻被顧晟言緊緊抱住，讓我沒辦法掙紮開來。

    掙紮不開，我隻好用手，使勁的捶打著顧晟言。

    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氣，隻為宣泄自己的情緒。

    他任由我打，就那樣承受著，完全沒有任何的動作。

    久而久之，也就累了。

    伏在顧晟言的懷裏，直到情緒緩緩平複。

    過了一會兒，在顧晟言的手搭上我的肩膀的時候，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猛的推開顧晟言，卻發現自己被顧晟言緊緊的摟在懷裏。

    完全動彈不得。

    “鬆開！”

    我抬頭看著顧晟言，示意顧晟言鬆開我。

    可顧晟言並沒有動作，隻是看著我，也不鬆手。

    “沈曼，你別鬧。”

    過了一會兒，他的神色變得有些無奈，看著我，有些無奈的說道。

    聞言，我不禁有些想笑了。

    我別鬧？

    明明是顧晟言自己不鬆開，什麽時候變成了我胡鬧了？

    “胡鬧的是你，不是我！”

    我看著顧晟言，冷聲說道。

    我不知道顧晟言心裏想的什麽，明明此時摟著我不放的人是顧晟言，可胡鬧的人卻變成了我。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可笑了。

    “是，是我。那你現在不要生氣，可以嗎？”

    顧晟言直接看著我，這樣對我說道。

    語氣溫柔，讓我產生了一種正在被嗬護著的錯覺。

    我笑了。

    “顧晟言，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手撫上了顧晟言的臉頰，看著他，輕聲問道。

    總感覺這是一場夢一樣，我有些不確定，所以問顧晟言。

    想要確認一下，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顧晟言笑了，看著我。

    “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

    說著，他捉住我正撫臉的手，看著我，溫聲對我說道。

    聽著顧晟言的話，我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總感覺像是一場夢，一個讓我不願意醒過來的夢。

    “顧晟言，你說，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有時候我就在想，這個男人，究竟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明明前一秒還恨你，恨不得去死的，可下一秒卻深情的對著你，說愛你。

    真真假假，連我都要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