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毅並不知道他身體的變化，隻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呼喚，讓他十分向往。

    於此同時那個在心頭縈繞的問題也有了一個頭緒，文毅看著再次閃爍的白光坦然一笑，生與死輪回不止，死亡如同韶華流逝，生命亦如熾熱凡塵，二者流轉之間，生與死隻不過是一種交替，一種無盡的交替。

    如同這宇宙之中的日出日落，隻不過是八方穹宇之中的一種規則，本就沒有什麽太過於執著的意義，既然如此，又何必強行的所求其本身的意義呢？

    塔納托斯所謂的看清楚也不過是被這韶華迷了眼，而文毅執著的看不清何嚐不是感受到了熾烈的魅力，人總是在繁瑣與美好之中迷惘，卻忽略掉很多東西本身的含義。

    正如之前摩訶所言，活著就是大自由，所以死亡何嚐不是一種宇宙的恩賜，它本身也是另一種新生。

    此時文毅體內的先天真氣已經全部融入到他的身體裏，全身都被先天真氣所完全滲入，體內連一絲都沒有剩下，心髒再次開始有力的跳動起來，血液再次的流動。

    隨著明悟襲上心頭，文毅體內死水一般的死亡神力終於開始躁動起來，這一次它們不再是躁動片刻，而是翹首以盼，如同等待主人歸來的獵犬。

    文毅再次看到這道白光，眼神之中卻是多了幾分淡然，剛才的明悟對於他來說就如同臨門的一腳，一旦悟了，很多東西自然也就明白了。

    死亡規則是世間最根本的規則之一，凡是八方穹宇之內，無有能出其外者，就算是得天厚愛的神祗也不過領悟了十之一二。

    上古之時，眾神各自領悟天地規則，其中領悟死亡規則的一般都是孤神，但是也都是神族之中的天才。

    塔納托斯對於死亡的理解便是抹殺，這也是為何當文毅說死亡是否定的時候他樂於把神力傳承下來的原因，文毅當時的理解很對他的胃口，僅此而已。

    海拉對於死亡的理解則是災厄，在她看來世界中一切的災厄都是為死亡服務的存在，而死亡則是災厄的最終目的。

    這兩者都是領悟了一分的死亡規則，便能夠成為眾神之中頂尖的強者，可見死亡規則本身的強大之處。

    而文毅對於死亡的理解便不僅與此，第一次與塔納托斯相見，虛擬的死亡便讓他領悟了一絲抹殺的感悟，再一次見到白光啟示，文毅便領悟了生死交互的輪回感悟，隻是那時，他尚不明白困擾他的是什麽，而這第三次，則讓他完全明白了死亡是恩賜的道理。

    之前說過，天地規則有十分，得之一二便為神，得三分者實在天地青睞，萬物眷顧，文毅便是這天地青睞，萬物眷顧之人。

    文毅此時便明了眼前這道白光便是宇宙初開時破開混沌的白光，開辟了這八方穹宇卻終結了這萬世昏沉，是為世間死亡之始。

    “開天辟地並非盤古，而是一道光！”文毅笑著閉上了雙眼，他神遊太久，也該回去了。

    意識回歸身體，體內躁動許久的死亡神力頓時歡騰起來，在體內如同沸騰一樣，躍動歡愉卻是讓文毅有些錯愕。

    他是明悟了死亡規則，能夠驅使死亡神力他並不奇怪，甚至於死亡神力的沸騰歡愉他也不奇怪，但是他體內本來占據一半身體的先天真氣怎麽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文毅沒有睜開雙眼，而是細細的感受起自己的身體來，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之前有了什麽變化。

    本來盎然無比的生機依然存在，隻是相比之前，身體煥發的生機不再像濃鬱的生命力，反而如同一望無際的汪洋，有一種深沉靜謐的感覺。

    “難不成我真的死掉了？”文毅心中一驚，莫非自己感受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

    驟然睜開雙眼，依舊是昏暗的環境，隻有一層淡淡的紫色光幕在自己身周包裹著，放眼望去，兩個熾烈的身影不斷的碰撞著，一人手中拿著一柄巨大的長槍，身下踩著一隻巨大無比的純白大蛇，另一邊則是一個舒展著四翼的天使手中拿著的卻是自己的致命之劍。

    “這兩人果然打起來了，看來實力還隱藏了不少啊？”文毅看著兩人火力全開的樣子，果然之前對戰自己的時候都是保留著實力等待著這最後的爭鬥。

    文毅不動聲色，閉上雙眼繼續查看自己的身體，此時他不再是兩人圍攻的核心，而是搖身一變成了坐收漁利的贏家。

    再次沉入到身體之中，文毅總算發現了身體的異常之處，每一個細胞之中都會包含著一絲極為細小的先天內力，把身體的所有細胞牢牢的串聯起來，這才給了他剛才那種深沉靜謐的感覺。

    而這種變化無疑是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為堅韌，本就如同怪物的身體如此再被先天真氣改造之後，變得更為變態。

    文毅略微驅使了一下細胞內的先天真氣，和之前一樣完全可以肆意使用，甚至於更為流暢，文毅並未嚐試罡氣的擴散範圍，但是他能夠感覺到應該是更進一步了。

    “看來之前確實是死掉了，不然塞繆爾的毒也不會自動解開吧？”文毅自顧的想到，隻不過塞繆爾的毒蛇留在文毅體內的蛇毒其實並未隨著死亡而消散，而是先天真氣根本就無視蛇毒的效果，自動的行動起來。

    文毅有意識的時候，先天真氣會被蛇毒限製，而他意識消亡之後，先天真氣似乎有了自主意識，而這種強大的自主意識完全不受蛇毒的限製，完成了對文毅身體的改造。

    文毅到現在都不明白先天真氣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而且對於他此時的武學境界也是一知半解，畢竟這種地步的傳統武學已經是究極天人的級別，恐怕也隻有古之聖賢才能告訴他這個境界的事情，實際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了。

    文毅一邊熟悉這煥然一新的身體，一邊習慣著體內的死亡神力，然後靜靜的等待著兩人戰鬥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