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更大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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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寒混跡江湖多年,賭場這般藏汙納垢的地方,裏麵的門道他再清楚不過。

    千金台在這雁來城中倒是算得上一個大賭坊,但雁來城卻不是什麽大地方,尋常賭客一天的賭資能有個一兩半兩的就算得富裕了,而徐寒出手便是十兩銀子,那可是真真的一條大魚。

    而對付大魚,賭坊有賭坊的辦法,先讓他贏些小錢,最後在讓他血本無歸。

    這也是為什麽,徐寒最開始便讓秦可卿隨意押注的道理。

    不過現在嘛,放夠餌的漁夫想要收網,而徐寒這條大魚卻想博一個盆滿缽滿。

    九兩銀子落桌,聲響清脆。

    周圍的賭客之前倒也見識過徐寒的運氣,紛紛一愣,皆試探性的放了些籌碼在那賭盤上。

    莊家的臉色一沉,他知道來者不善,當下便舉起手中的骰盅搖晃起來,而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徐寒。

    徐寒對此卻是不以為意,他雖然通曉賭場的門道,但對於賭術卻是一竅不通。不過他還有楚仇離,這位盜聖門的傳人。

    說起賭術的事情,徐寒與那楚仇離之間還有一段趣聞。

    “你不是說你們盜聖門隻修盜術和騙術嗎?怎麽賭術也如此精通?”那一日閑得無聊,徐寒被楚仇離拉著玩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牌九,但卻不曾獲勝一把,徐寒自認為自己的技術並不算差,因此很快便明白是楚仇離暗中使詐,故而出言問道。

    那時被識破使詐的楚仇離卻絲毫沒有半分的羞恥之色,反而振振有詞的說道:“這賭術不就是騙術,隻是賭術騙得是耳朵和眼睛,這真正的騙術,騙的是這裏和這裏。”

    說著楚仇離還一本正經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頭頂的天穹。

    然後那大漢咧嘴一笑,又說道:“終有一天我會繼承我盜聖門的衣缽,將騙盜二術修到世間極致。”

    當時的徐寒隻是將這事當做一個笑談,卻不想今日楚仇離的本事卻派上了用場。

    那莊家沉著臉色開了骰盅,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功力,他很確定他搖出了他想要的點數,而看向徐寒的目光更滿是猙獰之意。

    “呼!”

    骰盅被打開,周遭的諸人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莊家暗道一聲不妙,側頭看去,卻見那三枚骰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三三三。

    豹子!

    徐寒手中的九兩銀子變作了二十七兩,周遭那些跟著徐寒一同下注的賭客也都紛紛發出一陣歡呼。

    徐寒卻是看也不看那到手二十七兩銀子,隨意的便將之又放到了豹子的押注盤上。

    周遭之人對視一眼,紛紛趕忙掏出自己懷中的賭資一股腦的放到了與徐寒同一處,想要乘著徐寒這股東風,發上一筆橫財。

    這時之前那位離去的小廝終於趕了回來,帶著一位黑衣男子從內屋走出,那男子看了之前的莊家一眼,又瞅了瞅放在賭桌上的鼓鼓的錢袋,大抵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廢物!”他輕聲罵道,那莊家低著頭不敢還嘴,隨後黑衣男子便代替了莊家走到了賭桌前,拿起了那骰盅。

    這黑衣男子的水平似乎是要比之前那人高出不少,無論是對力道的掌握還是搖晃的頻率都強出許多,至於強到何種地步,徐寒說不真切,但他回頭看了楚仇離一眼,那大漢卻是咧嘴一笑,徐寒便定下了心來。

    於是黑衣男子骰盅落地,楚仇離不漏痕跡的敲了一下桌麵。

    骰盅打開,三個六擺在了桌麵。

    周圍的歡呼聲響起,而徐寒的錢袋從二十七兩化作了八十一兩。

    接下來賭坊的莊家連換了兩個,但結局卻是如出一轍。

    徐寒手中的銀兩便一路飆升到了七百二十九兩,但他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豹子。”他輕笑一聲,便將那幾乎堆滿了整個桌麵的錢袋推了出去,笑著看向對麵負責搖骰子的男子。

    身旁的諸人見狀趕忙跟注,而秦可卿卻是已經看得發了呆出了神,七百多兩銀子是什麽概念?當年她母親將他賣給玲瓏閣也才十五兩銀子,而不過百來息的光景徐寒便賺到了七百多兩。饒是她們這些修行之人,對於錢財並不太在意,此刻也不由得覺得不可思議。

    對麵的莊家已經喚作了一位中年男子,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徐寒,咬著牙說道:“朋友,七百兩銀子已經不是小數目了,莫要得寸進尺!”

    七百兩銀子確實不是小數目,但對於賭坊來說還遠不至於傷筋動骨,可若是再讓徐寒這麽贏下去的話,就不好說,而且因為徐寒這般瘋狂的舉動周圍的賭客幾乎都湧了過來,想著要靠著徐寒好好的撈上一筆。

    說白了徐寒這樣的贏法肯定暗藏貓膩,但對方既然敢挑他們的場子來做這事,那麽想來有所依仗,而徐寒隻要願意見好就收,這個啞巴虧他們也願意吃下。

    隻是

    “賭博賭博,賭的就是一個人心不足,閣下覺得七百兩夠了,可徐某卻覺得還是太少!”

    徐寒眯著眼睛看著那中年男子,笑著問道:“怎麽?閣下接不下這賭局?”

    徐寒這話裏的挑釁之味極為濃重,即使是秦可卿在那時也聞出了場上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她暫時忘卻之前與徐寒的爭吵, 伸手輕輕碰了碰徐寒的衣角,試圖提醒他些什麽。

    畢竟他們的任務是調查妖患,若是之前的種種可以解釋為徐寒一時起了玩性,那現在若還是如此,且不論這賭坊中之後爆發的事情他們能否應付,但是引起了諸人的懷疑,這一點便與他們的初衷相悖。

    但徐寒卻在那時轉頭遞給了秦可卿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他再次看向那臉色已然發紫的中年男子,疑惑道:“我們都已下注,閣下怎麽還不開盤?”

    而身邊那些賭客們也亦開始高聲的嚷嚷催促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沉著眸子看了徐寒好一會,終是說道:“閣下當真要如此?”

    他的聲線在那時變得極為沙啞,就好似是從他的喉嚨中擠出的一般。

    “徐某來此,隻為圖個開心,你若是接不下這賭局,大可尋一個接得下的人。”徐寒的身子朝前湊了湊,眯著的眼睛裏閃爍起駭人的寒芒。

    男子在那時一愣,但忽的像是明白了徐寒話裏的意思,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少年。

    “那閣下的這些籌碼未必會夠。”他斜著眼睛瞟了一眼那賭桌上滿滿當當的錢袋,沉著聲音說道。

    “敢賭自然帶夠了籌碼,還是說老板要讓我在這桌子上贏夠了籌碼再去見那一位?”徐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這話無疑戳中男子的痛點,他的臉色頓時又變了變,暗道要是再讓徐寒這麽贏下去,那他們恐怕就得都去喝西北風了。

    於是他趕忙在臉上堆起了一抹難看的笑意,站起了身子,獻媚的言道:“那閣下這邊請,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家主子。”

    徐寒微微一笑,也隨之站起了身子。

    身後的秦可卿不明所以的看著二人,顯然是聽不明白二人這一通暗語講的究竟是什麽,但卻見楚仇離也在那時跟上,她自然不願獨自留下,也趕忙隨著幾人的步伐,朝著賭坊的一處內室中走去。

    賭坊的內室裏坐著一位青衫女子,年紀三十上下,身材豐腴,臉上畫著濃妝,一雙丹鳳眼好似含著秋水甚是勾人,衣著更是頗為暴露,那胸前的一對凶物更是若隱若現,看得秦可卿可謂觸目驚心。

    她下意識的對比了一番,莫名有些自卑,又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寒。

    卻見他在看見那位青衫女子之時,臉上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莫不是徐公子此行就是為了見這位女子?

    秦可卿暗暗想道,心底微微有些泛酸。

    “公子就是那位在小女子賭坊中大發神威的大俠吧?”待到諸人落座,那豐腴女子便站起了身子搖晃著她那細弱柳枝的蠻腰,笑盈盈走到徐寒跟前。她的聲線婉轉,又暗藏魅意,端是叫人色授魂與。

    秦可卿見狀,暗暗想著這女子定不是什麽良家貨色,卻又暗暗心驚那麽纖細的腰身怎承受得下胸前的物。

    “哎呀。”這時走到徐寒跟前的女人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嬌呼,身子一頓竟然是栽倒在了徐寒的懷中。

    她在那時雙手勾著徐寒的脖子,眸子脈脈含情,唇齒嗬氣如蘭。

    “小女子獨自經營著這家賭坊,少俠可莫要為難小女子,若是少俠但又所求,小女子定”說到這裏,女人的雙頰泛上潮紅,身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與徐寒靠得極近,胸前的物幾乎是已經貼在了徐寒的胸膛。

    秦可卿哪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她的心底頓時泛起了委屈與羞怒。

    徐寒若是真的想要行那樣的事情,自己做了便是,為何還要將她帶來?秦可卿想不明白,隻是覺得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一般難受,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就要說些什麽。

    “什麽時候森羅殿的舵主,都需要靠做皮肉生意過活了?”

    而徐寒那低沉的聲線卻是搶先一步在她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