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秦可卿與宇文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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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隻是想戲弄一番蘇慕安,並無覺得這個男孩能給出什麽像樣的回答。

    可當蘇慕安的嘴裏吐出這樣一番話時,葉紅箋沒來由的一愣。

    還不待她回過神來,她的身後便傳來一道數息的聲音。

    “說得真好。”那聲音如是說道。

    讓身處房頂的二人都是一愣,紛紛於那時回頭望去,隻見一位身著黃袍的女子如謫仙臨世一般輕輕的落在了二人的身前。

    “可卿姐姐?”待到看清那人的模樣,蘇慕安便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呼。

    “陛下!”而葉紅箋卻單膝跪下,口高呼道。

    秦可卿,或者說宇南景,在那時無奈的笑了笑,一隻手伸出,將跪下的葉紅箋的身子輕輕抬起。嘴裏說道:“說了多少次,你我之間勿需這些繁縟節。”

    隻是宇南景的善意卻並未得到她想要的回應。

    “尊卑有別,陛下的恩寵紅箋心領了。”說罷此言,葉紅箋方才站起了身子。

    心思單純的蘇慕安倒是未有察覺到二人之間於那時那微妙的氣氛。

    “可卿姐姐你怎麽來了?”他如是問道,臉的笑意倒是真真切切,沒有半點虛偽之意。

    “宮無聊,又到了年關,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便偷偷跑出來找你們了。”宇南景笑道,說罷便自顧自的在二人身旁坐下,隨即又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兩處屋頂,示意葉紅箋二人也坐下身子。

    二人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

    “陛下,鹿先生與張丞相聽聞還領著百官跪在溥天宮外,你怎麽有空閑來此?”相於心思單純的蘇慕安,葉紅箋卻不是那麽好糊弄,她坐到了宇南景的身側,眯著眸子便問道。

    “他們要跪是他們的事情,我攔不住。”宇南景卻對此不以為意,她坐在房頂的簷口,一雙玉足懸空,悠哉悠哉的來回晃蕩,腦袋卻抬起望向不斷綻開煙花的夜空,笑著言道:“既然他們那麽喜歡跪,那讓他們一直跪下去吧。”

    說這話時,宇南景的臉依然帶著那屬於她的標誌性的笑容。

    溫暖、淡雅,如春日陽光一般和煦。

    可莫名的葉紅箋卻在那時猶如置身九幽煉獄,心底發寒,她一躍覺得眼前的宇南景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雖然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卻讓她有些陌生...

    “他們是為了祝賢那個壞蛋的事情嗎?”蘇慕安接過了話茬瞪大了眼睛看著宇南景,眸子寫滿了困惑與不解。

    “嗯。”宇南景出的坦然,她點了點頭。“他們不想讓我將祝賢推朝堂之。”

    “可祝賢確實是個壞蛋,他殺了我爹...”說道這件事情,蘇慕安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以他的性子,顯然不知當以如何的立場來麵對似乎與祝賢已經站在同一陣線的宇南景。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壞蛋。”宇南景笑著伸出了手,撫摸著蘇慕安那張寫滿困惑的腦袋。“但小安安,現在不是還沒有本事殺他嗎?”

    “我是殺不了他,但我每日都在修行,很快我會親自替我爹報仇!”蘇慕安握緊了拳頭如是言道。

    “那到時候,可卿姐姐幫你好不好?”宇南景言道。

    這般態度讓蘇慕安一陣迷糊,摸不清宇南景究竟是什麽意思。

    “祝賢當然是壞蛋,可鹿先生還有張相這些呢?他們逼走了你的徐大哥,甚至險些殺掉他,他們何嚐是好人?在你殺掉祝賢之前,把他借給姐姐用一用吧,姐姐讓你看一處狗咬狗的好戲。”宇南景語氣輕鬆的言道,末了還不忘朝著蘇慕安眨了眨眼睛。

    “這樣嗎?”蘇慕安臉的困惑卻是又重了幾分,但出於對宇南景的信任,以及也確實尋不到任何這話語紕漏,男孩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見此情景的宇南景展顏一笑,言道:“小安安最可愛了,明天我給你買糖葫蘆吃。”

    ......

    三人在這天策府的大殿房頂又聊了好一會光景。

    或許是默契使然,宇南景與葉紅箋都未有再去提那些朝堂之事,蘇慕安自然也不會可以提及,三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漸漸回升,直到煙花燃盡,三人這才走下房頂。

    蘇慕安獨自一人回去休息,而葉紅箋則尋了一個由頭,說是要送送宇南景。

    ......

    走在已至深夜,但因為年關而依然人來人往的街道。

    宇南景與葉紅箋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

    “你是真的準備對鹿先生他們動手了嗎?”而在百來息的光景之後,葉紅箋還是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自然。”宇南景的回答篤定而簡短。

    “他們救過你,是他們將你推這帝王的寶座...”聞言的葉紅箋眉頭緊皺,她試圖勸解對方,隻是這話方才出口便被生生打斷。

    “紅箋...”身著黃袍的女孩聲音輕柔,臉的笑容如春風拂柳。“你知道嗎,以前我一直很羨慕你。”

    “嗯?”葉紅箋一愣,顯然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

    “你可以一直陪在徐公子的身邊,似乎你們之間隻要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的意思。我很羨慕這樣的默契,我覺得你們心意相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臉帶著淡淡的笑意,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陳述著這一切,讓人難以聽出此刻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

    “可現在,我覺得我錯了。”

    宇南景轉過了頭,看向葉紅箋。

    她的還在笑,可那揚起的嘴角,彎起的眉梢卻多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居高臨下的俯視,也是發自靈魂的憐憫。

    “你根本不懂他。”

    “我們隻想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這樣的念想無關於我們的身世,我們的血脈,隻關於我們的靈魂。”

    “皇族如何?千古一帝如何?這從來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是什麽規定我們一定要接受這些別人強加給我們的饋贈?並且還需要對此感恩戴德?”

    “我是秦可卿,不是宇南景。”

    “我要按我意誌而活,任何試圖改變這一點的,都注定是我的敵人!”

    女孩說著,那清澈的眸子忽的有血光亮起。

    炙熱鮮紅,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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