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紅葉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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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葉紅了,把香山打扮的猶如一個覆著喜帕的新娘子,美麗溫柔,嬌羞恬靜,又帶著些許的神秘感,可能是因為戰事已經打的白日化,人們連溫飽生存都已經成了問題,今年來登山賞紅葉的人少的可憐,石階寥寥落落的隻有一些日本人,日本女人穿著和服木屐,踢裏踏拉的踩在石階,讓人有種錯覺,以為是到了日本。 w w w  v  w

    丁曉輝,梅若君和孟舒誌三人慢慢的順著石階走了來,丁曉輝背著一塊畫板,臉帶著微笑說:你們看,多美,待會我要把你們兩都畫下來。

    不不不,別畫我了,你還是給舒誌多畫幾張吧。梅若君說,她早已成了丁曉輝的禦用模特,他用他的畫筆把她的美態一一記錄下來。

    不行。舒誌說:我要跟丁大哥學畫畫,你還是乖乖的做我們的模特吧說著笑著拉了梅若君坐在一旁的一塊大石頭,調皮的眨了下黑亮的眼睛,若君無法拒絕他,微笑著輕歎了口氣,搖搖頭妥協了。

    舒誌現在是她最大的心事,她一心希望能把他撫養成人,讓他幸福快樂的生活,所以隻要是他開口,若君總是不忍拒絕。這半年來,在丁曉輝的帶領下,每周都會在有山有水,風景優美的地方轉轉,功夫不負有心人,若君和舒誌的臉總算重現了笑容。

    丁曉輝和孟舒誌打開了畫板認真的畫起來,丁曉輝不時的指點著舒誌的筆法技巧。

    梅若君呆坐在大石頭,仰頭看著頭的片片紅葉,它們在微風輕輕顫抖著,猶如孩子們輕輕揮舞的小手,她又想起了自己和瑞安的孩子,心一痛,歎了口氣,如果那孩子還在,現在都三歲多了,自己始終是個薄命之人,身邊的親人一個個的離自己而去,哪裏像程嘉琪,家庭殷實,父母雙全,有一個感情深厚的哥哥,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如今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她回想著昨天收到的那封來自嘉琪的信,心更是哀歎,自己和程嘉琪的命運是多麽的天淵之別嘉琪是幸運的,幸福的,信紙滿滿的甜蜜和滿足,讓她記憶深刻的那一句:

    得知你與丁先生情投意合,瑞康和我無欣喜,盼你兩早日喜結連理。若君,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封建禮教對女性的束縛壓迫是對人性的摧殘,你尚年輕,風華正茂,不可被迂腐愚昧之想捆綁,珍惜丁先生的一片真情,勇敢的去愛,去迎接美好的未來吧。我和瑞康在遙遠的地方深深的祝福你們另,我與瑞康明年即將迎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也請你為我們祝福吧。讓我們都憧憬未來吧

    她替嘉琪高興,她終於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婚姻,她也相信瑞康一定會善待嘉琪,隻是每每想到小閣樓裏的那個相擁而眠的清晨,再一想到他與其他女人的親密無間,她心如刀絞,她必須花好大的力氣克製自己內心的嫉妒。所以她不聽不問不想,逃避著和他有關的一切。

    可是嘉琪的一封書信,又將她拖進泥沼,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認真教舒誌作畫的丁曉輝,一個斯又精神,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男人,他的確是個好男人,而且他兩都是喪偶,很匹配,他對她的喜歡早從內到外的散發出來,隻差用言語表達而已。

    她知道他遲早會提,她隻能躲一天是一天,盡量的和他保持著距離,她不想再碰觸感情,她全身傷痕累累,隻想平平淡淡的度過此生,帶著那個地獄之盟,沉默孤獨的走完一生。

    他一抬頭,正好與她的視線碰到了一塊,心頭一震,朝她一笑,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丁大哥,你喜歡姐姐舒誌一邊用鉛筆在畫紙塗抹著陰影,一邊隨意的問著。

    丁曉輝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來笑道:你知道嗎,你姐姐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她像是一朵梅花,雖然在寒風徹骨的嚴冬綻放,卻安靜的與冰雪對抗著。

    我知道,她每天起早貪黑,做家務,刺繡,幫人縫補,還幫人帶孩子。

    她需要一個男人照顧她。

    你嗎舒誌側頭看他,帶著一絲不信任的口吻。

    丁曉輝微笑。

    舒誌看看他又看看若君,搖搖頭:如果你能打動她,我是高興的,隻不過,希望你不要像某個人,嘴裏說著多愛多愛,一會喝醉,一會離家,最後結了兩次婚,也沒有照顧姐姐,嗬嗬舒誌說著嘴角付出一個不削的笑容。

    哦某個人是誰呢

    舒誌已經沒了畫畫的興致,闔了寫生簿,站了起來,抬著眉毛,語氣誇張諷刺的說:一個大情聖。

    你是怕我對若君三心二意丁曉輝笑了,搖搖頭:我不會。

    最好不會,不然我饒不了你舒誌彎下腰,帶著笑揚了揚拳頭,眼神卻十分的嚴肅。

    丁曉輝拍拍他的肩頭,堅定的看著他:我不會。他重複著。

    孟舒誌蹙著眉頭,咬了下嘴唇,點點頭:好,我幫幫你。

    他一轉頭高喊:若君姐姐,我坐乏了,去前麵探探路,你和丁大哥慢慢趕來啊

    若君從自己的思緒裏緩過神來,看著舒誌跑跳著往山去的樣子,習慣性的叮囑道:你跑慢點,小心摔了。舒誌頭也沒抬的回了聲:哎,知道了。已經跑出了幾十米遠,一轉彎不見了蹤影。

    不用擔心,他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想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丁曉輝臉依然帶著那溫和的笑容,眼睛閃亮。

    梅若君卻一皺眉,倒退了兩步,靠在一棵楓樹的樹幹沉默不語,她知道丁曉輝遲早要和她攤牌的,可是看到他的一臉期待,她依然覺得難以適從。

    他走前去,站在她身邊,說道:若君,我想你是知道我要和你說什麽的。

    他的開場白很自然也很真誠,她自然是知道他要說什麽的,但是她並不想弄的好像自己早明白他的心意了一樣,於是說道:不,我並不知道,丁先生有話請說。她的語氣很客氣也很冰冷,幾乎是在潑他的冷水。

    若君,你心的傷痕太多了,需要有人替你撫平它,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他歎了口氣,呡著雙唇,緩緩說: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可是或許你能考慮一下,在這亂世找一個愛你的人,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呢

    他卑微的語氣像極了瑞安,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抬眼看他,其實她從來也沒有好好的看過他,如當初對瑞安,她細細的打量了他一下,如果不和瑞康較,那他絕對是個漂亮的男人。

    她並不是不喜歡他,是根本不想喜歡任何人,她現在心如槁灰,看著他殷切的眼神,她覺得很抱歉,也覺得是該好好把話和他說清楚了,他已經在她身邊駐足了快三年了,她不能這樣拖累他。

    不,丁先生,我很感激你這幾年來的照顧,我實在是虧欠你

    你需要戀愛他深情的打斷她冷漠客套的拒絕詞。

    他在說什麽若君怔怔的看著他,她需要戀愛她需要嗎又或者該問,她有能戀愛麽她有資格戀愛麽

    若君,你需要戀愛,你太年輕去成為一個寡婦

    可是我的確是一個寡婦,我不需要戀愛我也沒有資格戀愛輪到她打斷了他。

    不要把自己的一生封閉,你還年輕,你有資格去追求愛情,你還可以再有孩子,還有幸福的生活,不要把自己早早的活埋了。

    不,別誘惑我。她的顫栗的看著他,搖晃著連退了幾步,他在做什麽是想要把她已經結冰的心湖敲碎麽是啊,她還年輕,還是那麽的漂亮,隻要她點頭,幸福在她麵前。

    我不是在誘惑你,我是在說事實,你戀愛過麽你和你的丈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合的麽你有體驗過愛情麽哪怕你不選擇我,你也不要把自己生命冰凍在二十歲。

    他有些沮喪的靠倒在她身邊的大樹,抖落了片片楓葉,漫天飛舞的紅葉,美麗浪漫的令人窒息,她的頭和身都粘了葉子,絢爛的落葉,竟然讓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小閣樓裏開心的旋轉的那一幕,他滿足的微笑著看著她,拉她進懷裏,他的吻是那樣的溫存柔情。

    他們要的是那麽少,那麽簡單,一個十平米不到的小閣樓,幾件破舊的家具,已經讓他們幸福的猶如身在天堂般,可是算隻有這麽點點的要求,快樂的時光卻依然那麽的短暫,短暫的像這些漫天飄落的紅葉從天空到地麵的瞬間。

    愛情,嗬嗬,她覺得好諷刺,她的痛苦,災難都是拜偉大的愛情所賜。她心痛的蹲到了地,丁曉輝的話像一把鋒利的鑿子,把她結冰的心湖砸出了一個窟窿,蓄在裏麵的淚水噴湧而出。

    可是那個曾經深愛她的男人呢他結婚了,他已經是別人的了,他快要做父親了,他祝福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天啊,他竟然希望她和別人結婚。

    愛情是什麽曾經的刻骨銘心,曾經的海誓山盟,如今已經都變成了痛苦的根源,可笑的猶如一場滑稽戲。她癱軟的跪倒在楓葉地毯,痛哭起來,她哭的很傷心,哭出了聲音。

    丁曉輝愣住了,他不知道她怎麽會突然慟哭起來,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麽嗎他隻想讓她振作,珍惜青春,尋找幸福,為什麽她會哭他不明白,卻蹲了下去,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想要給她安撫和力量。

    難道她是在為她的亡夫哭泣難道那麽久她依然無法從喪夫失子的苦痛平複還是,還是另有隱情

    大情聖他突然直了身子想起剛才舒誌說的話來,有些心驚的問:是為了那個大情聖那個說愛你,但是又離你而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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