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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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日子,又變成了重逢前的樣子,她不再期待他的到來,她好像忽然無所謂了,她好像突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的存在隻會給瑞康帶來痛苦和矛盾,如果不能給愛人帶來的幸福和快樂,那麽這段愛情還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她隻是機械的過著每一天,不知道要何去何從,她答應過他不離開,不消失,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呆在這個小木屋裏是為了什麽。小說
沒多久,瑞康雇的何嬸也不來了,因為他支付的薪水已經到期,梅若君沒有足夠的錢生存下去了,而唯一的救助依然來自丁曉輝,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在如此困難的世道下,丁曉輝幸運在郊外一大戶人家找到了私教的工作,收入還算不錯,於是隔三差五的,丁曉輝會給梅若君送些食物和日用品。
梅若君無以為報,隻有在他來送東西的時候,為他做一頓頗為豐盛的晚飯,作為報答。
丁曉輝手裏提著一捆青菜,一捆豆角,一小袋花生米,四個雞蛋,半隻雞,一小塊豬肉,,一包麵條,一小瓶酒,還有些蒜啊,辣椒什麽的走進小木屋。
若君趕緊前把東西接過來,放到角落的案板,給他遞一塊溫熱的毛巾。
今天怎麽那麽早她笑著迎接他的到來。
他將熱毛巾敷在臉,那熱乎乎,香噴噴的熱氣,頓時使全身舒暢精神起來。
你放了什麽,怎麽那麽香他好的問。
她笑眯眯的說:是我在山裏麵采的野玫瑰,還有丁香花,我碾碎了,取了汁液,滴在清水裏,將毛巾泡在裏麵,泡一天曬一天,泡一天曬一天,時間久了,毛巾自然香噴噴了。
嗬嗬,你真是好有心思。怪不得你身也那麽香。他原本隻是想讚美她的心思細膩,但是話一出口,立馬發現不妥,呡住了嘴唇。
她微微一笑,並不介意,接過他手的毛巾,走到做飯的小案板前,拿出他買的東西出來說:今天怎麽那麽豐盛又是雞,又是肉,還有酒她驚喜的看他。
他走到她背後抓抓頭,哈哈笑了兩聲說:因為今天是我生日,想著讓你幫我慶祝一下。
她轉過頭來吃驚的看著他,他們認識那麽多年,她竟然從來也不知道他的生日,而他對她恩深情重到她根本無法償還,她太虧欠他了,眼閃著動人的光芒問:往年你怎麽從來也沒提過
他爽朗的笑了笑說:兵荒馬亂的哪有心情過什麽生日,隻不過今年是我三十整歲,所以想小小慶祝一下。
看著他,她心很是心酸,歲月如此匆匆的流過了,丁曉輝已經三十歲了,自己也已經快二十三歲了,他們都是生活在戰火之的人,每天都活在生死未卜的氣氛,他們是同命相憐的人。她可憐他深情孤獨,他可憐她固執寂寞。
他被她吸引著,總想要靠近她,但是又一直在警告自己不可侵犯她,因為她的心裏隻有周瑞康,他吸了口氣,轉身走到桌邊,笑道:今晚可看你的手藝了。
她歡快的說:當然啦,今晚你是壽星公,我一定給你做一桌好吃的。
她一邊圍圍裙,開始手腳麻利的處理各種食材,一邊嘴裏埋怨道:你也真是,怎麽不早告訴我呢我可以給你準備禮物啊。唔讓我想想
她手裏拿著一棵青菜,回頭把他從頭打量到腳,發現他腳的布鞋已經磨出了洞來,她再次責怪自己的疏忽大意,說道:我給你做布鞋,當做給你的生日禮物。待會吃了飯,我給你量一下尺寸。
哎,不用了,我下個月領了薪水去買一雙好,做鞋那麽費力,你別傷神了。
不行她固執的撅起嘴來:你為我做了那麽多,難道我做一雙鞋給你不行麽
這他看著她的認真的樣子,不好再推托,於是笑著點點頭。
她熟練的切菜切肉,快活的想要為丁曉輝,她的大恩人慶祝他的生日,可是當她起了油鍋,把豬肉放下去的一刻,平日裏香噴噴的肉香,突然間讓她作嘔起來,她不知道怎麽了,忙蓋鍋蓋,扶著牆幹嘔起來。
丁曉輝嚇了一跳,忙前扶著她:怎麽了若君你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隻覺心口發悶,整個胃都在翻騰,但是又吐不出來,丁曉輝忙拉了她到桌子旁坐下,拉了她的手腕,給她把脈,突然間心頭一沉,抬眼看著她訥訥的說:若君,你懷孕了。
梅若君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自從她次小產後,她的月信一直不太準,而且間病的幾乎死掉,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懷孕。
兩個人怔怔的看著對方,良久,丁曉輝笑了:恭喜你,若君。
梅若君這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懷孕了,天啊,這是瑞康的孩子,他倆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她心頭突然有一股暖流流過,幸福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強烈,以至於她突然捂著臉哭起來。
怎麽了若君,你不高興丁曉輝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她哭的稀裏嘩啦,他不明白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這個孩子意味著她和瑞康擺脫了叔嫂的關係,意味著她和瑞康的結合,從此血脈相連,意味著他倆的愛情開花結果了,意味著她的人生有了新的希冀這個孩子意味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她搖頭,摸著小腹,又是哭,又是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太喜悅了,拉著丁曉輝的手懇求道:曉輝,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很多,但是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
幫我保住這個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對不起瑞安,我不能再失去這個。幫我,幫我,幫我變的健康,幫我變的強壯,我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淚珠從她的睫毛掉落下來,他從沒見過她如此的真情流露,如此的興奮喜悅。
他也替她高興,笑道:當然,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我會給你開保胎藥。
曉輝,對不起,我現在身無長物,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作為報答
嗬嗬,你真是的,那麽多年了,還給我來這套,我救過你兩次命,你怎麽報答所以別提這個了,放心,我會幫你保住孩子的,一定讓你平安生下來。以後讓孩子喊我一聲舅舅好。他溫和的說,眨了下他那雙深情的眼睛。
她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幸運的遇到丁曉輝這樣心胸開闊的人,她不傻,她知道他深愛著自己,她感動的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前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輕聲說:謝謝你,曉輝。
他的臉紅了,他知道這個親吻隻是因為她感激他。
哎呀,紅燒肉啊丁曉輝趕緊跑到爐子邊,打開鍋蓋,拯救了那塊已經被炸的脆脆的豬肉。
梅若君一聞到豬肉的味道又想吐,根本沒辦法再掌勺了,丁曉輝笑:我來吧,你到床去坐著。梅若君將圍裙解下給了他。
丁曉輝圍圍裙,手腳利落的把幾個小菜都做了出來,梅若君很是驚他的手藝,他看著她驚訝的表情,微笑說:嗬嗬,很吃驚我母親去世的很早,還有兩個弟妹,所以從小都是我給他們做飯,早習慣了。你嚐嚐看。我把麵條下了。
梅若君深深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知覺過來,如果自己沒有嫁入周家,如果沒有瑞安和瑞康兩兄弟在自己的生命裏,也許自己遇到一個和丁曉輝一樣的男人,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平凡,溫馨,簡簡單單,是多麽的幸福。
看,天的搭配多麽的合情合理,她和丁曉輝,瑞康和嘉琪,本該如此的,她並不是對丁曉輝沒感覺,除非她是冷血動物,他是她最理想的伴侶人選,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兩人的身世,經曆,性情都是高度的吻合,可是她的心似乎被瑞康牢牢的抓住,所有的道理她都懂,所有的分析她都能瞬間理清,可是她忘不了瑞康,她放不下,也不願意放下。
丁曉輝是天派來拯救她的人,是可以帶她脫離苦海的人,是可以給她幸福生活的人,她看著他健壯的背影想著,他是個漂亮而細膩的男人,而且,他懂她可是她卻依然選擇在地獄裏煎熬,瑞康,她的心在呼喊,她是多麽的想念他,但是隻要一想到瑞康,她連帶的想起了程嘉琪絕望的潮水很快把她的心給淹沒了。
丁曉輝用雞湯煮了麵條,端了桌子,在圍裙擦了擦雙手,笑道:雖然沒你做的那麽精致,但是應該不會很難吃。來吧。
他一抬頭,碰觸到她沉思的視線,他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輕輕的呡了一個微笑,臉顯出一個淺淺的酒窩,很是漂亮。
別胡思亂想了。你答應我給我過生日,這樣愁眉苦臉的可不行。他前扶了她起來,坐到桌子旁。
梅若君笑了,給他斟了酒,正要給自己也斟,丁曉輝輕輕按住了她的杯子搖搖頭說: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喝酒。
自己怎麽把肚子裏的小寶貝給忘了,她害羞的點點頭,倒了水在杯子裏,說:我以茶代酒,祝未來的舅舅長命百歲,事事如意。
丁曉輝哈哈笑了,和她碰了杯一飲而盡。
丁曉輝的手藝很不錯,飯菜很可口,兩人說說笑笑的享受著難得的佳肴和寧靜,丁曉輝說著自己童年的一些往事,梅若君津津有味的聽著他的故事。
來,你不能吃肉,多吃塊雞。他溫柔的夾了快雞腿肉給她。
改天你陪我下山去買些衣料,我給你做兩身衣服,你現在在大戶人家做事,怎麽也要穿的體麵些的。
好
丁曉輝的好字還沒說完,嘭的一聲巨響,房門突然被一把推開,周瑞康兩眼通紅,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他雙唇緊閉,全身發抖,緊緊攢著雙拳,瞪視著屋子裏的溫馨畫麵。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想盡辦法,找盡借口,累的要死,趕了一個多小時崎嶇難行的山路,爬了幾百個石階,他以為她很痛苦,很思念自己,他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渴望見到對方,他以為她一定是和他一樣,茶不思飯不想,期待著彼此的擁抱,他以為他的到來一定能讓她感動的痛哭流涕,他以為今晚他們可以有個浪漫激情的夜。
可是,可是,眼前這一幕,好像是狠狠的抽了他兩個耳光,他像一個被帶了綠帽子的丈夫,憤怒的看著屋子裏的奸夫。
他的心碎了,哦,不,他的心在燃燒,他無法承受這樣的畫麵,她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母親對他的警告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是的,她是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自己不過十幾天沒來,她立刻投入別人的懷抱了,如當初,她在自己和大哥瑞安之間搖擺一樣,哦,天啊,自己愛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他真恨不得衝前去把她撕成千千萬萬片,她怎麽可以這樣玩弄他於鼓掌之間
屋子裏的兩個人也被驚的目瞪口呆,看到他的那一瞬,梅若君很是激動高興,但是他那憤怒陰鬱的表情,讓她瞬間明白,他又懷疑自己了,似乎他從來沒相信過自己,她心很難過,原本想飛撲入他懷裏的想法也頓時化為烏有,隻是低下頭去,手不自覺的輕撫著自己的小腹。
瑞康還是丁曉輝先開口說話了,他當然看得懂發生了什麽,趕緊想要彌補:快進來,快進來啊,今天是我生日來來來,進來一起吃,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梅若君的沉默低頭,丁曉輝的熱情招呼,讓他感覺更壞,她的沉默是在默認自己用情不專麽丁曉輝的熱情招呼是在向自己宣示自己才是這個小木屋的男主人麽
他覺得自己根本是客人,恩,是的,客人,這個小木屋是丁曉輝給她建的,他們才是這裏的主人,自己不過是個客人,一個可笑可悲的客人。
嗬嗬。他冷笑了兩聲,這笑聲冰冷刺骨。又看了看梅若君和丁曉輝,一言不發的轉身走。
梅若君痛苦的支著額頭,丁曉輝趕緊追出去,一把拉住周瑞康。
周瑞康,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不進去
他簡直太囂張,太欺人太甚了,瑞康猶如要噴發的火山一般,狠狠說:你最好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丁曉輝並沒有放手,他知道他誤會了自己和若君,他必須要和他說清楚:你能不能冷靜點,聽我把事情始末解釋給你聽。
他不要聽,不要聽,他都已經親眼看到了,還需要聽麽憤怒,嫉妒一下子占據了他的大腦,他回身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丁曉輝的下顎,丁曉輝沒想到他真的會動手,一點防備都沒有,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來。
梅若君聽到打鬥聲,趕緊追了出來,看到倒在地的丁曉輝,很本能前去扶。可是這一幕又刺激到了忌妒的發瘋的周瑞康。
他一把把她從地拽起來,痛苦的瞪視她那張讓他魂縈夢牽的幾年的臉,他想吻她,他想擁抱她,可是他氣瘋了,他現在更想要把她撕碎。
為什麽你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麽為什麽你是這樣的女人為什麽我會愛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不要,不要,不要,他用盡全力的的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她,他想把她晃死算了。
梅若君被他搖的眼冒金星,昏天黑地的,臉色蒼白,隻想吐,丁曉輝趕忙站起來,用力推開周瑞康,把快要被搖昏過去的梅若君拯救了出來,抱在懷裏,她全身無力的倒在他的肩膀,痛苦的看了瑞康一眼。
你瘋了周瑞康,若君懷孕了,你怎麽可以這樣搖她。丁曉輝心疼的將若君緊緊的抱在懷裏,梅若君知道他是情不自禁,但是她知道他會進一步刺激到瑞康的情緒,用力想掙脫丁曉輝的懷抱,可是她沒有力氣。
瑞康一愣,懷孕了他心頭一陣欣喜,但是看到丁曉輝緊緊擁住若君,心疼緊張的樣子,他的頭腦又被妒火燒著了,冷笑兩聲說:哦懷孕了那我要恭喜兩位咯恭喜二位喜得貴子,是不是該這樣他極其嘲諷之能,誇張的給丁曉輝和梅若君做了個揖。
丁曉輝也火了,指著他罵道:你住嘴簡直不可理喻,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麽我真他媽的該狠狠揍你一頓。明明是你自己用情不專,卻在這裏潑我髒水說著要衝去揍周瑞康。
哦想打架好啊,來啊瑞康也扯著脖子喊。
別,曉輝,別和他打。我不舒服,扶我回去吧。梅若君拉住丁曉輝往小木屋走,她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麽了,自己在他的眼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下賤,她還要說什麽,到此結束吧,讓一切都結束吧,她痛苦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丁曉輝狠狠瞪了周瑞康一眼,不再理會他,扶著梅若君往小木屋走。
等等周瑞康喊:孩子是誰的
梅若君突然覺得自己的臉被人狠狠的打了無數下的耳光,如當初周太太在怡蘭小築打她一樣,他的這句話徹底把她打碎了,碎成千千萬萬片,原來自己在他心裏真的是這樣人盡可夫。
她沒有回頭,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用清晰的聲音說:不是你的
說完不再管周瑞康,和丁曉輝回到了小木屋裏,關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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