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與狼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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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事,因為不止是曼琳,其實連徐伯父名下的資產很大一部分也是我在打理,我在英國和朋友合資辦了法律事務所,徐伯父在海外的資產,很多也是通過我的事務所和一些金融機構的朋友在管理。小說
所以徐家的葬禮結束後,我到處找你,可是你已經離開了海,後來我的律師朋友告訴我,徐恩海拿了這份放棄繼承權的協議找到他們,說你已經放棄了繼承權,而他作為徐伯父的弟弟,理所應當繼承所有的徐家產業。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簽那份同意書,覺得事情很蹊蹺,所以一直想要找你問清楚,可是徐恩海動作很快,一直逼迫我把徐家產業轉到他名下,我隻能以各種手續的問題拖延他,回了一次英國和我的合作者,還有金融係統的朋友打了招呼。
好在他對國外的法律法規不熟悉,自己也一直被委員長盯著,沒工夫一直和我們糾纏,所以至今這個事情還僵持著,隻有一些現金和股票已經轉到他的名下。
我從英國回來後,又被徐恩海纏,我怎麽躲也躲不開,後來得到消息說你投筆從戎,還立了戰功,得到了委員長的賞識,到了重慶,我立刻趕到了重慶找你,沒想到徐恩海也到了重慶,一直派人暗監視著我。
另一方麵,當時我對你並沒有多少好感,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娶曼琳,而曼琳的死到底和你有多少關係,於是我一直在觀察你,研究你,打聽你的事,甚至也派人跟蹤你。
後來我發現你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情種一個,嗬嗬,根本不把功名利祿放在眼裏,你的眼裏心裏隻有兩樣東西,國家和梅若君說到這宋遠洋嘴角微笑了一下。
瑞康也輕笑一下,沒想到宋遠洋把自己總結如此精辟,說道:嗬嗬,當時的我不過是個大學生,徐恩海想要玩死我簡直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逼我簽下著同意書有什麽難的周瑞康幹笑了兩聲說:不過,我本來也沒想要繼承徐家的什麽產業。
瑞康,你聽我說,這件事必須要解決,我需要你幫我這個忙。
什麽
既然這份放棄繼承權的同意書是你被逼簽下,那沒有法律效力,我有辦法讓它失效。我不願意讓徐伯父和曼琳的龐大資產都落入一個如此卑鄙無恥的人手,他隻能繼承屬於他的那部分,但是你的那部分必須由你繼承。哦,對了,你手這份財產托管書的財產是曼琳生前贈予你的,不屬於遺產繼承部分。
宋遠洋吸了口氣,又道:瑞康,現在不是要證明自己有多偉大,多高尚的時候,徐恩海已經被委員長撤職,他對目前國的局勢很清楚,他需要錢離開國,很多很多的錢,而且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和我周旋,如果你不幫我,我是沒法阻止他占有所有徐伯父和曼琳名下的產業的。
停了一下,又說道:你聽著,一我需要你出麵指證他逼迫你簽下放棄繼承權的同意書,二我要你接下徐家的產業,至於後麵你要怎麽處理,哪怕你全送人,那也是你的事,但是眼下,如果你不出麵,那所有的東西都將歸徐恩海所有。
我作為徐家產業的管理人,我並不希望看到這個情況出現,徐恩海,花錢如流水,嗜賭如命,既然徐伯父和曼琳相信我,我有責任替他們管理好他們的財產,我不想這些財產落入一個賭徒的手裏。
瑞康皺著眉,沉吟不語,他雖然對徐家的巨額財產不敢興趣,但是徐恩海和他之間有一條人命梅若梨,這筆血債是時候要和他好好算算了。
你告訴我要怎麽做吧。半晌,瑞康總算點了點頭。
宋遠洋點點頭,兩人在書桌前看了各項件,商量妥當。
瑞康,徐恩海雖然被撤職,但是十幾二十年特務頭子的餘威和手段還在,你要小心點,之前你在部隊裏風生水起,手握兵權,他不敢對你怎麽樣,但是你現在已經退下來,他要對你下手是很容易的,海灘從來都不是個太平的地方。這些件我需要一些時間去處理,明天我們去法院起訴徐恩海非法逼迫你簽下棄承同意書。
宋遠洋將件收好,關起黑色公包,起身要離去,周瑞康送他到門口,宋遠洋回頭朝周瑞康笑說:等這個案子交接清楚了,我辭去銀行的工作,離開國。國內太亂,我不過是草包一個,沒有什麽濟世良方,隻能遠離亂世,找一份清淨吧。你肯配合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邊說邊拉開了房門,臉的笑容還未隱去,一把黑色的手槍已經頂在了腦門,宋遠洋和周瑞康都大吃一驚,宋遠洋手的公包啪一聲掉落在地,拿著手槍的是一個帶著男士小禮帽的黑衣人,黑衣人,周瑞康太熟悉了,他立馬聯想到了徐恩海。
果然,嗬嗬,怎麽宋先生和周校這是要去法院起訴誰啊黑衣人的身後傳出冷笑聲,隨著笑聲,顯出了那張熟悉的,陰冷狡猾的臉孔,黑衣人推著宋遠洋回到房裏,徐恩海隨手關了門。
二位,別來無恙啊,在重慶一別,可是風雲流轉,天地變色了。沒想到周校竟然能夠急流勇退,去誌如此堅定,居然連少將的軍銜都放棄了,當真是視功名利祿為糞土啊。可敬可佩他半真半假,半讚半嘲的說著,誇張的伸展著手臂。
周瑞康嗤的一聲冷笑:徐老板忠心耿耿,能力卓群,卻又不知為何被委員長撤了職,難道是委員長不懂欣賞徐老板的忠心
徐恩海因為辦事不力,幾次三番讓共產黨的臥底打進黨國內部,竊取了大量的軍事秘密,而被蔣介石嚴厲斥責,撤了職。一聽周瑞康如此嘲諷自己,頓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拉下臉來:周瑞康,你別不識相,雖然我被撤了職,但是海依然是我的地盤,你們兩想在海和我玩花樣,是找死
哼你當我周瑞康還是十年前那個被你任意恐嚇的大學生我告訴你,十年前我都不怕你,今天更不會。周瑞康冷哼一聲:我勸你讓你的手下把那槍從遠洋的頭挪開,不然,我想蔣夫人知道後是會很生氣的。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嗬嗬,果然是長大了,懂得用強權來壓我一頭了,你說的對,我不會碰宋家的人,但是你,我卻可以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捏死你。你憑什麽和我爭徐家的家產
你和曼琳一天夫妻都沒做過,你娶他不過是為了徐家的富貴,我告訴你,徐家的財產是絕對不會落入你這個外人手裏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徐恩海越說越激動,整張臉的肌肉都顫起來了,凸著眼珠子。
周瑞康皺著眉看了看宋遠洋,看了看那個黑衣人,又看了看徐恩海,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嗬嗬,徐恩海,你別忘了,你我之間還有一筆血債要算
血債什麽血債徐恩海殺人如麻,早把當年那個小小的梅若梨給忘了,像梅若梨這種想要用美色接近他,刺探情報的女間諜,他見多了,也殺多了,而此時又滿腦子的巨額財產,哪裏想的起來。
瑞康替若梨覺得悲哀,眼前這個男人占有了她青春美麗的身體,被他逼死,卻完全記不起來她曾經的存在。
她叫梅若梨周瑞康沉著聲音,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帶著怒火說,走近徐恩海,低著眉毛,緊緊的盯著他的臉,嘴角一拉,突然左小臂猛的一抬,一拳重重的打在徐恩海的鼻子,誰也沒有想到周瑞康會突然動武,這一拳使出了全力,把徐恩海打的眼前一黑,騰騰騰的往後摔了出去,黑衣人一驚,忙把槍口調轉來指著周瑞康,要開槍,周瑞康早料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用力在他脈門一壓一扳,黑衣人吃痛大喊一聲,手一鬆,瑞康已經從他手奪下手槍,黑衣人重心不穩往前一衝,瑞康手勁道一鬆,一腳踢在他腰眼,把他踢飛到書架,頓時乒呤哐啷的從書架,架子倒下了一大堆的東西,砸在那黑衣人身。
徐恩海滿臉鼻血,眼冒金星,倒在牆角,急著要拔槍,瑞康手指按下扳機,吧嗒一聲,把子彈了鏜,徐恩海太陽穴一涼,這才老實了下來。
周瑞康從他懷裏收了他的槍,交給了宋遠洋:去看著那一個。宋遠洋接了槍,走到書架下,指著那個倒在地,捂著腰部的黑衣人。
周瑞康眼神冰冷,拍了兩下徐恩海的臉,冷冷說:老子天天在戰場和槍作伴,你跟老子玩槍說著抬手狠狠的給了他一記耳光,打的徐恩海的眼鏡都掉了下來。
我們在前線打日本鬼子,流血流汗,你們他媽的在後方貪汙斂財,搜刮民脂民膏現在還敢在我麵前耍橫玩槍,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瑞康瞪著眼珠,咬著牙狠狠說有你們這群蛀蟲,國怎麽會興旺我告訴你,你乖乖的把當年逼我簽的那份放棄繼承權的同意書拿出來,不然我讓你嚐嚐,我從日本鬼子那裏學來的酷刑。
嗬嗬,嗬嗬徐恩海躺在地,全身顫著,拿著沾滿了自己鼻血的雙手把顫顫巍巍的把眼鏡戴正了,看了一眼周瑞康,嘴裏說著:周瑞康,你有種,我看你是想死在海定了。
還敢威脅我我如果怕死不會戰場如果我周瑞康要死在海,那你徐恩海絕對會給我陪葬。周瑞康抓住他的頭往牆撞去,徐恩海的額頭頓時鼓起一個大包,被敲的頭昏腦脹。
周瑞康一把將他從地抓起來,押到書桌前,把他摁坐在椅子說:我給你兩條路選,一條是現在把那份同意書拿出來,按法律各自占一份,事後我們各奔前程,恩怨一筆勾銷。另一條是讓遠洋現在打電話給蔣公和蔣夫人,說你在海讓人拿槍對著他的頭,威脅他的生命。
瑞康,不用和他談條件,我現在打電話給姑母。如果姑母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親自過問,你的事也能一並解決,反而容易的多。宋遠洋走了過來,拿起桌子的電話要撥號。
徐恩海眼珠子一轉,心的算盤打的極快,立馬伸手按住了宋遠洋的手,換了一張笑臉,縮著脖子說:哎哎哎,別別別,這麽小的事別打擾蔣夫人了。
停了一下,豎起了一根手指說:我選第一條路,第一條路。當初是我小人之心,認為周校心術不正,和曼琳結婚是為了我們徐家的財產,所以才逼著周校簽了那同意書,是我錯,是我錯,我現在願意按照合法途徑得到我應得的那一份財產。其他的都交給周校吧。
說著對著那倒在地的黑衣人說:你趕緊回去讓張秘書帶了那份同意書過來。順便把樓下的人都撤了。
徐恩海突然變的老實合作起來,一方麵,他知道和宋遠洋這等皇親國戚鬥隻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況且蔣介石早對自己很是不滿,此時再多生枝節,不是自討沒趣麽,另一方麵,國內兩黨之爭已驅白日化,曾經死在自己手的共產黨人不計其數,此時不走難道要等到秋後算賬他需要趕緊離開,並且轉移資產。所以再計較下去反而對自己不利,還不如有多少拿多少的好。
總算一切順利,到第二年的春天,徐家在國內的財產才分割完畢,徐恩海急急忙忙的將資產變賣套現,轉移到了香港,從此定居香港,一生再沒有踏足大陸。
宋遠洋辭去了國銀行的職務,陪著周瑞康回了趟重慶,尋找梅若君的下落,卻音訊全無,登報啟示也石沉大海,同年的七月,為了接手徐家在海外的資產,周瑞康必須和宋遠洋一同啟程前往英國。
另行前的那一晚,瑞康給周老爺寫了封簡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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