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夫妻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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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下他的眼鏡,她的唇火熱的親吻著他的頭發,耳廓,臉頰,纖纖玉指順著他的手臂,摸到他的肩頭,慢慢的解開他的紐扣,她這麽多年的思念,等待,都匯聚成了炙熱的情欲,探入他的衣服裏。小說

    他並不想狠心拒絕她,卻下意識的輕輕的把頭擺到了一側,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胸前拉了起來,冷靜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抱歉的搖搖頭,他還無法克服心的疏離感,站起身來,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眉峰輕蹙,淡淡道:我睡小房間。

    她全身的血液開始凝結,冰凍,這是怎樣的久別重逢,夫妻團聚

    她的手停在空,眼淚奪眶而出,他漠視她,侮辱她,踐踏她,不,她不能讓他如此輕賤自己,為什麽為什麽她不能相信周瑞康會對她如此薄情冷酷。

    為什麽為什麽她反複的問,緩緩的站了起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那麽多年了,你還忘不了她

    不關她的事。他搖頭歎道:你我認識在先。

    是嗎你是在說,如果沒有她,你也不會愛我嘉琪尖銳的問。

    我無法回答假設問題。我的過去你很清楚,你是見證人之一,我不需要多做解釋。他依然平靜的說著。

    嗬嗬。她心碎的冷笑兩聲,緩緩走向他:是的,我見證了你們叔嫂的不倫之戀,我見證了你們的刻骨銘心,我見證了你們的海誓山盟,我見證了你們的偷情背叛,我見證了你們生下見不得人的孽種她的聲量越來越高,她要把心累積已久的痛苦,不滿,委屈都發泄出來,最後幾乎是在吼他。

    嘉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可以罵我,但是請你不要罵我的孩子。瑞康眉頭絞成一團,孽種,他的腦海有浮現出當年周老爺在縉雲山小木屋裏對念安的稱呼,孽種,他珍愛的兒子反複的被人用這個字眼形容,讓他的心如刀絞。

    而嘉琪的這一聲孽種,也讓瑞康想起了他們一次的決裂,她將他的梅花手帕燒了,她早已經不是當年校園裏那個明媚寬容溫厚的程嘉琪了。

    你的孩子你確定那是你的孩子程嘉琪用手指快速的抹掉了臉的淚水。

    你什麽意思他轉頭看她。

    此時的嘉琪心灰意冷,滿心隻有悲傷和憤怒,她的愛情破滅了,她的希望破滅了,她的婚姻也破滅了,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既然他毀了她的人生,那她又為何不能毀了他的夢想

    她冷笑兩聲說:當年在縉雲山小屋裏的好像不止你一個男人吧。她緩步踱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周瑞康的心一沉,但是他不信,他知道若君是不會撒謊的。

    當年你的眼睛不好,根本看不清那個孩子的長相,的確,那個孩子長的眉清目秀,很漂亮,但是你知道的,丁曉輝可也是一個漂亮的男人,我看那孩子像他更多些呢。嘉琪開始歪曲事實,她是要傷害他,隻有看到他痛苦,才能解除自己心的憤恨。

    是的,周瑞康的確沒有真正看清過念安的長相,隻是朦朦朧朧的看到個輪廓,但是小嬰兒大多都是圓圓的,胖乎乎的臉,根本無從分辨。丁曉輝,他沉默了,這個名字讓他心像長了一根刺一樣,這是一個足以撼動他在若君心裏位置的男人,一個強大的勁敵,一個曾經娶了若君的男人。

    他知道,如果當年不是丁曉輝自己離去,自己未必能夠讓若君回到自己身邊,畢竟若君是真的嫁給過丁曉輝的,這件事的確一直是瑞康的心病,他嫉妒,但是又無法反對,所以他選擇忽略,此時程嘉琪拿這個事情說,的確是正他的軟肋。

    不,他不相信,不停的搖頭:你胡說,若君不會騙我的。

    程嘉琪原本想拿出那張若君親筆寫下的身世澄清書給他看,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此時拿出來,他一定會追問若君的下落,和為什麽會有這張澄清書,那麽所有的事都將瞞不住,於是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咬牙說:隨你信不信。

    嘉琪,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恨若君,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補償你。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隻要我能辦得到,我一定會滿足你。但是請不要再拿念安做章了。我相信他是我的孩子,算他不是,他也隻是個可憐的孩子,放過他吧,好麽瑞康克製著自己,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程嘉琪聽他這麽說,卻更是冒火,蹭的一下從沙發站了起來:孩子,孩子,孩子是啊,你有孩子,還不止一個,而我呢我的孩子呢是誰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力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一說到這個,嘉琪痛不欲生,心頭大痛,再次哭了出來,一步一顫的走到瑞康麵前,解開了自己的睡衣,露出豐滿,妖嬈的身軀,將自己的內褲往下一拉,一條長長的,深刻的,永不磨滅的傷疤,像一條暗紅色的蜈蚣,在她的小腹微微起伏著。

    這條傷疤從來都是讓周瑞康觸目驚心的一個記號,它記錄著那段殘酷,血腥,恐怖的曆史,它記錄著嘉琪對自己深入骨髓的愛情,它記錄著自己在病床前對嘉琪的承諾。這條傷疤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虧欠。

    他心頭震動,鼻尖發酸,啞口無言,隻是輕聲喚了聲:嘉琪

    嘉琪扣睡衣,冷笑道:我從來沒有逼你娶我,我也並沒有用這道傷疤威脅過你,更沒有逼你向我發那個一生一世的誓言。

    瑞康捏了下眼角,痛苦的吸了口氣,他的頭又開始痛,向她擺了擺手,拿著水杯,步履蹣跚的走到房裏,從行李箱裏,拿出止疼藥,吞了一片。

    他頭痛欲裂,他不知道為什麽事隔多年還要談論這些陳年往事。層層疊疊,反反複複,無休無止,永遠都在繞圈。

    吃完藥,他躺在床休息了片刻,再次睜開眼時,他發現她正倚靠在門邊看著自己。

    對不起,嘉琪,我頭痛的很。我們改天再談好麽他強撐著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嘉琪再一次抱住他,哽咽的喚他:瑞康

    藥效還未起效,瑞康的腦袋像要開裂似的,用拇指和指強壓了一下自己的額角,齜著牙,搖搖頭,一手撐著門框。

    嘉琪想要扶他坐下,瑞康擺擺手,咬著下唇,猛烈的喘息著,過了一會,藥效慢慢發揮了作用,疼痛稍稍緩解,瑞康睜開看了一眼嘉琪,苦澀的捫心自問,這樣的婚姻,到底有什麽意思

    瑞康吃力的搖搖頭,輕聲道:嘉琪,事隔多年,我們都已經是年人了,或許,我們該理智的麵對我們的未來,而不是無休止的清算過去了。我從來沒有為自己的過失辯駁過什麽,因為的確是我對不起你,也隨時準備著補償你。但是,如果我們一直糾纏於過往,那除了無盡的痛苦和彼此折磨,什麽也不會得到。

    補償我那愛我,做我的丈夫她固執的說,眼睛定定的看他。

    瑞康輕歎一聲,無力的垂下頭,他覺得好累,無精打采的說:嘉琪,或許你該考慮下你的自己的人生。我並不是一個好丈夫。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什麽意思你想離婚嘉琪緊張的看著他。

    瑞康搖搖頭: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而我並不是那個能夠給你幸福人。

    他憐惜的看著她,無奈的看著她,伸手輕輕的將她的卷發撥到腦後,捧起她的臉,他們難得的四目相對,他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一吻,轉身往對麵的小臥室裏走去。

    程嘉琪冷冷的靠在門邊,她的額頭依然有他溫存的唇印,可是這個吻並沒有愛情,隻是一種憐憫。看著他的臥室門,開了又關,感覺自己和他的關係也似乎猶如這扇門一樣,關了,透不出一絲的光

    睡了一晚,瑞康體力恢複過來,頭腦也清楚了許多,站在臥室的窗前,看著街忙忙碌碌的人們,街的雙層電車叮叮當當的開過,街邊有不少的大排檔。

    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心也不再搖擺,他不能再無視或者逃避這段婚姻對自己和嘉琪帶來的巨大痛苦。尤其是對嘉琪,自己已經耽誤了她太多太多的青春,他必須讓自己和嘉琪從這段婚姻解脫出來,既然自己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麽不讓她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呢

    他走出房門,嘉琪正坐在客廳裏的沙發,她看去很憔悴,似乎一夜沒睡。瑞康搖搖頭,更是覺得難過。

    早。他打了個招呼。

    早。她沒有抬眼看他:舅舅,舅媽打電話來,讓我們一起去喝早茶。

    你去吧,我在飯店的餐廳裏隨便吃點什麽行。

    我回絕了舅舅,說我和你一起吃。我已經叫了送餐服務,待會他們會把早餐送來了。

    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談談。

    如果你想談離婚,那不用談了,我不會答應的。

    嘉琪,其實我並沒有所謂離不離婚,因為壓根我也沒有打算要再娶,除非我找到若君母子而這個希望,現在看起來是渺茫的他嘴角揚起一個苦笑,拿起石楠根的煙鬥,將煙絲塞在煙鬥裏,擦燃一根火柴,燃起煙絲,煙草的香味頓時彌漫在空氣。

    你居然和我明目張膽的談論梅若君

    瑞康淡淡一笑,走到窗邊看著蔚藍的天空和維多利亞港: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躲躲藏藏,自欺欺人嗎嘉琪你是聰明人,也是我的知己,知我如你,或許你我自己更了解我,不是嗎

    我曾經了解你,可是現在,並不。你變了很多。嘉琪蹙著眉頭看著他那依然挺拔俊秀的身姿。

    你也一樣。但是我不想再回頭看,我打算朝前看,看現在,看未來。

    我不懂。

    我沒有再婚的打算,除非那個人是若君,所以我並不急著要和你離婚,但是我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勉強自己履行丈夫的職責,嘉琪,我們不可能再有夫妻之實。我對你的愛此生隻能是友愛,我視你為我的摯友,並不會辜負於你。

    他轉過頭來看她,眼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離婚,你能重新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嘉琪,我耽誤了你太久了,是我不好。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尊重你的意願,那我們繼續保持名分的夫妻。經濟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和定邦的一切需求。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此生做了很多錯事,辜負了很多人,也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是讓我失去若君母子。而你我的婚姻,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對不起嘉琪。

    嘉琪臉色蒼白,嘴裏不停的重複著,時隔七年,雖然一次他們決裂時,瑞康是暴怒,幾乎要對自己動手,可是這一次他的平靜和客氣,讓她更加的不寒而栗。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她顫抖雙唇,反複的說。

    他的眼睛裏沒有怒氣,沒有悲傷,嘴角的笑容從容而溫暖,卻讓她渾身發抖,深深的意識到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他已經脫胎換骨,今非昔,他已經擺脫了種種束縛,種種桎梏,種種心理壓力。或許這是所謂的人無欲則剛的境界。

    瑞康笑著說:你放心,父母那邊,我會盡量掩飾。

    說這話,門外一陣敲門聲,侍者推著早餐車進來,將食物放在餐桌。

    瑞康微笑著說:來吧,我們一起吃一點,吃完了去你舅舅家,我想和我爹談談。

    說著他拉了嘉琪到餐桌旁,十分紳士的為她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又給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兩人一起共進早餐。

    瑞康打開報紙悠閑的著,輕鬆平靜的神態似乎毫無傷感,嘉琪喝著茶,看著他平靜的臉,心一陣陣的悲戚,但是她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或許他們的婚姻真的已經走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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