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濃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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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康寫信給宋遠洋,希望能通過宋家的一些關係,為定國找到最好的治療方法,無論定國是不是他的兒子,他都希望這個無辜的孩子能夠康複起來,過正常人的生活,他不願大哥瑞安的悲劇再次重演,那實在是太殘忍了。小說

    他暫時放下了對若君母子的牽掛,放下了與嘉琪婚姻的裂痕,專心在治療定國的事情,每天他抱著定國在房裏,單獨的手把手教他說話,教他認識各種東西。

    定國,看著爹,看著爹,聽爹爹說,爹一定要治好你,一定會治好你。瑞康捧著定國圓圓的小臉,他吃了很多藥,臉有點浮腫,瑞康很心疼:都是爹爹不好,是爹爹對不起你。爹爹不是個好爹爹。

    定國隻是呆呆的,愣愣的看著瑞康,瑞康抱緊他小小的身軀,眼角滾出一顆熱淚。

    周老爺在進進出出了幾次醫院後,終於因為年事已高,也支撐不住了,醫院幾次下達病危通知書,瑞康和嘉琪隻能守在病床前,一步也不敢離開。

    病房裏,周瑞康獨自一人守在父親身邊陪夜,周老爺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鼻子裏插著氧氣管子,手插著輸液管子,他握著父親的手,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到了半夜,周老爺緩緩的醒轉過來,他的精神突然好起來,微微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兒子,含含糊糊的輕喚道:瑞康瑞康

    瑞康朦朦朧朧的被喚醒,一睜眼看到父親正睜著眼睛喚自己,喜出望外,趕緊揉了揉雙眼,說道:爹,您醒啦,我去叫醫生給您檢查一下。

    剛要站起來,周老爺搖搖頭,拉住他的手,說道:不,不要,爹想和你好好聊幾句。

    瑞康點點頭,又坐回到椅子。

    周老爺抬起手來,伸手摸著兒子那英俊而憔悴的臉龐,心疼的問道:是不是很累

    瑞康擠出個笑容寬慰父親道:還好,不累。

    周老爺搖搖頭:爹知道你很累。

    瑞康心一陣強烈的酸楚,太久,太久沒人關心過他的內心了,所有人愛他,想要依靠他,卻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累不累,疼不疼,苦不苦。

    鼻腔一陣酸澀,眼眶隨即發熱。

    你和你大哥都是好孩子,隻是你大哥一生不幸,所以我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你身。自然對你嚴格許多。

    我知道。

    你沒有讓爹失望,你是爹的而驕傲。

    周老爺沉默了一陣,緊緊拉住瑞康的手說:瑞康,爹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

    什麽瑞康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其實我早知道若君母子在北平了。那次念安被人綁架

    綁架念安被綁架什麽時候的事瑞康猛的一個驚顫。

    你別急,他沒事,後來舒誌拿回來二百兩黃金還給我們,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回到了北平,而且若君為了救念安,來向嘉琪借錢。舒誌很生氣的來還錢,問嘉琪拿回了若君簽下的借據。我那時才知道原來若君母子早回到了北平,而且,嘉琪早知道。

    什麽借錢,借據瑞康腦袋嗡的一聲:嘉琪為什麽要若君寫借據,為什麽二百兩黃金,她要怎麽還況且,念安是我的兒子啊,為什麽要借瑞康無法置信的搖頭道:嘉琪不告訴我若君的下落我可以理解,但是她竟然逼若君寫借據天

    周老爺皺著眉搖搖頭,拍著瑞康的手說道:我想嘉琪也是一時心結未開。你不要怪她,你離她而去,整整七個年頭,她無怨無悔的等著你,照顧著我,我想她心是有氣的。

    瑞康皺著眉,心痛的猶如針紮似的,雖然他明白嘉琪對自己的怨恨,但是她怎麽可以在那麽危急的時候刁難若君借據嗬嗬,自己的錢要救自己的孩子竟然還得寫借據他不敢相信嘉琪會做出這樣刻薄的事,可是她做了,她做了

    瑞康,告訴爹,你確認念安是你的兒子嗎周老爺緊緊拉著瑞康的手問,眼睛睜的大大的。

    當然。雖然我沒有看清過他的長相,但是我知道他是的,而且若君不會騙我。

    周老爺點點頭:可是若君寫過一張有關念安身世的澄清書,她親筆承認,念安是丁曉輝的兒子,和你無關。

    簡直是當頭一悶棍,瑞康被敲懵了,問道:什麽身世澄清書若君親筆寫的

    是的,嘉琪給我看過。我覺得這事也並非不可能啊。當年她和丁曉輝走的很近,而且後來還結婚了,瑞康,你可以不能做冤大頭啊。

    瑞康的心髒像被人用錐子狠狠的鑿了一個洞一般,疼的痙攣起來:不,不可能,若君不會騙我,不會的。再說,若君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寫澄清書

    這我不知道了。

    瑞康搖搖頭,飛快的思考著,明白過來:又是嘉琪給您看的吧,嗬嗬,爹,這是嘉琪刁難若君,用二百兩黃金為餌逼她寫的。爹,若君或許不是您心目理想的媳婦,但是她不會說謊。如果孩子是丁曉輝的,丁曉輝還來找我做什麽如果若君愛的是丁曉輝,又何必多此一舉和我結秦晉之好不,我不相信。

    你那麽相信她周老爺驚訝的看著兒子。

    是的,我相信她。

    周老爺轉過頭去,急急喘了幾口氣,啞聲道:好吧。咳

    周老爺隻覺胸悶,眼前模糊起來,瑞康看到父親神色不對,趕緊跑出門口大喊醫生。

    醫生來了,護士來了,一陣急救之後,周老爺的情況似乎又穩定了下來,醫生輕輕拍了下瑞康的手臂,瑞康會意,跟著醫生走出了病房。

    醫生歎了口氣說道: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髒器功能都有衰竭的現象,隨時都會有過去的可能,如果他想出院,和家人團聚,也是可以考慮的。你們商量一下。

    瑞康緊蹙和眉頭點點頭。

    這樣,周老爺出院回到家,但是三天後,情況再次惡化,彌留之際,他看了一眼床榻邊的瑞康,定邦,定國,嘉琪,胡小芬,心卻有重重的牽掛,尤其盯著定邦的臉良久,兩條已經稀疏發白的眉毛緊緊的絞在了一塊,用盡自己的力氣,斷斷續續的說:瑞瑞康我要單獨和你談談

    嘉琪帶著定邦,胡小芬抱著定國,垂著淚走出房去,關了門。

    瑞康跪在父親的病榻前,痛苦的,緊緊的握著父親的幹枯的手。

    告訴我定邦是不是你的周老爺梗著脖子,強撐起身子,死死盯著兒子的臉。

    瑞康流著眼淚,雙眉緊鎖,五味雜陳的看著父親,原來父親早在懷疑定邦的身世了,他無法在這生死訣別之際再對父親說謊。

    緊緊呡了下雙唇,哽咽著搖搖頭,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終於吐露了出來:不是。定邦是我和嘉琪收養的孩子。當年嘉琪在戰場受了重傷,導致她不能生育了,所以我才會和她結婚。

    啊~~~~周老爺突然仰天長歎一聲,倒回了枕頭,雙眼外突著,怔怔的看著天花板發愣,一瞬間,瑞康還以為周老爺已經氣絕,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探了探父親鼻息。

    周老爺輕輕搖頭,突然輕笑了一下,用沙啞微弱的聲音說著:原來從一開始已是天意注定了。嗬嗬

    說著,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鑰匙,指了指床頭櫃那個鎖著的櫃子。

    瑞康拿著鑰匙打開了櫃子,裏麵隻有一個黑色沉木雕花的首飾盒,瑞康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捧到父親跟前。

    周老爺顫抖著手伸進自己的衣口袋裏,拿出了一把細小的鑰匙交給瑞康。

    打開。

    瑞康疑惑的用鑰匙打開了小首飾盒,躍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副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白玉手鐲靜靜的躺在那紅色絲絨夾層裏。

    瑞康當然是認識自己家的傳家之寶的,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驚呼:月玲瓏

    這是若君進門後,周太太親手給她戴的。後來若君不知什麽時候褪了下來,之後誰也不知道這副名貴手鐲的去向。

    周老爺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和若君離家後你娘命人從若君房裏把月玲瓏收了回來,她不再認這個媳婦把月玲瓏收在了怡蘭小築密室裏的牆縫裏日本人沒找到

    我原本想把月玲瓏交給嘉琪保管可是我看你對她的態度,咳我知道你的性子的心總是隱隱的覺得你兩不會走到最後想等你回來後交給你自己處置。

    周老爺頓了頓,扯了兩口氣,瑞康給他順了兩下,周老爺緊緊抓著床單,他必須把自己的話說完,凸著眼睛,憋著氣說道:

    月玲瓏是我們家的祖傳之寶由周家長媳往下傳,你大哥不在了,你已經是周家的當家人,隻有你的媳婦才能佩帶

    說到這,周老爺抬眼意味深長的看著瑞康幾秒道:你愛給誰給誰吧。

    瑞康一時間沒明白父親的意思,愣了一會,突然會意,眼睛一亮,嘴角緩緩漾起笑容:爹您您是說我可以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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