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聊到十二點，我和我爸都睡眼朦朧了，我媽跟何采還在猶未盡興地聊著。最後還是我爸發話，說小采坐了一下午車，該讓人早點休息，我媽這才打住。

    采姐，你還沒睡過炕吧，我教你怎麽弄。”

    我如獲大赦地跳下炕，找個借口準備跟何采出去，結果我媽在後麵踹了一腳，那神情就像在說:咋這就把娘忘了。

    我衝她撇撇嘴，心想她這時候咋想起我了呢，剛剛跟何采聊那麽歡，好像都沒我啥事，我和我爸就像她們找的機器代發中的機器一樣，絲毫沒什麽發言權。

    何采是真沒睡過這種炕，看樣子挺感興趣的，一進去就以一個標準女士坐姿坐到炕上，這邊拍拍那邊摸摸，就像一個剛剛接觸新鮮事物的小孩兒，模樣瞅著特別有趣。

    小氣鬼！”

    我從櫃子裏取出新棉被，剛給她鋪好卻被反蹬一腳，那感覺就像雞給黃鼠狼拜年----得不著好。

    我哪裏小氣？”

    你都快蹬我一晚上了，還不夠小氣麽？”

    我那是見你犯困，給你提提神！”

    咩，我才不信。”

    何采麵衝窗台的小圓鏡，將束在一起的頭發解開，活動脖頸揚了揚，屋裏頓時充斥著一股清香，我在後麵吞咽口水，她並沒有注意到，隻是專注地盯著鏡子，一會兒擺個poss，好像玩的還挺開心。

    我閑坐著無事坐，就用手機將這一幕錄製下來。何采玩了將近二十分鍾，然後我就注意到鏡子裏的她眼睛直了，跟著猛地轉過頭，問:“你咋還沒走？”

    走了還能有這好戲看？”

    何采臉梢一紅，挪過來推搡我，“去去去，我要休息了。”

    晚安采姐。”

    我沒好氣地撇她一眼，出門時還心想，看來不管什麽樣的女人都愛美，何采姿色都那麽出眾了，麵對鏡子也情不自禁變得忸怩，女人真是令人費解。

    回到屋裏躺下來，我才想起還沒跟沈晴道平安，走前她千叮嚀萬囑咐的，叮囑我到家一定給她發信息，結果一回來就給忙忘了，剛準備編輯消息又覺得誠意不夠，就直接撥號過去。

    結果剛“嘟嘟”兩聲對麵就掛了，沒一會兒一條短信過來:你還能想起我？真不容易！上QQ。

    74＃

    一看這格式就知道是沈晴本人發的，她從來都是能犀利絕對不囉嗦，我回了“傻笑”二字過去，然後打開QQ，見上麵跳動著一條消息:我生氣了！

    生生唄。”

    我故意這麽回複，就想看看她什麽反應，順便逗逗她。

    你……拜拜！”

    沈晴發完這句頭像就黑了，過了好一會兒又發條短信過來，“臭男人，哼！”

    我不想再逗她，就說今天太晚明天打電話給她，順便附了一句“大寶貝”，沈晴沒有回複，這個我能理解，女生一般都比較矜持嘛，她剛剛還說生氣的，態度自然不能轉變那麽快。

    翻出沈晴的照片看幾眼，然後放下手機沉沉睡去。

    結果天還沒亮沈晴就來了電話，我迷糊著眼接通，就聽那邊在“咆哮”，“小文子，剛一天沒管教你是不就飄了？”

    沒飄啊。”

    那人家生氣你都不哄，我可是從晚飯等到淩晨的，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麽麽。”

    不夠！”

    麽麽……麽麽。”

    這還差不多。”

    我問她咋起這麽早，她說是沈麗起得早，她完全是被動靜弄醒的，我就納悶了，問她沈麗是不是有依賴症，咋天天往她房間賴呢。

    沈晴說她也不知道，再一個姐倆兒感情好，她也不好問這種話。我們一直聊到天色大亮，叮囑她再睡個回籠覺才掛了。

    沈晴有回籠覺睡，我可沒那麽幸運，剛想再睡會兒呢何采就拎跟羽毛進來，腳步一踮一踮的，見我睜著眼還以為看到了什麽破天荒的事呢，“喲看不出來，你也能早起。”

    你看不出來的事多了去了。”

    我光著膀子從被窩鑽出來，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也沒覺著哪裏別扭，倒是何采臉一紅轉過身去，說:“快點的，剛下一場雪，我們帶二丫去打雪仗。”

    你直接說打我得了，還打雪仗。”我不緊不慢地穿衣服，也不上趕著去受虐。

    你啥時候變這麽聰明的？”何采丟下一句話，飛快地“落荒而逃”。

    ……”

    陳家村冬季下雪和家常便飯沒什麽兩樣，出門感受到刺眼的白光，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呔！”

    剛站出來何采就拋個大雪球過來，沒有任何防備的我自然躲不開，不過這一雪球恰飯好處，讓原本有些犯困的我瞬間清醒，追著她滿院子跑。

    我也不用雪球打她，就攥在手上嚇唬她，在打雪仗方麵何采明顯沒有沈晴那種瘋狂戰力，被我唬得滿院子亂竄。

    小采，你倒是回頭打啊。”這一幕，我爸在門口掃雪都看不下眼。

    呔！”

    在我爸的鼓勵下，這次何采滾了個大大的雪球，一點沒糟踐全砸我臉上，我剛撲騰掉，二丫又把一個小雪球甩過來，這小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到的，而且一來就和何采站成一隊。

    二打一，我可要出真招嘍。”

    你來。”

    呀呀。”

    何采和二丫一起挑釁著，我蹲在地上裹兩個雪球，先後甩出去，何采躲得快沒中招，二丫糊了滿滿一臉，而後裹個小雪球來追我。

    真的，在論抗擊打能力麵前，何采甚至比不過年僅十歲的二丫，但這家夥跑的快，明顯很會躲，我幾乎打不著她。

    下雪如果不打雪仗，那跟去了北京不去長城沒什麽兩樣。

    我們在院子裏鬧了整整一上午，下午帶著刀陪何采逛陳家村的老獵林，前幾年人們都是帶獵槍進去的，但這幾年家裏不準私藏槍支，而且也不準打獵，所以陳家村的獵槍早就上交光了。

    其實我連刀都不想帶，但我媽說不行，這幾年沒人老獵林，裏麵什麽情況都不清楚，讓我必須帶把刀防身，同時也是保護何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