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柳芸拉住還要繼續上前的我，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傻傻地維護那個不愛她的男人，我氣憤之下甩開她，繼續向著癱坐在牆邊的寧科走去，

    我求你了陳文……”柳芸再一次拉住我。

    蠢不蠢？他剛剛還要打你！”

    這一次無論我怎麽甩，柳芸都不肯放手，關鍵是不敢太大力，怕不小心傷到她。不得已我隻好去掰她的手指，“不要”，柳芸眼睛紅紅地望著我，神情當中皆是祈求之意。

    我盯著她的眼睛，最後緩緩卸去力道，是了，一個外人插手他們的家事，這不是擺明了讓她難做嗎？

    謝謝你理解我。”柳芸細若蚊聲地說著。

    寧科手撐著牆站起來，盯著柳芸道了句“我不信你不回家”，之後撒腿向外麵跑去。

    王八蛋！”

    聽到這話，我掙開柳芸的手追上去。我不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但饒是如此，依舊看不下他這等作為。

    陳文！”

    身後傳來柳芸急切的呼聲，再接著就是高跟鞋撞擊地麵的聲音。

    寧科搖搖晃晃的跑不快，剛出樓門就被我攔下，都說酒壯慫人膽，寧科接二連三挨揍心裏早就壓著一團火氣，此刻見躲不過便爆發出來，竟然主動打出一拳，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經，眼花繚亂導致他這一拳打空，卻迎麵撞上了我的拳頭。

    剛剛欺身揍了兩拳，柳芸就跑過來擋在我們兩個中間，寧科惡毒地瞪我一眼，趁著有柳芸阻擋撒腿就尥，最後跌跌撞撞的逃離二中。

    我真沒法說你！”

    我伸出手指在柳芸麵前點了點，正準備離去時一個嬌軀突然撞進懷裏，感受著身前的兩處柔軟，以及架在肩膀上的下頜，我突然間有些恍惚，愣愣地站在原地，雙臂不自然地搭著，整個人渾然不知所措。

    柳芸沒說一句話，就那麽輕輕地啜泣著。

    不知站了有多久，柳芸猛的一把將我推開，低著頭小聲提醒我，說後麵有人。我當時是背對著樓門方向，而她是正對著的，她個子不矮，大概一米六七左右，踩著高跟鞋沒比我矮多少，我根本擋不住她的視線。

    誰啊？”

    我帶著疑惑回頭望去，看到一個拎著暖水瓶的身影，還有那熟悉的丸子頭，當時隻感覺腦海裏嗡的一聲，下意識噔噔後退兩步。

    嘭！”

    暖水瓶落地炸裂，如果是白天，一定能看到四濺的開水，而在夜裏隻有那沉悶的響聲。

    原來，晚課早就下了，隻是我一趟折騰下來忘卻了時間，沈晴平時都是最晚出來的，她一出來，就說明整棟樓都快空了。

    二中的教學樓，前後共開四個門，這麽做是方便人群疏散，我和柳芸站的這個是挨著辦公區的前門，平時經過的人不多，比較清淨，正是因為如此，我和沈晴才把這裏當成了晚課後會合的地方，她在教室等了一陣不見我出現，便想著來這裏碰碰運氣，最後碰是碰到了，卻不曾想到碰上的是這一幕。

    晴……”

    我剛剛吐出一個字，沈晴扭頭就向後門跑去，那身影多多少少帶著落寞，我呆呆的做不出任何反應。

    還發什麽愣，如果在乎就快點去追！”柳芸情急地推了我一把，如果因為她導致我這邊鬧出什麽誤會的話，她真的是良心難安。

    剛剛是她人生最失意之時，她那個變本加厲的老公，幾年來首次鬧酒瘋鬧到學校裏，對她的身理和心裏皆造成不小的折磨，在最脆弱的時候，她隻想借一個肩膀依靠，隻是單純地借一個依靠，好讓慌亂的心不再慌亂，浮躁的情緒不再浮躁……

    快去啊！”柳芸見我還在發愣，再次催促道。

    噢！”

    我反應過來，撒腿朝著沈晴離開的方向追去，從後門出來，一眼便望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她正向著女生公寓跑去。

    女生的體力和速度自然是要弱些，但我剛剛耽擱那一下，導致追起來有些吃力。

    終於，還是趕在她進公寓之前攔下她，借著公寓門口的路燈光，我清晰看到掛在她眼角還在不斷往出溢的眼淚，沒空欣賞什麽晶瑩剔透，我深呼吸一口氣按著她的肩膀，這倒是多虧了巴西勒和莫妮卡的非人訓練，導致我的體能不可同日而語，六百多米一口氣跑完，也不會像曾經那般累。

    晴晴，你聽我給你解釋！”

    沈晴用力拍開我的雙臂，“這才剛過去幾天，你就忘了說過的話，這樣的人，讓我怎麽信你？啊？”

    沈晴說到最後抽泣的特別離開，模樣像極了我小時候見過的那些大人不給買玩具和零食的小孩兒。

    你聽我說，這裏麵有誤會。”

    有什麽誤會？你說！”沈晴和我保持一段距離，怎麽都不肯讓我碰她。

    剛剛那個是……”

    我話剛說一半後背突遭“重擊”，回頭就見宿管大媽凶神惡煞般地揮舞著掃帚，武藝堪比倚天屠龍記裏麵那滅絕老尼，神情也差不多，簡直就是翻版的滅絕師太。

    大媽我沒招惹你吧？”我嘴角抽搐著，好不容易攔住沈晴勸她聽我解釋，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你來這兒，就是招惹我！”

    ……”

    滅絕老尼”一招群魔亂舞，逼得我無奈後退，這貨用掃帚驅趕我不說，還要往裏扯沈晴，氣的我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眼睜睜看著沈晴被大媽拉走，卻隻能說一句“明天給你解釋”。

    b首?發◎

    神情站在公寓裏，隔著玻璃門瞥我一眼，紮了紮丸子頭轉身上了樓。

    小子，你還不走？”大媽見我還守在外麵，站在門口嗬斥道。

    我沒上台階。”

    那我可以下去。”

    大媽說著徑直走下台階，熟練地掂著手裏的掃帚。“大媽，讓你看公寓真是埋沒人才，你打聽倚天屠龍記什麽時候翻拍，說不定能混個主演當當。”

    你走不走？”大媽見我還在這油嘴滑舌，握著掃帚做勢欲揮。

    這就走。”我扮個鬼臉，最後透過玻璃門望一眼，望不到想見的人，搖搖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