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5)70章 3-狂撩黑化忠犬小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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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念長得飛快,兩個月時就能獨立行走, 三個月時就會說話, 六個月時就有不少小心思, 還藏得挺深, 導致尤苑婷帶孩子帶得心驚膽戰。好在他除了成長速度異於常人外,身體倒沒有出現其他問題, 連感冒發燒都極少發生, 抵抗力簡直堪比身強體壯的成年習武男性。

    考慮到戀人早慧, 為免“亂、倫”會阻礙戀人與自己發展j、q, 柯白就事先向宮中的人表明過,喻念是他摯友的孩子, 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宮中任何人無論是在喻念麵前, 還是在私底下,皆不得散布喻念與他是父子的謠言。

    這個指示,他特意利用雲月宮宮主的身份對所有人施加威壓,直言誰若敢違抗他的命令, 誰就以宮法處置。

    雲月宮的宮法有不少,作為邪教, 可以說每一條都暴虐無道,因此柯白雖然沒有明說是以哪一條宮法處置, 眾人倒是皆謹言慎行,就算是一個人在屋裏,也絕對不敢議論柯白和喻念之間很可能存在的血緣關係。

    當然, 智商水平已經相當於五周歲孩子的喻念,也不是沒有問過“我的爹娘是誰?他們在哪裏?”這樣的問題。他最先問的是十五娘尤苑婷,見尤苑婷支支吾吾,就在柯白來探望他的時候直接問柯白。

    才六個月的他,卻已經很清楚柯白是一宮之主,如果雲月宮中隻有一個人會告訴他真相,那肯定是柯白無疑。

    “你的爹娘是我的摯友,由於某些難言之隱,他們將你暫時交給我照顧。”柯白回道。

    小喻念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柯白,似乎在判斷柯白話中的真實性,最後,什麽也沒說。

    柯白估摸著小家夥不怎麽相信自己的答案,不過之後小家夥卻是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顯然意識到自己再怎麽問,他都不會告訴他真相。

    小家夥確實相當聰明,果然是他的男人!

    柯白暗暗自豪地想著,溫聲道:“吃完午膳了,我們今日繼續識字吧!”

    說著,就轉身率先朝書房走去,小喻念倒是沒有絲毫拖遝,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了下嘴唇,就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書房內。

    柯白鋪開宣紙,開始研墨。

    是的,在喻念會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教喻念讀書識字,難得的是,實際年齡不過六個月的喻念,不僅要比同齡的孩子聰明百倍,而且也頗能靜得下心來,就算一整個下午都埋首在書案上寫字看書,也不驕不躁,心無旁騖。

    他小小的身板坐得筆直,握筆的姿勢也很標準,寫出來的字雖然不比成年人蒼勁有力,但卻已顯現出了特有的神、韻和氣節。

    “天其運,地其處,天有六極五常……”小喻念按照柯白的要求邊寫邊念,最後終是抬頭問柯白道:“宮主,請問這句話是何意?”

    柯白瞧見小家夥一直謄寫到第三十遍才問自己這個問題,就知道他之前已經獨自琢磨了這一句話良久,可惜實在摸不透其中的深意,遂隻能開口問他。

    “天在自然運行,地在無心靜處,天地間本身就存在**和五行……”柯白不疾不徐地解釋著。“這句話表麵是在講萬物之象,實際上是主張帝王治世需順應萬物之象。”

      不怪小喻念不懂,這篇文章本就晦澀深奧,就算是生活閱曆豐富的人,都未必理解,他會懂得解釋這句話,還是因為事先做了功課。

    “萬物之象……”喻念似懂非懂,忍不住看向窗外,隻見一陣秋風掃過,離枝黃葉相繼飄落,彌漫著蕭瑟的涼意。他還記得三個月前,院子裏的幾株香椿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與如今的景象判若天淵。

    這就是萬物之象嗎?

    喻念若有所思,繼而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柯白後,就低頭繼續謄寫,一筆一劃,端正,雋秀。

    柯白望著他小小的後腦勺,心想小家夥一定在思考什麽是“萬物之象”,不由勾了勾唇,殊不知這一刻小家夥腦海中浮現的,其實是他研墨時的模樣。

    一襲高貴華麗的紅衣,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身側,精致如畫的眉眼低垂,瑩白如玉的手指輕握著墨錠,在硯台上畫圈研磨。

    這樣的畫麵喻念再熟悉不過,自三個月前他識字開始,柯白每天都會幫他研墨,從百花爭豔、姹紫嫣紅的夏季,到天高雲淡、疊翠流金的秋季,一日都未間斷過。

    在柯白的陪伴下喻念見過了夏季的生機和秋季的朗闊,卻始終覺得,它們皆不及柯白研墨時風采的萬分之一。

    喻念能感覺得出柯白對自己是特別的,作為雲月宮中掌管千人生死的主上,他孤傲威嚴、高高在上,在所有人麵前皆不怒自威、盛氣淩人,卻唯獨對他溫柔體貼,不僅教他讀書寫字,還為他日複一日地做著該是下人才會做的研墨一事。

    是因為他的雙親是他摯友麽?喻念不知怎的,全然不相信這一套說辭……

    喻念伏案識字一直堅持到傍晚時分,柯白同他一起用完晚膳後,就離開了十五娘尤苑婷的怡蕪院。

    他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雲月宮的地牢。

    雲月宮的地牢關著不少犯人,有雲月宮的叛徒,有得罪了老宮主祈桀川卻同樣作惡多端之人,也有江湖中的正義人士。

    柯白在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就特意看過地牢中的犯人名錄,重點關注了江湖中的正義人士。

    遺憾的是原主的父親祈桀川對正義人士相當厭惡,大部分的正義人士被雲月宮抓到沒幾日就命喪黃泉,除了兩位老學者。

    這兩位老學者在江湖上相當赫赫有名,見多識廣、學富五車不說,品德還相當高潔,據說是由於曾經為名門正派圍剿雲月宮出謀劃策過,才被祈桀川抓捕並關在雲月宮的地牢內。

    而祈桀川至今沒有殺了他們的原因,是因為兩人可能知曉天下第一神器——七星天機劍的下落。

    江湖中人,爭的無外乎是威力無窮的神器或者能提高內力的神藥,譬如雲月宮的祈桀川,譬如明魔教的沈楨琪。

    獲得神器七星天機劍,是祈桀川畢生的願望之一,可惜無論他如何對兩位老學者用刑,皆問不出半點兒線索。

    其實柯白也不是沒想過放兩位老學者自由,但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邪教雲月宮的宮主,若是表現得仁慈純良,必將引起教徒的懷疑,就算他偷偷放走兩位老學者,也難保不會露餡,如此一來,就很有崩人設的風險。

    於是柯白最後隻是命令下屬停止對兩位老學者用刑,並委婉地表示兩位老學者的命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讓下屬不要餓著和傷著他們。

    “宮主,何護法,請這邊走。”看守地牢的雲月宮教徒走在柯白和侍衛何修駿的前麵帶路,一言一行間皆透著小心翼翼。

    柯白和侍衛何修駿就跟著獄卒繞了好幾個彎,終於在地牢最深處的兩個隔間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柯白第一次見到兩位老學者,發現他們不愧是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饒是被祈桀川折磨得體無完膚、狼狽不堪,也絲毫不損其傲骨。他們在看見和祈桀川長相有幾分相似的柯白時,連眉毛都沒動過,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神色中全然無懼死亡。

    “你下去吧。”柯白對帶路的下屬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讓守在外麵的人也先退下。”

    “是。”帶路的下屬恭敬地應了一聲之後,就退了下去。

    “宋老先生,高老先生……”柯白不鹹不淡地望著二人,麵上不顯山不露水。

    “別再問什麽七星天機劍,吾二人從未聽過此神器!”高老先生高肖謙顯然不願與祈桀川的兒子廢話,也不等柯白說明來意,直接開口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對!蒼天有眼,爾等無惡不作之人,在吾二人死後必將下十八層地獄!”宋老先生宋厚德緊跟著附和了一句,一臉義憤填膺。

    “大膽!竟敢……”護主心切的何修駿登時怒目圓睜,惡狠狠地就要怒斥他們。

    “修駿。”柯白倒是立刻打斷了何修駿。他早料到兩位老學者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惱,隻是神色不變道:“我今日前來並非為七星天機劍,而是有求於二位老先生。”

    “哼!”高肖謙和宋厚德齊齊冷哼一聲,對柯白的話嗤之以鼻。

    當初祈桀川為了打探七星天機劍的下落,並非隻用過酷刑拷問他們的辦法,他對他們也好生相待過,不過在發現他們軟硬不吃後,就露出了殘暴醜陋的真麵目。

    他們明白,這祈桀川的兒子,想必是在故技重施。

    “我想拜托二位老先生給一個孩子傳道授業解惑。”

    是的,柯白打算讓兩位老學者成為喻念的師父。

    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之前所處的世界又皆是現代背景,與這個世界相距甚遠,至於原主祈子昱因為祈桀川重點培養他武學方麵的造詣,對他文化這一領域有些輕視,所以饒是接收了祈子昱的一切能力,他也清楚自己在文化這一領域教不了喻念太多,尤其喻念無論身體還是智慧都成長得相當快。

    不得不說在柯白表明來意後,兩位老學者皆愣怔了好一會兒,但是之後又恢複常色,認為這應該是柯白迷惑他們的手段。

    “這孩子的父親二位老先生定當認識。”柯白頓了頓,緩緩道:“喻府山莊的莊主喻世靜。”

    這一句話剛落下,兩位老學者皆瞪大雙眸,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良久,高肖謙終是沒忍住問道:“你是說,喻世靜的兒子在你的宮中?”

    “是。”

    “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一個孩子竟也不放過?!”宋厚德氣呼呼地指著柯白的鼻子罵道。

    “不管二位老先生信不信,我對喻莊主的孩子沒有惡意。這不考慮到如今雲月宮中沒有一個人的學識能比得上二位老先生,所以就想煩請二位為孩子傳道授業解惑……修俊……”

    “屬下在。”

    “即刻帶兩位老先生去學棠院洗漱,往後老先生就安置在那裏,明日一早,我會帶喻莊主的兒子前來拜訪兩位老先生。”柯白說著,就負手走出了地牢。

    翌日。

    柯白如約帶喻念來到兩位老先生所在的學棠院,起初高肖謙和宋厚德在收到通傳時還不以為意,認為孩子一事絕對是柯白的陰謀詭計,結果在看到喻念的長相時,神色頓變。

    長得飛快的喻念,如今五官自是已經長開,眉眼間能明顯瞧出父親喻世靜的痕跡。不僅如此,小小年紀的他,氣質卻出塵拔萃,令人一看就知其長大後必將是天之驕子。

    “這……”在發現喻念和喻世靜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之後,高肖謙和宋厚德皆有些躊躇不決,以及激動。

    高肖德和宋厚德與喻世靜的父親,也就是喻念的祖父交情甚深,曾經還看著喻世靜長大,現在瞧見和喻世靜眉眼相似的小娃喻念,能不心潮澎湃嗎?

    而這,也是柯白會安排他們當喻念師父的原因之一。

    “喻念,這兩位老先生以後就是你的師父,往後你在學識方麵有何不懂的地方,皆可問他們。”柯白溫聲對喻念說道。

    喻念倒似乎沒有因為多了兩位師父而感到喜悅,更沒有好奇地觀察兩位老先生,而是定定地盯著柯白,皺眉問道:“往後您不教我了嗎?”

    柯白不禁笑了笑,溫聲道:“這兩位師父比我學識淵博多了,他們教一定要比我教對你有益許多。不瞞你說,今天你要學的第二篇文章《南華經》我也隻知皮毛而已,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學識方麵我就教不了你什麽了。”

    高肖謙和宋厚德聞言不禁一怔,有些錯愕。一是由於柯白對喻念的態度,令他們怎麽都瞧不出一絲惡意,二是柯白回答喻念的話。

    《南華經》這篇文章他們自是很清楚,在他們眼裏,十五六歲的孩子都應該對這篇文章熟讀精透,更何況是柯白這樣十□□歲的青年?

    不過他們會感到錯愕並不是因為柯白學識疏淺,而是柯白無比坦蕩的態度。他們沒想到,雲月宮的宮主會如此坦然承認和直言不諱自己的不足。

    高肖謙和宋厚德不知怎的,覺得麵前的雲月宮宮主雖然與其父祈桀川長相頗為相似,氣質又同樣妖冶陰邪,但卻又有種亦正亦邪的味道,令他們對他的厭惡之情,無端減少了些許……

    後來柯白就將喻念一個人留在學棠院,自己離開了,到了晚飯時間,才又來學棠院接喻念。

    小喻念這一天似乎學到了不少,柯白瞧他挺拔的小身板,黝黑有神的雙眸,雖然說脫胎換骨太過誇張,但精神麵貌確實和早上不太一樣。

    看來高肖謙和宋厚德確實是飽諳經史,且相當用心教授喻念。當然,這和喻念學習能力很強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柯白倒是不擔心高肖謙和宋厚德會將喻念的身世告知他人,因為他昨天已經交代何修駿向二位老學者說明神藥“九穗禾”一事,解釋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就連喻念長得要比普通孩子快許多的事情也交代了下,還順便將其中的緣由歸咎為喻念服用了“九穗禾”……

    “今天兩位師父是否教了你《南華經》?”柯白牽著喻念肉嘟嘟的小手,沒忍住問道。

    “是的,教了前麵三個部分。”

    “那和我說說?我正好也學習學習。”

    喻念不由一怔,抬頭看向柯白,隻見他唇角微勾,似乎真的是想向他學習,全然不覺得向他這個六個多月大的孩子請教會失了麵子。

    喻念突然下意識地緊了緊柯白的手,開始認真地將今日所學告訴柯白,似乎將兩位老先生傳授給他的知識全都吸收了,柯白聽著他脆生生的聲音,嘴角的笑始終沒有消失。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就到了十五娘尤苑婷所在的怡蕪院。

    目前柯白還是將小喻念交由尤苑婷照顧,畢竟母愛對一個孩子的成長相當重要,不過,在瞧見小喻念這已經是五歲小孩子的身板,終是沒忍住在晚膳時對尤苑婷吩咐道:“十五娘,往後孩子沐浴還是讓他自己來吧,您在外麵守著就行了。畢竟是男孩,要早些培養他獨立的能力。”

    尤苑婷的臉上不由閃過一抹異色,心想孩子的年紀可才六個月多月啊,至於喻念,則一瞬不一瞬地注視著柯白,直覺最後一句話絕不是柯白讓自己獨自沐浴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提到《南華經》是莊子的哈,還有“天其運,地其處,天有六極五常……”這句話也是出自莊子的一篇文章,解釋什麽的小魚改了一些,大家切莫當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