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倒塌x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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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
“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為封建王朝,地主、貴族、皇帝,剝削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
那,他們算什麽?和我一起在空間中曆險,不為人民,不為皇帝,隻為了自己活下去,隻有這樣小小的願望。
結果,卻都被你殺了。
他們的死,算什麽?
蘭克低下頭,不讓學生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之前,他並沒有恨誰,也沒有想要責怪誰。
戰場就是這樣,本來就是各為其主。而在俘虜了大家之後,王洛並沒有提出各種苛刻的要求,直接允許大家投誠。之後,還給出了能獲得裝備和物資的任務,可算是對大家很好了。
但是,之後這又算什麽呢?給這種任務,和讓我們去死,又有什麽區別呢?
我能做什麽?報複這些接納投誠的人嗎?還是無視夥伴們被殺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他蹲在了地上,顫抖起來。
突然,營帳外傳來了鼓聲。幾個學生站起身,掀開簾子。
軍官們在大聲吆喝。士兵們在穿戴盔甲、拿起武器,向外圍奔跑。
是漢軍打來了嗎?自己應該上去幫忙嗎?幫這些殺掉自己夥伴的人?
做不到,做不到啊!
“蘭克先生。”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候,身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你好像很難受。”
是周素煙。蘭克看到過她待在王洛身邊時的模樣,心中暗自警惕。她來這裏幹什麽?
他想著,也就問了出來。“有什麽事?”
“沒什麽。”她咯咯笑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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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敵人來攻打,周應雄有所準備,有所期盼,甚至有些興奮。
王洛安排給他的主持營地內外工作的事情,他接受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想法。總體來說,對於瑣碎、繁雜、有時候左右為難的後勤工作,他也幹的興致勃勃。
直到後來,發現自己沒什麽機會上戰場後,他才稍有不滿,並為此提出過幾次意見---都被王洛無視了。
如果讓他自己選,他還是願意戰鬥。
而現在,機會終於出現在眼前了。
營地裏負責守衛的士兵約有八百多人。然後,輕傷、可以執行任務的也有四五百人。其餘都是老弱婦孺。
數量比敵人少一半,但是渡口營地的漢軍並非精兵,而己方營地的準備很齊全---箭樓、營柵、拒馬、壕溝、投石機。依靠這些,防守下來沒有問題,但是想要擊破敵人,雖然不願意承認---還是需要等王洛回援。
除非,敵人犯下什麽大錯,而自己抓住了機會。
士兵們已經準備就緒。輕傷員們有一部分上了箭樓,有一部分代替原本的守衛,守在各處。
沒有風。正午的太陽照射下,身上的盔甲讓他感覺到悶熱。空氣仿佛是粘稠的,讓他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周圍的士兵們,似乎在焦躁和緊張?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奇怪,之前之前又不是沒有戰鬥過,並且距離敵人更近,怎麽沒有這種感覺?
遠處,漢軍的旗幟出現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旁的投石機手鬆掉了繩子,把石頭拋到了離漢軍軍陣幾百米遠的地方。
戰鬥可以算作從這一刻開始。
漢軍的軍陣中,戰鼓聲響起了。原本行軍隊形的漢軍緩慢的變陣,幾隊弩兵緩慢的向前,走進射程之後,開始向革命軍的營地射箭;幾隊抬著梯子和推著撞車的漢軍士兵,與弩兵保持了一定距離,緩慢的向革命軍的營地靠近。
漢軍有用過撞車嗎?也許是那邊的契約者準備的。幾個士兵,按周應雄的命令,跑到投石機旁邊,怒罵著提前攻擊的人,要求他們等敵人進入射程後再動手。但即使他們照做了,這些大家夥的準頭也差勁的要命。箭樓上的弓箭手已經開始射擊,利用高處的優勢,他們的傷害比漢軍的弩手要高,但是箭落到漢軍的盾牌和鎧甲上,效果也不大。
漸漸的,漢軍的步兵接近了壕溝,放下梯子,越了過來。有幾個臉上或腿上中了箭,掉進了溝裏,但剩下的呐喊著,揮舞著長刀和長矛,衝了過來,扛著梯子,進一步朝柵欄的位置靠近。
革命軍一邊,戰鼓也已響起。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按照訓練時那樣,排成整齊嚴密的防守陣型,等待敵人突破防線。周應雄感覺口幹舌燥,仿佛已經不能思考。
於是他把指揮的工作交給一旁的劉安,而自己,像剛進入戰場時一樣,高舉盾牌和長刀,帶著自己的士兵站在正門口。
撞車開始撞擊麵前的營門。上方的弩手和弓手拚命射擊,但是收效甚微。
對周應雄來說,這種等待是難熬的,反複的撞擊聲好像每一聲都響在自己心頭。也許打開大門,直接衝殺上去是更好的選擇?還是等待這種衝擊消耗敵人的力量?
在他等待的時候,“砰!”旁邊一聲巨響,營門兩側的柵欄全都轟然倒塌。
一群漢軍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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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離開了。
周素煙表情平靜的進入後營。幾個把守的傷兵認出了她,不但沒有阻攔,反而向她行禮致敬。
按靈兒的要求,她在戰前對蘭克用了激發,而在那之後,就要盡快離開。
這似乎是格蒂尼的要求。他和蘭克有仇?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蘭克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也造不成什麽大影響,用就用了。
再次投誠回漢軍那邊的話,獎勵會降低到四分之一。不過也罷了,在這裏已經把完成任務獎勵的裝備、食物、藥物都拿到手了。既然他不要自己了,那離開也是應當的。
不,和他沒關係。本來自己就是武洲的成員;而不是他的什麽人,當時聽了小婉的建議,去刺殺,結果被捉了。現在不過是歸隊,不過是在做應該做的事。
僅此而已。
可是,為什麽感覺在武洲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之前了?在他身邊才是自己一直過著的生命?
明明才在一起待了短短幾天。
這是病。對,斯卡哥德摩綜合征---差不多就是這個吧,愛上虐待自己的人什麽的
太可笑了!女人才不是給人做飯洗衣服的工具!自己才不喜歡那些事!才不會喜歡被人保護!這個殘酷的空間裏,除了自己誰也不可靠!
那混蛋一點也不帥,整天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就算他打贏了幾仗,也一點都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而且身邊馬上就有了別的女人!區區男人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以前我有過二三十個了!
感覺他是個好人,會對我好什麽的,都是幻覺!我沒有想要依賴他!隻想利用他!絕不可能愛上他!
她打開門,衝出營地。
我才沒有資格愛他。我,早就沒有資格愛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