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家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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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蘇家明珠
在郭院長的身後,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這個老人,雖然仰靠在輪椅上,手足都不能動彈。麵部的肌肉耷拉著,連言語功能都喪失的樣子。
但不同於這裏其他病人,衣服發須,都潔淨整齊,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
再看看旁邊畢恭畢敬的郭院長,這個癱瘓的老人,明顯是醫院領導都要巴結的大人物。
“林教授,你把手上的事情放放,先來給蘇老打一下針灸。”
出言嗬止騷亂後,郭院長也不管那個捂臉呻吟的胖子,看都沒多看一眼,就對著一個中年醫生道。
“蘇老,蘇遠山。”
盡管相隔漫長的歲月,但當郭院長提到蘇老時,齊帆還是立刻想起了老人的身份。
“蘇遠山”,是榕城最早一批企業家,一手創立了遠山集團,統治了榕城商界幾十年。
猛虎雖老,也足以震懾群狼。
而齊帆,能這麽快就認出蘇老爺子的身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蘇遠山的親孫女蘇紙萱,是與齊帆在繈褓時,就定下婚約的未婚妻。
齊帆轉眼向簇擁著蘇老爺子進來的一大群人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那道原以為永不能相見的倩影。
推著輪椅的,是一名從發絲到足尖都透著精致的女孩子。
她眉若薄黛,眸色如水,瓊鼻下櫻唇粉嫩,膚色晶瑩,白臂無瑕,淡褐色的發絲用小簪子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玲瓏的嬌軀被遮掩在一件素色雪紡衫下,掩不住嬌軀完美的曲線。
米色半身裙下,露出一節纖長白嫩的小腿。
素足踏了雙白色細跟涼鞋,更襯身形亭亭玉立。
巧的是,在齊帆看向少女時。蘇紙萱也仿佛心有所感,偏頭間,如水明眸也恰好望向這邊。
在眼中映入對方身影的那一刻,仿佛是遙遠的舊時光重現,讓齊帆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雖然是自己的未婚妻,從小被長輩逼著一起玩,一起長大。
但因為兩個小鬼性格不合的緣故,齊帆對蘇紙萱的感情一直是非常複雜別扭的。
在洪荒幾千年的時光流逝中,各種感情都早已被無情的時間衝淡了。
但隻有一幕,那一幕,是齊帆永恒的心魔。
那是蘇紙萱從二十層的公寓樓上,縱身躍下的一刻。
那天,她也跟今天一樣,穿著米色的裙子,晚來一步的齊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像一隻折翼的天使,義無反顧,淒豔決然的粉身碎骨。
“好在,我回到了這一切發生之前。”齊帆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笑。
但蘇紙萱,看見自己癱瘓在床的未婚夫時,那原本如水般清淡的目光卻迅速冷了下來。
隨便哪個女孩子,聽說自己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去參加其他女人的生日pr,回來差點就變成殘廢,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陪著蘇老爺子和蘇紙萱進來的蘇家人,大多數都認識齊帆這位姑爺,倒也沒誰提出一定要趕他出去。
但也沒誰有過來打個招呼的意思。
蘇家對齊帆這位姑爺從來都沒待見過,二十幾歲了,一事無成,十足的廢物二世祖。
這也算了,畢竟他老爹齊誌勇,也算榕城商界一大人物。就當是一樁純粹的政治聯姻吧。
偏偏這位齊大公子,在有婚約的情況下,還不斷跟一些女星嫩模傳緋聞,實在讓蘇家上下臉麵無光。
蘇老爺子已經被攙到一張治療床上躺下,那位姓林的中年醫生,也準備好了工具,就要給老爺子下針。
齊帆卻對著那邊秀眉微蹙,默默看著的蘇紙萱招了招手道:“蘇小姐,有空麽?能否過來幫我個忙?”
他叫的是蘇小姐,而不是紙萱,用的也是客氣疏離的語氣。
齊帆很了解蘇紙萱。
這個女人有兩麵。
一麵,是遠山集團的公主,蘇家的顏麵,完美有教養的貴族千金。
一麵是她私下的樣子。
齊帆很清楚,以兩人現在的關係,隻有把她當成蘇家千金來交往,才有可能得到回應。
果然,蘇紙萱秀顏上雖然略過一片寒霜,握了握粉拳,但唇角還是露出一絲疏離的笑,踩著細根涼鞋向這邊走來,最終停在了幾步之外。
“齊帆,好久不見,齊公子有什麽事情要我效勞的。”
嗓音輕柔婉轉,像是敲擊在一池春水中的冰晶。
“確實是!好久不見啊!”齊帆心中默默感歎了一句,口中卻道:“我現在行動不便,勞駕蘇小姐幫忙拿一包銀針來。”
“銀針,你要銀針做什麽?”蘇紙萱眸光轉冷,這家夥,受傷之後,行為越發古怪。
這也是蘇紙萱很厭惡的一點,明明是個草包,卻還要賣弄神秘。
“哼。”雖然對此人的言行極端厭惡,但蘇紙萱還是回到林醫生那裏,給他討了包醫用一次性銀針過來。
在公共場合,她都要維持身為蘇家千金的完美形象。
齊帆撕開包裝,取出一根三寸長的不鏽鋼針瞧了瞧,搖頭點評道:“做工真是粗糙,看來幾千年下來傳承丟了不少。”
齊帆轉頭,對旁邊有些發愣的蘇紙萱道:“你也別讓那邊那個醫生給你爺爺下針了,打了也沒什麽用,還是等下我親自給蘇老爺子弄吧!”
“什麽”?這次,蘇紙萱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俏顏凝固,就像一具冰雕:“齊帆,齊公子,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紙萱已經快對這個人失去耐心了。
齊帆沒有壓低音量,那邊郭院長和蘇家一眾人也都聽清了齊帆剛剛說了啥。
那位剛準備給蘇老進針的中年醫生神情當即就冷了下來,望向齊帆道:“年輕人,少,不要信口開河。針灸治療偏癱療效是經過實踐檢驗的,不說別的,在我手裏康複的患者也有幾十例了。”
老爺子身邊,一個三十出頭,穿一身高檔西裝的男子,淡淡瞥了齊帆一眼,也道:“林教授,你不用管他,我們都相信你的技術。”
齊帆雖然是蘇家的姑爺,蘇紙萱的未婚夫,但在這裏,說話卻一點分量都沒有。
包括蘇紙萱在內,都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這家夥,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懂什麽醫學。
“你會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覺得針灸沒有用,我的意思是,你水平不夠。”
齊帆閑淡的說著,看那名中年醫生的目光,就像是老師在看一個不成材的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