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嚐她嘴裏的那一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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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槐見大家入局。
    便又表現得很痛心疾首、無奈至極的樣子,“哎,算了,就算我瞎了眼睛,錯交了朋友兄弟。這錢,我特麽不要了!”
    他拿起來欠條。
    裝腔作勢撕毀。
    旁邊的一個弟兄手疾眼快,瞬間攔截,“別介,這可是2000元的欠條呢,而且,”他一眼瞧見,逾期4天給5000的字樣,又是大喜,“放心吧三槐,兄弟們給你討回來個說法。”
    三槐一見。
    小小陰謀把戲得逞?
    他舉起酒杯開懷大笑,“好的兄弟們,你們都好樣的,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認識你們,我這輩子來的絲毫不冤枉,來來來,兄弟們,舉起酒杯,幹一個!”
    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聽。
    撂下酒杯落座後,趕緊搶桌上的欠條收起來,還是黃三胳膊長,氣勢足,居然欠條落入他的手裏。
    …………
    夜晚。
    又是農家人勞累的一天。
    因為餘芳的到來,家人都想多陪陪,下午沒有去賣炸雞,晚上,才準備醃漬雞塊,因為,明日裏隻有青秀和秀貞一起去賣,而她們則是去買衣服。
    月光下。
    餘生又想牽緊方相宜的手,可是看她半低著頭,一副忐忑故意不給機會的樣子,讓他又湧現出絲絲挫敗感。
    而且又隱隱對那個小子,泛起了酸水。
    他抱著芳菲,一路向前。
    因為這麽些天的不愁吃喝,女兒竟然長了點肉,滿滿一大抱的擁有感,這似乎又補足了餘生內心所有的凹陷缺口,於是他又開始信心滿滿。
    深一腳淺一腳。
    破平房就在眼前,那槐樹花依然開得正旺,那香味,都嫋嫋暈染出了院落。
    難道,
    這就是牆內開花牆外香?
    他又是一陣鬱悶,英俊的臉上,帶著少許的落寞頹廢感。但不管怎麽,都是怪自己。不論咋,還是繼續贖罪好了。
    他推開柵欄門,輕歎了一口氣。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方相宜也早就有所感知。
    …………
    但是,她又能咋?
    來自靈魂的原始感,不會因任何白天的偶然感動、而輕易消失的。
    那種陰影,凹陷缺口,她的內心也是需要一點一滴來去彌補,如果不能彌補那來自原始的陰影感,又怎麽能在這幾天內,就吹散抵觸感?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嫁給個男人,基本一天好日子沒有得到過,包括這個女兒,也是上天賜給她的一個意外驚喜。隻是那一天他醉酒,酒後失德的產物,所以,方相宜當時既恨又擔憂。
    不過既然得到了孩子,而且是個罕見的健康的女兒,她也就知足了……不足20歲當媽了,又能怎麽樣?誰讓自己命不好,嫁錯了人,那不也要守著女兒一輩子?
    人活在世上,萬萬不能太過貪婪。
    當時他無比渣性時。
    她便每夜抱著女兒,流著眼淚為自己解釋,為自己化解,哪怕是轉移注意力,各種的說服,讓自己守著女兒,堅強的活下去。
    雖然娘家終日裏也慫恿,要她去離婚另擇良人。
    但是她也一忍再忍。
    即使對餘生不報任何幻想,心如死寂。
    但是也沒把別的男人,看的就如何高尚。
    …………
    總之。
    她如果愚人節那天回了娘家,也注定不會嫁人的,頂多自食其力,在娘家生活一段時間,散散心,解解心寬罷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過一天算一天而已。
    什麽眼前,什麽將來?
    想到這裏,方相宜的內心,也似撒了一把鹽。被傷害多年的心,怎麽會從骨子裏說遺忘就遺忘,如切割毒瘤一樣,輕易就能徹底與肢體分離?
    哎,做不到,還是一點一點去除吧。
    她不想裝樣,不想欺騙本心。
    畢竟,從骨子裏散發的荷爾蒙,原始感的欲望,所需要的是純潔打底,再升華成愛意。可不是搞來了幾天錢,吃飽了幾頓飯,便徹底泯滅了去的。所以注定更深一步的原始欲,與偶然的金錢無關。
    不過他變好,他改邪歸正,她的內心也略有感動。不過距離愛上他接受他,還是過於遙不可及。
    無論咋,她和他隻能一起過日子,不離不棄,一點一滴積累愛意,積累相濡以沫,等待爆破出那一朵春暖花開。
    …………
    無論哪天。
    餘生嗅到槐花香,便被挑起欲望。
    可唯獨今天的槐花香,卻讓他想到了牆內開花牆外香,忽然感覺到了不是煽情,而是滑稽。
    想起白天,那個小夥子的熱情洋溢,青春灑脫,他胃口冒起了一股酸水。
    他不再試圖碰觸她的手指。
    而是專心抱著變重了的孩子,向那張小床走去,心有些冷,那麵頰,自然變冷漠。
    方相宜的臉上,也不輕鬆。
    她也將自己的心境,打入進了內心的冷宮,決定不接受曖昧,要掐斷絲毫的瀲灩。
    至於夫妻間的那碼事,還是從頭來吧,哪怕是先婚後愛,先育後愛,總之,她不想急著像個欲求不滿的母豬。
    不挑不擇,隻為生殖繁衍而……
    …………
    兩盆洗澡水,依然如常。
    餘生默默擦洗,隔著門簾與她,又聽到那“嘩啦嘩啦”的水響。
    那層簾子,又能夠遮掩逃避幾時的清淨?
    分後。
    餘生已經洗好了,坐在破沙發上等,刻意的等、最折磨人,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
    怪罪那個男生?
    可男生沒有罪過,隻是情竇初開,愛慕一個令他愉悅的異性而已。
    怪罪方相宜?
    也不可以!
    最後怎麽就轉來轉去,還是怪罪了自己。
    自己的過去,還不就是罪之源?
    不過自己重生一世的本質,不就是贖罪?所以自己有什麽資格來吃醋?來挑剔?
    他搖了搖頭。
    忍不住丟下不良情緒,裝作沒有任何的不自然,“相宜,洗好了出來,我幫你吹發,別感冒。”
    方相宜“嗯”了一小聲,掀開門簾,緩緩走出。
    餘生又重新拾起熱情,“來,乖!怎麽扭捏的像個小新媳婦一樣?”
    於是又抖落著她的厚實頭發,一點點抖開,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此刻卻像個兄長,像個慈父。
    此刻,他時刻提醒重生的含義,不要忘卻。如果忘卻,就會思想越來越狹隘,會越來越活成過去。
    不論方相宜多麽排斥他的體貼。
    最後,他依然在吹完頭發後,抱了抱,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對這個懷抱依賴,她更會主動尋找他的溫柔鄉?
    夢還沒做完,方相宜已經掙脫了。
    餘生和她,擠在床的兩側。
    月色裏。
    他依然攥緊了她的手,抓緊不放,既是真情實感,也是在刻意驅趕他曾經帶給她的陰影。
    這是他虧欠她的。
    哎,不知該什麽時候,他才能品嚐到,她嘴裏含著的那一口甜?
    …………
    清晨。
    他依然在方相宜嫌棄頭發太光滑裏,幫忙別緊了木質發簪。
    在匆忙裏,大哥大嫂家集合。
    一起賣了會炸雞,餘生才對母親說,“媽,大嫂,你們兩個在這裏賣,我帶她們去買衣服。”
    大嫂最為開心,趕緊點頭。
    方相宜趕緊說,“哎呀我就不去了,你領倆孩子去吧。”
    畢竟不年不節的一個孩子媽了,何必要如此矯情。更重要的是,衣服都很貴,不要太亂花錢了吧。
    但她一扭頭。
    看到,芳菲噘起小嘴,有點不願意,而且如果她也不去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皺巴巴褪了色,心頭猛然一酸。
    她雖然買不買衣服無所謂。
    可是孩子?
    餘生一見,沒有和她再客套辯解什麽,強行拉起她的手不讓掙脫,向著勸業場走去。
    方相宜隻好被拖曳著,“哎呀,你放手啦,當著孩子們,這叫什麽樣子?”
    …………
    餘芳終歸是大姑娘了。
    看到叔叔嬸嬸這麽大人了還如此,忍不住笑了。
    芳菲也是一樣,背著三花,拉緊餘芳的手,歡快不得了。
    進入了勸業場。
    這裏也不知怎麽搞的,偌大的一樓,一眼望不到邊,櫃台裏到處燈光閃耀,紛擾淩亂。
    方相宜她們,簡直如小白兔進了大森林,置身魔幻世界,她們瞬間忘記了入口,也忘記了出口,頭有點暈。
    眼前是個旋轉樓梯。
    餘生往中間空地向上一望,就知道服裝在2樓。
    必須要走旋轉樓梯。
    孩子們也都被這裏的新奇吸引了,看到大廳的高空,懸掛下來的流蘇彩燈,甚至都快忘記了買衣服這件事。
    出了樓梯口,果然在二樓。
    餘生讓她們別動。
    湊過去收銀台和一個大姐詢問,“你們這裏賣舞蹈服的地方在哪?”
    她略一沉吟,“你要往三樓,一直前走右拐大概前行100米,就有了。”
    …………
    他們幾個一直奔向三樓,遠遠就看到賣舞蹈服的專櫃,餘芳來到跟前,簡直移不開眼。
    尤其見到老師要她們買的那套。
    透亮柔和的淡粉色荷花瓣裙擺,鑲著滾邊,上麵零星綴滿圓滾滾的珍珠,麵料也是刺繡,還有一套鑲滿白色珍珠的小王冠,燈光下熠熠閃光。
    “哇,要不這麽貴。”
    餘芳心疼著,顫抖著小手,撫摸著那反提花刺繡麵料,小小心靈感慨震撼不已。
    餘生趕緊招呼服務員。
    “來呀,包裹上整套,包括王冠,看這一套多少錢,買了。”
    服務員早就看出這男人儀表堂堂,威武不凡,果然……夠闊綽!
    餘生又指了一雙花瓣一樣的舞蹈鞋,“這個再來2雙。”
    服務員更是驚詫不已。
    餘生又指了旁邊一套普通練功服,是暗顏色的,鑲著黃邊道道。
    “這個要170尺寸一套,也買了。”
    餘芳此刻早就張大了嘴,半天她才反應過來,“謝謝小叔。”
    服務員也是,2個服務員包括店長,一起忙碌,生怕伺候不好眼前這位闊大爺,到嘴的生意別給攪黃了……
    都一個月沒開張了,哦買噶,今天財神爺從天而降,所以一定要伺候好!
    忽然店長發話,“老板好,我看您身邊這位小美女,她喜歡海軍服嗎?”
    方相宜和餘生一聽,都表示不懂。
    “您買了價值超了千元,我要贈給您一套海魂衫,也是跳舞蹈用的。這樣吧,姐姐和妹妹,一人贈一件怎麽樣?”
    別的服務員,早就拿來了。
    輕柔打開,“哇哇,”
    所有的女眷,都被這件衣服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