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拉拉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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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蘿卜的個頭?
    值得懷疑。
    他蹲下身,拔出來了蘿卜,一共四五個,都不盡人意。
    畢竟,每個紅心蘿卜成年,都要長成碗口大小才好,但是,他拔下來的玩意,隻有砂糖橘大,而且都長出來了老挺順子。
    說明要開花要打種。
    砂糖桔大,就打種?
    “真是個難題!”餘生端詳著手裏的蘿卜崽子,起身自言自語,而且咬了一口,“我呸!”
    又辣又柴,還苦澀,“這特麽叫蘿卜嗎?我呸!”
    他又啐了幾口。
    雪球在大棚裏歡快跑跳,它熱的都伸出來舌頭,偶爾打滾,那大棚上的霧氣,立刻形成水珠,變成熱帶雨林裏的雨滴,砸在它的身上,它又嫌髒,努力抖落著雪白的皮毛。
    忽然,雪球努力扒一個洞沒完沒了!
    餘生喊一聲,“雪球,走了!”
    但是它仿佛沒聽見,依然奮力刨土。
    不跟主人不離開。
    餘生隻能自己又進入了另一個大棚,哎這裏慘兮兮,依然都沒好到哪去,而且眼下大棚,種的是何首烏藥材。
    他也在濃濃雜草間,看到了何首烏。
    那何首烏,長得更寒顫。
    拔起來,竟然隻有豆粒大小,那,根本沒有何首烏的樣子,哎呀真是氣人。原計劃,一個棚裏是蔬菜,別的棚裏種藥材,這麽一看,還種雞毛藥材呀?
    這回,他立刻反過來了思路。
    “我說村長這麽積極熱情,趕緊把錢擠兌走,大早晨親自去家裏套近乎,原來他,是想拉我入坑?哎呦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家夥,太特麽可惡了!”
    他自言自語間,輪了一下拳頭。
    “特麽的,上當了!老子被誆騙了!”
    於是,又往另幾個大棚,同出一轍,一切都好好的,就是隻長雜草不長正經,真是缺了德冒了煙了,有心種啥啥不長,無心種啥啥瘋狂。
    雪球發現主人不開心,便也不那麽龍騰虎躍了,它在一旁知趣的悄悄跟著,不打滾也不胡鬧。
    但是它的嘴裏,卻拖著一隻被它剛咬死的竹鼠。
    餘生一見,轉憂為喜。
    趕緊拍拍雪球的腦袋,“行呀夥計,你在打獵嗎?”
    雪球朝天“嗚嗚”著。
    “好,到家給你做烤竹鼠烤肉,”雪球聽了,又“嗚嗚”,而且放下這隻,又去回身,叼來了3隻。
    “呃?一家子吧,都被你幹掉了?”
    雪球又“嗚嗚”。
    餘生拎起竹鼠,雪球坐上副駕駛。
    一下,把車開到了村長家。
    門口靠好了車,告訴雪球,“別下來!我先去找村長理論!”
    …………
    餘生幾步,就進入到了村長的院落內,
    “村長,你給我粗來!”
    村長正好剛給李寡婦,交差完了一會兒。李寡婦也剛拿著好幾萬,很滿意走了。他正在開心品茶暗自爽,還一邊聽戲一邊敲桌子,怡然自得。
    猛然院裏,竄出來了怒氣叫囂的餘生。
    他眉頭一皺,站了起來,而且也竄出外屋,迎戰!他堂堂50好幾的村長,還怕他個20出頭的小毛孩子不成嗎?
    兩個人,一老一少,都是一身白,在微風裏颯颯抖動著衣擺,揮灑著各自的英雄氣概!
    “不是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有合同嗎?而且都有槐花村村委會的章印,難道你還想不服管教,反了天不成嗎?
    如果你不服管教,到時我一聲令下,就有村委會治保主任,全體班子人馬,捉拿你!”
    村長又是義正言辭!
    餘生聽後,冷笑。
    “你少給我來這套有的沒的,我隻問你,為什麽合同前,不提前告知那個土地有毛病?
    你明知道那片地,有心種啥啥不長,無心種啥啥瘋狂,還這麽著急踹給我?我又不是神仙,你以為,我就種啥長啥嗎?
    你這麽誆騙我,我怎麽有收益?沒有收益,你就是抓一個宰一個嗎?一個村鄉裏鄉親,這未免太缺德!”
    村長一聽,也冷笑!
    “反正你簽字畫押了,別的我不管,一周之內,那個3萬必須交齊,否則法庭見!”
    村長板起來了老臉。
    餘生見此,他便直言,“好,你不是誆騙我嗎?那也好,老的欺負小的,村幹部欺負村民……那個3萬,我不但不交錢。而且你信不信我,在你下個月評選村長時,這句話的海報,灑滿全村?”
    撂下此話。
    餘生一扭身,揚長而出院子。
    沒想到,村長立刻蔫了,這個官迷,他怎麽能讓下一任選舉,毀在他的手裏?
    趕緊狗腿一樣跑過來。
    “哎呀餘老弟,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太激動,來來來,回來喝茶,喝茶咱們修改合同,快來,咱們一切都好商量!”
    餘生不依。
    一甩身子。
    “光腳的我還怕你個穿鞋的不成?”餘生憤憤然來了這一句,村長一聽,更是慫了,“哎呀小祖宗,來嘛,回來咱們商量,包你滿意,走!”
    …………
    村長又運用起來了討好忽悠大神功。
    摟著餘生肩膀,往回拉扯。
    餘生也不想難為他,其實他這次來打架,內心早就有數,哪怕是需要什麽效果……沒想到,村長中計!
    餘生假裝做樣,不願意回來。
    越這樣,村長越是著急,越真心拖拉他往回走。
    落座。
    茶水,合同,桌上。
    “唉村長,我真沒3萬,我真沒,你饒了我吧,以前以為那是塊好地,我也打算豁出去,把親戚家借個遍也要給錢。可目前?哎,我都沒這個勇氣了!”
    可是村長也開始耷拉了腦袋。
    “錢上,我是沒辦法優惠你,不過,我還有個招數,包你滿意。”
    餘生一聽來了興致,“哦?說說看,到底是什麽?”
    村長趕緊交代,“這一片大棚,是3年前,走村裏的扶植建起來的,開始,都給了一些人承包,結果隻一年,就都沒人要了,退租。荒了快2年了,隻有一家的5個,沒有退租是轉租。所以你的5萬一共,我最後要交給原始承包戶。”
    他抿了口茶水,“如今,我是這麽想的,一共扶植出來了20個大棚,不然,這都免費給你吧,但是,差的3萬,你必須交齊!這個錢我要給轉租承包人,其餘沒主的,我免費送你。”
    餘生一聽。
    驚嚇的茶水都噴了出來,幸虧有紙巾擋著。
    “村長,難道你這是,想弄死我嗎?”
    餘生淚眼憐憐,最後又轉換成了村長眼淚撲嗒。
    “哎喲,餘老弟,我看好你呀,你快著吧!”村長又在合同空白處填寫,“5個大棚如外,再獎勵20個大棚,”
    最後年月日,簽字畫押!
    餘生其實內心暗自驚喜,他最終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於是他拿起合同,還假意抹了抹眼睛,“村長,哎我怎麽這麽命苦,兔子不拉屎的土地,我要來種什麽?您難道讓我吃土嗎?”
    他從兜口,拿出來了何首烏。
    “您看看,3年的何首烏,就長這個毛樣。”
    村長一看,“呃,”
    三年何首烏,居然還沒有棗子大?
    確實不咋地,可是當著餘生的麵,又怎麽好直白?否則,背鍋俠也會造反加胡鬧!
    反正再糊弄著,把那個3萬糊弄過來,然後他不造反,就可以了。畢竟都是沒人要的破爛賠錢玩意,做個順水人情吧。如果不是破爛,怎麽會那麽大方給他?
    …………
    餘生回來了。
    雪球“嗚嗚嗚”小聲朝天慰問著他。
    他拍了拍它的腦袋,“放心吧雪球子,一切都如我們所願!”
    回到餘鑫那裏。
    一大家子正在吃飯,餘生落座了,跟著大夥又喝了點果汁,吃了點香椿葉子炒雞蛋。
    又喝了兩瓶冰可樂,勉強又喝了點粥,吃了幾片火腿。
    “嗯?芳菲哪去了?”
    餘生滿處尋找。
    “還能哪去,在他奶奶的屋子裏睡覺去了,都九點了,也很晚了。”秀貞回答著。
    餘生一看,沒辦法。
    最後抱著雪球,和方相宜一起回破平房。這次還拎著4隻竹鼠,留著給雪球早晨燒烤吃。
    沒有開車,喝了點啤酒,而且,他們也不想讓開車,打擾了夜裏一起浪漫的氛圍,所以,就把車直接扔在父母那裏。
    一腳深一腳淺,默默前行。
    “今天,我和村長那裏簽了合同,不過,我去了青秀山腳下,大棚裏麵看一下,土質很糟糕。”
    方相宜一愣,還尋思著他是不是在月光下,要想辦法拉拉小手各種耍流氓,可沒想到,他竟然說起了正經事。
    “嗯,那糟糕,你怎麽辦?有辦法反悔嗎?”
    麵對方相宜的詢問,餘生沉思。
    “我也不知道,不但沒反悔,晚上找他理論,他居然還又給了我20個大棚,免費給了。”
    方相宜一聽,吃驚。
    “怎麽會呢?那麽多,他瘋了嗎?咱們管理的過來嗎?而且你也說土質糟糕,那,能賺到錢嗎?”
    方相宜提心吊膽。
    …………
    餘生看出來了她的憂心,趕緊摟緊了她的肩膀,方相宜立刻感到了溫暖,沒有如過去一樣推開,反而又往他的身體上貼了貼。
    餘生心裏一暖。
    方相宜跟過去,絲毫不一樣了,她在餘生麵前,已經丟掉了羞澀,接受起來大膽主動而又熱烈,而且對內心的渴望與需求,也絲毫不隱瞞。
    餘生想起來,過去還吃那個小男生的醋,不禁也氣樂了,分明方相宜這麽心儀自己,那個小男生,怎麽可以分一杯羹?
    哈,完全是自己的多疑多慮玻璃心了。
    不過他,又想起來了昨日方達的糟糕,便想和方相宜說具體,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麽說,該從何處說起,便沉思了會,最後還是沒有說。
    或許,時間就是治愈一切的魔術師。
    時間到了,或許一些問題,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了吧,就像他和方相宜,不也是一點點來的嗎?
    現在如膠似漆,彼此真誠,難道還有什麽不好?如果如過去,他去把那個小男生打一頓又怎樣?
    隻能是越來越添亂,任何用都沒有。
    而現在的自己,什麽都沒做,隻有對她好,不也成了贏家?想一想,他也就徹底沒有了說的概念。
    現在他要做的,隻能是帶著大舅哥如何能夠掙到錢,如何能夠走向一個合理合法的致富道路,其餘的,也就隨緣了。
    忽然下雨了,
    細細密密。
    餘生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給方相宜披上,“把腦袋蓋住,別染涼,會生病的。”
    方相宜心中又是一陣暖,襯衣滴滴答答,遮住了細密,那襯衣上,也傳出來了縷縷餘生的體香,汗味。
    餘生抱著雪球。
    雪球渾身的毛,絲毫不沾水,落雨了,也順著毛一路滑坡,滾落到地上。
    餘生一個手臂抱著它,一隻臂膀摟著方相宜,踩著滿地的紅色樹葉子,旋即進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