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山村一夜

    “等會就有。”賀尊神秘一笑，笑容帶著一種讓人暈眩的情愫。

    衡溫暖打了一個哈欠，半側著身子，躺在床鋪小睡。

    手機在這個時刻響起，衡溫暖一看，是老媽。

    “媽媽。”衡溫暖甜甜地叫了一聲。每次接到家裏人的電話，總是很溫馨。如果爸媽在身邊就好了。

    “溫暖，聽用功說，你和阿尊兩個有事外出了？你們現在在哪裏啊？”衡媽媽關心女兒。

    衡溫暖不想要媽媽擔心，所以沒說自己和賀尊來來了山村裏，不然按照老媽的脾性，肯定又是要打破砂鍋問道底，她該怎麽回答這其中的錯綜複雜？

    “嗯，我和他出差有點事。”衡溫暖說道。

    “溫暖，你和阿尊怎麽樣了？有動靜沒？”衡媽媽又問。

    因為衡媽媽總是關心這件事，所以衡溫暖已經明白了，衡媽媽口裏的有動靜三個字，指的是生寶寶。做媽媽的，總是盼著女兒早點完成生育大事。

    媽媽一心盼望著早點做外婆啊。

    “媽媽，還早著呢。”被媽媽詢問，衡溫暖有些尷尬。她和賀尊現在手都不碰，哪裏可以有寶寶啊？遙遙無期。

    一聽到衡溫暖的口氣似乎有些惆悵，衡媽媽這才猶猶豫豫地問道：“溫暖，是不是真的？”

    “什麽是不是真的？”衡溫暖問道，媽媽這一句話，讓她一頭霧水。

    “阿尊在你身邊麽？”停頓了良久，衡媽媽這才試探性地問道。看樣子，如果賀尊在衡溫暖的身邊，她就不會再說下去。她要說的話，不讓賀尊知道。

    “不在。他在另外一間房間裏準備洗澡水。”衡溫暖說道，“媽，有什麽事，您就快說吧。沒事。”

    “溫暖，你和阿尊是不是在分床睡？”

    冷不丁被這樣問，衡溫暖愣住，一時間，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賀尊為了不觸碰到她，以免引起她發燒，所以才在近期提出，和她分床睡的。

    “溫暖，你在聽麽？你不說話，看來用功說的是真的。”衡媽媽的聲音裏充滿了某種遺憾，擔心女兒女婿的感情。

    賀尊和衡溫暖結婚不久，正是如膠似膝的時候，他們這時候分床，基本可以確定，感情出現了大危機。

    “媽媽，用功又跟你鸚鵡學舌說了些什麽？”果然又是衡用功將消息透露給了老爸老媽。

    “用功說，有一次他到你們的房間，發現你們的沙發椅上有枕頭和被子。而你的床，隻有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你們兩個，為什麽分床？是不是為了什麽吵架了？夫妻之間，要多溝通。”

    “媽！”衡溫暖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賀尊的聲音出現在手機的旁邊，“媽，您不用擔心，我和溫暖很好。用功謊報軍情了。”

    衡媽媽聽到女婿接口說話，全盤否決了衡用功的話，她有些高興，又有些記掛小兩口：“那最好了，我希望你和溫暖，幸福快樂的，那樣我和你嶽父就放心。”

    “會的。我會照顧好她。”賀尊答。

    結束了和丈母娘的通話之後，賀尊朝著衡溫暖說道：“去洗澡。水燒好了。”

    衡溫暖拿了睡衣，這一套睡衣是王燕燕的，質地不太好，但從沒穿過一次。全新的。

    “嗯，好。”衡溫暖答應了一聲，忽然腦海裏又想起了死豬燙開水的場麵。她覺得自己也真夠會浮想聯翩的。

    看到衡溫暖似在神思，賀尊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是想要我當搓澡工麽？”

    說出這一句撩人之語，他就後悔了。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撩她，可是萬一引火燒身，他們又不能水火綿纏。

    “討厭。”衡溫暖瞪了他一眼，“我沒洗好之前，不許過來。”

    賀尊默認，眸中有一束光。

    衡溫暖走進了洗澡間，將那扇木門關上。木門的間隙很大，很多縫有一指寬，沒東西遮擋，她也就隨它去了。講真，按理來說，老公看老婆洗澡，也沒什麽的。

    這樣想著，臉上還是不自覺的燙了。

    走到浴池邊，立刻驚呆了：浴池裏滿滿的水麵上，飄滿了各式零星的山野小花。白的、粉的、紫的，黃的、重瓣的、單葉的。

    它們漂浮在水麵上，色彩繽紛，賞心悅目。

    衡溫暖的心裏，浮起一股感動。這肯定賀尊趁著她在床休息的時候，去屋子外麵采來的。外麵山花爛漫，很容易得到。

    一片心意，卻在這色彩斑斕中。

    她看到浴池灶膛裏的柴依然在燃燒，時而發出嗶嗶啵啵的爆裂聲。

    她彎腰，試了一下水溫，正合適。於是，她寬衣解帶。

    脫掉衣服，邁腿跨進浴池裏，坐了下來，花瓣立刻蜂擁在她的左右，空氣裏是野花那種特有的迷人香氣。

    衡溫暖享受著泡著澡，她閉著眼睛，靠在池壁上，一天奔波的疲倦，正一點點消失。

    咦？水溫越來越燙？不用多想，池子下麵的灶膛裏柴火越燒越旺。

    赤腳跨出浴池，渾身水靈靈的，她想要去把浴池灶膛裏的柴火拿出來一部分，減少燃燒。

    忽然，眼前一片烏黑，懸在房梁上的燈泡不亮了，透過門縫，衡溫暖看到，賀尊房裏的燈也不亮。肯定是斷電或者線路老化跳閘。

    “老公！”在黑漆漆的陌生人家裏，衡溫暖終究有些害怕，她輕輕叫喚了一聲，將衣服胡亂地套上。

    賀尊聞聲，推門進來，手裏的手機，正開啟著手電的功能：“老婆。我來了。”

    賀尊一抬頭，看到老婆大人已經穿好了衣服，不過扣子扣的全盤錯亂。他知道，老婆對沒了照明的陌生環境有些恐慌。

    “我去看看電閘。”賀尊說道，衡溫暖跟在了後麵。

    因為臨走之前佟小偉沒有交代電閘火表的位置，兩人好一陣子的找，終於在堂屋的門後麵角落裏找到了電閘。

    搬來了一張椅子，賀尊站在上麵，查看電閘火表，衡溫暖在旁邊看著他。

    “老公，是出了什麽問題？你要小心。”衡溫暖說道，對電之類的東西總是會產生恐懼，所以衡溫暖就讓賀尊小心翼翼。

    “保險絲燒掉了。”賀尊得出結論。

    “那我們該怎麽辦？”衡溫暖問。

    “換保險絲。”

    關鍵的問題來了，他們又不知道這家裏有沒有替換的保險絲，並且放在哪裏。賀尊打佟小偉的手機，明天佟小偉要做新郎，今晚估計有忙不完的事情要著手準備，因此估計無暇看手機，沒及時接賀尊的電話。

    賀尊和衡溫暖在家裏到處找保險絲。

    “算了，我們不要找了。”衡溫暖從抽屜裏找到了一包蠟燭。

    兩人放棄了修保險絲想法，在浴池邊上點了一圈的蠟燭。

    搖曳的蠟燭光和浴池灶膛裏的火相互輝映，使得這個夜晚，顯得別致。

    窗外有輕輕的風聲，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和鳥兒在呢喃。空氣清涼。

    剛才，衡溫暖的澡洗到了一半。

    “你繼續洗吧。”賀尊說道。

    “哦。”衡溫暖回答。

    “我陪著你。”

    “啊？”衡溫暖不能接受。

    “我背對著你，不看。”他陪著她，是因為怕她害怕，他背對著她，是對她和自己負責，末了又輕輕補充了一句，“其實早就看過了。”

    衡溫暖沒聽到。

    兩人達成一致，衡溫暖在洗澡，賀尊背對著她。

    等到衡溫暖洗好，輪到賀尊。

    站在浴池邊上，賀尊開始脫衣服。

    “我先出去吧。”衡溫暖的眼睛沒地放，孤男孤女，又在這幽靜孤立小村房裏，難免會燃情，賀尊膽子大，不需要人陪著，她還是先出去。

    衡溫暖躺回到了床，她邊等賀尊，邊拿著手機刷微信朋友圈。

    麥雯希曬了公寓茶幾上的一盆紫色風信子，寫著一行文字：恬淡每一天。

    看得出來，她最近的心緒平靜，心生對安寧生活的向往。

    高遠了曬了圖，圖片裏是高遠媽媽高淑珍坐在公園的長凳子上，在逗一個可愛的孩子玩，孩子的奶奶樂嗬嗬地站在旁邊。

    高遠在下麵寫了一行文字：感謝老天爺，媽媽終於能夠脫離輪椅了，醫生說，媽媽恢複的那麽好，已經是一個奇跡，雖然媽媽還需要拐杖輔助行走，但我相信，媽媽會一天天好起來。

    這兩天，有空就陪著媽媽在公園裏曬太陽，每次看到小朋友，她總是很羨慕，一直問我，什麽時候能有女朋友，能成家立業，能為她生個孫子或者孫女。我很想，但，愛人何在？

    有的人，他一生隻能愛一次，心裏隻能容一人。

    高遠的一段話，讓衡溫暖心裏隱隱有些憂傷，憂傷什麽呢？希望他好吧。

    然後，衡溫暖又刷到了衡用功的朋友圈，衡用功隻發了一段文字：統一通知朋友圈裏的各位美女，本帥目前最想要做的是打怪升級做高富帥，目前謝絕一切的追求。

    衡溫暖笑了一下，老弟表麵上這麽說，其實心思活絡，哪有真的放棄大好青春，一門心思工作而不談戀愛的。

    他這是故意逗著玩的，多半是心口不一。

    再刷了一下朋友圈，衡溫暖看到了傑森醫生發了一句文字：最近有點煩！

    傑森醫生一向看起來瀟灑不羈，他最近煩什麽呢？

    “在看什麽？”賀尊已經洗好澡了，將浴間的那些蠟燭逐漸往臥室移，他將那些蠟燭，放的高低錯落有致。

    有的放在桌子上，有的放在椅子上，有的放在矮櫃上，有的放在窗台上。

    搖曳的燭光，給這個素色的農家臥室，增添了一絲絲都市生活所沒有的情調。

    衡溫暖將窗簾拉開，四四方方的窗外，是一塊墨蘭如同絲絨一樣的夜空。山村空氣好，幾乎沒有汙染，夜空上麵，是繁星點點。

    “好美！”衡溫暖趴在窗台上，仰望那璀璨的夜空，思緒飄揚。

    賀尊在她麵前靜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隻玻璃杯，裏麵裝滿了開水。

    “剛洗過澡，喝點水，補充水分。”賀尊將一隻杯子遞給她。遞給她的時候，特別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她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