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總裁也是貼心小棉襖

    想鬧事？馮誌陽自認為這輩子還沒怕過誰。

    柯染不敢跟馮誌陽硬碰硬，自然就找準了莫伊一這個軟柿子。

    她推開馮誌陽，大步走到莫伊一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覺得馮導看中你，想表現的好一點，又你害怕自己的演技拚不過我，就想讓馮導把我攆走，莫伊一，你別做夢了，我現在不妨告訴你們，我現在是奉少的人，隻要他一句話，你們這個劇組都給我散了。想攆我走？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

    莫伊一笑眯眯的聽著她說完，然後乖巧的回答道：“我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嘛，你現在這麽厲害，我怎麽敢動你？再說，演技這東西，我不是早就已經秒殺你了嗎？當時馮導就在場啊，不然怎麽會是我的女主，而不是你呢？”

    柯染最開始聽的覺得還順耳，可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她氣憤難平，甩手就想打人。

    不等莫伊一出手，站在莫伊一身邊的影帝孟澤初就一把抓住了柯染的手臂，用力一甩將她甩到了地上。

    柯染錯愕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為何以平易近人出名的他會突然出手。之前兩個人有過小小的合作，當時相處的應該還是很愉快的，孟澤初甚至還留了自己的電話，說是以後有合適的劇本會介紹自己的，怎麽現在會對自己怒目相向？

    是莫伊一，一定是莫伊一的問題。

    “行了，你被踢出劇組的原因還不夠清楚嗎？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娛樂圈誰敢在馮導的劇組遲到？誰敢無視規矩不參加開機儀式？行裏的規矩你不知道嗎？大古裝的開機儀式又多重要你不知道嗎？前兩年你可不是這樣啊，那個時候天天呆在劇組揣摩劇情，跟劇組裏的老一輩學習，怎麽現在變的這麽飛揚跋扈？你那個奉少一個月就換一個女人，你還真想著他能捧你？”

    孟澤初說話的語氣還算是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柯染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被壓製住，她呆呆的坐在地上，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孟澤初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馮導麵前拍了拍馮導的肩膀，笑道：“你也別生氣了，這開機也就圖個吉利，咱們也誠心誠意的祭拜了，老天爺不會為難你的。”

    馮誌陽和孟澤初的關係好，孟澤初既然開了口，他也不想再為難柯染，隻是冷哼一聲，道：“開除你就是我自己的決定，你要是不服氣就找奉少去，我也想看看我這劇組是不是奉少說兩句就能散的。”

    說完，他就招呼大家一起吃飯去。

    孟澤初和莫伊一對視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都心領神會了。

    開機當天就拍戲，拍的還是莫伊一的獨角戲，全劇組的人都在跟在她身邊看著，這無形的壓力讓她忍不住有些緊張。

    第一場拍的是女主全家被滅門，原本還是富家小姐的她一夜之家成了通緝犯，無家可歸，無人可依。

    這一場戲沒有一句台詞，全部都是心理戲。

    燈光，道具，都已經就位。

    馮誌陽仔仔細細的給莫伊一講解了這一場戲的內容，然後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你今天晚上沒有約吧？”

    他其實更想問問紀塵晚上會不會等她回去，可話到嘴邊由趕緊換了說法，這裏人太多，問出來的確是不怎麽合適，可即便是這樣，眾人也猜到了莫伊一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馮誌陽為人高傲，對誰都不低頭，可這會兒對莫伊一說話的樣子卻帶著一點討好，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隻一眼就看出了不尋常的地方。

    莫伊一搖頭，然後醞釀情緒。

    馮誌陽這才放心，道：“十分鍾就開始，可以嗎？”

    莫伊一點頭。

    這場戲的情緒，幾乎都不需要醞釀，那種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的感覺，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

    這場戲的劇情很簡單，莫伊一扮演的女主角躲在家中的池塘內，眼睜睜的看著家中所有人被殺，自己年幼卻無能為力，隻能躲著，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導演一聲令下，莫伊一快步跳進了人工池塘內，池塘中的蘆葦遮擋住她的半邊臉頰，隻露出了一雙大眼睛。

    這池水冰冷刺骨，冷的讓莫伊一不住的顫抖，卻也讓她看起來蒼白又羸弱，更符合劇中的人物形象。

    “開始”導演話音落下，所有群演就開始進入狀態。

    女主角的母親被殺手扯到了池塘邊上，嚴刑逼問女主的下落，女主的母親不答應，殺手一刀結束了她的性命。女主母親最後看了女主一眼，示意她不要出聲。

    莫伊一扮演的女主強忍住眼淚，緊咬下唇，瞬間將所有人都帶入了她的情緒之中，導演的鏡頭無限推進，幾乎將她眼中的恐懼、不安，痛苦全部撲捉到了鏡頭之內。

    莫伊一想哭但是不敢哭的樣子，看的所有人都動容。

    殺手丟棄女主母親的屍體，繼續尋找女主。

    聽見那些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莫伊一才小聲的抽泣起來。

    她每一聲壓抑的哭聲，都讓眾人忍不住跟著她一起揪心。

    最後，殺手徹底走遠，莫伊一才慌忙從水中爬出來，撲到了女主母親的身邊，淚水奪眶而出。

    導演已經忘記喊卡，鏡頭內隻有莫伊一那悲切，壓抑的哭聲。鏡頭外，幾個小花旦已經徹底愣在那裏，她們被莫伊一帶入了劇情之中，現在心口也微微發疼。

    “啪啪啪”

    眾人忍不住故障，大家誰都沒想到這個走後門進來的女人竟然又這麽渾然天成的演技。

    馮誌陽連忙喊卡，道：“很好，情緒很飽滿。你今天就到這裏，回去休息吧！下一場，準備。”

    莫伊一跪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

    從她知道爸媽和弟弟一起出了車禍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

    她冷靜的處理了所有事情，將自己封閉起來，從不回憶他們的事情。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疼了，可今天她才知道，那不是不疼，是疼的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伊一”

    孟澤初發現莫伊一情緒不對，立刻跑了過來。

    他的還手還沒碰到莫伊一就被另一隻手擋了回來，他抬頭就看見紀明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過來了。

    “明先生？”孟澤初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和紀明打招呼。他怎麽都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紀家的人。

    紀明扶著莫伊一站起來，低聲對孟澤初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明兒見。”

    說罷，不等孟澤初回神，紀明就扶著莫伊一快速離開。

    等到了四下無人的街道上，紀明才鬆開她的手臂，莫伊一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上，情緒瞬間崩潰。

    她緩緩蹲在地上，埋首在雙膝上痛哭出聲。

    紀明手足無措的站著，根本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甚至都不知道莫伊一為什麽會突然崩潰，難道是入戲太深了？

    “我說，你”

    紀明話沒說完就看見紀塵從遠處的邁巴赫上走了下來。

    他一看正主兒來了，撒腿就跑。

    紀塵走到莫伊一身邊，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莫伊一的身上，雙手抱住她蜷縮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

    莫伊一的哭聲逐漸變大，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我，他們或許不會趕上那場車禍，如果不是我一直打電話催他們快點來，如果不是我那麽任性，如果不是我”

    莫伊一這話像是在跟紀塵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紀塵輕輕撫摸著她還帶著水珠的臉頰，一言不發。

    今天，他願意收起自己毒舌的性格，給莫伊一一次當弱者的機會。隻要她願意說，哪怕是胡言亂語，他都聽著。

    莫伊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最後變成了呢喃細語。

    紀塵打橫將她抱起來，輕聲安慰道：“很晚了，我抱著你睡覺。”

    莫伊一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真的困了，她迷糊的點點頭，歪頭靠在紀塵的懷中昏昏睡去。

    夢中，她還記得自己靠著的這個男人是紀明的男人，可她想任性那麽一小會兒，偷偷的靠在這樣溫暖的懷裏，就靠那麽一小會兒，等到她不那麽疼了，她就離開。

    看見兩個人過來，紀明立刻下車給他們開門。

    “剛才在片場發生了什麽？”此時紀塵再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不同了，那話語之中帶著的冰渣足夠讓紀明打個寒顫。

    扶著兩個人坐定，紀明才開口道：“應該沒事吧，今天一天我都悄悄跟著，大家對她都很和氣，之前柯染去搗亂，孟澤初也幫她出了氣了。”

    “孟澤初幫她？”紀塵這話立刻帶上了醋味。

    紀明無語望天，心道這關注點錯了好嗎？可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不僅不能說，還要仔細解釋道：“孟澤初家的那位你又不是不認識，他能在那位身邊呆了十年，早就修成人精了，他都不用調查就能猜出莫伊一背後的人厲害得很。他幫忙才正常，不幫忙那才奇了怪了呢！”

    說到這裏，紀塵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入戲太深？我看她演戲的時候都忍不住跟著她難過，她自己肯定比我們這些旁觀者更難過。”紀明嚐試著猜了猜。

    紀塵卻一下抓住了重點，蹙眉問道：“什麽戲？”

    “她全家被滅門啊！”

    紀明此話一出，紀塵心中就已經明了了。

    他低眸看著她沉睡的臉龐，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痕，而後才問紀明道：“這劇本，大概是什麽劇情？”

    “就是一個女人全家被滅，然後女扮男裝，成為一代名臣的事兒啊。感覺還挺俗套的。”

    “那還真適合她。”

    紀塵的唇角微微勾起，看著莫伊一的眼神更加專注。

    紀明完全不知道紀塵這是打的什麽啞謎，他怎麽看不出來哪裏適合莫伊一了？他就感覺拍戲真是太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