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媳婦,媳婦,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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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媳婦,媳婦,你在哪兒
這話,成功的吸引了紀塵的注意力。
其實紀塵早就知曉他們之間必定是有什麽過節的,他們雙反各執一詞,說的全然不同,那畢竟就是有一方是假的。他原本想要等到公司開完股東大會之後再來調查他們所說的事情,可莫伊一卻在這個時候出了事兒,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莫伊一的身上,哪裏還有時間再去追問他們到底誰真誰假?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必須給出一個結論了。
紀塵接過紀老太爺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才感覺嗓子好了一些。
他給鄭阜打了一個電話,通知鄭阜將之前調查的資料全部送過來,然後才收拾心情,坐在了沙發上,問了一句:“既然大家都在,你們又各執一詞,那咱們就來說說,你們各自想要說的事實吧?”
紀塵現在誰的立場都不占,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他要做的就是聽聽他們所說的故事,故事裏麵的人到底是誰,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他現在如同被困住的一個獅子,心裏所有的感覺都已經死了,又怎麽可能處理得了這些東西?
安若知和於秦歌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心疼孩子。紀塵的眼圈下麵有重重的黑眼圈,他的雙眸之中還帶著濃濃的血絲,下巴上的胡茬也越發的明顯。
這幾天,紀塵像是突然老了十歲,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對了。
於秦歌對安若知搖了搖頭,不想再把事情繼續擴大下去,可安若知卻已經不想顧忌那麽多。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就撕破臉來說一說。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紀老先生是怎麽跟我的孩子說他的身世的,也很想知道,當年我追查到這裏的事情,又是為什麽,你要隱瞞我兒子的身世,讓我誤以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有我的骨肉。”
安若知開始發難。
之前的安若知不能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詢問這些事情,那是紀家壓著他們安家,安家平時連跟紀家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就更別說什麽溝通。
但是現在不同,如今這世上,敢說不想跟安若知說話的人已經不存在了,即便是那個牛氣哄哄的黑人總統,也未必敢不買他三分薄麵。
如今的紀老太爺則不一樣,當年氣勢正盛,他說一句就恨不得將所有人都壓死,可現在卻不一樣了,紀家已經換了天下,他自己的兒子也未必爭氣,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能強悍到那裏去?
“既然你想聽,那我也不妨說說。”
“洗耳恭聽。”
兩個人看這架勢是又準備幹架了。於秦歌輕輕拉了拉安若知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過於激動,紀老太太也拍拍紀老太爺的後背,不準他生氣。
“當年的事情很簡單,你父親偷偷搶了我們一塊地建了製藥廠,但是那塊地是我早幾年就定下了,準備將紀家的祖墳遷過去的,定金我給了。可你父親卻投機取巧,找了風水先生說那塊地隻能改造成製藥廠才能壓得住邪氣,才能讓整個帝都的百姓安居樂業。當時的當權者也就信了。可你爹用了不到三年,製藥廠就倒了,當時他還試圖說我偷偷改了風水,意圖嫁禍給我們。”
當年這些舊事,其實紀老太爺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紀塵現在突然又被找到,他可能已經要永遠都忘了這些事情了。
“當時這件事兒鬧的沸沸揚揚,你在南京軍區當兵,可能不太清楚其中的原有,我不怪你。但是你現在回去問問,當時你父親是不是想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致我於死地?”
說起來這些事情,紀老太爺還覺得安父之前就是個神經病,妄想借助其他人的手將紀家徹底搞垮,可是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紀家的百年根基豈是他們說動就能動的?
“所以你就通過孩子來報複?”於秦歌聽到這裏都聽不下去了。
稚子無辜,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就連安若知都是不知情的,那他們母子到底做錯了什麽,需要承擔這樣的懲罰?
紀老太爺聞言不過是冷笑一聲,他挑眉看著於秦歌,冷聲問道:“如果當時我沒有出手帶走孩子,你想過你和孩子的下場嗎?這孩子會和所有窮人家的孩子一樣,吃不飽飯,上不起學,他要看著那些新奇的玩具哭泣,他要天天被那些暴發戶的孩子質問他是不是孤兒?這就是當時你的隻能給與孩子的生活。甚至是包括你自己,都不可能有現在的生活,你甚至都熬不到看見安若知就會被生活的重擔壓垮。”
於秦歌不是窮苦出身,當時她也算是小門小戶家裏的孩子,知書達理但是卻又沒有太多的能力,雖然專精於數字,但是對人情世故卻並不擅長。
當時他們的確是處於貧困的邊緣,她的身體不好需要調養,孩子年紀太小需要營養,但是家裏人已經徹底斷了聯係,她孤家寡人在外漂泊,無依無靠的生活尤其艱辛。
不然當時她也不可能會簽署那所謂的領養合同。
但是這些並不是紀老太爺可以騙取孩子的撫養權的理由,任何一人以任何手段將一個幼子從自己的母親身邊帶走,那都是犯罪。
“所以你覺得自己帶走孩子還很偉大?”安若知聽到這裏更覺得自己對安家那些人的處置真是太輕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紀老太爺是值得被原諒的。
“當時我想的是把孩子帶回來,讓安家感受一絲威脅,我甚至一點都沒有隱藏我的身份,更沒有刻意的隱瞞自己的行蹤,我帶回來的孩子就養在紀家,我就等著你們來找,可你們安家人呢?從孩子不到一歲被我帶回來,一直到孩子八歲,整整七年,你們連問都沒有問過。孩子在我們家長大,吃我們的米,喝我們的水,學著我們家的規矩,叫著我們爸媽。我憑什麽要把孩子還給你們?”
即便是養了一條狗,能有七八年的情分就已經足夠讓人不舍了,更何況是一個人。
他們看著孩子學會說話,看著他學會走路,看著他上學,看著他拿獎狀,看著他從小豆丁長成翩翩少年,那麽多的心血,那麽多的付出,難道就要因為安若知一個不確定的尋找就放棄嗎?
紀家老兩口看著紀塵,紀老太太也跟著紅了眼。
他們在紀塵身上所付出的東西甚至是超過其他幾個孩子的,紀老太太的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
正是因為這種愛,才會讓紀塵覺得自己就是紀家的人,也正是因為這種愛,讓紀塵可以肆無忌憚的成長這樣無所畏懼的性格。
他張揚,狂傲,說話絲毫都不注意其他人的狀態,說白了,無非就是情商低,卻也說明了,這孩子是長在愛裏麵的。
因為嬌慣,所以才會這般情商低。若是家裏人處處刻薄,隻怕紀塵早就見識到所謂的人情冷暖,再也不可能這般了。
“於秦歌,你說你想要孩子,可這麽多年了,你一直都知道孩子就在我們家裏,你來過嗎?”
紀老太爺轉眸望著於秦歌,於秦歌瞬間紅了眼,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質問一般的開口道:“紀老先生說話真是可笑,我自己的孩子在這裏,我怎麽可能沒有來?”
事實上,最開始的那幾年,於秦歌就一直都在紀家徘徊,可紀家太大,勢力太多,她這樣無權無勢的人別說靠近,就是遠遠的看一眼都不可能。
“我在你們家門口守了四年,可你們紀家這高門大院,我連看一眼都看不到,又怎麽來找孩子?我當時甚至想過直接從你們紀氏集團的大樓上跳下去,那樣起碼有人知道,我的孩子就在你們家,可我死了,還是找不到孩子啊,哪怕是黃泉路上等著,我都不知道我的孩子長成了什麽樣子。”
於秦歌從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除了努力,沒有別的辦法。
隻有站在了和紀家差不多相同的位置上,她才能有機會看見自己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她開始異常艱辛的求學之路。
一晃幾十年,如今她能和安若知一樣站在紀家,能夠和紀老太爺說上話,這就是她努力的成果。
紀老太爺聽見這話也是動容。
四個人麵麵相覷,誰都不能指責對方是錯的,可誰都不想承認自己是錯的,因為一旦承認,那就意味著要將孩子送給對方。
紀老太爺和紀老太太站在原地看著紀塵,安若知拉著哭泣的於秦歌坐在紀塵的對麵,所有人都在等著紀塵的裁決。
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裁決的了?
“嘀鈴鈴”紀塵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正好有了喘息的機會,他接起電話,鄭阜的聲音就穿了過來。
“老板,之前你追蹤的一組信號中突然有一個出現在了回應,地點就在邊界處,現在正通過某種交通工具朝著國防線走,目標應該是蒙古或者棕熊國”
此話一出,紀塵便再也沒有心思繼續聽下去了。
他掛了電話,一把抓住於秦歌和紀老太太的手,笑道:“雖然我知道,我叫你們其中一個人媽媽,另外一個人一定會不舒服,但是生母和養母一樣偉大,之前的那些事,我們就讓他們過去,我現在要去給你們找個兒媳婦,然後給你們生個胖娃娃,你們都等著我”
話音未落,紀塵就跑了出去,留下四個老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