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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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瀚文看著泥濘肮髒的地麵,又看了眼早就塌得七零八落的回廊以及實在不能看的地麵, 荒草淒淒真是拍鬼片的好場所, 根本不需要布置直接就能入場。
他整了整雙肩包, 拍拍莊原的手“我先進去,你在外麵等我一下。”
莊原無奈笑了下,拉住“你是怕我嫌裏麵髒?可是這種程度我不覺得怎麽樣。而且你在我身邊我也不害怕,一起進去吧。我親眼看了才會更有現場感,不然我骨頭顛成這樣跑來幹嘛, 不進去看看我還不如窩在家裏。”
“好吧。”彭瀚文讓步“不過你要小心腳下, 還有頭上,天曉得上麵什麽時候會掉塊瓦下來。”
莊原:嗬嗬。
“別別別, 別別。”看到彭瀚文想要將頭頂的蜘蛛網弄掉,莊原連忙阻止“你這樣的話, 到時候再恢複原狀不是多此一舉?留著更好,不然你們重新弄總沒這樣原生態的自然。等下我們進去也盡可能不要破壞了現場, 而且雖然是廢宅, 總是別人家的房子。能夠不打擾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你以為這裏還真有鬼?”彭瀚文伸手拉了莊原一把。
“有沒有都行, 我不介意, 你在我身邊我怕什麽。”莊原拍拍手,站站穩。這地麵不平,總怕不小心掉坑裏。
“而且我想這裏應該沒什麽鬼,起碼到現在都沒碰到過。當然我也不想遇到。”莊原左右看看“我膽子小,對那些東西是從心裏就發怵。”
走進了宅子才發現真是破的可以。
高一腳地一腳小心翼翼走到堂屋位置,兩人相對搖頭。
這裏麵也沒必要進去, 屋頂都塌了,隻見看得見上麵天空,這裏想藏什麽的話大概風吹雨打也早就吹的不見,簡單看看就能看出堂屋大約早就沒了什麽家具,留下有雕花的門窗在彰顯曾經的繁華。
彭瀚文和莊原注意著盡量不破壞屋子的情況,包括蜘蛛網等,又小心走到了一間廂房門口……
裏麵空空蕩蕩,滿是灰塵,窗戶的地方空空落落,家具都看不到,更別提什麽擺設擺件裝飾了。
一間又一間,如同孩子將最好的糖果留到最後,莊原他們也是將看上去保存最完好的房間放到最後去探查。
“這裏看起來真是空的不行,其他房間都沒什麽家具。這家主人平時應該就用廂房的?”
“看起來是。聽說他們家就兩人,後來就老人一個人。這麽大的房子自然也用不到,一個廂房一個廚房應該就足夠,又不是城裏”彭瀚文自然的拉著莊原的手“小心點,這裏真是亂。難怪沒人來接手這宅子,重新翻修的錢足夠自己重新再蓋個幾個新的磚房了。而且平時保養都需要一大筆錢,這個村子根本不會有人願意接手,村子又偏僻,避暑度假也不會考慮到這裏。沒什麽電沒設備路也不通,這裏普遍貧困,加上剛才張建國說的,這個村子也沒有什麽自己的特色特產,年輕人都跑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以後隻會人越來越少,越來越荒。”
“可惜了。”這宅子當年必定是花大價錢修建,莊原能夠想見之前的氣派。
曾經這家人家是多麽想要子子孫孫填滿整個宅子,熱熱鬧鬧開枝散葉,想要看著稚嫩孩子的笑臉,聽到那噠噠噠小短腿踏出的聲音跑來跑去。。
但所有一切都在歲月風霜中風吹雨打去,不留痕跡。
再過幾年,這裏將不再是廢宅,而徹底成為平地。
廂房房門完整,上麵依稀看得到精致雕花。
莊原辨了下,是葫蘆蝙蝠,旁邊還有纏著飄帶的花瓶,栩栩如生雕工精細,圖案布局精巧疏密有致,應該是福祿滿門的意思。
福祿滿門……莊原抬眼看了下荒廢沒人的宅子,院子裏荒草叢生,宅子塌的都沒人想接手,而後院更是看不到花花草草,隻有荒蕪一片。這裏早就沒了主人,這裏的主人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無人知曉無人關心無人在意。
爛了一半屍首才被發現。
福祿滿門,福祿滿門……真是活生生的諷刺。
而小徑還以鵝卵石拚砌出了石榴圖案。
沒讓自己浪費時間感慨,莊原伸出手輕輕推開門。
吱呀一聲,眼前落下了一堆都成團,仿佛有著重量的的灰塵。還沒等莊原反應,彭瀚文已經擋在了他的麵前。
“你怎麽這麽魯莽?”彭瀚文皺起眉頭,遞給他紙巾“這麽久沒人住,又是在農村,天曉得有沒有什麽動物爬蟲的,你怎麽敢隨便就推開門?都不和我說一聲。我皮厚肉糙的被咬了也沒感覺,你呢?”
“這個……我沒想那麽多。”莊原說的很無辜。
“算了,跟在我後麵。剛才應該是積著的灰塵,一下都掉下來。恩現在差不多掉幹淨了。”聽到這裏,莊原探出頭。果然不再霧蒙蒙,隻是他皺起了眉頭。
“怎麽這麽簡單寒酸?”就算宅子荒廢已久,但聽著張建國他們的介紹,這家主人應該得到不少的賠償,加上把有些家具什麽拆拆賣賣也不該這麽的簡陋。
裏麵就一張破破爛爛,比村長家還要破舊的木床,上麵掛著早就泛黃破了不少大洞的蚊帳,而裏麵家具更少的可憐,不過是一張缺了條腿的木桌,一張上麵木疙瘩都沒平整的長凳,還有一個木箱子……
牆壁都用白色的石灰水抹的不均勻,白一塊黃一塊黑一塊,磕磣無比。
“進去看看吧。”要是真有蹊蹺也隻會是這個廂房了,其他的地方藏東西都沒地方藏,空蕩蕩一眼能看到底。
進了房間,莊原再次感覺到一股寒冷,一種孤單遺憾的寒冷。他和彭瀚文現下對聲音的來源都沒有什麽線索,隻能到處摸摸看看。莊原一邊心中請求主人原諒他們來的無禮,一邊仔細的看著。
突然他看到抽屜的地方仿佛有光,兩人過去輕輕打開半開的抽屜。隻見裏麵有張被壓在玻璃下的一張黑白照片。應該是幾十年前的照片,褪色泛黃的厲害。裏麵依稀仿佛可以看到站著兩人,可是麵容五官卻看不清楚,背景也不似在這個村莊,大概是在城裏,大約是主人讀書時候拍的照片。
而壓在玻璃上證明主人有多麽的珍視。
隻是,莊原有些疑惑,玻璃並不通透,看上去上麵曾經貼過其他東西,用其他的畫麵或者照片遮擋住了這小小的黑白相片。
莊原和彭瀚文隻是看了眼,並沒有想辦法拿出照片。到底是別人的東西,他們不想破壞。
“對了,如果找到了聲音源頭,拍好了你們會恢複嗎?”莊原突然想到。
“當然會恢複,盡可能的恢複原樣。這也是我的職業操守,沒有說把別人那裏弄的一團糟然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不過這裏也就恢複到現在的樣子,不可能再翻新下。”
莊原點點頭,他又不是聖母,自然不會讓彭瀚文幫人蓋房子,不過來拍攝多多少少會影響原狀,能夠恢複還是要恢複的好。
正在四處查看,突然聽到輕輕的音樂聲,很輕,還很卡,特麽的有些像是古早的卡帶播放器電量不足死樣怪氣拖的又長又詭異。
嚇得莊原是渾身一抖,就被彭瀚文給握住了手。
“沒事的,別怕。”他輕聲“我保證不會有鬼,你要多念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這聲音怎麽有點熟悉?”
乍聽到這幽幽的音樂真是嚇了莊原一跳,但分辨出旋律後他表情就有點奇怪了。這旋律怎麽越聽越像荒腔走板的月光奏鳴曲?本來納悶怎麽會有這樣的旋律,不是應該漁歌唱晚亦或是百鳥朝鳳之類?但又想想,這家主人曾經去城裏讀過書,興許更喜歡西洋音樂。
仔細聽著有些微弱的音樂聲,從門裏走到外麵又進了廂房。
“聽起來不像是風或者其他,倒真的很像八音盒那種,還是比較古老的八音盒,和弦都沒有,隻有單調的幾個音。”莊原更加納悶“都這麽多年了,就算是電池也早用光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有聲音?而且八音盒一般都是需要人打開,這裏又沒個什麽人……誰來時不時開個盒子上個發條換個電池?”
“不過也有點像是鬧鍾,到點提醒的音樂聲。”但是莊原覺得完全不可能,鬧鍾電池能多久?而且這曲子很長很長,非常完整。一般的鬧鍾隻會取中間一段而已。
更別胡扯什麽風吹的,風什麽時候可以吹出這樣的調調?
“對了,張建國說這聲音有幾年了?”莊原問道。
“他說了下,好像都三五年了,不過我懷疑應該沒多少久。這種東西以訛傳訛,可能原本一點芝麻綠豆大的東西,被傳來傳去就傳成了龐然大物。我們到時候再搜集點資料,順便看看這裏有什麽蹊蹺。”
“聽起來好像是這間房間聲音最響。”彭瀚文曲起手指敲了敲牆壁,裏麵是空的。
“我看是不是裏麵藏了什麽東西。”他打開雙肩包,從裏麵拿出一把小刀。
“你小心點。”
莊原和彭瀚文對看了一眼,點點頭,兩人小心的找到牆壁縫隙處,找了個比較大的縫再小心的撬開。
一點點,一點點,撬開比較大的洞口,應該說這裏被塞的太過實在,兩人挖洞都挖了老半天,當然主力還是彭瀚文,他哪舍得讓莊原做體力活。
彭瀚文掏出強力電筒一掃,洞裏的東西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了他們眼前。
“原來是這個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外婆過世了
這幾天暫時沒法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