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的房間，牆麵上是一台很大的電視，裏麵雪花飛舞，沙沙聲不斷傳出。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清晰的圖像。

    快刀畢恭畢敬的站在電視前麵，對著電視裏麵的老頭彎腰鞠躬：“師父。”

    老人臉上帶著笑意：“恩。這次的任務辦的很漂亮。聽說聯盟的人吃了大虧，姓易的在後麵氣的直跳腳。怎麽回事，你給我詳細說說。”

    “是的。“快刀簡明扼要地說：”這次的任務，聯盟派了兩個人，夢幻師和衛強。衛強右手被廢，夢幻師身負重傷。精神大不如前。”別小看最後這句。普通人精神差點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對於異能者來說，這代表身受重創，或者等級掉落，就跟普通人殘廢了一樣。

    “夢幻師和衛強？”老人有些驚訝：“可是那個號稱c級以下最強搭檔的迷幻組合？”

    “正是他們。”

    “這倒奇了怪了。他們兩個雖然狂妄，但實力確實不錯。就算是你六師兄，赤眉，黑鬼和魔刀這些不錯的e級人物，單獨對上他們，也討不了好啊。莫非這個任務有c級高手插手？”

    “不是。”快刀急忙解釋：“任務很簡單就完成了。”

    “那傷他們的是什麽人？”

    “這就是我要跟您匯報的原因。打傷他們的，就是我上次跟您說的那人。”

    “哦？”老人眼睛一亮：“是那個正麵打敗赤眉的年輕人？”

    “就是他。”

    “你上次不是說他的實力隻是剛到e級嗎？”

    “不錯。我現在也是這麽認為的。他應該還隻是處在e級的初始階段。我已經詳細問過自由會的那幾個人，大致情況也已經了解。”快刀解釋：“他的實力並不足以打敗迷幻組合。更多的是憑借策略，還有運氣，以及那把魔劍。”

    “你仔細說說。”

    “據我了解，迷幻組合之所以那樣厲害，是因為他們的異能互補。衛強擁有非常強大的防禦異能，而夢幻師擁有的精神幻像能力也是非常強大。兩人一個物理防護，一個精神輔助，虛實結合，正好可以應對大多數類型的對手。不過如果將他們分開，就好對付得多。孔傑就是利用這點重創他們。

    剛開始的時候，他一直示敵以弱，隱藏實力。等到真正動手的時候，利用衛強的自大心理，一舉將衛強重創，斬斷他的右手。失去了衛強的防護，夢幻師相對來說就好對付得多了。”

    “原來如此……”老人若有所思：“不過就算沒有衛強，夢幻師也是實力強勁的e級異能者，並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打敗得了的。”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據我觀察，孔傑的實力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常實力，一種是爆發狀態。他似乎是掌握了一種非常強悍的秘術，能夠將自身的攻擊提升到一種可怕的程度。昔日打敗赤眉，還有這次破開夢幻師的幻象攻擊，憑借的就是這招。”說到這，他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最重要的是，他這招秘術，似乎對身體的傷害並不大。上次他昏倒的時候我檢查過他的身體，僅僅隻是體力透支而已。”

    聽到這，老人的臉色也有了些許變化。秘術對古武者來說，並不陌生。很多高級功法中，都擁有配套的秘術。它的作用，是短時間爆發身體潛能，大幅度提升自身的實力。頂尖的秘術，甚至能夠將實力成倍的往上翻。當然，作用如此出眾，對於使用者的傷害，自然不言而喻。大多數秘術的後遺症，都是永久性的。除非生死關頭，沒有人會用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招法。比如快刀的三星點命術。如果孔傑真如快刀所說，擁有不傷身體的秘術的話，那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先天大人們，也會垂懸三尺。

    “不傷害身體的秘術？你確定？”老人神情嚴肅地問。

    “應該不會錯。”快刀雖然沒有這麽說，但他的語氣相當肯定：“上次和這次的情況，並不算凶險。如果秘術的傷害很大的話，孔傑絕不會那麽輕易的用出來。據我的觀察，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精明的人。”

    老人很相信快刀的判斷。這個徒弟雖然天賦不行，但心思卻非常慎密。這也是他會將偌大的江西省分部交給快刀管理的原因。隻不過越是相信，老人的心裏就越發矛盾。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最終吐了口氣：“我明白你這次匯報的意思了。但是，計劃還是依照以前製定的進行。秘術雖然重要，但那件事情更重要。關係到我們雲家的生死存亡。絕不容許出現絲毫差池。”

    停頓一下，他接著說：“另外，他一個普通學生，絕不可能憑空掌握如此秘術。你給我查清楚，看看他的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不過，一切都要暗中進行，不能露出痕跡，明白了沒有？”

    “是，弟子明白。”快刀應了一聲，但臉上卻隻有苦笑。這個差事可不好幹。

    上位者想做任何事，隻需吩咐一聲，便有無數人前仆後繼供他驅使。這就是權力的魅力。身為上位者，他們根本就不會去考慮手下們的難處，隻會在乎有沒有做到。哪怕老人和快刀這種較為親密的師徒關係，也是如此。事實上，老人之所以會收徒，為的便是培養能為他辦事的人。

    所以，老人對於快刀的為難看在眼裏，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不過也並非完全不近人情。“這件事情你隻需盡力去辦就行。就算沒有挖到孔傑背後的人。單是孔傑的價值，就足夠寶貴。”說到這，他臉上露出欣喜的模樣：“如此年紀，實力便達到e級，而且還初步領悟了劍意，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們說需要的。這次倒是應該感謝金家了。”

    “金家的事情怎麽樣了？”快刀忍不住問。

    “有點麻煩。”老人神色有些異常：“原本我們聯合聯盟中的一些首領一起向金家施壓。誰知道金家突然拋出一個重磅消息。金家的那個少爺突破在即，收集黃金也是為了這次突破所用。本來大好的局麵，卻被這個消息攪得亂七八糟。聯盟中的那些人態度一下子詭異不明。上麵的領導也下了硬性命令，在金家少爺出關之前，不準任何人對金家有什麽妨礙性的舉動。”

    “怎麽會？”快刀吃驚的看著老人。這個命令可不簡單。等於國家為金家搶劫黃金案賜了一張免罪金牌。一場轟動全國的驚天大案，牽涉數十條人命，價值上億的財產糾紛，因為這個命令，就這麽消泯無形。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老人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為了培養一個統領級的異能者，哪怕代價再高一倍，國家也不會猶豫。”他帶有一絲警告的模樣：“小刀，你要記住一點，無論什麽東西，跟實力相比，都是浮雲。一萬個普通人的生命，都比不上一個高端強者的價值。”

    “是。”

    “當然，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殘酷。我們的國家畢竟是法製社會，以人為本。對於那些受害者，國家已經采取了很多措施，彌補他們的損失。而且，並不是說國家就會那樣縱容金家。”老人冷笑：“金家那個少爺如果成功晉級，那就一切好說。但如果失敗的話，金家能不能繼續生存，都是個難題。”

    金家，其實也已經處於生死邊緣的境地。如今的中國，前所未有的強大。並不是任何一個家族或者勢力能夠抵抗得了的。凡是違背國家意誌的存在，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不過，這個消息，你不要告訴孔傑。”老人補充一句。

    快刀點頭。這個消息自然不能讓孔傑知道。利用金家的壓力，將孔傑牢牢的捆綁在他們的戰船上，這是早已商定好的計劃。一旦讓孔傑知道金家如今的狀況，怕是他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溫順了。

    “那麽接下來，是不是還是將他帶給您見麵？”

    “不錯。”老人點頭。隨後斷掉視頻的連接。這也意味著這次談話的結束。

    ……………………………………………………………………

    水，是生命的源泉，除了撫育生靈之外，還可以洗滌靈魂。我靜靜躺在水池裏，整個人沉在水中，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安寧。

    “咯、咯、咯……”

    水池的門被打開，一連串的高跟鞋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皺眉，從水中探出頭來，睜開眼睛看過去。

    來的是個女人，漂亮的女人，紫紅色的旗袍，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彰顯無疑，白皙的臉蛋搭配深紅色的嘴唇，充斥著一種詭異的誘惑。眼中的淒苦非但沒有破壞這種吸引，反而有種楚楚可憐的美感。

    “你來幹什麽？”我冷冷地問。

    她身子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地解開胸前的紐扣。“我來服侍您……”

    “啪……”

    輕微的聲音，她胸前的紐扣解開一個，白裏透紅的肌膚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阻止她。

    “啪……”她仿佛沒有聽到，第二個紐扣在我說話的時候，也解開了。白色的胸圍包裹著的那一團豐盈，猶如魔鬼的勾引。

    我強忍著心中那股衝動，“我再說一遍，出去。”

    她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耐，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過眼中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表哥說，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讓你滿意，那他就會……”

    她沒有說下去，我也沒有興趣聽。伴隨著剛剛的那股衝動，一股暴戾的情緒在我腦海中翻騰。“你出去，快刀那裏，我會跟他去說。”

    “可是……”她還在猶豫，我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拍水麵，一股強勁的力道將水麵衝起，如同海浪一般將她淹沒，帶著她湧出房間。

    “啪——”房間的門被關上，我怔怔地站在池子中央。波動的水麵並不平靜，將我的臉折射的彎曲不平。但是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看著水中的倒影，不由得呆了呆。

    妖異而血腥，狂躁而殘暴。如此詭異的一雙眼睛，我從未想到會出現在我的臉上。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麽衝動？

    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變得那麽殘忍？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含笑屠戮數百條人命，這還是我嗎？

    “嘩——”

    我整個人紮進水裏，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