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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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錘坊。
天虹城老牌工坊,此時此門庭冷清,來往的人甚是稀少。
工坊前有一座小酒店,店門口坐著幾名漢子。
其中那名偏瘦的男子指了指天下第一錘坊說道:“真沒想到,鬼匠這次受了重上,卻被奸人鑽了孔子。”
“恐怕這次,天下第一錘坊的招牌怕是要砸了。”瘦弱男子遺憾的說道。
“確實,想當年,天下第一錘坊外有鬼匠攝人心魄,內有金天工鎮守錘坊,再加上成名許久的老管主——秦廉承,可保錘坊百年不衰。”
“隻可惜,秦老年老體邁,早已經不負當年之勇,怕是舉鐵錘都費解了!再加上金天工出走,鬼匠重傷。”
“麵對黑袍人的挑釁,竟然沒有一人可以應戰!”
“這天下第一錘坊,怕是名存實亡了!”兩名漢子唏噓不以,有些感歎。
遙想當年,天下第一錘坊在天虹城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沒想到眼下,竟然落得如此境界,不由得讓人唏噓。
……
“金大師,你沒事吧?”另外那邊,柳天和金大師正好經過此地,聽到了兩名漢子的話。
金大師神色有些恍惚,臉上閃過道道懊惱,揮了揮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兩人來到錘坊門口,敲了敲門。
偌大的錘坊,今天竟然連門都沒開,而且裏麵沒有一點點打鐵的聲音。
哐的一聲,厚實的鐵門被推開,裏麵露出一張頗為清秀的臉龐。
“你是誰?”來人是一名少年,約摸十二三歲,紮著兩根羊角辮,好奇的看著柳天二人。
柳天忽然發現,身側的金大師身軀一震,扭過頭去,發現金大師竟然有些複雜的看著這少年。
“你叫什麽名字?”金大師聲音略顯滄桑,神色甚是複雜。
“我叫曾天工,前輩您是?”曾天工好奇的看著金大師,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絲疑惑之色。
曾天工,曾一僧的兒子,那是師兄的兒子!金大師身軀一震,想起了當年他在天虹城成名的時候,被冠宇了天工的稱呼。
天工、鬼匠,當年天虹城最具傳奇色彩的兩名人物,也是天下第一錘坊的嬌子。
隻可惜,昔日的天工早已失去當年的色彩,鬼匠也不負當年之勇。
“孩子,你父親呢?”金大師擦了擦眼角,複雜的問道。
曾天工聞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嚴聲厲色的說道:“我父親不在!”
“孩子,你不要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是你金叔叔!”金大師老臉一囧,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一旁的柳天見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忽然,錘坊裏麵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金叔叔!是金叔叔嗎?”
忽然,一名頭發烏黑的女子出現在門口。
來人穿著一身綠色長裙,腰肢纖細,不堪一握,麵容甚是美麗,好一名秀美的女子。
“你是婷婷?”金大師臉上一喜,看向曾月婷說道。
女子有些喜悅,開口說道:“金叔叔,真的是你!快進來!”
“姐,老管家說了,這些天來找爹爹的都是壞人,我們不能讓他們進來!”曾天工撅了撅嘴巴,不開心的說道。
“住嘴,你個小調皮,這是金叔叔,也是你爹爹的好兄弟!”曾月婷彈了一下曾天工的腦瓜子,有些生氣的說道:“快,叫金叔叔!”
“金叔叔……”曾天工不情願的開口說道。
金大師哈哈大笑,甚是開心。
一旁的柳天,也不由得為金大師感到高興。
“這位是?”曾月婷看了一眼柳天,疑惑的問道:“金叔叔,這位是你的弟子?”
金大師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弟子,是我的顧客。”
“金大師,你先進去吧,我改日再來拜訪!”柳天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身份,怕是不合適進去。
“無妨,來者是客,進來喝杯喝茶再走也不遲!”曾月婷秀手一揮,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
“婷婷說的對,先進去吧。”金大師也是點了點頭。
柳天聞言,也沒有客氣,隨著一行人邁進錘坊之中。
天下第一錘坊比金大師開的店鋪還要大很多很多,進門就可以看到滿店鋪的武器。
這些武器琳琅滿目,把把都鋒芒畢露,甚是煞人。
進到後院,裏麵的情況和金大師的店鋪差不多,兩旁是客房,中央是打鐵的地區,至於居住的地區,還要往後走。
走過院子之中一座小橋之後,柳天一行人來到了後院。
後院有甚多的樹木,一條林蔭小道擺在眼前。
小道走到盡頭,分成兩路,柳天跟著曾月婷一行人,走的是左邊那條路。
很快,林蔭小道走出頭,可以看到一座小亭子,亭子這裏路口更多。
曾月婷輕車熟路,走進了其中一條,柳天則是緊跟而上。
“金叔叔,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兄弟?”路上,曾天工轉過頭疑惑的問道。
“曾天工!”曾月婷眉頭一豎,有些生氣的說道:“不得對金叔叔無禮!”
說完之後,還歉意的看了一眼金大師。
金大師擺了擺手,道:“無妨,天工不認識我,也算是我活該。”
“要不是當年我想超越師兄,離開了天下第一錘坊,現在也不可能變成這樣。”金大師歎了口氣,有些自嘲的說道:“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的水平一直沒有多少長進。”
曾月婷沒有接話,而是在前邊帶路。她很清楚,關於自己父親和金大師的事情,並不是她一個小輩可以議論的。
“婷婷,師尊現在如何?”金大師忽然開口說道。
曾月婷身軀一震,臉上一道哀傷之色一閃而逝,開口說道:“師尊這些年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再加上前些日子我父親重傷歸來。”
“聽聞此事,甚是擔心,期間操勞了不少。”
“再加上黑袍人的挑釁,氣急攻心,吐了一口鮮血,現在還在修養。”曾月婷臉上纏著濃濃的哀傷之色。
“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當弟子的錯!要不是我的離開,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是這樣子!”金大師臉上閃過懊惱之色,生氣的錘了自己一下。
忽然,前方小道之中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你還知道是你的錯?”
一名光頭出現在前方,臉色異常蒼白,在一名老者的攙扶下走出。
“師兄!”
“父親!”
“爹爹!”
金大師、曾月婷和曾天工一人一個稱呼,將此人的身份烘托而出。
來人,正是曾經的鬼匠——曾一僧!
“你知道你出走的時候,師尊有多生氣嗎?”
“師尊身體本來就不是特別好,被你這麽一氣,氣急攻心,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恢複過來!”
“這些年,你一直了無音訊,師尊一直擔心你,鬱鬱不歡,身體每日況下!你……你現在居然還……有臉回來!”曾一僧越說越氣,舉起手來頓時想要打下來。
“父親!別!”曾月婷驚叫一聲,想要出手阻攔。
另外那邊,柳天見到這情況,也是一陣尷尬。
這算是嘛子事情嗎?一家子打鬧,我個外人瞎參合啥子?早知道會這樣子,就不進來了!
在外麵找個酒店喝喝酒不是更好?
可可惜,眼下已經進來了,退出去也是不合適。
同時,曾一僧的拳頭被他女兒攔下。
“婷婷,你放開,讓我打死這個畜生!”曾一僧氣急,想要推開曾月婷。
“老爺,不要生氣,書權也是一時糊塗,這才離開,你千萬不要在生氣了,氣急攻心啊!”一旁的老管家宋老也是勸慰說道。
“一時糊塗?你見過人一時糊塗,糊塗了十三年的嗎?整整十三年,這家夥一天都沒有回來!宋老你讓開,讓我打死這個畜生!”曾一僧脾氣一直比較火爆,生氣的說道。
“師兄,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臭脾氣!一點都沒變!為弟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個樣子。”金大師這些年修身養性,脾氣倒是好了不好,結果被曾一僧這麽一說,脾氣倒也是上來了。
“好,很好,今天就讓我看看,你這些年出去,長了多少本事!”曾一僧手臂一揮,掙脫開兩人,金丹期巔峰的修為席卷而來。
金大師也毫不示弱,修為張開,不過隻有金丹中期。
不過,曾一僧現在受傷,倒是和金大師氣勢持平。
兩人的氣勢越來越盛,眼看就要打起架來。
“你個小崽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修為長得速度還是這麽慢!”
“哼,你不也一樣,被稱為什麽鬼匠,修為不也長得很慢?”
“就算慢,也比你強!”
“比我強?你不看看,我離開的時候,你可比我高了兩個境界!現在呢?你才高我一個境界!你還有臉說這個?”
“高一個境界不是高?更何況,你以為金丹期的境界這麽好突破?你當喝白開水呢?”
讓眾人滿頭黑線的是,兩人雖然氣勢看上起非常盛,但是絲毫沒有戰鬥的意思,一直在對罵。
兩個金丹期的修士,此刻就跟潑婦一樣,站在此地對罵。
一股熟悉的感覺,在兩人心頭油然而生。當年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兩人誰也不服誰,常常要爭個高低。
一旁的老管家見到這種情況,眼眶微濕:“回來了,都回來了!”
柳天見況,心中一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