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怎麽回事？”

    趙初一見秀才和從前相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心裏吃驚不小，忙走到地排車前，問秀才的母親。

    “建成他……”

    秀才母親眼睛紅紅的，還沒說話，眼淚就啪啪落了下來。

    她強忍悲痛，抹把淚，剛要和趙初一說明秀才這幾天的情況，突然，車子上的秀才就像癲狂了一般，扭著身子，嘶喊道：“給我藥，快給我藥，我要吃藥。”

    “建成，那藥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就毀了。”

    秀才母親弓下身子，安撫地想要摸一摸秀才的臉頰，但秀才卻一擰脖子，張口往母親的上咬去。

    趙初一疾眼快，見狀，急忙伸一指，點在秀才的頸窩，秀才兩眼一翻，身子軟倒，昏了過去。

    “初一，建成他沒事吧？”

    秀才母親抱著秀才，擔憂地看向趙初一。

    “沒事，我隻是讓他安靜一會兒。”

    趙初一俯身麵向王建成，伸指輕撩，撥開他的眼皮，隻見王建成眼球渾濁，色呈灰黃。

    他再夾住王建成的兩頰，略一發力，王建成就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巴。

    口腔紅紫，牙齒黑褐，有些牙根已經腐蝕潰爛，這分明是吸食高純度毒*品所致的後遺症啊。

    秀才口所說的藥，難道是毒品？

    趙初一心裏一驚，忙撩起王建成的衣服。

    果然。

    王建成的胳膊、大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讓人一看，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嬸子，建成剛才說的藥你家裏還有嗎？”

    “有，還有好幾包呢。白乎乎的，就跟麵粉似的。我知道那不是好東西，偷偷給藏了起來。建成每次吃了那藥，就呆呆愣愣地出神，一出神就是好幾個小時，不讓他吃，他就發狂難受。初一，你和建成從小就是好朋友，你可得救救他啊。”

    秀才母親說著，一把握緊趙初一的雙，竟是要給他跪下。

    這些天為了看住兒子，她一直沒有出門，但關於趙初一救活難產的馬如蘭的事，她卻聽很多人說過。

    好幾個本家親戚也都建議她帶著王建成來找趙初一。

    所以。

    一聽趙初一從鎮上回來了，她便立刻叫上侄子王德福，拉著王建成，趕到了趙初一家。

    她現在的全部希望，可都在趙初一的身上。

    “嬸子，你可別這樣。建成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啥交情，您還不知道嘛，他的病，我一定給他治好。”

    趙初一說話間，上也沒有停下。

    他迅速地將捆在王建成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俯身抱起王建成，往正堂行去。

    季雲山、李武峰等人見病人進屋，忙讓出地方。

    “德福大哥，麻煩你去廂房把浴桶搬過來。”

    趙初一將王建成平放在正堂的木榻上，起身走到藥櫃前，開始按照醫經上的解毒秘方配製草藥。

    藏紅花、連翹、刺五加、金花茶、菩提花、洛神、雪蓮，還有酸棗仁一一取出，放到藥臼裏，然後他又去裏屋，從行李拿出之前當傭兵時配製的天心解毒散，一並放到藥臼裏。

    哐哐哐。

    正堂內，很快便彌漫起一股濃烈的藥香。

    趙初一將藥材碾磨得很徹底，幾乎全部化成細粉才停下來。

    他將藥粉混到水裏，一起倒入桶內。

    “你是要替他藥浴嗎？怎麽用涼水啊？”

    季暖暖心不解，見趙初一將昏迷的王建成也抱進了浴桶內，忙開口問道。

    “不是藥浴，我隻是要借用水汽來幫他將體內的毒素逼出而已。”

    趙初一的話，雖不深奧，但卻聽得大家一頭霧水。

    借水汽逼毒素，這是什麽意思？

    隻有白悠然聞聲晶眸一亮，期待地看向趙初一。

    浴桶不大，王建成雖然瘦弱，但個頭挺高，人窩在浴桶內，正好露出半個肩膀。

    趙初一屏氣凝息，雙掌拍在他的肩上，至純至陽的純陽血氣頓時順著雙掌進入王建成的體內。

    咕嘟，咕嘟。

    半個小時之後，室內的藥香味越來越濃，浴桶內，水花翻湧，咕嘟之聲響個不停。

    但古怪的是，卻沒有一絲熱氣升騰而起。

    季暖暖好奇，偷偷探一試，忍不住低呼道：“啊，怎麽水開了竟然還是涼的？”

    “沸湯寒水！”

    白悠然目光落在王建成那燙得通紅、如同大蝦一般的身體上，低聲向好奇不已的眾人解釋道：“現在水溫雖冷，但其實藥湯已經熬到十成十的火候，而且藥力幾乎全部被病人吸收。”

    “是嗎？可冷水怎麽能熬好湯藥呢？”

    沙學亮官最小，見兩位大領導也都一臉疑惑，忙替他們問出心的疑問。

    是啊，冷水能熬藥？

    這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李樹森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是暗自尋思，這位白小姐不會是趙初一找來的托吧？

    聽李市長說，這位白小姐可是國醫院的國，應該不至於，但她說的話，又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李樹森豈知，其實白悠然隻是說了一半的話，另一半話因為牽涉到古醫一脈，所以留住沒說。

    沸湯寒水，是階玄醫才擁有的一種特殊的診療段。

    尋常的藥湯，都是藥材放到水裏，沸水慢火熬煮，不僅費時費工，藥材在熬煮的過程，大半藥力也會隨著蒸汽揮發，病人能吸收到的，也就是原有藥材的十分之一二，浪費甚巨。

    所以。

    古醫在熬製藥湯時，發明了沸湯寒水的法門。

    隻要古醫達到了階玄醫的水平，便可以運用真氣，將藥粉和水汽吸附在病人的身體上，以病人為爐鼎，心火為主，真氣為輔，燃藥煉湯。

    王建成的身體通紅，就是他體內心火被趙初一的真氣催發，一直在吸收藥力的緣故。

    這裏麵牽涉到真氣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白悠然自然是不便告知大家。

    隨著藥力不斷地被吸入，積存在王建成體內的毒素開始排斥反抗。

    王建成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身子開始打起擺子，牙齒更是要得咯咯直響。

    趙初一真氣陡得加重，徹底催發藥力。

    啊！

    王建成低吼一聲，無意識地趴在浴桶邊上，哇地吐出一口又腥又臭的黃色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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