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主管公檢法的副書記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白淨麵皮，戴一副眼鏡，整個人顯得質彬彬。小說別看他模樣不起眼，卻是個很有手腕的官員。

    龍飛曾聽人說過，這人名叫歐冶衛，家住鄰市，學曆頗高。他本來是省政府一名小職員，後來辭職去了一家小公司，擔任經理秘書，一待是兩年多。從鐵飯碗到打工仔，他的選擇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所以當時議論頗多，說什麽的都有。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這些閑話才戛然而止，也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原來，那家小公司的老板不是別人，正是當時擔任省委副書記的嚴副書記的女兒嚴麗娜。她是個離婚的人，而且已經三十出頭，雖然長得難看，卻風流韻事不斷。

    當歐冶衛和嚴麗娜的婚禮舉行過後，不論是市民百姓，富翁商販，還是政府官員，企業員工，無不對歐冶衛另眼相看。至於是什麽看法，那不是每個人都能猜到的了。

    這場婚姻帶來的好處是，歐冶衛在短時間內連連升級，不到兩年時間成了市委常委，第三年身居要位，成了主管公檢法的市委副書記

    鞏局長的回答其他人沒有說什麽，歐副書記卻大不以為然。他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地對鞏局長說道：老鞏啊，你也是個老同誌了，怎麽還分不清主次呢目前什麽事最重要是山神殺人案呐

    龍飛聽到不滿三十歲的歐冶衛喊將近六十歲的局長老鞏，而且是一副級對下級長輩對小輩的語重心長的話語，頓時一股壓抑不住的笑意湧麵頰，差點失聲而笑，急忙硬生生地忍住了，頗感興趣地看局長怎麽應對。

    其實，從行政級別來看，鞏局長相當於副部級，歐冶衛隻不過是地級，相差十萬八千裏。從所屬單位的性質來說，協調辦相當於總局級別，與市級相那是差著老大一截。不過，咱們的歐冶副書記已經習慣了高位生活，一時之間還沒弄清這些，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鞏局長確實不同一般，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臉平靜極了，語氣也非常平和地說道：歐冶書記說的是。不過這件事我確實不好擅作主張，還請諸位幫我出個主意，看看這件事究竟該怎麽處理。

    廳長斜睨了歐冶衛一眼，含笑對鞏局長說道：有什麽問題和需要你說，隻要是省廳能做到的，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市局來的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樊昱君，人稱泥菩薩，說的是他有個好脾氣，不管什麽時候都頂著一張笑臉。當然，這間也包含著另一層意思，是說他的職位總是搖搖欲墜，說不定哪天會卷鋪蓋走人。此刻他也滿臉笑意地表態道：老鞏有話說，對你們的一切需要我們無條件支持，誰叫咱們是一家人呢

    大概是樊昱君沒有請示表態的行為惹惱了他，歐冶衛臉一板，用教訓的口吻說道：樊副局長，這件事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算是你們局長和書記來了，也得先請示市委，不然成何體統

    樊昱君嘿嘿一笑，不顯山不露水地說道：有你這個主管公檢法的書記在，什麽事情定不下來何況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出出力有什麽關係再說了，這可是國都下達的指令，嘿嘿，大家不好拒絕吧

    歐冶衛碰了個軟釘子，臉一時有些掛不住，氣哼哼地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扭過頭去不搭理別人。

    廳長眼看要冷場，將目光轉向龍飛：龍飛，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大膽說，說錯了也沒關係。

    龍飛本不想發言，但廳長點了名又不好拒絕，隻好勉為其難地說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認為

    你等等。歐冶衛立刻打斷他的話，麵帶鄙夷地說道，龍飛是吧在座的都是高級領導，讓你列席會議是高看你，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既然來了，那虛心地聽聽前輩的教誨，少說話多思考。

    龍飛尷尬地對著廳長攤了下雙手，表示自己沒什麽說的了。

    廳長早看不慣歐冶衛的行為，冷冷地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他，對著龍飛和顏悅色地說道：我知道你在偵破案件有一套，而且對這件案子也有了初步的印象。現在我們是探討案情，找到突破口，所以你才是這次會議的心人物，一定要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和對今後工作的計劃。至於那些呱噪之聲，你當做沒有聽到。

    他的話音剛落，歐冶衛立馬站了起來，漲紅著臉瞪著廳長，隨即又反應過來，把矛頭對準了龍飛，伸手指著龍飛要發飆。

    見到情勢不對，鞏局長急忙對龍飛說道：這麽多領導來了，你趕緊去訂酒店，要高檔一些的。

    看到龍飛起身準備離去，他又囑咐道：對了龍飛，訂好酒店以後，你抓緊時間去看望一下退休的老局長，順便給他送兩條好煙，錢我回頭給你。

    龍飛答應著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向廳長和樊局長打了個招呼，唯獨沒有理會歐冶衛。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龍飛正好碰到馬方雲，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分手了。等到龍飛走出去幾十米以後，馬方雲在後麵喊道：龍飛，局長讓你先回辦公室，別的事不用管了。

    龍飛苦笑一聲朝回走，揮手告別滿臉狐疑的馬方雲，快速回到二樓自己的辦公室裏。

    半個小時以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龍飛急忙走過去打開門，正好看到怒氣衝衝的廳長，後麵跟著的是臉帶笑容的樊昱君，不怒而威的鞏局長。那個官氣十足的歐冶衛不見了，不知道是已經離開了，還是獨自一人待在三樓局長辦公室裏。

    請幾位領導入座後，龍飛連忙開始燒水泡茶，口不經意地問道：怎麽事情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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