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片靠近右邊的地方，是一株垂柳，垂柳的右側也是照片最邊緣的地方，有兩個戴著麵具的人隱在樹影之。

    第四張和第五張照片都是在一間廠房裏拍下的，裏麵的人不少，每一張都有五六個人。這些人個個戴著京劇臉譜，身穿藍色長袍，正圍著一個長條案忙碌著。條案鋪著白被單，被單凸起，從輪廓來看下麵應該是個人。在照片的左下角，有個半人高的方形容器，容器的下方顯示著拍照的時間：01:05:33。

    局領導們看完照片，輕聲交流了片刻，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邢生耀開口說道：“趙隊長，把你們的發現仔細說一下，最好是用事實說話，不要猜測和聯想，那樣會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不利的影響。”

    趙擴軍聞聲站了起來，點頭答應道：“好的邢局長，我知道該怎麽說。”

    他首先拿起第一張照片，右手的鉛筆指著那名五十多歲的男子說道：

    “這個人大家應該不陌生，他是‘九天生化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齊久天。從去年開始，我們陸續接到許多舉報，有匿名的，也有實名舉報的，所有的舉報對象都是‘九天生化集團公司’。舉報內容涵蓋很廣，主要包括走私武器，製毒販毒，私設公堂致死人命。當時因為沒有什麽證據，所以在請示了局領導以後，我們並沒有立案，而是秘密對這家公司進行了調查。通過外圍調查，以及與那些署名舉報的人員接觸，發現這家公司存在許多的違紀問題。除了舉報內容涉及的以外，還包括器官買賣，地下博彩，非法經營被明令禁止的野生動物交易，非法融資，放高利貸等等。

    “為了獲得確鑿證據，以便對該公司展開正式調查，我們采取了非常規的調查手段，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和監聽。這張照片是在去年的年底，齊久天同一名海外人士見麵時拍下的。據調查，那名大胡子名叫。帕特，是一名華裔商人，在國成立了一家物流托運公司，專門從事該國與大陸之間的貨物運輸。其實貨物托運隻是個幌子，他真正在做的是地下運輸業務，也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偷渡。

    “在國警方的協助下，我們獲取了此人詳細的資料，對其人在大陸的聯絡人進行監控，結果發現這人除了搞非法運輸和偷渡以外，還從事槍支彈藥的走私和運輸，以及毒品的製售和人體器官交易。照片的地點便是聯絡人‘老貓’的家，在省靠近騎馬山附近的一個小村落。

    “為了弄清此人是否與齊久天有勾搭，我們立刻對‘九天生化集團公司’近期的交易記錄進行追蹤，結果發現半個月前該公司曾向國定製了一批生化藥品，承運人正是這個。帕特。

    “我們將情況向局領導匯報以後，領導指示我們繼續做深入的調查，暫時不要驚動對方。所以，我安排了兩人專門跟蹤齊久天，另外派了一名從基層抽調來的年輕刑警近距離監視。帕特。由於這名年輕人是生麵孔，這樣不至於被對方發現。

    “沒過多久，跟蹤齊久天的那一組有了新的發現，是第二張照片的這兩人。”

    趙擴軍拿起照片，用鉛筆指著左邊的矮胖的女子：“這人名叫崔潔妮，來自省市，是個營養學博士，前幾年才從國外回來，在一家保健品公司從事營養學的指導工作。另外一個人，”他將鉛筆移向右側，指著那名苗條的女子，“她名叫任先珍，本省市人，是個全職太太，丈夫是某部門領導，現已退居二線。從表麵看這二人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是經過調查以後發現，兩人都曾在高馬鎮待過幾年時間，而且時間段完全一致。”

    邢副局長插話道：“高馬鎮的附近是不是有個私立孤兒院，好像叫個什麽……”

    “‘千葉孤兒院’。”局長輕聲說道。

    “對，是‘千葉孤兒院’！”邢副局長點點頭肯定道。

    見二人不再說話，趙擴軍接著說道：“得到這條線索以後，我親自帶著人趕往高馬鎮，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找到了當時同任先珍與崔潔妮要好的一名姐妹王詩妍。我們從她口了解到，崔潔妮是個孤兒，從小被任先珍的母親收養，兩人一起長大，關係情同姐妹。後來因為崔潔妮考了托福，遠涉重洋去了國外學習，任先珍也嫁入豪門，成了一名闊太太，三個人也基本斷了聯係。不過王詩妍給了我們一個地址，要我們去找一個名叫阿芝的女子，說她可能了解任先珍後來的情況。

    “我們不敢怠慢，立刻從高馬鎮出發，連夜趕往濱湖鄉，去見這個知情人付雅芝。因怕耽誤時間，我通過局裏向濱湖鄉警方打了電話，希望他們能提前找到付雅芝，免得我們去了以後撲空。等我們趕到濱湖鄉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的早，當地派出所的領導正焦急地等待著我們。他們昨晚已經同付雅芝見過麵，說好了今天一早在家等著。

    “顧不吃飯，在派出所領導的陪同下，我們立刻前往付雅芝的家。據他們介紹，付雅芝的家在濱湖鄉衛生路的末端，是個陳舊的大雜院，裏麵住了幾十戶人家，大多數是單職工家庭，條件都不是太好。付雅芝在一家小型的零件加工廠班，丈夫裴爽因車禍導致半身癱瘓，家全靠付雅芝一人承擔，條件是非常的艱苦。

    “來到衛生路的後半段時，我們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一些補品和營養品，然後繼續向前行。剛剛來到距離大雜院百十米的地方，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有許多人聚集在大雜院的門口，朝著院子裏指指點點的，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一刻，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升起，我害怕是付雅芝出了什麽事。”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擴軍停了下來，眼睛望著對麵的牆壁，似乎沉浸在當時的情景當，神情之間充滿悲傷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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