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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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嬌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武王, 聽著他衝著自己打招呼, 嘴角隻是撇起一抹冷笑。

    她沒有說話, 但她的神色隻差沒明晃晃衝武王昭示著:巧, 巧什麽巧!

    武王看著唐嬌這麽一副嫌棄自己的樣子, 臉上忍不住又是笑開了。

    他抬頭望著天空, 看著那輪圓月,又看著禦花園中朦朦朧朧的景致,倒覺得此情此景, 卻是分外的曼妙, 而他看向唐嬌的目光, 也難得鐵漢柔情了。

    “今日能在如此美景之時遇到郡主, 實在有緣, 也實乃人生幸事……”

    “閉嘴!”

    唐嬌不等著武王將話說完, 卻是直接開口打斷, 今日她心情很不好, 所以一點都沒有什麽閑情逸致與武王打馬虎眼,她隻是煞風景開口直接道:“你這一路難不成不是跟我出來的?別說什麽有緣,人家緣分都惡心了!”

    唐嬌說完, 又是皺了一下眉頭。

    而武王聽著唐嬌的話,卻是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他笑的厲害,前仰後翻,實在沒有什麽親王的姿態,仿佛唐嬌方才說的話, 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病!

    唐嬌在心中暗罵,轉過身子,往前邊走了幾步,隻想遠離武王。

    武王卻是察覺到了唐嬌的舉動,自己快步走了幾步,擋在了唐嬌的跟前,他麵上依然帶著笑容,卻是笑得有幾分無賴。

    唐嬌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武王卻是大大方方承認道:“沒想到讓郡主識破本王的意圖了,本王確實是想與郡主獨處,便特地尾隨郡主而來,還望郡主莫怪罪!”

    “怪罪如何,不怪罪又如何!”唐嬌嘴角嘲諷一笑,卻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嘲諷武王。

    武王瞧見,微微挑眉,又是笑道:“本王知曉郡主對本王有誤解,所以特地過來解釋,不想卻是讓郡主又誤會了,實乃本王之過。”

    說罷,武王竟是彬彬有禮衝著唐嬌彎腰行了一禮。

    唐嬌看著武王這般,麵上神色未動,站在原地也未語,隻用目光看著武王,似乎也在看看,武王接下來會與她說出個什麽花來。

    武王看著唐嬌這般,目光柔和,也收起了麵上的神色,隻溫聲道:“郡主借錢與皇上之事,本王已經聽說了,本王既為郡主欣慰,又為郡主擔憂,心中特別想與郡主說說話。就冒昧跟來了,還望郡主莫怪罪。”

    “……”

    唐嬌還是沒說話,隻是看著武王。

    武王瞧著唐嬌略帶幾分戒備的目光,麵上輕歎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奈:“不管郡主信與不信,本王對郡主,並無惡意。”

    唐嬌聞言,嘴角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前方路被武王當著,唐嬌倒也並非執著於非得從這邊走,她後退兩步,卻是打算直接換一條路再走。

    其實,武王對她是否真的有惡意,這根本不重要,她也並不在乎,左右她對武王是有惡意的,上一世之事,她仍然銘記於心間。

    武王當年害得她落水,即使並非無意,也並非武王所願,但是他還害的她落水,這總歸是不爭的事實。

    今日唐嬌不知是否是飲酒緣故,多少有幾分意興闌珊,懶洋洋的不願意與人再鬥嘴,所以她隻是選擇了不理睬武王。

    唐嬌不說話,後退離開之舉,倒是讓武王眼裏閃過了一絲詫異。

    畢竟唐嬌在他印象中,仿佛並不是這般……“與世無爭”的性子,每回遇到,唐嬌總是要與他爭一爭上風,就跟一直戰鬥的小母雞似得……

    唐嬌可不管武王心中在想著什麽,她後退兩步,轉過了身子,正想擇另一條路離開。

    卻不想,還未走上幾步,卻是看到從樹叢中迎麵走來的兩人。

    唐嬌愣了一下,而來人在看到唐嬌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繼而麵上皆是浮起了忌憚厭惡的神色。

    三皇子景凜停下腳步,身體卻是稍稍往右邊側了側,此舉也仿佛是在保護著身後的江婉心。

    而江婉心,則是低著頭,直接躲在了三皇子的身後。

    唐嬌嘴角再次浮起了一抹冷笑,看樣子,她這一趟出來散酒,還真是走錯了,原想安靜安靜,卻不想,三番兩次遇見了厭惡之人。

    唐嬌心中這般想著,其實遇到唐嬌的三皇子景凜,心中更是有一種仿佛是“踩了狗屎”的感覺。

    他看到唐嬌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眼裏的戒備更深,語氣也並不好聽,隻是衝著唐嬌冷聲道:“唐嬌,今日是父皇的壽辰,本皇子不想與你起爭執,你讓開!”

    “讓開?”

    唐嬌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三皇子嘴裏說著不想與她起爭執,可這說的話,卻是不中聽。

    既然不想與她遇到,不是該由他們避開嗎,憑什麽讓她讓開!

    她不讓,反倒是冷笑著朝著三皇子與江婉心的方向走了幾步。

    三皇子與江婉心卻是沒有料到唐嬌竟然會如此舉動,尤其是站在唐嬌跟前不遠處的三皇子,他一看到唐嬌的舉動,卻是嚇得無疑是的後退兩步。

    而身後的江婉心沒反應過來,繡鞋上硬生生被三皇子踩了兩腳,而素色鞋麵上,很快印上了兩個腳印。

    倒不知是三皇子才踩髒了江婉心的鞋子,還是方才那兩腳,真講人給踩疼了。江婉心眼眶頓時變得通紅,眼裏更是淚汪汪的看著三皇子。

    待三皇子反應過來,看著江婉心這般,眼裏隻餘關切與心疼,還有一絲懊惱。

    他連忙伸手去扶江婉心,嘴裏急慌慌道歉:“婉心,你無事吧!都怪我沒看清楚……”

    “無事,不怪殿下。”

    江婉心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強忍下痛楚與淚意,還眼中含淚抬頭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看著江婉心這般,心中的疼惜更切,而懊惱更深。

    他忍不住怒氣衝衝的抬頭看向了唐嬌,氣急敗壞責問:“這下你滿意了,看到婉心受傷了,你滿意了!”

    唐嬌微微挑眉,心中卻是覺得好氣又好笑。

    感情他自己不小心踩了江婉心,全是將事情全怪罪到了自己的頭上了。這可當真是好笑了!

    而且就那麽輕輕的兩腳,江婉心能受什麽傷啊,她是骨頭斷了,還是流血了!

    上輩子,她被他們害得掉下水裏沒了性命,他們倒是輕輕以一句她命不好帶過,這輩子,江婉心這腳被踩疼了,反倒是怪在了她的頭上……

    說實話,唐嬌心中還真有些不太爽快!尤其是看著江婉心這麽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她倒是很想看看她真正哭起來,又是什麽樣子。

    唐嬌沒有說話,反倒是讓三皇子更加將責任怪罪到了唐嬌的身上。

    他眼裏滿是厭惡的看著唐嬌,冷聲開口道:“唐嬌,你莫以為有皇祖母與父皇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了!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嗬……”

    唐嬌實在是沒忍住,冷笑出了聲。

    她有些惡作劇似得,又是朝著三皇子與江婉心走了幾步。

    而她的這個舉動,讓二人不覺緊張的握起了拳頭,主要是上一回,唐嬌竟然敢隨隨便便便拿到刺傷三皇子之事,讓他們印象深刻。

    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她唐嬌不想活,可他們想活。

    尤其是江婉心,接二連三與唐嬌對上又被欺負的情形,在她腦中曆曆在目,她完全不像再經曆一回。

    她忍不住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輕聲開口道:“殿下,我們走吧,您還受著傷!”

    江婉心說的一臉關切,而三皇子心中也略有幾分躊躇。

    他到底是個男人,又是堂堂三皇子殿下,這落荒而逃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而且還是因著唐嬌這麽個小女子。可是之前唐嬌對他動手的事情,他心裏還真有幾分怕了唐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而江婉心的話,恰是給了她一個梯子下。

    他勉強衝著江婉心笑了笑,輕聲開口道:“婉心,我無事,隻是你如今受了傷,可不能夠再受傷了。”

    江婉心感動的眼淚漣漣。

    二人倒是一言即合,真打算回去了。

    唐嬌看著他們這副模樣,麵上嘲諷笑容更甚。這二人當真是絕配,都是一樣愛做了□□還要立牌坊。二人心中分明便是自己害怕了,還要這般大義淩然好似為了對方犧牲了自己。

    還真當是讓人厭惡的緊,唐嬌倒是很想看看,若是能夠扯下這二人臉皮,又是怎樣一副有趣的畫麵。

    眼見著二人要離開了,唐嬌又是不想放過他們了。

    她含笑快步衝著二人方向又是走了幾步,然後在二人愕然的目光中,直接越過了他們,擋在了二人跟前,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股邪惡的笑意。

    三皇子與江婉心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唐嬌的舉動。

    江婉心可能是腳真的傷到了,她下意識想要後退,但腳步挪了兩步,麵上便是露出了痛楚的神色。

    唐嬌笑嘻嘻看著,隻是惡作劇道:“急什麽,本郡主什麽都沒說、沒做,你們急什麽離開啊?”

    “唐嬌,你讓開,本殿下不與你一般計較,婉心受了傷,本殿下還要帶她去看禦醫!”

    三皇子大義淩然開口,眼底裏卻是帶著一絲慌張。

    唐嬌聽著三皇子的話,沒忍住,又是笑了起來。

    唐嬌笑著,笑的三皇子與江婉心心中越發慌亂,而在這個時候,武王薑彧也是撫掌笑著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他仿佛已經站在那不遠處的地方看了許久的好戲,也就是他這會兒出現了,才讓三皇子與江婉心發現了這份動靜。

    二人轉頭看向薑彧,也是沒有料到此事竟然還有外人,而且還是個身份並不低的外人。

    三皇子想到了自己方才丟人的行徑,心中再次閃過了一絲懊惱。而江婉心則是偷眼打量著武王,她剛回京不久,進宮次數更是有限,自然許多人不認識。薑彧身為異姓藩王,平日裏都是呆在自己的封地中,江婉心想要認識,更是困難。但這並不妨礙江婉心認出對方身份不低,畢竟薑彧身上這一身紫色蟒袍,那至少是封號中有個“王”之人才能穿的。

    唐嬌看著江婉心閃爍的目光,又忍不住看向了薑彧。

    如果沒出意外,上一世,薑彧與江婉心見麵並沒有這般早,因著她的緣故,今日倒是將薑彧與江婉心的首次相見提早了這許多。

    上一世,薑彧對江婉心的心思,眾人皆知,否則也不會在酒醉後把她當成江婉心調戲,害得她落水沒了性命,不過當年薑彧與江婉心見麵時,江婉心已是豆蔻芳華之齡,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所以才能讓薑彧對江婉心一見傾心,繼而起了不軌之心。

    如今的江婉心,清麗的麵容之間雖可見日後美貌,但到底還是個發育未全的豆芽菜兒。

    唐嬌很好奇,薑彧到底會不會對江婉心再起心思?

    她目光頗有幾分興趣的打量著薑彧,而薑彧不明就裏,卻是被唐嬌看得倒有幾分不自在了。

    他故作自然的走到了唐嬌身側,輕笑開口道:“郡主可當真是偏心哪,方才與本王說話的時候,也沒見郡主笑的這般開心,怎麽見到三皇子殿下,便笑的這般開心了!”

    薑彧說的十分曖昧,仿佛是在吃醋一般。

    而他的這話,卻是讓唐嬌與三皇子不約而同嫌棄的抽動了一下嘴角。

    三皇子沒好氣回道:“武王殿下胡說八道什麽,好端端的,做什麽將本王與這女人扯上幹係!”

    唐嬌也冷笑:“本郡主看到三皇子殿下,自然要笑的開心,畢竟可不是誰跟三皇子殿下一般,臉上寫了‘欠抽’,送來門來讓本郡主欺負的!”

    “唐嬌!”

    三皇子怒不可遏,一雙眼睛憤怒的仿佛是要冒火,瞪著唐嬌氣的不行。

    唐嬌說話,實在是太氣人了,便是三皇子在經了藍貴妃教導,一再告訴自己唐嬌得意不了太久,自己是寶石,不能與唐嬌這塊頑石去碰撞,可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怒氣衝衝瞪著唐嬌,又看了一眼武王薑彧,突然冷笑了起來:“唐嬌,你膽子可真大啊,竟然敢與外男私通,此事若是讓父皇與皇祖母知曉,你看他們會不會罰你!”

    而且,還是與薑彧這樣一位外姓王。三皇子自覺抓住了唐嬌的把柄,眼底裏也浮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而唐嬌在聽了三皇子的話,說實話,沒嚇到她,卻是將她給惡心到了,她與薑彧私通……

    三皇子的嘴巴,她還真想將它縫起來。

    唐嬌抬頭看向薑彧,卻見薑彧笑眯眯看著她,仿佛對於三皇子這私通的指控,並不以為然。

    好在唐嬌也並不指望薑彧此人會開口說話,她收回目光,隻是淡淡笑著看著三皇子,平靜開口回道:“三殿下這話說的可真有趣!本郡主帶著一群宮人在禦花園中散酒氣,隻是遇到武王說上幾句,怎麽就成了三皇子殿下口中的私通了!倒是三皇子殿下你……”

    唐嬌頓了頓,笑道:“孤男寡女,你們二人連個宮人都不帶,就在沒什麽人的禦花園裏走動。若是本郡主和武王殿下這般光明正大的相處有什麽,倒不知道你們二位,又是進展到何種地步?”

    “你……”

    三皇子沒料到唐嬌如此反駁,偏偏,他還真沒有什麽話好說出來。

    的確,唐嬌說的句句事實,即使他今日也是和江婉心偶爾碰到,即使那些宮人被他們打發的並不遠……其實三皇子心中卻是清楚,他與江婉心如何,與唐嬌做了什麽性質根本就是不同!

    唐嬌是女人,而且她還是與武王薑彧這個異姓王在一起,父皇知曉,定然會憤怒。

    但……若是他真的將事情鬧大,這事兒說出去,江婉心等於是被一盆汙水潑在身上,她這般柔弱嬌嫩,不像唐嬌,麵皮厚的跟城牆似得,隻怕日後要沒法做人了。

    三皇子想到了可憐的江婉心,沉默了,他不能害了婉心,但心底裏,一向唯吾獨尊慣了的三皇子卻是怎生不滿與憋氣。

    唐嬌見著三皇子不說話,卻沒這麽輕易便放過了她。

    她轉頭看向武王,隻輕笑問道:“武王殿下,這三皇子殿下說本郡主與你私通了,這話倒真是讓本郡主笑掉大牙了,本郡主與你有什麽,你覺得有可能嗎?”

    “本王是盼著這份可能的……”

    武王卻是不按常理出牌,突然笑著開口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讓三皇子與江婉心的目光一下子都望向了他,而唐嬌則是皺眉看著他,心中卻是無語,她簡直就是腦子進水才想著拉武王到她的陣營裏來。

    卻聽得武王又是笑道:“隻奈何佳人年幼,本王便是再禽獸,也知禮義廉恥,隻能對佳人遠觀,可比不得三皇子殿下瀟灑,直接對著心儀佳人已然是這般親密了!”

    三皇子與江婉心愣了一下,然後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扶著江婉心的手,一下子跟個燙手山芋似得,縮了回來。

    武王笑嘻嘻看著三皇子,又是別有意味開口道:“本王雖不敢冒犯佳人,但奈何三皇子殿下實在是不懂得分寸,竟然將本王對佳人的一片心意,就這麽說出來了,若是將佳人嚇跑了,本王還真是不怎麽開心呢!而且方才三皇子殿下的話,本王聽著實在是不怎麽舒服,倒是三皇子殿下,您說,本王該如何回報您一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拿紅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