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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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第二個問題, 浮笙就是當時我追蹤的黑衣人, 他為何要暗害秦老爺一家。”

    “暗害?那秦老爺家可死人了?不過是給他一點兒教訓而已。浮笙性子嫉惡如仇, 那秦老爺原是個有龍陽之好的,當初他也曾是這玉人樓的常客,還憑借花言巧語騙了樓裏的公子。後來他夫人給他生了兒子,他便再也沒有來過, 什麽山盟海誓統統都不算數了。浮笙氣不過,所以才去秦府作亂的。”成綺緩緩解釋, 浮笙身上的謎團被一一解開來。

    宸華聞言細想, 當時浮笙的確並無過分的傷人之舉,便將此事按下不提, 接著問下一個問題。

    “那麽, 最重要的,他可有害人性命,與最近的人口失蹤之事,有沒有關係?”

    “這……我們都是尋常狐族, 隻有他是青丘九尾狐, 雖然他生性食人, 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 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成綺斟酌著說道, 畢竟他也不是了解浮笙的所有舉動。

    “如此說來, 你也不能確定了?”宸華一針見血地問道。

    “話雖如此,但是我以性命擔保,他絕對不會食人的。”成綺略顯急切地說道。

    “好了, ”宸華抬手製止了成綺的動作,冷言道:“為今之計是先把他找回來,若是真的如你所說,他又能夠加以悔改,本尊自然對他既往不咎。至於他設計本尊,我也可以不計較。”

    宸華說罷往外走去,楚征瀾見狀快步跟了上去。

    宸華一心隻在找出凶手,揪出幕後主謀,渾然不在意天虞上,自己眾矢之的,處在風暴中心的他,反而是格外地平靜。

    天虞山上,蕭璟川屢屢像崇華施壓,回返的仙門越來越多。

    “掌門師尊,今日又有七個門派來到山上,至今已經有三分之二的門派回來了。”白君欽例行匯報道。

    崇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這些事情你看著處理就好,不必事事來回報於我。”

    “是,弟子明白。隻是今日來的,有個特別的門派到來。”白君欽含糊地解釋。

    “特別的門派?”

    “是玉清峰,寧掌門親自帶著人來了,您看要不要親自去見她一麵?”白君欽思量了一下說道。

    崇華聽說寧可久回返,腦中靈機一轉,馬上道:“不錯,她來得正好,你派人去詢問可否一見。”

    “是,弟子馬上著手去辦。”白君欽說罷退了下去。

    寧可久,仙界有些閱曆的,無人不知寧可久在蕭璟川心目中的分量。若是能夠請動她出麵遊說,或許蕭璟川的態度會緩和一些。崇華這樣想著,覺得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崇華放下身段親自前去請求,加之是為宸華說情,寧可久當然不會推拒,她十分爽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崇丘山上,蕭家居所。

    寧可久一襲月白色紗裙,豐顏妙目,自有一股出塵風韻。她帶著身著青衣的得意弟子寧玉,並另外兩個女弟子,一齊去了蕭家眾人所居的院落。

    蕭家的修士早就接到了命令,見了寧可久便直接帶她進去了。

    “寧掌門可是來找我家宗主的,是的話就請跟著弟子來吧!”那蕭家的一個外門修士恭敬地說道。

    “蕭宗主果然是神機妙算,連我家掌門要來都料到了。”寧玉語出不遜,但那修士卻也沒有同她計較,隻是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反而是寧可久,冷冷地看了寧玉一眼,斥責道:“蕭宗主是你的前輩,不可這樣無禮。”

    寧玉心知自己失言,便低聲認錯,不再說話,默然地站到寧可久的身後。

    那修士將寧可久帶到了待客的殿裏,寧可久便見到了背對著大門的蕭璟川。他逆光而立,身材頎長,光一個背影便足以迷倒一堆女弟子了。

    “蕭宗主別來無恙。”

    “寧掌門。”蕭璟川說著轉過身來,風神俊逸依舊,隻是眉目間略有幾分刻薄之相。

    “你帶著眾人下去吧,本君要與寧掌門單獨談談。”蕭璟川對著那蕭家修士說道。那修士聞言便要帶寧玉等人出去,寧玉略有幾分猶豫,但是在看到寧可久點頭之後,便不舍地離去了。

    “可久,”蕭璟川說著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步,試圖靠近寧可久。然而寧可久卻不著痕跡地後退開了,保持了兩個人的距離。

    “蕭宗主請自重。”美人冷若冰霜,毫不留情地說道。

    蕭璟川皺了皺眉,收起了喜悅的神色,肅然道:“寧掌門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莫不是要為了宸華來求情的吧?”

    寧可久聞言道:“不,我並不是要為誰求情,反而是請求你不要在意他人的想法,隻管追查真相就是了。因為我無比堅定地相信宸華仙尊的品格,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寧可久窺著蕭璟川的神色,話鋒一轉又道:“隻是還望蕭宗主愛惜羽毛,不要空穴來風,否則難免叫世人以為蕭宗主沒有氣量,胡亂誣陷他人。”

    “你……”蕭璟川被寧可久尖銳的話語惹怒,氣道:“你為何要這樣處處護著他。”

    “我非是護著他,而是護著真相與正義。”寧可久凜然說道。

    “哼,隨你吧,我會把真相捧到寧掌門的麵前,叫你好好看看他宸華是什麽樣的人。”蕭璟川原本以為寧可久是來求自己的,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於是冷聲道:“來人,送客。”

    緊接著有外門修士進來上前請寧可久離開,寧可久神色不變,冷著一張俊臉道了一聲“告辭”,便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蕭璟川被寧可久高傲的態度徹底惹怒,一用力將手中的杯子捏了個粉碎,口中咬牙切齒地恨道:“宸華,走著瞧吧。”

    然而平城的宸華,卻渾然不知自己被怎樣地嫉妒著,又將遭受到什麽樣的構陷。

    “這個路引仙長收下,它可以幫助你們順利地追蹤浮笙的下落。”成綺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羅盤交到了宸華的手上,接著又道:“還請仙長手下留情,若是見到浮笙不要傷了他才是。”

    宸華接過羅盤,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成綺的請求,隨即帶著楚征瀾離開了。

    “既然如此,那摯青陽也不久留了。”摯青陽抱拳行禮,向成綺辭別,隨即心急火燎地也離去了。他必須在宸華二人之前找到浮笙,畢竟方才浮笙是帶傷離去的,無論宸華如何保證,他還是要親自去確保浮笙的平安。

    成綺見狀輕笑一聲,感慨道:“浮笙啊浮笙,我與你相交百年,你的命數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啊。”說罷搖著手中的扇子走了出去。

    昏暗的月光之下,宸華師徒一路跟隨羅盤指引,追至了城外的樹林之中。忽然,狂風大作,樹林之內頓時被黑邪的妖氣所籠罩。

    “是浮狐妖笙?”宸華心中暗自納罕,卻又覺得不大可能。

    “師父,這次應該是有更厲害的角色出現了吧?”楚征瀾嘴上問道,但是語氣裏卻沒有絲毫不確定的疑問感。對於這股子妖邪之氣,楚征瀾感到了莫名的熟悉,所以心下才如此肯定。

    宸華二人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感受著附近的異動,不知不覺間已經站成了背靠背的姿勢。楚征瀾從未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過任何人,如今靠著宸華的背,心下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這感覺叫他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從心底來說,他並不感到排斥。

    宸華持劍在手,呈防禦姿態,同時把乾坤袋裏麵的破殺劍取出來交到了楚征瀾手中。

    “專心防禦,不必顧忌其他。”宸華轉頭對著楚征瀾道。

    楚征瀾愣怔地點了點頭,他還是不是很習慣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

    突然,從二人的身側傳來了“簌簌”的聲響,一條白色的影子閃電般地速度襲來了。師徒二人定睛看去,發現竟然是紙人。

    那紙人乃是燒給死人的白色紙錢所製成,形象簡單,薄如蟬翼,卻韌似鋼鐵。不同紙人之間並沒有被剪斷,手與手之處相連,看起來好似拉著手一般,就這樣形成了長長的一條白色。

    宸華尚未來得及思索,四麵八方便有同樣的紙人襲來,一眼看去,竟似沒有盡頭一樣,而且紙人交錯,更是隱隱結成了某種陣法。

    楚征瀾看著大感頭痛,當初他年少之時,尚且沒有後來那般高深的修為。也曾修煉過不少邪異的術法,發明了不少稀奇古怪但是又很實用的玩意兒,這紙人陣法便是他早年所創。

    這陣法當然不是毫無缺陷,而且既是他所創造,他自然也知道破解之法。隻是此刻他與宸華一起困在這裏,卻是不敢輕易破陣,唯恐會再招致宸華對自己的懷疑。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宸華的實力了,嗯,當初他能有能力殺了本座,想來對付本座少時的一些小把戲應該也不是問題。”楚征瀾樂觀地安慰自己道。

    片刻之間,紙人的範圍迅速地縮小,師徒二人可活動的區域大大減少。

    “師父!”楚征瀾驚呼出聲,這紙人陣法的要義便在一個“纏”字,若是不能盡快破解,恐怕最後會被耗盡真氣。

    楚征瀾原意是在提醒,卻不想聽到宸華的耳中,卻是成了他驚慌害怕的表現。而宸華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師父,立馬施展法術,築起了一個屏障將楚征瀾護在了裏麵。

    “師父!”楚征瀾在藍色的屏障之內跳腳道,此時他心下急切,想著誰要你來大義犧牲了,宸華你真是蠢到家了。

    宸華從未見過如此妖異奇怪的陣法,饒是他見多識廣,一時之間也無法馬上破解。

    淩霜劍輕薄如冰、冷如霜,那些單薄卻堅韌的紙人觸之即斷,但是卻會再次迅速地粘連在一起,叫人煩不勝煩。

    宸華劍勢淩厲,但是紙人卻無窮無盡,漸漸地他也感覺到了真氣在逐漸流失。“這陣法意在纏鬥,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

    宸華這樣想著便極運真氣,一招‘冰封千裏’決絕而出,麵前目光能見的紙人都被冰封了起來。然而正當他長出一口氣,打算依法炮製的時候,方才被冰封的紙人頑強地破封而出,一齊向他襲了過來。

    “小心。”楚征瀾高呼提醒道。宸華及時轉身應對,然而冠玉般的麵龐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傷痕,殷紅的細小血珠迅速地滲了出來。

    楚征瀾見狀大怒,宸華生得這樣一張禁欲美人臉,好好的居然被一張紙給劃傷了,真是叫人心痛。

    其實楚征瀾所創的困殺陣法,最好的解法有兩種,一是找到陣法的破綻,就是每一條紙人帶裏麵負責控製的那一個紙人,集中攻擊。二就是修習火係法術之人,催動元功將紙人燒成灰燼。然而偏偏宸華所習的是水係法術,冰封對於這些頑強的紙人來說,並無多大的作用。

    宸華躲過一擊,劍招越發淩厲起來。然而就在此時,楚征瀾居然自己走出了宸華所設的保護罩。

    “其琛。”宸華見狀心急喊道。他此刻隻怪楚征瀾不知輕重,自己被陣法所困,根本無法抽身去保護他。

    不過宸華不知,楚征瀾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未免引起宸華的疑問,楚征瀾原本打算作壁上觀,但是見宸華被陣法所傷,便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隻見楚征瀾剛剛走出保護範圍,那一串串的紙人便朝他襲來,然而甫一接近他,便軟趴趴地落到了地上,絲毫沒有方才凶狠靈活的樣子。有了楚征瀾的馳援,宸華感到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師徒二人合力,詭譎的困殺陣法立時被破解了。

    “師父,”楚征瀾快步跑到了宸華麵前,踮起腳要查看他臉上的傷口,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捏著自己師父下巴的動作很是不夠尊師重道。“還好傷口不深,也不知道這爛紙人有沒有毒。”

    宸華皺著長眉撥開了楚征瀾的手,淡淡說道:“無妨,紙人並沒有毒。不過,方才你是如何破解了陣法的?”

    “嗯,這個。其實這些紙人成行,每一串都有一個核心的紙人在操縱,那特別的紙人頭上有一點血紅朱砂。弟子專攻一處,故而能夠破陣。“楚征瀾半真半假地解釋道。

    其實這紙人陣法,有兩種用法,一種是主困,這一種比較溫和,所用的紙人不需點朱砂,隻需普通的冥紙便可。另一種是主困殺,便是眼前的這種了。所用的紙人額間點朱砂,而根據楚征瀾方才的查探,點在紙人頭上的除了朱砂還有施法列陣之人的鮮血,這便是更加陰狠毒辣的法子了。

    與此同時,楚征瀾心中暗自思索著:這是我早年間所用的不入流的陣法,並沒有多少人見過。會是誰知曉之後還加以改造了呢?難道是玄幽界之人,可是自己並沒有將辦法教授他人的記憶,莫非自己重生一回,真的傻得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嗎?

    “你說的沒錯,你天資聰穎,觀察細微、反應靈敏,的確非常人所及,為師自歎弗如。”宸華坦然誇讚道。

    楚征瀾正神遊思考,猛地聽了宸華的誇獎,頗為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不不不,還是師父你教得好,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師父方才沒有看出其中的奧妙來,隻是因為師父身在局中而已。”

    “此言也有道理,你不驕矜,為師頗為你高興。但你天資不凡,為師不可耽誤於你,即日起為師便開始傳授你劍法,你要勤加修煉才是。”

    “啊?”楚征瀾聞言反應激烈,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這樣的“禍事”,不過自己現在的狀況,的確是該有一些法力在身才是,否則,豈不是時時都要宸華擔心,他堂堂魔尊楚征瀾,何時做過別人的包袱呢?

    “怎麽?你不願意嗎?”宸華反問,語氣裏略有一絲威脅意味。

    “沒有,沒有,弟子謹遵師父教誨。”楚征瀾嬉皮笑臉地蒙混了過去。

    宸華在心裏輕‘哼’了一聲,搖搖頭表示自己的無奈,接著又正色道:“今日不必再追了,想來那狐妖已經逃遠了。”

    說罷宸華的心頭又籠罩上了更深的一層陰霾,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人口失蹤,狐妖作亂,天虞山受迫,如今還出現了不明來曆的奇怪陣法攔路,暗地裏不知有多少勢力交織在一起,未來又不知有多少波折在等著,怎能不叫人憂心呢?

    “師父,別想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吃飯吧,回去就該天亮了。”楚征瀾倒是心大,對於悄然逼近的危機毫無意識一般,還惦記著日常的吃喝。

    饕客居內,二樓拐角最深處的神秘房間裏,神秘的人正在進行著不為人知的談話。

    “主人,可得手了?”問話的聲音有些期待,有些急切,這人正是饕客居的小二,那個將宸華與楚征瀾趕出去的小二。此刻的他,一改小二的諂媚阿諛形象,眼神裏透出幾分嗜血的光芒來。

    “沒有,”這“主人”身著黑袍,披著同色的鬥篷,連麵目都掩蓋在寬大的帽子裏。

    “啊?怎會這樣。難道那個宸華真的有這麽厲害。”

    “不錯,他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不過本座失手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黑袍人說著摩挲這自己手上戴著的巨大紅寶石戒指,神色都隱藏在鬥篷之下,叫人窺不見他一點兒的心思。

    “另外一個人?”“小二”有些不解地發出疑問,“難道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弟子嗎?”

    “對,本座覺得他並不是想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很像是本座認識的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明明已經死了,而且他是絕對不可能跟宸華攪在一起的。”黑袍用力地捏了捏自己手上的戒指,蒼白的手因為用力更加泛白了。

    “那……”小二聽得不明所以,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黑袍見狀道:“你盯著宸華的那個弟子,找機會殺了他。”

    “是,屬下告退。”小二接了命令便退出了房間。

    “楚征瀾,是你嗎?還是說是我太過謹慎了?”黑袍自言自語了一句,接著又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注定要死的人。”說罷黑袍精神失常地“桀桀”地笑了幾聲,那聲音叫任何人聽了都會不寒而栗。

    “不知道天虞山那邊兒布置的如何了,礙事兒的宸華,也該離開了。”

    宸華師徒二人回到客棧,天色剛好微涼,小二一臉驚訝地看著從外麵歸來的二人,心裏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何時出來。

    楚征瀾一見小二便急不可耐地叫他準備飯食,“我快要餓死了,夜宵和早飯就合並在一起吃吧,好了之後送上來就行了。”說罷跟著並不著急吃飯的宸華回到了房間。

    宸華推門而入,卻發現屋內已經站了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正是天虞山上等弟子的服製。

    “見過師叔,”來人行禮道。

    宸華定睛看去,原來來人正是空華的大弟子葉印川。

    “印川,你親自前來,可是天虞山有什麽大事嗎?”宸華皺眉問道。

    “回師叔,眾口鑠金,加之藍璋君咄咄逼人。掌門無法支撐,故而師尊派弟子來請回師叔。”

    葉印川將言語說得隱晦,但是宸華去已然明了葉印川的話中之意。之前白君欽已經傳信給他,所以他也有些心理準備。而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並不在意別人的質疑,當下便道:“我即刻回去,你先回去告知二位師兄,我須片刻安排一下。”

    “是,”葉印川行禮離開,踏著一道青光禦劍朝著天虞山的方向飛去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天虞山,至於緝凶之事,我請掌門師兄另外再派人來就是了。”宸華想到事情的複雜,不由地擔心楚征瀾的安全。正因為心懷這樣的憂慮,所以才沒有馬上跟葉印川回去。

    “不用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眉目,若是我們兩個都走了,就算是再派人來,他們還得再重新開始,不如我留下來,等著師門的馳援。”楚征瀾有理有據地分析,內心裏卻想著或許可以借此機會與小黑見上一麵。最近出山以來,宸華與他形影不離,叫他實在難以找到合適的機會召喚黑麒麟。

    “如此,你多加小心。”宸華說著將乾坤袋取了出來,遞到楚征瀾手裏道:“這些東西你拿著,必要時可做防身之用。”

    “唉,那師父你也得把你的劍取出來啊。”楚征瀾看著手上白色雲水暗紋的錦袋,想著宸華莫不是急糊塗了,怎麽把這些都一股腦兒塞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必了,淩霜劍有劍靈的,有它在為師也可放心些。”宸華說得順其自然,卻渾然不覺自己行為是多麽令人驚異。他說罷便推門離去了,走得極為匆忙。

    “劍在人在,劍去人亡。”修道者的劍對於他們而言,並不隻是武器那麽簡單。即使是楚征瀾,也明白劍對於劍者的重要性,可是宸華就這樣輕易地把自己隨身的劍留給了自己。

    楚征瀾呆呆地站在原地反應了片刻,才打開了宸華的乾坤袋,裏麵琳琅滿目一堆東西。想來都是仙門秘寶之類的,楚征瀾也不盡明了它們的用途。

    但是其中最顯眼的還是兩把劍,一把是“破殺”,另外一把是“淩霜”。破殺劍是宸華所鑄,也是宸華所贈,但是楚征瀾用不慣劍,便一直讓宸華收著了。至於淩霜,則是宸華從不離身的佩劍,此刻也被留了下來,就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楚征瀾拿起淩霜劍來仔細端詳,淩霜劍薄如蟬翼,冷如冰雪,但是觸手溫熱。跟它那外冷內熱的主人簡直一模一樣,真是什麽人用什麽樣的劍。

    宸華此人,離得遠了隻叫人覺得他冷若冰霜,隻有那些不畏寒冷走近他的人,才能夠感受到他和煦如春風般的溫柔與多情。

    楚征瀾這樣想著,覺得自己對於宸華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